第88章 撕破臉
第八十八章 撕破臉
我向來知道李隨心是個隨性的人，卻沒想到她把我叫來竟然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幕。
這算什麽，算是勾引沈冽給我看嗎？是想要讓我嫉妒，還是讓宣誓主權，好讓我徹底對沈冽死心？
但不管她是存著哪一種心思，我隻想說，她這種用皮肉引誘沈冽的**廉價舉動，算是徹底激怒我了！
我原本打算想一個穩妥的方法來揭露李隨心的麵目，但看到這一幕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想法何其短淺。是我太貪心，我想要讓沈冽看清李隨心的樣子，卻自私地像保存在沈冽麵前的好形象，以至事情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此刻我忽然明白，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不用付出代價的，隻要能夠讓李隨心徹底滾出沈冽的世界，我什麽都豁的出去！
我推開畫室的門，在李隨心注視的目光中走了進去。她看到我緩步走進來後，先是視線一凝，不留痕跡地動了動笑肌，接著便故作慌張地從地上扯起衣服遮住了自己的私密處，唱作俱佳地露出驚慌的表情：“蘇老師，你怎麽進來了？”
我看著李隨心做作的嘴臉，咬牙切齒地想著哪怕給她一個巴掌都不為過。但如果我真的動手了，解氣倒是解氣，這場較量還沒開始，就先落了下乘。動手打她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倒會顯得我麵目猙獰。
我盡量平靜地走到李隨心的跟前，麵對著她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我伸手揭過畫架上的毯子扔在她身上，將她刻意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遮蓋了起來。
“我怎麽進來了？”我晃了晃手機：“難道不是你發短信讓我過來的嗎？”
李隨心更顯畏縮地蜷在了一起，怯生生地道：“我……我沒有。”正說著，毯子順著她**的肩膀滑了下來，香肩半露，更顯楚楚可憐。
“李隨心，你也省省吧，以你的天分不去考北影上戲真是屈才了。”我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心中很是嫌惡：“還不把衣服穿上？”
李隨心開始抖抖索索地套衣服，一副學生做壞事被老師撞破後嚇破膽的模樣。我看了她這幅模樣更來氣，明明在背後興風作浪的人是她，現在卻偏要裝成受害者。
我不由拔高了音量：“李隨心，你少給我裝，不知道的看了你這樣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從你爬上我前夫的床開始，你什麽時候知道廉恥這兩個字怎麽寫了？現在才知羞，不覺得晚了點嗎？”
我向來是自認不會吵架不會罵人的，現在卻罵出這種程度的話來，由此可見以前也不是純然笨嘴拙舌，隻是沒有氣到那個份上而已。李隨心仰臉看我的時候，我便覺得她長了一張討罵的臉，恨不得搜腸刮肚地將所有能想到的罵人詞匯都用在她的身上。
“沈冽，有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我除了生李隨心的氣，也生沈冽的氣。氣他雖然有畫畫的天分，卻連一點看人的眼光的沒有，竟會對李隨心這樣的女生動心！
“李隨心她雖然看起來很清純，但她做出來的事和她的外貌截然相反！半年之前她就已經做出勾引有婦之夫的事來，幾個月前她還和男同學在林子裏打野戰。這樣的女生，你確定你要和她攪和在一起？”我憋著一口氣說完，胸口激動得微微上下起伏著，看著沈冽的反應。
他平靜地放下了畫筆，視線從畫架後麵遞了過來：“你從哪裏聽來她做過這些事情？”沈冽質疑我的話，說真的我一點都不意外，既然如此，我就要用事實，將他最後那一點不切實際的想象打破。
“這不是我道聽途說來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李隨心。她一再試探我底線的結果就是，我要明確地告訴她，沈冽就是我的底線。
最可笑的就是，炸藥包明明綁在李隨心的身上，引芯在我這裏，她卻偏偏篤定地以為我會因害怕受傷而不敢點燃炸藥。
當我抱著撕破一切偽裝的心情向她靠近的時候，她仿佛看到了那無形中幽幽燃燒的明火，眼底的平靜終於被不安取代了。
“我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和前夫離婚的直接導火索是一個小三。”明火點燃引芯，白色的亮光劃破粘稠的黑暗，在毀滅前夕。
“這個小三她明明沒有懷孕，卻還騙陳置玉說懷孕了，目的就是為了讓陳置玉因為孩子而接受她。事情敗露之後，我和她遭受到了陳置玉的綁架，她卻因為害怕陳家的報複，而在警察麵前說了謊。”嘶啦一聲，最後一絲火星熄滅，我怒指著李隨心，聲色俱厲地嗬斥道：“你明明是個色厲內荏的軟骨頭，卻還總是要裝出一副硬氣的樣子，招惹自己不能招惹的人。這個小三，她的名字就叫做李隨心！”
李隨心尖叫一聲，從地上撲了起來：“蘇荇，你特麽有完沒完！每次你都和我搶！陳置玉我搶不過你，我讓給你，你現在又要和我搶沈冽！我上輩子是不是掘了你們家的祖墳了，你這輩子這麽折磨我！”
我側身躲了過去，讓李隨心這一撲撲了個空，她摔倒在地上，胳膊和硬水泥發出劇烈地碰撞聲：“你躲什麽？你有本事別躲！蘇荇，我告訴你，陳置玉他不要你了，你就是一棄婦！你拿鏡子照照你自己的臉，還有哪個男人會對你心動？我就算再不濟，也比你年輕漂亮，男人就是喜歡我不喜歡你，你毫無辦法！”
如果李隨心淡定地否認，我或許會絞盡腦汁地想著該如何駁斥，但既然她已經歇斯底裏，那就沒什麽好怕的了。我蹲下去，仔細地看著她這張引以為傲的臉，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你確實比我年輕、比我漂亮。但是你別忘了，你的年輕也是有時限的，早晚也有一天，皺紋會爬滿你的臉，到時候會也會有比你更年輕的小姑娘對你說出這番話來，我倒是很期待你聽到這種話時的表情。”
李隨心恨恨咬牙看著我，我的話卻還沒說完：“還有，我聽你剛才的話，覺得你好像有種錯覺。你認為陳置玉是你讓給我的，其實並不是，這個男人他從來隻把你當擦手紙。至於我是不是被陳置玉拋棄了，這個問題你可能也不清楚，我不介意告訴你一下。你隨時可以去b市的中級人民法院了解一下情況，和陳置玉離婚的時候，主動提出離婚訴訟的人，是我。”
逞一時口舌之快後，李隨心的表情是我預料之中的頹喪，但我卻一點兒也不開心，這場爭吵到最後，全無一人是贏家。
“夠了。”
沈冽忽然開口，我驚詫地回過頭去，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我頭一次在沈冽麵前拿出當老師的架勢，板著臉問他：“什麽夠了？”
沈冽越過畫架走了過來，從地上撿起李隨心的毛呢外套給她披好：“李隨心對不起你，你羞辱她到現在也夠了吧。”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從沈冽口中說出的話嗎？他聽了事情的始末之後竟然還選擇站在李隨心那邊？他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徒弟沈冽？！
垂頭的李隨心也忽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現在是在對我擺明立場，告訴我你要站在李隨心那邊？”我到底是為了誰吵的這一架？他現在竟怪我對李隨心過分苛刻！
沈冽將李隨心扶了起來，拉過窗簾遮擋住了衣不蔽體的她：“我不是站在她這邊，隻是站在弱者這邊。”
我聽了沈冽的話，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情，原來在沈冽麵前，李隨心竟然是需要被保護的弱者。
“嗬！”我輕笑一聲，眼睛向天花板翻了翻，長籲了一口濁氣：“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第二好笑的笑話，大概可以指著它笑到今年聖誕節。”
沈冽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我看著他的反應，心裏一酸。沈冽鐵了心要維護李隨心，不惜站在我的對立麵，難道他是真的愛上李隨心了嗎？像沈冽這樣一個內斂的人，很少見到他動情發怒的時候，難道他竟將沙漠雪一樣少見的真情給了李隨心？
我看著躲在簾後穿衣服的李隨心，頭一次生出這樣的挫敗無力感。看似狼狽的李隨心，實則完勝，這次倒是我，在李隨心麵前輸了個體無完膚！
一想到這裏，鼻子的酸澀便怎麽也忍不住，但我拚盡了最後的努力不在沈冽麵前哭出來。無論如何，怎樣平靜地進來，就要怎樣平靜地出去，雖然輸了心，卻無論如何都要留住最後的尊嚴。
“沈冽，你就好好護著李隨心，算我看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