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回南華,去民政局
電話那頭的霍熠謙有一瞬間的默然,但隨即他就開口解釋。
“我是在公司,我不能不這麽說。”
說要蘇容容不顧霍氏集團,那這話傳出去,霍氏必亂!他是霍氏的執行總裁,所以不能讓霍氏出這樣的亂子!
“所以,你也隻能這麽做。”蘇容容冷笑,然後不再想聽霍熠謙的解釋,狠狠掛斷了電話,力氣大到仿佛要把鋼化玻璃膜給戳破。
隻是,她終究還是沒舍得再次把霍熠謙加入黑名單。
她不曉得的是,在自己掛斷電話之後,電話那頭的霍熠謙還在喃喃:“我會解決一切,你信我,等我……”
身為霍氏繼承人,他有他的手段,隻要霍氏在他手上能夠走下去並強大起來,那他就不需要拿自己的婚姻作為手段,去幫助別的合夥人。
可惜,蘇容容現在完全沒有心思想這些,“玩玩”兩個字就像是一個夢魘,將她緊緊束縛,甚至失去了思維的能力。
“宣宣,送我回宿舍好不好,我想靜靜……”看著手機屏幕許久,直至其自動待機,蘇容容忽然直愣愣地盯著齊靜宣,開口道。
聲音軟糯糯的,叫人難以拒絕。
“當著我的麵還好意思說想‘靜靜’,宣宣不一樣麽?”雖然口中是調侃的話語,但齊靜宣還是點頭應允。
宿舍裏一個人也沒有,蘇容容也懶得思考自己的兩個室友是在上班還是出去玩了,終歸一個人的環境更適合她冷靜。
一到寢室,蘇容容就鑽進了被窩。拿被子將整個身子連同腦袋一起包裹,蘇容容就很不厚道地下了逐客令。雖然對蘇容容很是放心不下,但齊靜宣還是順從地離開了。
許是值班累了,加上心情太過激蕩,蘇容容很快就睡著了。她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她尚且有些迷迷糊糊的,隻是手機提示聲把她喚醒。
是一封郵件。睡前的哭泣讓蘇容容的眼睛腫得像個核桃,辛苦地撐開眼皮,蘇容容隨手打開郵件。隻是這一看,所有的瞌睡都去了個幹淨。
“小奇!”蘇容容驚叫出聲,郵件中的那段視頻叫她目眥欲裂。
在視頻中,她的弟弟,蘇小奇,居然被一夥兒人扣住,斬斷了左手的尾指!
“蘇女士,你好,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的弟弟蘇小奇在我們du場欠債不還,我們老大不太高興。現在斬了他一根手指算是代替家長教育他一下。”
男人的說話讓蘇容容從怒火中尋到了一絲清醒。她看著那人拿紗布將弟弟的斷肢包了十層光景又套進塑料袋,最後叮囑人放進冰箱,然後等待對方繼續說話。
“聽你弟弟說你是個醫生,那相比你看得出我在做什麽。當你弟弟欠的債,也不多,抹掉個零頭也就三百七十萬吧,被還清的時候,你弟弟我會全部還給你。聽清楚了,是全部!說起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國內斷指離體後被接回的時間是96個小時,剩下的我想你都明白!”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而在這封郵件裏頭,還有一串數字,蘇容容認得,那
是一個銀行賬戶。
三百七十萬……蘇容容覺得眼前一黑。她掙紮著起床,拿著筆清算了下自己的所有財產,卻發現自己有的還不夠個零頭。
說起來還有霍熠謙的那張銀行卡忘記還了!蘇容容猛然想起,翻箱倒櫃地在某條褲子中找到了那張精致的卡片,隻是卻又收了回去。
別人的錢,她不能動,卡還回去就好了……
隻是,不動這張卡,她還能找誰借?蘇容容顫抖著雙手,在手機通訊錄裏一個個排除著人選。
找家裏嗎?家裏隻有一個媽媽,她好不容易一個人把兩姐弟拉扯大,現在守著一間小小的包子鋪,能拿得出多少錢?
找宣宣嗎?宣宣的父親是高官很有錢沒錯,可當年她因為不滿繼母,離開家都十年了,就算是肯為她回家低頭,她又怎麽做得出這種事?
認識的人一一排除,蘇容容最後看到了那三個字——霍熠謙。
歸根結底,還是隻能找他嗎?蘇容容不禁猶豫了。
與此同時,坐在車裏,霍熠謙手裏拿著同樣手機,那串熟悉的號碼已經輸入完畢,卻是在猶豫該現在撥出,亦或是過幾天,等蘇容容冷靜一些再撥出。
然而,還沒有等他想好,蘇容容的電話已經先一步打進了他的手機。
快速地接通電話,霍熠謙卻聽見了意想不到的話語——
“霍熠謙,你想玩我就隨便玩吧,但我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一邊在電話裏安慰著蘇容容,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霍熠謙指揮司機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以最快速度抵達蘇容容的宿舍。
司機活生生地將加長賓利開成了跑車,留下一串尾氣,在五分鍾之後停在了蘇容容的宿舍樓下。
將驚慌失措的蘇容容帶到了車中,霍熠謙也終於從蘇容容口中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緊緊抱住了蘇容容,將下巴抵在了那頭烏黑油亮的秀發上,沉聲開口:“我知道了。”
當著蘇容容的麵打了電話轉賬,然後讓手下的第一助理去查看情況。不等張偉那有消息傳來,蘇容容的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上寫的是“陌生電話”,意味著對方是通過網絡電話撥打的。在霍熠謙的示意下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很熟悉,也讓蘇容容印象深刻。
“蘇女士還真有錢呢,以後也歡迎你一起來玩!”對方說著,報出了一串地址,讓蘇容容前去領人。
不等蘇容容拿乞求的目光看著霍熠謙,霍熠謙已經下了命令,讓司機往那個地址駛去。那個地方有些遠,是南華下麵的一個縣級市,這也意味著路途上回耗費掉不少時間。
可是,即便如此,蘇容容也隻能耐著性子,和上天禱告,希望自己的弟弟蘇小奇不要出問題。
許是上天聽到了蘇容容的乞求,當車子到了地點停下,蘇小奇正站在路邊。
左手已經被簡單地包紮過了,右手中提了個桶,桶裏頭還裝著冰塊。蘇容容看著弟弟左手紗布上滲出的鮮血,又看看他手中拎
著的那個桶,心稍稍放下了些許。
“你個混蛋!”看著這樣的弟弟,蘇容容一下車就狠狠地將其抱住,然後哭罵著在蘇小奇的背後狠狠地拍著。
“姐,我害怕……我是不是就這樣廢掉了……”看見了在自己麵前一直溫柔卻嚴謹的姐姐哭成了這樣,蘇小奇再也沒辦法維持住男子漢的氣概。他一隻手有傷,另一隻手又拿著東西,沒辦法抱住蘇容容,隻得任由蘇容容抱著,隨著自己的姐姐一同大哭。
蘇容容一下子被蘇小奇的話語驚醒。她臉色一正,臉上的淚水也霎時間收住。她定定地看著身後的那個男人,用乞求一般的語氣開口。
“去醫院,帶我弟弟去醫院,好嗎?”
再是緊急,卻也涉及到了斷指接回的手術,沒有人敢隨便找個小診所把蘇小奇扔進去了事。好在附近有一個外科還算出名的醫院,也不必把人送回南華再手術。看著弟弟被送進了手術室,蘇容容的一顆心又跳到了嗓子眼。
“別擔心,會好的。吃過這次苦頭,我想你弟弟也不會再去賭了。”看著手術室門口坐立不安的蘇容容,霍熠謙開口安慰。
似乎是霍熠謙的話語給了蘇容容勇氣一樣,蘇容容忙不迭點頭,口中一個勁地重複:“他們對於斷口處理很好,斷指也保管得很好,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雖然蘇容容是急診科醫生,但畢竟大學期間主修的是西醫外科,雖然蘇容容從未主刀做過什麽大手術,但這並不礙於她的專業素養。
手術持續的時間比蘇容容所猜測的短了很多,由於手術及時,蘇小奇的手指也順利地接了回去。不過醫生也告訴蘇容容,蘇小奇的手指畢竟是曾經被斬下過的,因此活動上會造成一定的影響。
蘇容容自己也是醫生,自然知曉這個是不可避免地。隨著蘇小奇的病床一路走進病房,她抱著霍熠謙的胳膊,終於露出了一晚上以來的第一個微笑。
“你弟弟沒事了。”將蘇容容抱在懷裏,霍熠謙一遍遍重複。隨著他那霸道又清冷的聲音,蘇容容隻覺得自己的雙腿又重新恢複了力氣,至少走路時候不再需要霍熠謙拖著才能前行了。
“謝謝你。”蘇容容真誠道謝,然後聽到了那熟悉的威脅性聲音。
“嗯?你忘了你之前犯的錯誤了嗎?”輕輕撫摸著蘇容容的長發,霍熠謙反問,語氣也愈發深沉和霸道了。
蘇容容當然記得,她也照實說了:“你是我男朋友。”
霍熠謙滿意點頭,卻不想蘇容容接下去的話語又讓他氣得想掐死自己懷裏的女人。
“你救了我弟弟,你想玩,就隨便你玩吧。”蘇容容的聲音很是疲憊,像是一整天經曆了太多的起伏,但實際上,卻是頗有些“哀大莫過於心死”的痛苦與無奈。
“蠢女人。”依舊是那個形容詞,隻是語畢,他一把拽過了蘇容容,也不管病**還因著麻醉藥昏睡不醒的蘇小奇,就上了車。
“回南華,去民政局!”
七個字,霸氣十足,擲地有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