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你有沒有和容容在一起過
江航碩並沒有注意到霍熠謙的恐慌,他正沉浸在回憶之中,用一種追憶的語氣,繼續說著當年的事情。
“我還記得容容和我說分手的那天恰好是10月22日。”江航碩說著,唇邊那苦澀的笑容似乎也因為想到了美好的事情,顯得溫和起來。
紅燈尚且沒有變綠,霍熠謙抿著唇坐著,聽著江航碩講他和蘇容容的往昔。
10月22日,霍熠謙並不清楚這是個什麽日子,為什麽值得江航碩用“恰好”兩個字來形容,而江航碩也很快給了霍熠謙答案。
“那天是世界傳統醫藥日,我們雖然學的是西醫外科,但容容一直對中醫藥很感興趣,所以我們每年的這一天都會約定去中醫藥學院聽講座的。”
霍熠謙聽懂了江航碩的意思。可以說每年的這一天都是蘇容容和江航碩固定約會的日子,在這樣的日子裏說分手,也確實叫人難以接受。
隻是,他並非當事人,因此聽到江航碩說這個,不僅不會為了他遺憾,甚至還會惡劣地感到慶幸。因為如果不是蘇容容和江航碩分手,他又怎麽有娶到蘇容容的機會?
因此,他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繼續聽江航碩說著,也希望借由這一段往事,來平複自己幾近無法思考的心緒。
“那天我站在中醫藥學院的門口,看著那一位位老教授被迎進學校,但是卻還是沒有看到容容的身影,所以我給蘇容容打了電話。”
江航碩依舊陳述著,腦海中舊日重現。他撥出的那通電話沒有人接聽,當時他擔心蘇容容發生了什麽事情,因此一連撥打了十多個。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他終於接到了蘇容容回撥的電話。
“我們分手吧。”彼時,蘇容容在電話裏說出的也是這麽一句話,分毫不差。同樣是沒來得及詢問原因,蘇容容就將電話掛掉,然後關機。
江航碩歎了一口氣,原本陽光的俊顏上此時寫滿了落寞。他痛苦地伸手揉了揉頭發,用一種沉重而痛苦的聲音,繼續開口:“明明兩天前我們才見過麵,當時我們約會被媽媽發現,她還安慰我說沒事,讓我先回來的,可是……”
話未說完,這個一直以來用陽光來遮掩內心痛楚的大男孩已然落下淚來。
霍熠謙愣愣地坐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弟弟痛苦的模樣。他被江航碩口中的那個時間點擾亂了思緒,心裏複雜得完全不知道該想些什麽。
10月22日的兩天前,也就是10月20日——那是他和蘇容容第一次見麵的日子,也是讓他對蘇容容情根深種的日子。這個日子對他而言太過於重要和值得紀念,以至於就算是四年後,他也是選擇了這個日子,來和蘇容容結婚。
這樣,他和蘇容容的結婚日,也正是他們相識四年的紀念日了。
隻是,一想到四年前他們究竟是因為什麽羈絆,又想起胡睿所說的,蘇容容曾經生產過的那個孩子,霍熠謙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他轉頭看向江航碩,雖然覺得那個問題很難問出來,但他還是毅然決然
地開了口:“你當年……”有沒有和容容在一起過?
在一起——中文實在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這三個字可以代表兩個人的相戀,也可以代指兩個人的親密接觸。
隻是,霍熠謙雖然發出了疑問,但是後麵的半句,卻被淹沒在了一陣喇叭聲中。他抬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信號燈已經從紅變綠,又開始了綠色即將變紅的倒計時。
飛快地鬆離合鬆刹車踩油門換擋,霍熠謙皺著眉頭,冷著臉,將車子行駛的速度比之前再加快了幾分。
“什麽?”江航碩偏過頭去擦掉淚水,又借著車外吹進的寒風將殘存的淚痕抹去,後知後覺地發問。
隻是此時,霍熠謙卻沒有了詢問的意思。
現在連那個孩子的身影都從來沒有見到過,那無論孩子的父親是誰,又有什麽關係呢?
霍熠謙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他很清楚,那是因為他的不自信。那些調查的結果告訴他,蘇容容生育的時間是介於四年前五月下旬和六月上旬之間,按照胎兒九個月的生長周期反推,懷孕時間應該會是在九月,甚至更早以前。
九月啊——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見到過蘇容容,甚至不知曉蘇容容其人,又怎麽可能會讓她懷孕?霍熠謙看了江航碩一眼,心中的苦澀可想而知。
“沒什麽。”霍熠謙悶聲回答,車子一個急轉彎,停在了南華醫院住院部的正門口。
“你先去容容病房看看,我停了車去找容容的主治醫生,有消息電話聯係。”一個急刹車,車子甚至還沒有停穩,霍熠謙就解開了車門鎖。他說話時候沒有去看江航碩,隻冷著一張臉,看向前方的住院部大樓。
江航碩下意識地伸手開車門,隻是一隻腳落地,他才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他來不及追問,霍熠謙便冷冷地開口。
“快。”他隻說了一個字,但那個在冷硬卻足以凍得江航碩一個哆嗦。
江航碩素來習慣了兄長強硬的作風,他用複雜的眼神看了霍熠謙一眼,依言照辦,匆匆關上車門,往住院部裏跑去。
可是,江航碩下車了,霍熠謙卻一改一路上焦急到極致的作風。他看著江航碩的背影足足有三秒鍾,這才重新起步,將車子往停車場開去。
無論是霍熠謙也好,還是江航碩,他們都很清楚,蘇容容打了那通電話之後,人還在病房的幾率很小。但即便是那樣,這幾率也遠比蘇容容在主治醫生那裏的可能性高上太多。霍熠謙這一選擇,簡直就是第一個找到蘇容容的機會往江航碩的身上推!
霍熠謙不知道他以後回過頭來看今天的選擇是不是會後悔,但他現在卻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心愛的女人曾經有過自己最寵愛的弟弟的孩子,這個認知簡直可以將他的心扯得支離破碎。
“容容不在病房。”霍熠謙才停好車,一路小跑著在去胡睿診療室的路上,接到了江航碩打過來的電話。
“你在病房等她,還是怎麽樣?”停車場距離骨科有一定的距離,霍
熠謙跑得有些氣喘。
電話那頭的江航碩也同樣氣喘籲籲,顯然,他這一路也是同樣的著急。他頓了頓,這才開口做出了選擇:“我去出租車公司問問情況,電話聯係。”
霍熠謙沉默了一會兒,直到江航碩掛斷了電話,他才悶悶地應出了聲:“好。”
果不其然地在胡睿那裏碰了個釘子,霍熠謙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地在醫院和蘇容容可能在的地方找了一圈,卻接到了小姝的電話。
“大少爺,”小姝的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一諾小姐不見了!”她的聲音很焦急,以至於聽上去有點含糊不清。
霍熠謙的呼吸一窒,腦海中瞬間將蘇容容和霍一諾兩個人的失蹤聯係到了一起:“別著急,慢慢說,說清楚。”
他握著手機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顫抖,但自己卻恍然不覺。
他知道,這是他現在所掌控的唯一一條線索,他一定要冷靜下來才行!
隻是,霍熠謙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於冰冷淡漠,以至於電話那頭的小姝愈發緊張,說話間磕磕碰碰,甚至於好幾次都咬著了自己的舌頭。
“一諾小姐下午上的鋼琴課,剛才下課,我過去接她,到音樂樓就發現她不見了!”她好不容易說清楚了事情,霍熠謙卻瞬間抓到了個問題的關鍵點。
“你是說,一諾鋼琴課下課之後就不見了?那個鋼琴老師呢?”霍熠謙重新回到了車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講電話。
“音樂老師也不見了,我找別的老師問了,一諾小姐的音樂老師一下課就還鑰匙走了!”小姝回答道。
霍一諾上的音樂課是在一所對外開放的音樂進修學院裏,雖然是一對一的教學,但地點卻隻是租賃,每次老師過來上課,都是要接還鑰匙的。一般情況下,老師還鑰匙走人,學生也是已經離開了的。
“那個音樂老師的資料有沒有,你先在那裏等著,我馬上過來。”心中確定了蘇容容的失蹤和霍一諾的失蹤有關係,霍熠謙便隻能抓住這個突破口。
“這件事情先不要讓奶奶知道,你暫時告訴奶奶,容容找你問一諾以前的事情。”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霍奶奶的身體不好,他完全不敢想霍奶奶知道霍一諾失蹤,會發生什麽情況。
小姝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霍熠謙的要求。
時間一點點地接近傍晚,冬日裏天黑得早,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了下班高峰。這種情況下,捷豹的馬力完全起不到半點作用,霍熠謙也隻能隨著車流一點點地往音樂學院方向過去。
方才的電話裏小姝已經簡略地告訴了他,霍一諾的鋼琴老師的基本情況,那些消息也令霍熠謙愈發狐疑。
石琳,女,十六歲,從小學習鋼琴,在音樂上很有靈性。這樣的履曆在霍熠謙看來並沒有什麽可取之處,但卻更不應該有加害霍一諾的動機。
撥打了個電話,拜托覃帆動用檢察院的關係去查石琳的消息,又將公司的事情暫時拜托了出去,霍熠謙的車也終於停在了音樂進修學院的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