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賀誠銘,你有病吧
“你是不是不對勁?”蘇檀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
是那種奸計要成功,暗戳戳得抖。
胸口傳來咚咚的聲音,不知道是賀誠銘的心跳聲,還是他的心跳聲。
身體裏的燥熱好像讓賀誠銘爆炸了一樣,鼻息間全都是蘇檀身上清幽的女人香味。
剛才不經意地摸到她的腰部,她柔軟的肌膚比剝了殼的雞蛋還要柔軟光滑。
她的腰好像隻比他的手掌大一點點。
潔白的月光通過窗戶灑進來,賀誠銘從蘇檀眼裏看到自己褐色的眼睛有了紅色。
無數的聲音在賀誠銘腦海裏叫囂著。
忽的。
一隻黑貓從窗台噌地一下跳上旁邊的柳樹上。
賀誠銘用力地把蘇檀推開。
蘇檀腦袋撞在牆上的那一瞬間,他的手掌墊在她的後腦勺後麵。
“我不會碰你!”聲音沙啞如同用了多年的風箱。
後腦勺的疼痛還沒反應過來,蘇檀就聽到一句冷冰冰的話。
月光藏進烏雲的那一瞬間,她捕捉到賀誠銘眼裏的嫌棄。
“賀誠銘,你有病吧!”
蘇檀差點把嘴皮子咬出血,狠狠地踩著賀誠銘的腳背。
賀誠銘神色晦暗地看了蘇檀一眼,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蘇檀看著搖晃的門,追了上去,她指著賀誠銘的背影:“賀誠銘,我要是對你心……”
“賀隊長,你怎麽了?”吳麗娟忽然出現在賀誠銘的正前方。
吳麗娟想碰又不敢碰賀誠銘的胳膊,吳麗娟擔心地問蘇檀:“蘇檀,賀隊長這是怎麽了?”
“你問我我問誰!”蘇檀就跟吃了炸藥一樣:“賀誠銘,你以後見著我繞著走!”
“我要是在主動搭理你,我就是狗!”
“什麽東西,王八羔子!”
賀誠銘聽著蘇檀的罵罵咧咧,嘴角抽抽著。
平時看著挺好的一個姑娘,怎麽發起火來就跟個小野貓一樣。
賀誠銘的腦子清明了一些。
吳麗娟的手不經意地觸碰他的手背,好不容易下去的一點燥熱再次湧上來。
“賀隊長,你好像不舒服,我扶你下去吧!”
吳麗娟挽著賀誠銘的胳膊,她努力把自己的肩膀藏到賀誠銘的懷裏,看起來就像是賀誠銘抱著她。
蘇檀差點沒氣死。
剛才差一點她就對賀誠銘這狗東西動嘴了,看著他看她的眼神那麽清澈,她還以為他看清楚了她。
可她碰他,他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
吳麗娟都快要抱著他了,他一點都沒有要拉開距離的意思。
剛才分明就是把她認成了吳麗娟,腦子清醒了就把她推開。
不會碰她!
別說碰她,以後就是他想和她說話,也要看她心情。
蘇檀口吐芬芳了好一會,才覺得心中的氣消了一些。
可是賀誠銘性感的喉結,孔武有力的胸膛,在蘇檀腦海裏揮之不去。
吳麗娟扶著賀誠銘到樓下,賀誠銘就拉開距離:“被人看到了不好!”
“嗯,賀隊長你剛才是不是對蘇檀做了什麽?我們剛才下樓的時候聽見蘇檀罵你,罵得還挺髒的!”
“她是離過婚的女人,我不會碰她!”
賀誠銘說完就大步流星地往宿舍走。
吳麗娟看著賀誠銘筆挺的背影,眼底閃爍著濃濃的笑容:“賀誠銘你都被下藥了還沒有碰蘇檀,你說你是喜歡蘇檀還是不喜歡呢?”
“也許隻有蘇檀有危險,才能看清楚你的真心,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了!”
賀誠銘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裏,還沒走到宿舍,鵝毛般的雪花落滿了他的肩頭。
剛回到宿舍的李衛東,拿著搪瓷缸準備喝水,門被人從外麵用力地推開。
“臥槽,你個狗東西你想嚇死老子啊!”李衛東一口水噴在地上。
賀誠銘拿起床底下的盆子:“你去送蘇檀回家,一定要看著她進了門!”
“不是,你咋得了?臉怎麽這麽紅!”李衛東問著。
賀誠銘臉色紅得不正常,呼吸急促,哪怕麵對敵軍侵入我空域的時候,他都沒有見過賀誠銘臉色如此的難看。
像是在忍受什麽不得了的痛苦,那眉毛都擰巴起來了,比他媽罵人的時候還要嚇人。
李衛東不放心地追出去,就看到賀誠銘在澡堂子裏魚工冷水衝澡。
洗澡水放到了最大,他還用盆子接涼水直接往身上碰。
看到賀誠銘某個地方不對勁,李衛東大概明白賀誠銘是怎麽了。
他黑著臉把門關上,趕緊去找蘇檀了。
這兩天他們天天開會,翻來覆去地強調秘密和敵特的問題,聯想到賀誠銘前兩天說接到任務,他就想到賀誠銘要執行的任務應該和敵特有關係。
雖然這麽多年經常開會強調,但是敵特就出現在他們的身邊,很有可能就在文工團裏,李衛東都感覺後背發涼。
李衛東火急火燎地趕到文工團的那棟樓,問了門口的手崗哨,蘇檀已經離開了。
李衛東跑步追到大門口,剛好看見蘇檀出了大門。
蘇檀走在前麵,他剛想著要跟上去,就看見陳鐵軍從他的右手方向出來,拿著手電筒小跑著追了上去。
李衛東眼睛猛地瞪大。
哨位已經習慣了陳連長每天偷偷摸摸地跟在蘇檀後麵,可是這李教導員跟在陳連長後麵什麽意思?
李教導員可是有老婆的人?
難道教導員是不放心陳連長,怕陳連長對蘇檀亂來?
哨位年紀還小,男女之間的事情不太懂,腦子裏出現這個想法,就牢牢地刻在腦海裏。
想著以後陳連長要跟著蘇檀的時候,一定要讓大家都多個心眼。
元旦三天假,第一天假是新年的第一場演出,也是對去年一整年的總結。
慰問演出總算是稍微告一段落,累得就跟九馬虞一樣的蘇檀好好地在家裏睡了一天。
早飯和中午飯都沒吃,下午四點多餓醒了,她爬起來出去找吃的。
八十年代的年味很濃,大街小巷都能聽到鞭炮聲,三三兩兩的女人嘮嗑,說著過去的收成,今年過年要準備些什麽。
小孩們帶著鼻涕泡到處亂跑,男孩子拿著彈弓,不是爬牆頭就是打架,女孩子跳皮筋玩丟手絹的遊戲。
有些條件好一點的人家,窗戶上已經貼上了形狀各異的老虎窗花。
蘇檀把冰冷的手放在嘴邊,哈著熱氣,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激動。
長大後,她一直覺得過年沒有年味,總想著要是能再回到小時候就好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在。
“蘇……檀!”馬路牙子上,一個穿著破爛的女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走過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