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初見

山在皚皚霧氣之間，穀在氤氳水汽之後，深不可見，正是天然的隱蔽，大自然的神奇。

周圍百裏不見人煙，甚至連動物都已絕跡一般，鬼穀之名倒也合理，因為雖然景色優美，細看確實帶有森森鬼氣。

“走吧。”將船隊停留在遠處可以避風擋雨之地，石青珊帶領莫留香先下去探探情況。按理說鬼市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應該有買賣家先一步入場了。

“戴上麵具，免得被認出來。”莫留香還好心提醒。

取出自己量身定做的天劫麵具，又看到莫留香竟然也隨身帶著一個滑稽的臉譜麵具，顯然對方也是個有準備的人。

現在可以走了。

莫留香在前，石青珊在後。

林平留在原地以防萬一。

“跟緊我，這山嵐霧氣之中多歧路，要是走錯一步，可就到不了鬼穀了。”莫留香腳踩長劍聖器，如浪尖的潮兒，熟門熟路地在前方帶入，時而左轉穿林，時而右轉過山。

石青珊在後麵，腳踩著綠光飛劍，目光穿透濃霧，她的天劫麵具在這種環境中正能發揮最大的威力，眼前莫留香雖快，但逃不出天劫指環的範圍。

大約飛了半個時辰，繞過了數道高山，終於眼前再無陰影遮蔽，雖然依舊有霧氣，但他們確實來到了一個相當空曠的山穀，也聽到有人聲獸鳴。

天劫指環的觀察範圍之內瞬間生機勃勃，霧氣之中竟然有亭台樓宇，車流不息，若隱若現宛如天池仙境。

每個人都帶著麵具，哪怕是馬車夫也不例外，隻是有些麵具精致，有些麵具粗糙，甚至有些人更是直接是以布裹麵就算掩人耳目了。

雖然鬼市未開，但已經相當熱鬧，霧氣之中行人絡繹不絕，雖然隻是短短一條街，卻熱鬧非凡。

“這裏就是無常鬼市了。”這是莫留香熟悉的地盤，他每年都會來此地買酒喝，林平念念不忘的好酒，不少就出於此地，乃是不少釀酒愛好者釀製的私酒，別無分家。

收劍落地，莫留香便主動邀請到：“我先帶你去預定房間，然後再去四處逛逛，鬼樓乃是最好的旅店不一定有房間，因為一些房間常年被人包了，雖然那些人一年隻來幾天，可是為了省去麻煩會直接先定十年的房間，若是來晚了，鬼樓肯定爆滿。”

石青珊自然同意，這一路上兩邊已經有不少攤位了，但和其他地方不同，在城市集市上賣家少不了吆喝，但在這裏買家和買家幾乎都不開口，都是安靜的和鬼一樣，加上他們臉上風格迥異的麵具，確實和猛鬼趕集一樣。

“買賣雙方都是求道者，脫下麵具說不定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自然放不開，不會和平民商販那樣吆喝，買家也不會大聲討價還價。如果真的要說定了，基本都是一口價成交。”莫留香很自然地說道，對他來說這安靜的集市反而要比城鎮集市更加可愛，因為買賣雙方都是識貨之人，多了一些對寶物的尊重，少了一些銅臭味。

買賣寶貝的不僅僅是價格，更是一種默契，和對眼界的認同。

石青珊不明覺厲，看來鬼市還有不少潛規則。

鬼樓，鬼市中最好的酒店，這裏倒是有了一些人氣，因為其中照顧求道者的是凡人，隻是鬼樓的老板是求道者。凡人就沒有求道者的架子了，雖然也帶著麵具，可是那股殷勤是麵具也擋不住的。

風格和外麵的酒樓一樣，小二穿堂跑腿，掌櫃收錢記賬，後麵廚房飄出一些生活氣味，這些美食的味道才讓人知道這鬼市裏住的終究不是鬼，而是需要吃飯的人。

“老板，住店。”莫留香掏出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珍珠放在櫃台上，白色珍珠宛如滑溜溜的湯圓。

那掌櫃立刻拿來鑒賞一番，不多時就朗聲說道：“上等的搖光產雪珍珠一顆，客官一顆珍珠中等房間三天。”

莫留香愣住了：“怎麽漲價了？去年我帶來一塊紅寶石都住了三天，這雪珠萬裏挑一，三年也不一定有一顆，怎麽也隻是三天？怎麽也得十天吧？”

“客官，有所不知，今年確實漲價了，因為今年參加鬼市的人確實多，現在小店隻剩下三間房間了，客官你要是不住，不倒今天日沉，就一件房間都沒有了。”

石青珊感歎於掌櫃的鑒賞能力，沒想到酒店掌櫃還要鑒寶。石青珊這個當鋪女主人來到這十三聖國，那些鑒寶能力都廢了，因為這裏的寶貝可真的太稀奇了，遠超大周當鋪的鑒賞範圍。

“那三件房間，我全要了。”莫留香知道對方沒說謊，這次隻能大出血了，好在他身上帶著的寶物不少，一股腦把身上掏空，可算是預定了十天的三間房間，這還不算吃飯的錢。

在鬼市吃飯喝酒都是高價的，因為酒店隻賺這十天的錢，價格高是正常的。而且價格高自然也有高的好處，那就是這裏的廚師廚藝，以及食材配料都是一流的，全是符合求道者高貴身份的。

掌櫃嘩嘩把這些財務全部登記在案，最後還問了一句：“客觀可有什麽重要物品需要保管？”

“沒有。”莫留香的重要物品都已經花出去了，不過等登記完了，他似乎忘記要帶石青珊出去轉轉的諾言了，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下觀察起來。

“你怎麽了？”

莫留香笑道：“我要做一筆生意，我剛剛想到，我們根本不需要三個房間，林平老弟若是來了可以和我擠擠，我們三人可以空出一件房間，我準備以十倍價格轉讓出去。”原來他是突然想到當黃牛。

石青珊倒是不懷疑他的房間能轉讓十倍價格，就這緊俏的房間二十倍價格都肯定有人要。她是驚歎於莫留香的商業頭腦，還真是會待價而沽啊。

莫留香也是沒辦法，因為他發現自己沒錢的話連酒都喝不起了。雖然不至於餓死，可是沒酒喝比餓死還難受。男人不能不喝酒，就好像女人不能不化妝一樣，莫留香和林平都屬於愛酒之人，肯定要想辦法淘換酒錢。

男人沒錢，心裏沒底，有了錢，說買酒就買酒，說資助失足婦女就資助失足婦女，底氣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