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變數

沉默，等待。仙尊的存在太過強烈，整個青宮的光線都被扭曲了，妖女的感官出現了相當強烈的衝突。

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嗅到的，或許都隻是假象，都隻是仙尊重塑環境後的假象。因為對方是如此的強大，那他所言的現實和真相隻怕也是無可辯駁的。

強者就是沙漠中的旅人，世間萬物都是沙漠中的沙塵，旅人不應該將注意力放在腳下的沙塵上，而是應該專心對抗無處不在的高溫，因為腳下的沙塵無關緊要，但高溫卻可以殺死旅人。

妖女太年輕了，滿打滿算也不過是穿越一百年，其中五十年還被天道封印著，雖然很多大道理頭頭是道，但真正實踐的時候還是逃不出凡人思維。很多事情她沒有經曆過，比起壽命以萬年計算的仙尊來，她就好像是一個幼稚鬼。

太上仙尊很有耐心，不僅用妖女聽得懂的語言向她闡述了道理，並且安靜地等待她的回複，等待妖女結束大腦中的頭腦風暴。

現實和理論在瘋狂對抗，感性和理性在針鋒對決，仙尊無疑已經是極致的理智，能專注於自身的定位，沙漠旅人的第一要務就是活下去，哪怕隻是從一片沙漠去到了另一片沙漠，但在天道的威脅下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勝利。

妖女心想如果不知道這些的話，就和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明明最開始我隻是想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富家翁。”妖女一開始根本沒有這麽多的野心，隻是敵人越來越強，自己也不得不不斷提升。妖女有時候感覺就好像有一雙無形大手在推動她的命運，讓她不斷遇到敵人，明明以前她身上也沒有讓人覬覦的法寶，可偏偏就是會遇上敵人。

在不恰當的時間出現在不恰當的地點，妖女認為這就是自己。最後自己被逼無奈越來越強大，可和自己最初的目標卻越來越遠，雖然權力越來越大、財富越來越多，但根本不是無憂無慮，而是不得不麵對諸多不順和挑戰，甚至還要麵對滅世。

如果隻是麵對滅世也就算了，妖女還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現在仙尊又跑過來說這些都不過是無用功，舍本逐末。妖女第一次懷疑自己到頭來到底是在幹什麽？自己到底有沒有自己的人生，自己是不是隻能被推動著前進？

“我做的一切努力都被你否定了。”妖女長歎一聲，突然感覺人生沒有了意義，隨著她的長歎，她要送客了：“讓我再考慮考慮。”

太上仙尊點頭，然後就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籠罩青宮的威壓。

妹子們這才透過氣來，紛紛來確定妖女的情況，剛才她們感覺空氣都凝固了，她們就好像被凍結在冰塊之中，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沒事吧？”鶯鶯燕燕包圍過來，給妖女送去溫暖和安慰。

看著這些妹子，妖女神采漸漸恢複，她問道：“你們願意和我一起赴死麽？”

妹子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妖女為何會有這種疑問，這還用問？她們早已是一心同體。

“你這麽問就是信不過我們。”婀娜的表情很不開心，她的話也代表了其他妹子的想法，她們也一樣覺得妖女這個問題傷人。

難道妖女覺得她們不願意陪同妖女赴死？從她們不顧世俗偏見走入妖女閨房一刻開始，她們就已經決心和妖女同生共死。

看著一張張情真意切的表情，妖女很感動，宣布道：“就在剛才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決定放棄青都，放棄修為，放棄造化玉碟，我準備回臨江古城度過晚年。”

妹子們愕然，因為太突然了，也太瘋狂了，妖女要放棄一切？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冤家媳婦這是發燒了？霜遲呆呆地說道：“我們的仇人那麽多，要是放棄修為，那如何應對仇人？”

“仇人若是來了，就讓他們殺好了。”妖女知道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自己這個決定：“就在剛才，我發現自己的努力沒有了任何的意義，我不想繼續受人擺布了。既然不管我如何努力都不能擺脫天道的脅迫，那我至少要選擇自己的死法，我想回臨江盡盡孝，如果運氣好的話我會老死在那裏。”

“你到哪，我就去哪。”麥月嬋第一個表態，她隻有妖女這麽一個知心人，絕對不能失去。

霜遲還有點猶豫，畢竟她的修為可是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沒了就不能到處威風，不過她的師姐風情是肯定會追隨妖女的。

其實風清也覺得平平淡淡才是真。

楚秋昀、林萱蘇、麗津、王文芳都肯定願意，她們都以妖女為首。

梁洛微微思索，她總覺得妖女不是這麽消極的人，這位冰山美人雖然認識妖女的時間最短，成為妖女閨中密友也隻比楚秋心早一些時間，但她對妖女的了解不少。

其實有懷疑的何止是梁洛，其他妹子也覺得妖女定有其他的打算，但她們都是無條件相信妖女，不要說讓她們放棄修為，就算讓她們立刻與妖女赴死，她們也不會有懷疑。

梁洛心有疑惑，但她已經委身妖女，定然不會三心二意，會做到‘夫唱婦隨’：“芸芸眾生皆百歲身死，我們何嚐不可？能與心愛之人生同眠死同穴，人生已經圓滿。”

“我早就想回家了。”何幼晴也說道。

最後就看霜遲。她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也隻能一咬牙一跺腳：“搞不明白你們，到時候仇人要是找上門來，我可不給你們擋刀子。”霜遲也決定跟隨。

仙後此時隻感覺這些女人是瘋了：“你們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她都有些不確定了。

“認真的。”妖女很確定：“你要是不願意也無所謂，青都就教給你負責了。”

仙後頭暈目眩，已經要昏厥，自己好不容易決定努力地麵對命運，怎麽眼前這些女人都開始打退堂鼓了？“你不會是被仙尊給控製了吧？”這種決定實在不想是妖女的作風。

妖女隻是風輕雲淡地微笑，表情變得異常柔和，不見之前對戰教主的鋒芒，就好像真的看開準備回歸平凡。

瘋了，真的瘋了，仙後還真沒有見過有人會放棄修為法寶的，這不是自尋死路麽？“那你的救世計劃，你的虛擬世界，還有你的小世界，難道都算了麽？”

“我想秋心成為仙尊之後，我的那些研究資料她可以用上。”妖女知道楚秋心肯定會選擇拯救萬民的，而且會公正地挑選進入小世界的人，並不是非得妖女自己出手。

仙後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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