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隻龜

第112章 反抗?野心?

九天之上,兩道光華落下,是風易居和吳管家。吳管家一身管家服,變成了雪白的袍子。

氣息微弱,卻生機勃發。仿佛初生的幼兒。

玄天門眾位踏天悚然一驚,這是吳管家剛剛被生生打死,碾碎了肉身,重新複活了?

都震驚的看向盤膝坐在空中的風易居,隻見風易居身上有密密麻麻的符文閃爍。整個人氣息混亂不堪,眾人才舒了口氣。

吳管家輸了,但沒輸的太過。風易居受傷不輕,若不能將符文驅散,還有沒有戰力猶未可知。

風易居緩緩睜眼,就見八尊大明王魔像立在不遠處,其中一尊已經一動不動,附在其上的羅師弟氣息飄散。

風易居呼吸一促,牙齒咬出梆梆聲。向其他魔像看去,卻見於躍俯視著下方山魂戰域。目光落在一身紅衣的風丫丫身上。

方才羅師兄寂滅的一瞬間,一道氣息遁出落入下方,看去便看到一個小丫頭醒了過來。

於躍臉上是疑惑和震驚:“這是丫丫?為何這般小?”

丫丫是什麽特殊神體、道體?若是如此,長的慢倒也正常——修仙世界,有幾個特殊個體不足為奇。

隻是不知為何,心底總覺得有什麽空落落的——不是在為羅師兄的寂滅而傷感,八人從祭煉大明王魔像那天開始,就知道自身必死。羅師兄臨死能廢掉一位踏天,足以彈冠相慶。

於躍向著戰域伸伸手,似乎想抓住風丫丫,又怕傷到的模樣:“丫丫這般小,會煉丹嗎?”

青元山上方,風易居盤膝而坐,緩緩合上雙眼。

“咦?”蘇禾一怔,他耳中突然傳來一個女子聲音,是最初那位大明王魔像,她在打架的同時還好奇風丫丫?

“丫丫會打拳,拳頭很厲害。”蘇禾回道。

然後他就聽到了於躍急促的呼吸聲,——大明王魔像並不呼氣。蘇禾抬頭望去,分明看到她劇烈起伏的胸口。

再想細看戰域一層層疊加,已經阻擋了視線。

於躍喃喃自語:“丫丫不會煉丹,這六十年我們吃是什麽?”

那些丹藥含有丫丫的氣息……

她看向風易居,眼中是震驚,是傷感:“掌門師兄,回答我可好?”

聲音不大,甚至有幾分無力,仿佛一刹那間有什麽抽走了她的靈魂。

但她確信風易居聽得到,掌握山魂,東雲山上一草一木都逃不過掌門師兄的感知。

風易居未曾說話。

於躍雙目無神:“我以為丫丫走上了血煉丹師的道途,雖然惋惜,但為了青元卻也能接受——但是丫丫不會煉丹。”

她怔怔看著風易居:“所以……是丫丫的生命本源?”

難怪羅師兄一去,下方丫丫就醒了過來。她分明感知到,羅師兄寂滅後,魔像上有一道氣息落下,丫丫才清醒的。

山魂戰域中,踏天戰場之下便是數位化妖極限的戰場。葛老道、喬長倫、安長老皆在此處。

幾位道行足夠聽得到聲音,都驟然抬頭看向禦空而坐的掌門,眼中具是不敢置信。

玄天門踏天中,那剛被斬斷半身的女踏天,哈哈大笑起來:“風易居,你將自家女兒練成了大藥?”

“以親女為藥,這是喪絕人性的魔道行徑,你果然該死!”

風易居緩緩睜開眼,眼神如刀直刺而來,那踏天聲音一窒,隻覺得呼吸霎時困難,這種感覺竟有麵對殿主的錯覺。

吳管家錯一步,擋在眾位踏天身前,凝眉看向風易居。

四周諸人,連架都不打了,尤其玄天門眾人,紛紛後退。

看架勢青元門要在這個時候內訌了?那可太好了,是今兒最好的消息。

風易居眼神漂過羅師弟留下的大明王魔像,又看向剩下的七尊,聲音有幾分蕭索:“諸位師弟師妹可知今日會死?”

無人說話,這個答案六十年前就知曉了。哪怕沒有玄天門,從祭煉大明王魔像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風易居又看向戰域中的諸位長老、首座:“諸位師叔、師弟,可知今日會死?”

無人說話,與玄天門戰爭,戰死不是很正常?不死才是異常。

“青元弟子直麵獄鬼,他們可知自己會死?”

處在蛻凡戰域的弟子聽不到九天上的聲音,但漸漸的感知到詭異的氣氛了。最上層的戰鬥居然停了下來。

是要和談了嗎?

太好了!是不是不用再戰爭,不用再死了?十幾日麵日麵對獄鬼,死了不知多少同門,終於可以緩口氣了?

弟子神色,落入眾人眼中。

風易居看向於躍,眼神似是冷酷無情:“諸位師弟死得,師叔死得,青元三萬弟子死得,風易居的女兒死不得?”

他哂笑幾聲:“自玄天門將獄鬼空間種在青元地下,青元破滅已成定局!安有不死人之破局法?青元破滅,丫丫可能獨活?”

他直視於躍:“其他弟子或可投敵而生。唯獨丫丫無此退路!他是風易居的女兒,她是蘇華年的女兒,她無敵可投!青元破滅,她若獨活必生不如死!”

玄天門必殺風易居,殺了風易居豈能允許風丫丫存活?一個明顯極其特殊,前途不可限量的仇人之女,活不下來。

似乎有理,可我不信!於躍沉靜片刻,慘然一笑,看著風易居道:“掌門師兄,我隻是小女子,不懂諸般道理。隻是我不喜用丫丫的命來延續我的生命。”

一個有無限未來,一個注定將亡,何苦來哉?

她手中彎刀,往自身一斬,魔像上一道氣機斬出,氣息霎時變得混亂,卻偏偏未曾消弱,反而多了幾分瘋魔的意蘊。

她抬眼看向玄天門眾人。

眼中有瘋狂閃爍,七情之怒!

為何要逼迫青元?為何要將青元門逼到懵懂稚童都要犧牲的地步?

她驟然射出,一刀的劈向一尊踏天境,那踏天臉色一變接連後退,隻做招架。這女人不可理喻,她不但不控製七情流失,她還獻祭自身的怒!

葛洪靜靜的看著風易居。

掌門師兄也在借口。

如若青元門已經到了連懵懂稚童都要犧牲的地步,它又有何存在的意義?護它來做什麽?

犧牲最需保護的稚童,去護著滿門成人?

掌門師兄怕也未曾盡言吧?若真如師兄所言,此刻怎不見蘇師姐?

“師兄是以自身為媒,取丫丫父係血脈與我等相嵌?”葛洪聲音極輕,手中仙劍回斬,學著於躍斬去自己身上風丫丫的性命本源。

這本源隱藏的極好,被丹藥氣息覆蓋,他們神識、法力盡失,竟未能發覺。

蛻凡戰域,風丫丫瞪大了雙眼:“咦?”

她不知發生了什麽,隻覺得這一刻渾身舒爽。

她看向蘇禾:“大龜,我們去闖玄清觀的試煉地呀!我來過,上次都沒闖到第二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