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瘋批長公主
是當日拜師時,去過青元門的侍女!
曾幫蘇禾解圍,代表長公主送禮。賀禮是鮫人一族拿的石頭,還在風丫丫那裏扔著。
小金龍的腦袋湊在蘇禾身邊,悄悄傳音:“這是流茹姐姐,你認得的,姑姑最貼心的的侍女,但是——別惹她!別惹她!別惹她!她凶起來不管你是誰,照打不誤,都打我六千年了。”
這女土匪,竟然露出幾絲懼怕。
紀妃雪身貼身侍女,身份地位就相當於諸位龍龜叔祖身邊的鮫人祭祀了。
龍龜身邊的鮫人,行走在外直接代表龍龜本龜。便是十大仙門門主也要以禮相待。
蘇禾不動聲色,向侍女點頭行禮:“見過流茹姐姐,當日多謝姐姐解圍。”
流茹輕笑還禮:“那算什麽解圍?尊客此刻再去玄天門,區區長老連麵見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說完眼角又閃著怪異的目光瞥了眼孟萱。
孟萱低頭數著鱗片,不敢對視。
她收回目光,又看向蘇禾,輕笑道:“長公主已經等候多時,我們現在過去可好?”
“怎敢讓長公主等候,七姐該叫醒我的。”蘇禾向流雲點頭,又向孟萱道。
再回頭向流雲道:“流雲姐姐喚我蘇禾就好。”
蘇禾跟著她向雲夢澤深處而去。孟萱輕咦一聲,向蘇禾驚訝道:“自己給自己起的尊號?”
尊號是別人起來的,和江湖匪號一般無二。
小龍龜名聲都沒打出去呢,就先自己給自己起了個名號?蘇是什麽?蘇華年的蘇嗎?
蘇禾邊走邊搖頭道:“我先有名字後成龍龜,蘇禾原就是我本名,禾是龍龜之名。”
小金龍撇撇嘴:“一點兒都不霸氣。”
看人其他龍龜的名字,燭、雷、荒、泰……多有感覺,就是前一位龍龜姐姐,靈。那也很棒啊。
禾,聽著就弱氣。
火龍果蹲在流茹肩上,歪著腦袋看著蘇禾。
三人禦水而行,不肖半個時辰已潛入雲夢澤深處,一處水下園林顯現出來,並不甚大,孟萱當先而行上下躥遊。
流茹引著蘇禾進入園林,步入一片水下花園,向蘇禾告罪:“還請尊客稍等片刻,長公主稍後便至。”
她微微行禮,後退數步轉身,蓮步輕移輕盈離去。
這個侍女的道行,蘇禾完全看不透,甚至連她種族都看不出來,不知是人是妖。
這一片園子甚是清幽,點點水草隨水搖擺,頭頂繁星映下,在水中跳躍,恍如螢火。
抬頭看去,一彎新月西陲,隨著水流**漾,遊魚躍水,水麵新月頃刻破碎開來。
此地甚是奇特,正是數九天,但雲夢澤並未結冰。水溫適宜,**漾在身上甚是舒服,好似有一隻小手緩緩撫摸。
花園外,孟萱遨遊,衝天而起,將剛剛粘合的新月再次撞破,直上九霄於星空之下盤旋長吟。
“美嗎?”一個聲音清脆響起,蘇禾回頭便見一條白龍遊弋而來,這龍極美,渾身潔白隻有雙目漆黑,脊背上一條月白偏淡藍的龍鬃,四爪肘後亦有一絲淡藍。
說話的是她。
這就是長公主的真身?這才不是蛟龍!蛟龍怎麽可能有四爪?
“禾見過前……姐姐!”蘇禾想拜見前輩,但輩字尚未出口,一種莫大的危機感已經落在龜殼上。
他感覺到,自己如果敢把前輩兩字說出口,今兒恐怕洛叔來了都護不住他了。
嗯,白靈的閨蜜叫姐姐準沒錯!
我有一位好幾十萬歲的姐姐,你們羨慕不?
白龍似笑非笑的目光變為親切,轉換之絲滑讓蘇禾歎為觀止。
“美嗎?”她又示意月下遨遊的孟萱。
美自然是極美的,但是……
蘇禾一怔,忽然想到拜師時當日,流茹傳言,要他好好修行,長公主許諾了一位龍宮公主……
別鬧!種族都不同!
白龍輕輕搖曳,晃動水流吹皺了滿園水草,轉頭看著蘇禾:“小龍萱美,還是我美?”
“???”
“!!!”
姐姐別鬧!這是一個當長輩該問的問題?
蘇禾看著與它麵對麵的白龍,不由咽了口吐沫,這龍真美!蘇禾所見過的所有獸類中,隻有不說話的白靈能與她一較高低。
但這問題怎麽回答?
蘇禾一怔,便見對麵白龍微微低頭,靜靜凝視著他。
孟萱說,這一位是個瘋子……
蘇禾舔了一下嘴唇:“七姐極美,英姿颯爽,活潑可愛,又很夠義氣。但姐姐的成熟優雅與之截然不同,如蔻如蘭,似冬梅靜幽,需要仔細品味的。”
那白龍龍首緩緩縮回,輕笑一聲:“算你會說話。”
蘇禾鬆了一口氣。
就見淡藍色光芒一閃,白龍化作一位女子緩緩落下。一身輕紗輕紗隨水**漾,曼妙傲人的身段在水下盡展無遺,偏偏有輕紗遮掩,似真似幻,美不勝收。
蘇禾沒頭沒腦地想起一句詞“雲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
嗯,和詞描繪不同,眼前這女子沒有輕皺黛眉,反而帶著幾絲笑意,這笑極美,卻總讓人覺得嫵媚和清雅同時出現。
一隻端莊秀麗的妖精。
端莊的妖氣,清淨的嫵媚。
尤其她腳踝上兩隻小巧鈴鐺,即便在水下也發出清脆聲響,輕輕一動更增加幾分妖孽感,偏偏又氣質如蘭,讓人覺得是凜然不可侵犯的仙子。
是仙子卻又一身輕紗落在水裏,若隱若現。
妖孽!蘇禾在心底評價。
“張嘴。”紀妃雪現出人身,說出第一個詞。
蘇禾一懵。
紀妃雪展顏輕笑:“回答的滿意,給你個獎勵。”她柔若無骨的指尖在蘇禾腦袋上畫著圈圈:“乖,張嘴。”
如果我不張嘴,你會打我嗎?蘇禾抬頭便見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神。
立刻老老實實的張開嘴。
紀妃雪素手一鉤,遠處一尊大山無聲裂開,一枚丹藥自山中飛出,落在紀妃雪手中,被她輕輕一彈,彈入蘇禾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順著水流流入腹中。
蘇禾眼神微凝,口氣輕快:“咦?吃的太快沒嚐出味道,這是什麽?初次見麵還要姐姐破費,多不好意思。”
紀妃雪是白靈閨蜜,同龍龜一族也是熟識,應該不會來害他。
紀妃雪輕笑搖頭:“無意得了一張丹方,隨手煉來的,什麽作用我也不知,你發現身體有何變化,記得告訴我!”
蘇禾:“……”
別鬧了唄,咱倆真的不熟!
他幹笑一聲轉移話題:“不知姐姐今日喚我來,是為何事?”
這女人不適合閑扯,速速解決正事趕緊離開,回去汲取兌卦道韻才對。
紀妃雪眨了眨眼,抬頭看向天邊新月,輕紗隨水而飄,透過輕紗一絲曼妙似有若無。正想仔細確認一下,長公主忽然回身,道:“忘了呀。”
“!!!”
我懷疑你匡我來,就是為了給我吃藥!但是這女人……這母龍不肯告訴他那是什麽藥。
這地方略危險。蘇禾覺得這種妖精他搞不定,舔了舔嘴唇想要離開,卻見天邊孟萱不停向他擺動身姿做著明顯暗示。
她把身子蜷縮成煉器爐模樣,又把龍頭扔進煉器爐裏……
蘇禾咬了咬牙決定再呆一會兒,從外相空間取出地衣,向紀妃雪道:“早就聽說姐姐是天下絕頂的煉器師,我這兒有一張地衣……”
他話沒說完,紀妃雪已經伸出青蔥玉指輕輕一勾,地衣飛在她手上,如若無物的掛在小臂之上。
她展顏而笑:“怕暴殄天物,所以要送我?你倒是會辦事,知道寶物贈佳人。”
蘇禾眨眨眼。
有自誇佳人的嗎?況且我是這麽想的?我怎麽不知道?
他抬頭看向天邊金龍,卻見那金龍搖著尾巴一溜煙逃走。
蘇禾:“……”
她倆是不是串通好要貪我地衣?地衣是至寶嗎?要是的話,我想要回來。
蘇禾張了張嘴:“姐姐我這裏……”
“噓!”紀妃雪一根玉指豎在他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蘇禾晶晶閃亮的眼睛,輕輕一歎,勾了勾手指,外相空間中另一張地衣也飄了出來。
“我知你還有一張,但何必兩張都送我呢?”她搖搖頭,似乎做了一個違背本心的決定:“我從不收別人禮物,隻你是特殊的。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
蘇禾神色瞬變,呼吸都粗了起來,卻見紀妃雪輕輕揚手,一股水流卷來,托著他向莊園外而去。
紀妃雪輕柔聲音傳來:“不許告訴旁人,這一次龍神祭我會點你做魁首,最好獎品贈你。”
這是贈品的事情嗎?蘇禾呼吸愈粗,凝神看向紀妃雪,卻見那女人將兩張地衣收起,不知何時已經換了衣衫,換做一身略保守的宮裝,蓮足輕點,不知去了何方。
蘇禾臉色巨變,心潮翻滾。
骰子被她看見了?應該不是,像洛叔一樣察覺他可以複製成雙?
聯係洛叔,聯係泰祖,這事情必須告知長輩!
蘇禾心神劇動。
……
方才掀開的大山內,一尊丹爐靜靜聳立,紀妃雪一身宮裝站在丹爐之側。左右手上各一件地衣。
雙目迷離,是說不出的神色。
她喃喃自語:“果然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她轉頭看向丹爐邊,一隻玉盒。仔細看那玉盒潔白無瑕中,帶著絲絲紋路,竟是一片白玉龜殼所製。
玉盒兩側各有一道陣法。紀妃雪將兩張地衣放在兩處陣法中,玉盒上光芒一閃,哢嚓一聲打開了。
紀妃雪眼神微凝。怔了片刻,露出一絲笑意,這死丫頭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她到底如何算得,萬年後的族弟會有複製成雙的天賦?
她的卦測一道真能如此匪夷所思?紀妃雪不是不會卦測,甚至本身就是此道高手,但是那小龍龜特殊,她測算過無數次,測算結果皆是查無此人。
必是白靈早早設下手段,抹了族弟痕跡。甚至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借著她做的這些。
否則,怎的每次看到那小龜,便有撕心裂肺的感覺?
怕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白靈斬去一絲存在,用來隱藏那小龜的命運軌跡?
白靈有這個手段。
紀妃雪銀牙一咬,死丫頭,別讓我找到你。下次見你必要掀開你龜殼,看看你心有多黑!
至於外界傳言的白靈已經寂滅,已經死掉……
信,鬼!
這世界毀滅,那丫頭都不可能死掉。
紀妃雪低頭看向白玉匣子。
打開這匣子,必須要兩樣完全相同的東西,無論什麽,法寶也罷磚瓦也罷,隻有從內到外完全相同才可。
但這世上哪裏來的完全相同的事物?
她一直以為,白靈在和她玩文字遊戲,解了萬載都不曾解開謎題,直到看到這兩件地衣。
原來,世上真有兩件一模一樣的東西。
匣子打開,一個歡快的聲音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叫姐姐!”
紀妃雪一愣,接著咯咯笑起來,直笑的花枝招展,震動水波,直不起腰,才笑罵一聲:“作死啊!”
幼稚!
她向盒子裏看去,裏麵一道流光來回遊動。是一團被剝離出來的記憶。
又搞這些神神秘秘的東西。有什麽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六千年前突然現身,塞給她一張丹方,要她千萬幫忙煉出來。
今日那小龍龜到來,丹藥恰好練成,這丹藥不是給蘇禾的,又是給誰的?
現在又拿一團記憶不知要作什麽妖。
這團記憶看去竟淒美異常,紀妃雪指間輕輕一點,記憶飄起落向她眉心。
完美融合。
是她自身記憶,卻不知何時斬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