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隻龜

第225章 蘇禾:不信有殺不死的人

蘇禾眼中一道冷芒,殺意奔騰而起,身下水浪滔天翻滾,天空滾滾烏雲橫壓而來。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龍龜一身逆鱗!

“死!”

蘇禾一聲暴喝,神機閃現直接出現戰場。

山神印瞬時打出化作山兩丈大的骰子,轟向大明王魔像。

轟!

山神印所過之處,好似砸到了陶瓷,三尊大明王魔像炸開,漫天碎片。大明王魔像外的三個和尚,臉色刹時變換,再不似先前慈悲模樣。

身形閃爍就要後退,卻聽一聲悶雷般的龍龜咆哮。

“打老子女人?!”

這聲咆哮中蘊著煌煌天威,直擊神魂,三個原本虛幻的和尚,頓時抱著腦袋扭曲起來。

本非人形,隻是類似神魂般的靈,一聲神威下連形體都存不住了。直麵神威的和尚,更頃刻間破碎化作飛灰。

剩下兩人,捂著頭化一道光跌跌撞撞射向風易居,一頭鑽進風易居洞天世界再不敢現身。

“救丫丫!”蘇華年聲音傳來,顫抖中帶著幾分祈求。

龍龜未來時她恍如一尊絕世劍仙,重傷之軀獨鬥八尊大明王魔像和三僧,還能以傷換傷,劍點風易居。

凜然不懼,縱使危機重重不曾半點兒怯弱。龍龜來時卻不知為何,連聲音都帶著顫抖了。

蘇禾衝冠眥裂,咆哮一聲,身下水浪翻滾,奔騰著向風易居撞去。一頭龍龜三丈水浪,卻氣勢汪洋,縱浪衝撞好似整個世界都撞了上來。

風易居臉色冰寒,再不似先前書生溫雅模樣,一柄仙劍彈出縱身一點,向蘇禾刺來。

蘇禾卻視若未見,衝撞速度非但不減,反而更快。周身空間有波紋**起,一頭龍龜生生靠速度撞的空間扭曲。

蘇禾含怒而來,一頭撞在風易居仙劍上,那劍連片刻阻擋都不成,霎時寸寸崩斷,不是隨便一把劍就是蘇華年的仙劍!

風易居麵色一變,便被龍龜一頭撞上。

一聲悶響如隕石垂落,拖著殘影砸向大地。

前方卻突然神機閃過,龍龜已經堵在下路,一道山神印迎麵撞來。

轟!

一聲悶響。風易居又被砸了回來,鮮血一口接著一口,臉色蒼白一片。

弱!

不是踏天三重該有的戰力。他還有半身在與玄天掌教遊戲,不知死活!

風易居在雲中定住身形,胸口起伏不定。雙目微微眯著,直視蘇禾。身上氣勢節節攀登。

玄天掌教處。

尹沅看著風易居的另外半身,方才發現風易居想將靈智投放龍龜那邊時,便布下層層封印,但似乎沒起到效果。

封印內風易居頭頂一根獨角顯現,氣息越來越弱,人還在道行卻全然不見。

這是將這具身體的力量盡數投放另一身了。

尹沅眯著眼看著風易居頭頂的獨角。這獨角給他很不好的感覺,不是危機,而是惡心!

到他這般境界,還能引動心神的,絕非凡物。風易居分身、不死的秘密必與獨角有關。

玄天掌教眼中無數符籙閃過,密密麻麻組成參天大陣,目光落在那獨角上。

……

嗡!

一聲劍鳴,道行歸來,風易居竟當先向蘇禾攻來。身在半空周身數柄仙劍環繞,劍氣肆虐,直點龍頭。

蘇禾凜然不懼,瀚海展開籠罩天地,水浪翻滾迎著風易居而上。

玩劍?

你玩得過蘇華年?

若是公平對戰,此刻的蘇華年可讓風易居知道,什麽才是劍仙!

七絕秘境得到雷池,又強行蘇醒一絲前世傳承記憶,還同蘇禾對戰數月。

比起當初與風易居戰鬥,蘇華年進步不知凡幾!

若非同騰蛇纏鬥許久,已然重傷,八尊大明王魔像再被強化也困她不住!

蘇禾去年此刻,日日與蘇華年戰鬥,對劍仙戰鬥方式了解太多。

尤其蘇華年每次戰鬥後,都會給他講解。不乏以劍居手段做假想敵的時候。

轟!

瀚海撞在風易居身上,風易居數柄仙劍環繞**開海水,此刻他所用仙劍,已不再是宇宙各劍,八柄全新仙劍,竟有一半針對領域祭煉。

看來上次與蘇華年對戰,吃了領域的虧,長了一智。難怪敢直插蘇禾領域。

所有人都有長進,無論敵友,世界並不因誰的愛恨喜惡而停下片刻。

“斬!”

風易居直入領域,冷喝一聲,一柄仙劍**出,直插瀚海深處轟然炸開,碎片掀起海浪,浪滌九霄。

瀚海領域竟被生生炸開一片缺口。

那劍裏有騰蛇氣息,有騰蛇的黃泉領域,還有毒水。

好手段!

連蘇禾也驚歎一聲,風易居沒有領域,想和領域碰撞,隻能憑借外物。

能斬出騰蛇一片黃泉領域煉化成劍,這手段蘇禾做不到,都不知該從何入手。

一劍即出,風易居即刻閃身落在那一小片領域缺口處,又三柄仙劍**出,轟然炸開,要將缺口擴大。

卻在此刻瀚海翻滾,一道結界兜頭罩了下來,將風易居連同爆炸的仙劍一並罩在其間。

山神印轟然落下,卻不是衝撞,而是山神印鎮壓功效。一道道雷電自純金骰子上迸出,形成倒扣的大碗落在結界上。

就聽結界之內,三柄仙劍的爆炸聲劇烈傳來。

其內煙塵彌漫結界裂如蛛網。

煙塵未落,一杆青元陣旗,刺破結界衝了出來,風易居一身破爛幾分狼狽,戟指一點,四十九杆大旗射向瀚海各方。

蘇禾便覺陣旗所在處,領域竟被隔離,不可查看。青元陣旗是真正的至寶。

風易居縱身一閃,落在陣旗中。隱去身形,四十九杆陣旗盤繞飛舞,蘇禾一時竟尋不到他人在何處。

既然如此,起!

蘇禾咆哮一聲,瀚海上滂沱大雨頃刻化作冰雹,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山川崩塌。

滿屏技,千鈞!

“結界!”結界起,將整個領域連同陣旗一並籠罩,不使其內任何人逃出。

做完這一切,蘇禾才一爪前踏:“亂刃!”

關刀顯現淩空一斬,刀光斬下,分作兩片,一斬蘇禾一斬陣旗,那是插在蘇禾不遠處的一杆普通陣旗,並非日月雙旗。

蘇禾不做他想,咆哮一聲頂著亂刃,山神印緊隨刀光衝撞而上。

砰!

一聲悶響,一道人影被生生砸了出來,

沙!

一抹刀光閃過,人影一分為二,落在瀚海,染紅一片海水。

風易居半截身子猶自掙紮,卻聽一聲神威咆哮,雙眼頃刻陷入迷茫,山神印從天而降。

轟然砸下。

鮮血、肉泥、翻滾的瀚海。

遠處圍攻蘇華年的五尊大明王魔像失去控製,自天空跌落,插入大地。

蘇華年一身血衣,仙劍輕鳴落在風丫丫身邊,顫抖著手卻不敢摸向女兒。

風丫丫愈加虛幻了。性命本源乃是存在的根源。

“丫丫……”蘇華年,張口卻不敢出聲。兩行淚自眼角滴落。

“先殺風易居,我有法子救丫丫。”蘇禾聲音傳來,蘇華年抬頭,就見龍龜看著她認真點點頭。

洛叔說過,神獸天劫治療丫丫本源,最是簡單。稍後將恒卦送入第二身內,帶著丫丫渡劫便是。

但風易居不殺,補充了本源也不過是替風易居加餐。風易居不死,丫丫永遠救不得。

風易居肉身泯滅,但踏天第二步,星命之後,死了便能複活。

蘇禾沒有逆斬根源的手段——他連本命星辰是什麽都沒搞懂,更不知該怎麽斬滅。

此刻丫丫身上本源還在不停流失。風易居死掉那丹爐卻沒出現。

不過說話間的功夫,天空中一道星光落下,風易居被拍扁的身體,突然燃了起來,頃刻化作飛灰,一個新的風易居,自其中站起,探手自洞天世界取出一件衣袍,披在身上。

又抬頭看向蘇禾。眼中神色不喜不悲,隻靜靜看著他。

“丹爐拿來!”蘇禾聲如悶雷。

風易居的手段甚是霸道,不是丫丫煉化過長青石乳,本源早被榨幹。

風易居麵沉似水,他頭頂有洞天世界投影顯現,先前逃走的和尚正盤膝坐於一處金塔之下,煉化本源的丹爐,就在他身前沉浮。

和尚合十做悲苦狀:“這位龍龜施主,何故頻頻為難於風掌門?風掌門所為之事具皆為了青元,全無半點私心,施主亦生於青元,長於青元。豈不知青元苦楚?”

和尚合十,更微微搖頭,痛心不已:“丫丫乃風掌門之女,若非不得已誰又忍對親女狠心?青元門幾番大戰,犧牲無數才換來如今局麵,施主卻要因女色斷絕青元道途,是何道理?

他聲音慈悲,言語卻字字盤問:“風掌門犧牲親女,隻為青元乃是大愛,施主救丫丫卻是為一己之私,便是龍龜一族強盛,便可這般任意妄為?我等不願與龍龜為難,已想盡辦法將施主遠離此是非,施主卻又追來無端做那惡人,是何道理?”

果然和尚才最能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蘇禾怒極反笑,便聽外麵一聲喝罵,蛤蟆聲音傳了過來:“老禿驢放你娘的西瓜屁!他做犧牲,丟的是旁人的命?”

蛤蟆指著風易居頭頂和尚破口大罵:“來來來,咱蘇禾乃是龍龜太子爺,玄天門青龍老祖,咱家小龍龜管它叫叔叔,玄天掌教和咱小龍龜也是鐵關係。區區一座東雲山,小龍龜當零花錢的要過來。今兒隻要風易居自盡於此,形神俱滅再不複生,東雲山咱打包票盡歸青元,玄天門再不與青元為敵。龍龜一族護青元永無外敵!”

蛤蟆狀如潑婦:“來啊!你丫的不是高風亮節,犧牲門人弟子,犧牲別人心頭肉一切為了門派嗎?龍龜一句承諾,比你奮鬥百世都有用,來啊!你犧牲一個啊!不用門人弟子,不用摯愛親朋。隻用死你一個,青元門獨占東雲山,做玄荒聖地也輕而易舉。”

蛤蟆跳腳,指著風易居大叫。

風易居麵如秋水,一言不發。

“我呸!”蛤蟆一口水吐從飛舟船舷吐了出來:“道貌岸然,野心就野心,還特麽大愛,想立牌坊,你立得起來嗎?隻犧牲別人的大愛,誰特麽不會?”

風易居頭頂洞天投影中,老和尚慈悲麵目都有刹那維持不住。片刻又搖頭道:“施主空口無憑,大話誰人不會講,偌大東雲,其實你一句話要的過來的,要知……”

他話還沒說完,東方天空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蛙道友所言便是玄天門所言,蘇禾道友若想要,莫說區區東雲,便是我玄天仙域任何洞天福地,盡可開口!”

那聲音雖然嬌美,卻頗為豪爽,說完了卻又露出幾分尷尬的音調:“啊!我家祖庭不行,這個掌門也沒權利送出去。”

雖然否認先前所言,卻反而更讓人信任幾分。

眾人看去就見一個身影由遠及近,踏空而來。是一位女修,麵容姣好,卻不是仙子氣質,倒像哪家店鋪的女掌櫃。

她一來便向著蘇禾拱手:“在下玄天門望書閣戴芮,見過蘇禾道友。”

她輕笑著:“我家掌門傳訊,道友需要打手,便喚我來了。戴芮雖不擅戰但鞍前馬後還是可以的。”

蘇禾了然,青龍前輩直接通知了玄天門麽?這倒是方便,玄天門就在旁邊,過來迅捷。其實如果青龍可以聯係雲夢澤的話,雲夢澤應該來的更快。

蘇禾點頭行禮:“多謝前輩前來相助。”這位女子淩空而立,未曾顯露道行,從她身上連危險氣息都感知不到。

這意味著,要麽她對蘇禾沒有任何威脅,要麽道行超過了太多,蘇禾連感知都做不到。

蘇華年傳音過來:“這位是玄天門望書閣首座。望書閣執掌玄天門全部生意。”

蘇禾暗自點頭,那應該是後者了。玄天門一脈首座,道行自然不可預測。

戴芮咯咯嬌笑:“道友切莫亂叫,雖然我癡長道友萬餘歲,但道友喊我前輩,我豈不是至少與自家青龍老祖同輩?我真應下來,回去會挨罰的,道友莫要害我!”

聽起來是在責怪,卻反而更給人親近感。

蘇禾從善如流:“多謝戴仙子援手之恩。”

戴芮笑著:“好久不曾被人叫仙子了,道友可如他們一般喊我戴掌櫃。”

她說著轉向風易居:“不知風掌門可曾聽聞賤名?不過不重要,我隻言,蛙道友所言盡皆作數,此後東雲盡歸蘇禾道友。玄天門承認,雲夢澤想來也承認。”

她說著話轉頭向西看去,隻見西方一位破空而來,走向蘇禾身邊。

“按理說東雲山不歸雲夢澤,婢子也做不得主,不過既是蘇禾弟弟開口,我想無論長公主還是龍王大人,皆不會有二意。”那女子過來,向蘇禾盈盈一禮,眼中晶晶閃亮。

一道傳音過來:“蘇仙子在側,我便不喊你駙馬大人了,駙馬大人記著欠我一個人情呐!”

蘇禾:“……”

“流茹姐姐怎麽也來了?”

流茹輕笑:“這邊大戰,雲夢澤自要關注,我見打鬥的是你,豈能不來?”

“多謝流茹姐姐,這人情我記下了。”

戴芮微微一笑,向流茹行了一禮:“流茹仙子許久不見。”

流茹還禮:“已有千餘年了,戴掌櫃大富大貴。”

“多謝流茹仙子吉言。”她輕笑著,又轉頭向風易居:“風掌門以為如何?”

風易居心中驚濤駭浪,這一年他基本知曉“龍龜”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了,但道聽途說的知曉,和親眼見證截然不同。

曾幾何時聽海湖裏一頭彈指可滅的草龜,隻是兩三年,玄天門、雲夢澤,居然都為其站隊!

連玄天掌教都親自出手追殺於他。

風易居何德何能?

他呼吸急促,微微舔著嘴唇。今兒卻不知該如何善後?

死他卻不怕,但風丫丫的本源,怕是留不下了。會被囚禁?若要被囚禁,這本源不知如何才能截留些許,化作翻身的根本。

風易居不言,澳海中各種算計閃過。

戴芮已經笑起來:“蘇禾道友,這位風掌門特殊,我家掌教傳訊,他乃有不死之身,逆斬根源都殺不了。如今可要將其囚禁封印?”

蘇禾眼光微微一凝,沉默許久。才咧嘴笑道:“我不信,這世上有殺不死的人!”

風易居不死,丫丫便永無寧日,所謂封印並不可靠,隻要活著便有意外的可能。

蘇禾轉頭看向半虛幻的丫丫:“丫丫,叫爹爹!”

風丫丫跌坐飛舟之上,一臉慘白,幾乎不可動彈,卻倔強的搖搖頭:“丫丫,不叫他爹爹!”

一句不叫爹爹,已經將風丫丫心裏盡數展露。

蘇禾哈哈大笑:“叫我!”

丫丫眨了眨眼,不問緣由,開口脆聲叫道:“阿爹!”

雖然虛弱,語氣卻欣喜雀躍,有種臨死前願望意外實現的驚喜。

“好!”蘇禾大笑,縱身而起,向飛舟而去:“流茹姐姐,戴掌櫃,幫我看好風易居,不許他逃,稍後我來斬他!”

流茹與戴芮點點頭,雖不明所以也瞥向風易居。暗中凝固空間,不使逃離。

風易居警鈴大作。

蘇禾縱身落在飛舟上,看著風丫丫,輕輕笑著。

風丫丫想摸他卻抬不起手來了,扭頭看向蘇華年:“娘親,丫丫要死啦!丫丫給自己換了個爹爹,你不許打我啦。”

蘇華年眼淚奪眶而出,想抱女兒卻又不敢接近,隻怕不小心傷到她本已弱不禁風的身體。

隻咬著手背,轉頭看向蘇禾,眼中祈求。

蘇禾輕笑:“胡話!我不許,哪個敢讓你死?”

他語氣溫柔,生怕震動風丫丫外泄本源:“原本要帶你渡劫,修你本源的,但是天劫要另做他用了,風易居不死,我心不安。”

這邊修好,那邊竊取,何時是頭?

蘇禾看著風丫丫,竟露出個怪異的笑:“我記得你說不想做龜?但是現在由不得你啦,老老實實的做頭小烏龜吧!”

蘇禾笑著,眉心拳頭大一團精血飄出。看起來分明是血,卻又不太像,仿佛有生命一般,一出來便形成一隻血液狀的小龍龜,張牙舞爪舞動著四肢。

其光澤又與龜珠有幾分相像。

其上蘊含著血脈、傳承、演化……等等信息。

這是蘇禾攜帶的雄龜父係本源,若丟入白靈龜蛋便有機會與龜蛋相合,誕生一頭小龍龜——雖然幾率小到不可計算。

這血龜一出現,便被蘇禾輕輕一吹落在風丫丫身上。

血龜好似發現了寶藏,立刻鑽進丫丫體內。

與丫丫本源一點一點嵌合在一起。彌補父係本源的缺失,融合才剛剛開始,但能看出來,風丫丫本源並不排斥蘇禾的父係本源。

反而異常歡欣,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將風易居父係本源剔除,改為蘇禾的本源的樣子。

風丫丫輕咦了一聲,眨了眨眼,臉上欣喜,想說話,話沒出口卻已經昏迷了過去。替換本源大約是世間最大的手術了,小丫頭扛不住,得陷入沉睡。

替換本源,也就龍龜這般頂級神獸才能做到了。

神獸為了繁衍後代無所不用其極,不知想出多少手段。

其實本質上丫丫此刻就像白靈凝出的龜蛋一般,隻有母係本源沒有父係本源,蘇禾補全了而已。

並不是什麽高深手法。

蘇禾看向蘇華年,那清冷仙子,此刻臉上不知是何種表情,悲傷、絕望、驚喜……通通融做一團。讓她不知該有何種表情,隻能看著蘇禾,看著女兒,淚落如雨。

“看好丫丫,我去殺人!”蘇禾輕聲道,他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驚醒丫丫。

他輕手輕腳離開飛舟回首一道結界護在飛舟上,轉身向風易居飛去。

嗬嗬一笑,道:“多謝風掌門將丫丫體內父係本源抽出,否則我真不知如何將我本源填補。”蘇禾可以將自身本源補充在丫丫身上,卻沒辦法將她體內屬於風易居的本源剝離,風易居替他做了一件好事。

風易居一言不發,

看著蘇禾替換本源,似曾相識的情景,心底竟有一絲空**。但這絲空落剛升起便立刻被他甩頭丟出腦海。

風易居看向蘇禾做溫潤君子狀,微微一笑道:“玄天掌教所言,並無虛妄,他殺不得我。”

他不信,蘇禾一頭出生不過五年的小龜,又有何法子來殺他?

蘇禾輕笑:“天地之間沒有秘密,天地若想殺人,也沒人逃得掉。”禱天告地時,蘇禾借天地視角便看到過風易居的分身奇術。

他的本事在天地眼中,毫無秘密可言。

蘇禾看著風易居,才剛複活尚且沒有恢複道行,這會兒要圓要扁才是隨他所願。

“諸位,切莫跟來。”蘇禾輕聲道,同時向流茹傳音:“姐姐幫我護著閨女。”

流茹眨著眼睛從飛舟上強行收回目光,表情古怪的點了點頭,心底一片糾結:她家長公主,是不是當大娘了?

等小丫頭融合本源結束,醒來。要代長公主送上一份厚禮嗎?

應該需要,這是做大娘的禮節。

不知一個世界夠不夠?長公主有不少好玩的小世界,小丫頭應該會喜歡。

她閃身落在飛舟之外,想了想,身體一轉顯出原形,卻是一條潔白如玉的白蛇,首尾相連將飛舟護在其間。

戴芮未曾接近飛舟,這會兒流茹護著飛舟才更合適,她隻看著蘇禾,想看看連掌教都殺不掉的人,這小龍龜又該怎麽操作?

又不是成年龍龜,換其他龍龜來,戴荃必不懷疑,但小龍龜,無論如何手段多不了吧?

先前連逆斬根源都做不到的。

蘇禾走在風易居身邊,不再廢話一爪子拍在風易居身上,神機閃現,帶著風易居直向北去百裏,離開人群。然後在風易居精神高級集中式,一聲神威,將他震暈在原地。

身形一轉,龍龜消失,一隻胖嘟嘟好似鵪鶉的孔雀幼鳥出現。

天空劫雲霎時凝聚。

玄荒界目視此地的大能:“……”

“!!!”

原來先前的神獸天劫是這麽來的!

這是化獸篇第二身吧?但是神獸怎麽能修化獸篇?怎麽能凝出第二身?完全顛覆了認知啊!

凝聚第二身就算了,第二身為什麽還是神獸?

化獸篇修不出神獸第二身,這是定理!

作弊!

龍龜一族這兩次誕生的新龜,一個白靈一個蘇禾,真的就半點兒道理不講了!

這一刻道道神識在上空碰撞,但沒一條敢接近蘇禾渡劫區,隻怕被天劫判斷為參與渡劫,連他一並劈。

盤繞飛舟的流茹一雙蛇眼已經徹底呆滯了。旁邊戴芮也眨著大眼有些不知所措。

魂獸立刻在玄天門玄界中聯係掌教。

龍龜出格了,若有其他頂級神獸來搶奪、逼問,她一個普普通通的踏天六重,連仙門都沒看到,護不住喲!

西方,雲夢澤上一條蛟龍盤旋而起,聲震四野:“諸位探討,切莫擾了小蘇禾渡劫,後果擔待不起!”

一個昵稱就表明了雲夢澤對蘇禾的態度,有想法的且先想好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劫雲迫不及待一道雷霆劈了下來,方才凝聚,即刻攻擊。

生怕這渡劫的小鳥崽兒又跑掉一般。

轟!

一道雷霆劈下,蘇禾拍著肥嘟嘟的翅膀鑽到風易居身下。

劈啪!

雷霆不偏不正落在風易居頭頂,一陣亮光閃過。風易居化作飛灰消散。

但片刻又在劫雲下凝聚,抬頭看著劫雲麵色大變!

天劫鎖定他了!已經判定他幹擾渡劫,感知境界,威力提升,不死不休!

“龍龜!”

“蘇禾!”

他有手段,他真有手段滅殺自己!風易居魂飛魄散。

玄荒界無人灘,玄天掌教一收到戴芮傳音,便收了風易居身上封印,轉身就跑,不是想著去護著蘇禾渡劫。

先逃命!

神獸天劫直擊本源,那邊風易居被卷入天劫,這邊的風易居能逃掉才怪!

他離得太近了,一旦也被卷入,那樂子就大了。踏天第七步,叩仙門的存在去渡天劫。

天劫威力怕不是會提升到傳說中的仙人劫程度?

要死了,要死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莽的麽?為殺一人,就敢帶著他去渡天劫?

風易居死定了,可你這小龜又怎麽活下來?

尹沅破空而走,遠遠的就見身後風易居頭頂,一片劫雲凝聚。

……

蛤蟆呼吸粗魯。

“我擦!我擦!”我就知道先前的神獸天劫,和這龜絕對有關係!我是你魂獸啊!你有計劃居然不先告訴我?

要殺風易居,完全可以囚禁了,等家長破殼,像上次一樣封印一個世界,慢慢渡劫啊!你現在闖進去,即便用出恒卦又如何?

會被旁人看到啊!

蛤蟆跳腳大罵:“流茹姑娘,快找長公主,有大事,讓長公主來封印此地,不可外人探查!”

蛤蟆喊著,又一頭撞進山海玄界,這事兒必須得找家長,不管誰給醒來破殼啊!

此刻,十萬大山內,鳳族領地。

一聲鳳鳴,

一頭冰風振翅而起,浮在半空。

這是一頭與紅爺、荒祖同時期的冰鳳,她望著北方,輕鳴一聲,呼吸都有些急促。

小囡囡有了血脈後代?

她是數十萬年來鳳族唯一誕生血脈後代的存在,可惜女兒孕育時遭了賊子叛族,傷了根基,血脈異變。破殼便是鳳族亞種,是一隻孔雀。

而且數萬年前已經罹難,今日卻有血脈後代誕生。

先前沉睡就感知到一絲氣息,但片刻便消失,還以為睡的太沉,出了錯覺。這次卻感知的清清楚楚。

是女兒的血脈後代,一隻剛破殼的小孔雀,不會有錯。

我,當姥姥了?

她縱翅而飛,向鳳族領地外飛去。此地空間凝固不可破開空間,要出了領地才好。

“唳!”冰鳳邊飛,一聲鳳鳴。

歡欣,雀躍。

……

劫雲下風易居麵如冰寒。被殺複活,神威震**帶來的後遺症便消失不見。

他仔細感悟,臉色一片冰寒。除了他頭頂這片主劫雲,玄荒界各地,共七片小劫雲凝聚出來。

下方渡劫的,販夫走卒皇親國戚皆有。

天劫直指本源,七道分身沒一道能躲過去。

“龍龜!”

“龍龜!”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後悔,書生師弟警告尚在耳邊!當年就該龍龜未成時,設下禁製封印!

最次也該不吝性命,扭曲其認知的。再不然就該舍下身段,不去做作跪地伏禮,認真同龍龜修好關係。

若當時做好,何來此刻災難?

風易居咬牙切齒。便聽頭頂一聲雷鳴。

轟隆隆!

一顆顆漆黑雷球自天空而落,直接劈在風易居頭頂,霎時將他碾做飛灰,雷球卻不停歇,逆著風易居性命本源,直擊本命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