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陣法，便是世界
那中年不去管風丫丫的驚愕。找了塊石頭盤膝而坐。
“諸位有認識我的，有不認識我的。我乃離南苑陣法教習，丘桐，出身華陽峰。”
青元門除了七脈外還有諸如執法堂、靜安堂、外事堂等地。並不是單獨的支脈，而是為管理門派組成的部門，由七脈弟子組成，各司其職。
離南苑專門教授新入門弟子，從讀書識字到修行基礎無所不包。在離南苑考核通過，才會根據特長選擇某一脈拜師入門。
離南苑畢業加入七脈，才是青元門正式弟子。
給蘇禾講了兩天符籙基礎的羽林就是出自天機閣的離南苑教習。
丘桐的簡介很簡單，報完名字便示意其他師弟師妹坐下，環視眾人，滿意點頭。
這一屆沒有刺頭。
“原本離南苑授課要初雪才開始，但今年青元門地界氣候異常，不知何時才來雪，為了不耽擱諸位，便將課程提到了霜降。說起來諸位可以多學一旬，卻是莫大的機緣。”
他說了兩句開場，便直接今日的課程，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陣法，便是世界！”
“諸位目之所及種種一切無不是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自成其陣。風吹山響，水落石出，這世間有禁地有死地，有龍興之地有洞天福地，皆是陣法。凡人無知，謂之風水。”
丘桐甚會講課，一開口蘇禾便陷了進去。他自無限星空侃侃而談一路縮小至一草一木，一人一獸。
“花草遊魚、飛禽走獸，一個個生命本身便是精妙陣法的集結，口為生門，可入則生，弗入則死，腎屬休門，水旺則溢，水缺則虧……”
一套理論下來，仿佛真的這世界就是一個又一個的陣法組成的。蘇禾總覺得他在瞎掰，可聽著還挺有道理。
腳邊風丫丫兩眼無神，不一會兒便咬著嘴唇一栽一栽的搗起了大蒜。她咚一下磕在蘇禾指甲上，猛地醒過來。看著還在滔滔不絕的丘桐，搖搖腦袋強行讓自己清醒了。
“不行，這好的時間，不能浪費在這兒。走大龜，咱去天機閣。”天機閣最擅長打造法寶，去弄個儲物袋之類的東西。
她跳起來正大光明的悄悄曠課，跌跌撞撞的跑出半座小島，一頭撞在丘桐大腿上。
丘桐不知何時已經堵在她的路上。
“呔！哪兒的大腿成精敢擋我道路！”風丫丫攥著小拳頭作勢欲打。
丘桐哈哈大笑，早聽說掌門家的小公主力大無窮，是個走煆體一道的天生胚子，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假，這小丫頭對誰都敢揮拳頭。
“小丫頭煆體不是萬能的，隻會揮拳頭是解決不了所有問題的。”丘桐做語重心長狀道。
風丫丫歪著頭與他對視：“胡話！外公說了，肉身就是世界，力量才是萬能的！”
風丫丫的外公乃是洗劍池上任首座，洗劍池極情於劍，但老爺子並不練劍，整天揮著拳頭和人打架。這小丫頭肯定是繼承了他的嗜好。
蘇夫人真真的一位劍仙子，怎麽生出這麽個拳頭精？
丘桐嗬嗬一笑：“既如此，你便破陣出來！”丘桐後退一步，甩手扔出幾枚小劍，布出一座陣法，將風丫丫套在裏麵。
既然你覺得拳頭比陣法還有用，我拿陣法困你，有本事你走出來啊！
這是一座幻陣！
蘇禾莫名的就看出來了。這雙眼睛經過上次沉睡進化，似乎有了些特殊的能力。
幻陣內，是一處凡間街坊，到處是各類美食：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烤乳豬……
香氣交錯撲鼻而來。
風丫丫淪陷了。
丘桐看向學員們，昂起了下巴。
如何？隻是幾柄小劍布置出的一個小小幻陣，就將掌門千金困在裏麵。
風丫丫從街頭一路吃到街尾，摸摸渾圓的肚子，向外麵大喊：“我吃好啦，謝謝款待，我要出來啦！”
？
她未被幻陣迷惑？那在裏麵吃了這半晌？隻見風丫丫在街坊裏四下觀察，卻不知從何處下手。
丘狐搖搖頭，向其他學員道：“這便是陣法的妙處，哪怕你知曉身處陣法中，偏偏破不開，出不……”
話還沒說完，就見幻陣中的風丫丫往小拳頭上哈了口氣，一拳砸在地上。
“轟！”一聲巨響，小島塌了一半。
幻陣迎拳而解。
風丫丫出來，迎麵就是東倒西歪的同門們目瞪口呆的表情。
丘桐一臉懵逼。
風丫丫小臉一揚：“我出來啦！”
看，拳頭是無所不能的吧？
丘桐一陣發蒙：“不是，等下。這是個例！這世上你一拳打不碎的陣法多如牛毛，到那時你當如何？”
風丫丫歪著腦袋想了想：“兩拳？”
“呸！”誰和你說幾拳的事？
“若是碰到不能用拳頭的陣法，你當如何？例如現在。”
他戟指一點，地上小劍飛出，眨眼布置陣將蘇禾圍了起來。
一團白霧升起，自外向內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次不單單是幻陣，陣法內另有殺機，半個時辰解不開陣法，你的龜必然受損。你又當如何破陣？”
還用拳頭？再用拳頭轟擊陣法，陣法沒破那隻大龜反而可能被你打死了。
丘桐雙手抱懷，微笑站著。
舒爽了，暢快了！
他笑著就見風丫丫攥緊雙拳，拳眯著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破不了陣，那就打死布陣的人！都差不多的。
丘桐：……
他淩空畫了兩道靈符甩進陣中，將自己和陣法連在一起：“你看，現在我即為陣，打我便如攻擊陣法，裏麵的龜很可能會被你一拳打死……”
死字還沒說出口，就見濃霧翻滾，一隻巨龜波瀾不驚的從濃霧中爬了出來。
？？？
丘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麽回事？！風丫丫一拳打碎小島破陣我能理解，你一隻老龜，憑什麽這麽輕飄飄的走出來的？！
背後學員們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對了。這幫家夥在懷疑他陣法師的能力？
蘇禾眨眨眼，很冤枉。
這次還是個幻陣，幻陣擋不住他的目光！
這次進化明顯往已經不再是增強肉體了，進化開始往“神異”方向發展。
通過龜眼看幻陣，就像在看重影。
或者說就像通過有花紋的玻璃看世界，雖然能看到玻璃上的花紋，可他知道玻璃背後那個被花紋遮擋看不甚清楚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越努力去看，真實世界便越清晰。
能看清，走出來不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巡邏飛舞的飛劍，躲開就是。
還是你的陣法太弱了，你看蘇華年布置在水潭周圍的陣法，蘇禾就看不透，道途漫漫，不敢有絲毫懈怠。
丘桐呼哧呼哧呼吸著，好半晌才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來：“散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