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隻龜

第523章 乾坤圈

秋高氣爽,入了夜便有風起,刮在林間發出嗚咽之聲。

似是感知到了什麽,蛤蟆與狐狸愈走愈遠。

連月牙兒都嬌羞的藏在雲中,不敢露麵,隻有繁星好事,悄悄探出頭來,向下窺視著。

整個雲夢澤都陷入一片寂靜。

這個時代雲夢澤和東雲山都還無人,甚至連玄天仙域都不曾像後世一般繁華,隻有寥寥幾個門派。

萬裏無人,某些人便放肆了起來。

修士是好的,諸事方便。

例如蘇禾趁著紀妃雪心神大亂之際,外相一閃便將兩人衣衫收了起來,省去了很多力氣。

隻是沒了循序漸進點點剝去外殼的過程,如牛嚼牡丹,大煞風景。

不過驟然退去束縛,隨之彈跳出來的柔軟衝擊,卻更令人心神搖曳。

壓著她倒下去,水床一陣**漾。與仙子再無隔閡的觸感襲來,柔軟、滑嫩,蘇禾心都飛了。

水床如浪,**了人也**了心。

“你…”驟然被搶去衣衫,紀妃雪麵色羞紅,她甚至未曾想過坦誠相見的場景,但才開口已被蘇禾堵住了嘴。

不似以往的淺嚐輒止,是陶醉,是沉溺。

紀妃雪推了推蘇禾,沒有推動。

蘇禾忽然慶幸她此刻的狀態,若是巔峰時刻,這麽突然襲擊,怕是會一劍斬來。

這會兒卻反抗不得——她心底本也沒抗拒,隻是驟然遭襲,有些不知所措罷了,推不動便手便停在蘇禾胸膛上,漸漸的有了幾分欲拒還迎。

紀妃雪鼻翼扇動,吐氣如蘭。身體不似原先的冰冷,升起一股火熱。

推著的手,不知何時變成了抱著。

卻又在沉醉中忽然驚醒,驚恐看向蘇禾。

不知不覺中這家夥竟愈加放肆了。

竟上下其手!

“你…不許作怪!”紀妃雪咬牙警告,聲音依舊清冷,清冷中卻帶著幾許女子獨有的顫抖,連身子都隨之微顫。

蘇禾放開她,身子微微上抬,低頭看著伊人,紀妃雪轉過頭去不與他對視,呼吸愈加粗了幾分。

紀妃雪被他看得一絲惱怒,抬手要將他推開,那非良人卻向下一沉。

蓮子落凡塵。

一聲淺哼,推他的手變成了緊緊抓著臂膊,隨即環住蘇禾脖子。

“你歸我了!”蘇禾沒有著急亂動,占據要害盡量挺進,貼在紀妃雪耳邊,輕吹一口氣小聲道,聲音雖輕卻霸道無比。

紀妃雪咬著嘴唇不曾說話,隻冷哼一聲,卻將他抱的更緊。

好一會兒臉上羞紅才緩緩退去,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眼中一抹羞澀,卻也帶著一抹她獨有的清冷霸道:“反了!”

是你歸我了!

最起碼在這個時代,七十萬年前,獨屬於她。

一聲嚶儜,水床搖曳。

靜室之外秋日正濃,霜風陣陣吹**了澤水,吹搖了樹木,樹枝晃**相互碰撞。

發出了惹人遐邇的劈啪聲。

配合著風吹樹葉聲,靜室內呢喃聲響。

月牙兒聽不得這聲音,徹底隱藏在雲後,隻有繁星閃爍似在打著節拍。

風聲伴著雲夢澤浪拍堤岸歡欣著。

月牙兒一藏起來便是一個時辰,直到紀妃雪神魂自九霄降落,才咬著那混蛋肩膀,唇齒間竭力發出清冷平靜的聲音:“功法!”

這一次不是要他率性而為,品嚐人間極致的,尚有正事。

隻是兩人皆是第一次,不忍將他當做療傷工具,才任他放肆了許久,但畢竟初次療傷效果最好,再耽擱下去,他人身時間便要到了。

蘇禾看著她,低頭輕吻。

確實有些忘乎所以了。

鸞鳳和鳴術運出,兩人真元刹那匯通,上下交融形成回環,恍如同體一人。

鸞鳳和鳴術旁的作用暫且不提,僅僅雙方真元、本源相融,再無區別便是世間絕頂的功法。

這世間從未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也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真元。哪怕是雙胞胎同修一種功法,也必然存在差異。

鸞鳳和鳴術最大的效果不是把蘇禾的真元變成紀妃雪的,或者反之。而是將兩種截然不同的真元融合,形成一種全新的,同屬兩人,自然不會再有差別。

療傷本質說出來不值一提,兩人真元相連恍如同體一人,所有力量自然來回運轉,當駁雜佛力運轉至蘇禾體內時,蘇禾將它截留下來便好。

一次截留一些,分開後煉化體內佛力便是——他隻留佛力,自然不受元的力量影響。日久天長之後,便能將紀妃雪體內佛力剔除幹淨。

隻剩自己力量與黑氣時,紀妃雪一刀斬下,斬出黑衣分身便是。

單憑講解,與實際操作又截然不同。感受著紀妃雪體內一點點搬運過來的佛力,蘇禾忽地心神一動。

另一道功法運轉起來。

傳承空間卜算符文傳授的汲靈術!

那篇並沒有什麽不同的功法,此刻運轉起來卻判若天淵,它沒有從外界汲取靈力,反而加速從紀妃雪體內抽取駁雜的佛力。

抽取速度比之方才,快了十倍不止。

果然……

族姐威武霸道,但是卜卦符文不可能連功法都能自動生成,是那丫頭存放在符文中,就等著他去取?

紀妃雪隻覺真元運轉不變,佛力流動卻突然加速,好像被蘇禾強行搶了過去一般。驚了一刹,便感知到原因。

腦海回憶昏睡時狐狸傳來的汲靈術。

頓時一陣羞怒,這龜連功法都準備好了,早打算這般做了!卻還帶著她下南海,走大漠。

就為了算計謀她的人?

不但要人,還要心?

騙子!

這般一想,便是清冷仙子,也在他舌頭上狠狠一咬。

蘇禾不明所以,以為她靜極思動。便抱著站起來,雙腿盤於腰間,於水波上踏浪而行。

顛簸再顛簸!

漸漸的蘇禾眼中升起一抹驚異。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他卻沒有空虛消耗的感覺。

人身持續時間一直在增加!消耗多久便加了多久。不知是鸞鳳和鳴術的效果,還是得來佛力做了補充?

雖然很可能隻是在為紀妃雪療傷期間才有這個效果,卻也讓他無需再顧及時間,不用擔心掃興。

蘇禾大喜,行走更快。

風更急了。

樹葉聲響愈加急促,風聲中有百靈鳥淺唱低吟。

日上三竿,大日躍出雲層,金光噴灑大地,風聲才漸漸停歇。

鸞鳳和鳴術緩緩退去,兩人未再說話,整個靜室都安靜了下來,事後安寧,引人困倦,蘇禾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

聽著蘇禾沉穩的呼吸,直到此刻紀妃雪才麵露紅霞,羞惱升起。

這龜好生不講理,戰鬥已經結束卻賴著不肯退去,竟就這般沉沉睡去。

騙子!

人身時間分明可以這般久……

莫不是就像她攢了十幾天的力量才能傳授功法,這龜攢了兩年的人身時間,就為今日?

有心將他推出去,微微一動反而更讓他兵強馬壯,紀妃雪頓時不敢動彈。

她現在身子有恙,不可太過。

不敢再試,恨恨瞪了蘇禾一眼,緩緩閉上眼睛,任他侵占著,也緩緩入睡。

第一次效果著實最好,體內佛力十去其六,整個身子都清爽起來。

身子清爽,被攻伐後的餘韻便愈加明顯,便是睡夢中也時不時發出一聲呢喃。

許久不曾這般真正睡覺了。

蘇禾是苦悶的,尋常龍龜證道前後哪個沒有經曆過上百次的冬眠?

隻有他,滿打滿算隻有在聽海湖那一次真正冬眠。

心滿意足而睡,蘇禾睡的極其沉,甚至想進行一次冬眠。

但是卻被內世界的悸動驚醒,身體並未醒來,依舊占據要地懷抱仙子,意識卻被拉入內世界當中。

一進來就見到太阿山上有青光照耀,兩個連在一起的圓環正在緩緩成型。

一副乾坤圈!

道門常見法器,常被修士拿在手中把玩祭煉,取陰陽相合,乾坤相生之意。

目光一落上來,乾坤圈便閃爍起了青光,蘇禾腦海陰陽交替之意便不由自主的向乾坤圈匯集。

乾坤圈愈加凝聚。

開天神器!

第四件開天神器,卻不是卦象凝聚,回到這個時代,兩年時間蘇禾才凝聚了三道卦象,從天狗搶來的眀夷,歸望山青銅盆處凝聚的大畜,無塵海凝聚的坎卦。

三道卦象遠遠不足以凝聚開天神器,蘇禾也沒放開它們的限製要他們凝聚開天神器。

這是……雙修帶來的!

不單單是雙修,還有對恒卦兩種力量的融合,革卦兩種力量的轉變,等等的理解,在紀妃雪加持下,融匯一爐,才造就了這般存在。

這才是蘇禾憑自身真正凝聚的第一枚開天神器。

換言之,若沒有白靈的卦象,蘇禾此刻才走到開天一重的邊緣。

開天神器顯露模樣隻是開天神器開始凝聚,要真正凝實才有機會開辟內世界。

讀百遍書,不如行百裏路。

若非紀妃雪相愛,絕無可能體會到陰陽協調的妙處,絕無可能凝聚第四件開天神器。

隻是不知這件開天神器並非卦象凝聚,會不會對內世界產生影響。

蘇禾早非吳下阿蒙,此刻自然能猜測到,或許白靈在他內世界上有什麽謀算,所以才耗盡心機,跨越萬載幫他凝聚道基。

一道自己凝聚的開天神器或許會打亂她的計劃……應該不會!

蘇禾忽然想到了什麽。

白靈既然在卜卦符文中留下了汲靈術,那就一定能知道他與紀妃雪的事情,妖孽如紀妃雪,與之雙修,強取一血,又修鸞鳳和鳴術,凝聚一枚開天神器不是理所當然?

不但開天神器顯露蹤跡,連真元都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暴漲——不是量的漲,玄武也罷、龍龜也罷,要不是蘇禾人身消耗太大,神獸真元近乎永不枯竭。

除了瞬華能瞬間耗盡真元,其他神通便是永無停歇的釋放,也不可能耗盡真元。

不知從哪一刻開始,真元品質開始悄悄提升。

甚至蘇禾體內竟隱隱約約凝聚了一絲龍氣。

不知是得到紀妃雪而來,還是紀妃雪體內青河珠在他體內流轉過,殘留下來的。

但蘇禾知道,這次賺大了。

從肉身到內世界再到真元,都穩穩上了一個大台階。

若說先前蘇禾戰力隻能勉強夠到四靈開天六重的邊,這時便是實打實的開天六重戰力。

若是蘇華年和白靈在身邊,能趁熱打鐵,必然能再向前一大步……

蘇禾搖了搖頭,將這個齷齪的念頭丟出腦海。

卻也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著懷中仙子,便是睡著了,紀妃雪骨子裏透露出來的清霜,也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就像初次見麵,龍神祭上,那個站在高台上冷豔壓世的女子。

雖有傾國傾城之美,但往哪兒一站,眾人便不敢多看一眼,那樣的仙子不容褻瀆。

但這般仙子此刻就在懷中。

聞著紀妃雪淡淡的清香,蘇禾輕輕動了動,懷中沉睡的仙子黛眉微微一蹙,又緩緩舒展開。

似是有些惱怒,又似盼來了她想要的踏實。

仙子醒了!

隻是閉著眼不肯睜開,蘇禾壞笑著,抱著仙子的手往回一帶,讓她趴下,自己則隨之俯身而上。

紀妃雪終於不能再裝作沉睡,哼了一聲,清冷道:“不可沉溺放縱!”

聲音清霜冷冽,身子卻很誠實。

一日夫妻,既是夫妻,先前的嬌羞便隱去了許多。

蘇禾笑了一聲:“怎能叫沉溺放縱?助你療傷是我不可推卸之責,修行界千變萬化,不知尚有何等危險在等著,正該讓你盡快恢複!你療傷我修行,這不是最務正業?”

紀妃雪咬著嘴唇不說話。

歪理!

以前怎沒發現,這龜竟這般會耍嘴皮子。

……

日上三杆兩人才從靜室走出,蘇禾長嘯一聲,隻覺神清氣爽,心情甚好。

身邊紀妃雪,瞥他一眼,臉上幾分嬌羞。

有他這大藥,紀妃雪體內佛力已經十不存二。剩下的兩分卻需真正的水磨工夫,急切不得了。

越往後越難,或許兩三年都不能清除殆盡。

不過蘇禾不急,他在這個時代至少還要待足足八年時間,八年時間再濃鬱的佛力都能抽絲剝繭,一絲絲汲取出來。

當然,蘇禾不會覺得時間充裕便懈怠了,一日兩三次治療總是應該有的。

既做夫君,該有的責任,蘇禾自會承擔起來。

拉著紀妃雪的手走出靜室,不見蛤蟆和狐狸。卻在第一時間感知到人身時間又在消退。

果然隻有雙修過程中,陰陽互補,才不受時間限製。

蘇禾轉頭看著自家娘子,輕聲喚道:“媳婦。”

“嗯?”紀妃雪清冷回聲,向他看來。

這是第一次在蘇禾叫媳婦時,有明確回應。

蘇禾傻笑起來:“我想一直顯露人身。”

“那便好生修行,凝聚朱雀白虎,與我多言,卻是無用……”紀妃雪聲音越來越小。

牽著手,她感知到了蘇禾人身時間的消退,稍微聯想便知為何先前蘇禾人身不退。

**賊!

紀妃雪麵生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