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進擊（還，5/7）
亙古，此刻！
兩道毫無差別的天帝氣息，蘇禾向時空通道外看去。
恰在這時，時空通道外一座白玉仙門轟然飛起，化一道光芒飛出星海，飛入諸天萬界，一頭撞進玄黃洞天中，消失不見了。
這仙門關係玄黃眾仙道途，自然不容出錯。
蘇禾知道，這仙門被送去妖尊柳樹那兒去了。三千萬年後會落在他身上。
仙門祭煉完成了。
“咦？”白音驚訝一聲：“走！去瞅瞅！”她笑著，一步跨出已在眾位仙尊之中。
蘇禾笑了笑牽著澹台也落在眾仙尊之中，四方打了個招呼，感受著此地遺留的仙門氣息，想起一件事來。
他看向天帝，帶著幾分古怪問道：“大師兄，如果…我說假設啊！假設你們剛剛煉化的仙門，被人得了去，會……怎麽樣？”
蘇禾一問，在場仙尊頓時轟堂大笑，天帝笑看他：“小師弟，教你個乖！仙門能被你得去，便是因為我等在仙門上留下的後手，未來待你遇到，仙門自然落在你身上。”
蘇禾：“……”
尷尬！
“為何？”他不解問道。
天帝看著他，問道：“小師弟覺得，這仙門放在何處最為穩妥？”
仙門事關玄黃仙人，自然要最最穩妥才對。
“老師身上！”蘇禾不加遲疑道。什麽地方還能比泰祖身上更安穩的？
天帝一時怔住，竟然覺得蘇禾說的好有道理。
若放在老師身上都出意外，那這世界也該毀滅了。
他笑著搖頭歎了口氣：“老師的對手是元。”
不是他們這一次麵對的半身元，是真正的元，甚至是元的根源！
元真的很強，強到老師隻殺他六七次後，積累的傷勢都能影響到自身，才有了師妹的同歸於盡。
要磨滅元的根源，仙門落在老師身上，不見得真正安穩啊！
說不定便會被兩人交手餘波打碎。
天帝神色凝重：“真正安全的地方，是時間！”
隻要放在過去的某一個時間中，才是真正的萬無一失！
蘇禾雙眸一亮，緩緩點頭。
其實過去都不安穩，若能真正掌控時間，放在未來才最穩妥。
未來永遠不會變成今日，永恒存在於未來。
天帝淡然一笑：“好了！這些無需再說，既然仙門在你身上，怎麽處置便是你的事了，我不管。”
他說著話神色嚴肅下來，看著蘇禾認真問道：“師弟，這一戰你搶了不少卦象吧？”
蘇禾點點頭。
這一戰元尊一族拿出了十四枚卦象，其中八枚都是蘇禾不曾見到過的。
蘇禾自不可能放過，雖然不曾將所有卦象都搶來，卻也落到手中七枚。
更是除了坤卦，其他小卦象都凝聚出來了。
可惜坤卦化作大地，蘇禾拆分不出來，再後來坤卦所化大地整個兒都被打碎，蘇禾都不曾見到卦象所在。
天帝似是知道他所想，笑了笑道：“坤卦無需多想，真正的卦象不在這個時代，在亙古之前。待你回到那時代，再搶不遲——其他卦象可能暫借玄黃仙尊，讓他們帶去亙古之前？”
這個時代元尊一族近乎覆滅，連仙人都沒了，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相比之下，亙古之前的戰場更需要卦象。
蘇禾沒有說話，一拍小腹所有卦象都飛了出來，不但有這次搶奪的七枚，更連恒卦、姤卦之類都放了出來。
天帝也不客氣，環視一圈道：“諸位沒有卦象的，可以尋能契合自身的。留於自身仙界好生體悟、祭煉。”
玄黃仙尊本有十六卦，但大多卦象都屬於歸望山，仙尊也做不到人手一卦。
看著蘇禾一人擺出十餘枚卦象，眾多仙尊眼睛都直了。
果然富的富死，窮的窮死！
蘇禾笑起來。
外物，他從來不缺。
卻見天帝抬手一點，幾道卦象落回蘇禾身上：“不屬於這時代的卦象，莫要輕易拿出。”
幸好蘇禾的卦象都是品質提升過的，與這時代的同卦象本質上已經不同，否則一拿出來便是麻煩。
留著仙尊選卦，天帝示意蘇禾隨他重回時空通道。一步踏出便站在帝紋所在。
望著逆流的時空通道，便是見多識廣的天帝都露出幾許感慨。
“還沒有完全續接，再有三年足以。”蘇禾解釋道。
天帝搖搖頭：“無需完全續接，似這般已經足夠。”
真完全續接，他便操控不了了。
他說著話一手按在帝紋上，微微一帶通道散出的流光，從通道入口斷剝離下來落在帝紋上，入口變成了帝紋！
就見天帝一點，帝紋落在他的洞天世界。
到這時，天帝才回頭來看著蘇禾笑道：“要去亙古之前的，乃是諸多仙尊與仙人，小師弟道行弱了些，還支撐不了他們這般遠行。”
他兩半身分別收走亙古之前和此時的時空通道，這通道便是由他的力量來支撐。
這邊說著話，外界仙尊已經散完卦象。哪怕歸望山也貢獻出所有卦象，依舊做不到人手一枚。
卦象足夠，但相性不夠卻無論如何都收不走。
不是誰都是蘇禾，可以不管屬性，直接強搶的。
卦象飛回，蘇禾剛剛收起，就聽一聲爽朗大笑，蠻王披頭散發，腰間圍著虎皮裙，將身一縱，自十萬大山跳了上來。
“哈哈！還在下界，我就聞到時空通道完整的味道，是不是可以去砍那老孫子了！”
他手中鏽跡斑斑的大斧，不住顫抖著，早忍耐不住一般。
天帝笑著，一腳踏下，洞天世界張開，流光溢彩，勾連古今。
“便請道友先行？”
連接亙古之前，時空通道不知會不會被元阻礙，自然要道行最高的蠻王打頭陣。
蠻王當仁不讓，提著斧頭大笑著向內而去。路過蘇禾身邊，上下打量他一陣，笑道：“小家夥兒，我們過去相見！”
他喜歡這龜，此龜類他，除了拚拳頭什麽都不會，什麽不屑去學。
蘇禾：“……”
雖然境界差了一大重，但是他讀懂蠻王的心思了！
……蘇禾很想反駁，兩人不一樣！他好學，隻是時間太短所能學到的太少了。
才不是蠻王這種數千萬歲了依舊不學無術的存在。
蠻王大笑著，一頭衝入時光通道。
緊接著蠻族七十二將，擂胸揮斧，緊隨而入。一個個臉上帶著大笑，全無懼意，好似根本不知要麵對的將是什麽樣的存在一般。
七十二將入內，許久天帝緩緩睜眼，眼中有幾分沉重。
“蠻王已經抵達亙古之前，七十二將中，十七人迷失時間亂流。”
還未見敵卻已經有四分之一的損失！
天帝聲音沉重幾分，將手一揮，洞天世界直接落在星海中：“諸位願回亙古者，可入通道！”
他話音才落，便見一頭犛牛踢踏著腳步而出，回頭看一眼諸位仙尊：“有沒有想騎牛的？一通過去呀！”
他話一出口，數位仙尊眼睛同時亮了起來。不但是仙尊，連下界仙人都嗷嗷叫起來：“東方仙尊，咱能騎牛不？”
犛牛一眼瞪了下去，做咬牙切齒狀：“小崽子，牛肉你吃不吃！”
當他老牛好欺辱是怎麽著？
那群仙人卻哈哈大笑起來，有擂鼓聲傳來，一艘艘艨艟巨艦衝破星海，敲著戰鼓先仙尊一步衝入時光通道。
哞！
東方仙尊一聲牛叫，一步踏出落在那巨艦艦首，牛哞聲與戰鼓聲混做一起，向著時空通道盡頭而去。
緊接著每一艘艨艟巨艦升空，便有一位仙尊落在艦首為巨艦護航。
嚴格來說，玄黃已無仙人，所有的不過是如後世一般，擁有仙人戰力的修士——甚至這些曾經的仙人，比不上後世修士。
後世修士摸索三千萬年，踏天七重後，不開仙門如何能有更高戰力，已經極其熟悉，這些仙人卻還在摸索。
這邊巨艦衝入，卻陡然間那時空通道一陣扭曲，有人在攻擊時空通道——天帝另半身被人突襲！
果然，元不會讓他們安穩過去。
“師弟！”天帝開口。
“懂！”蘇禾應了一聲，一步踏出，淩空一點一片星空向時光通道中飛去。
這是一場大戰，蘇禾星環上積累來的無數時間之力凝聚的星辰，盡數落在通道中，穩固時空通道。
星光熠熠。
噌！
一聲劍鳴，劍宣當先禦劍入時空通道，一道劍光向時光通道盡頭斬去。
緊接著就聽一聲咆哮，一道斧光劈入時光通道，就見時光通道盡頭，蠻王竟折返回來，一聲咆哮，迎著星光將時光通道扛了起來，口中大笑著：“來！”
聲音野蠻，卻一下子讓人安心下來。
皓月當空！
一條青龍一聲長吟落地化作一位身著袞龍袍的帝王，回頭看了眼諸天萬界，看了眼星海，一頭鑽入時空通道，頭也不回的向裏而行。
有麒麟如牛叫、條條神龍長吟，有鳳凰翻飛，伴隨著艨艟巨艦衝入通道。
一條黑龍盤旋而入，才入時空通道猛地一聲龍吟：“老祖，找到道途了！”
就在這一刻他身上竟然散發出幾分超脫仙尊的氣息，黑龍哈哈笑著，嚎叫著一頭紮進時空通道最深處。
星海中鳳祖、小泰祖、蘇禾他們靜靜立著，看著眾人逐一進入，看著星空中天帝身形漸漸虛幻。
他肉身早化作化妖果融入妖尊柳樹中，這神魂力量，煉化大世界、煉化仙門……支撐玄黃仙尊仙人過去，已經到了極限。
最後一艘巨艦駛過，通道對麵陣陣炸響，大戰已起。
有戰鼓聲傳來，鼓聲轟鳴。
通道外幾人雙目冰冷，盯著通道盡頭，看著那艘巨艦駛入盡頭，消失不見。
通道轟然關閉。
天帝神魂化虛，在中心凝聚成一顆星辰，射向道主。一道聲音落在蘇禾耳中：“小師弟，玄庭山人氣可以返回去了。”
他不需要維持通道，不需要玄庭山的力量了……
“記得將時空通道徹底煉化吸收，再回你的時代。”
“大戰前，記得喚醒我……”
“要破開仙尊，開自身世界，再去亙古之前……”
“回去……照顧好你娘子，不然將你吊起來抽……”
堂堂天帝神魂力量消散前，竟變的絮絮叨叨。但這絮叨並沒有長久，隨著星辰落入輪回門中，便徹底消失了。
老丈人六十年一個輪回，但並不是真的輪回轉世。是六十年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有時出現便是少年，有時便是青年，對先前的事情全然不記，是真正開啟新的人生。
唯一的共同點，便是木偶和追尋“老師”。三千萬年隻有一次意外，便是遇見丈母娘。
一時間，世界真的清淨了下來了，漫天仙尊、仙人突然間消失。整個星海隻剩寥寥數人。
這一場大戰徹徹底底落下了帷幕。
道主輕歎一聲，他也想去亙古之前，但比起戰爭，輪回更離不得人。
他轉頭看向蘇禾：“師弟是否也要離開？”
蘇禾不屬於這個時代，甚至他的事情更多，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裏。
澹台、白音與古泰同時向蘇禾看了過來。
蘇禾輕笑一下：“還要十幾年吧！”
通道已經沒了，但是恍如太極一般纏繞在上空的時空通道入口還在，這才是時空通道的根本。
蘇禾需要將他們徹底煉化、吸收。
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小泰祖不屑撇嘴：“愛走不走！”
走吧，都走！他一頭龜更好，可以肆無忌憚！
蘇禾看著他笑了起來：“小老祖莫鬧！四靈成年神獸都不在了，小老祖不但要破開詛咒恢複龍龜一族，還要護持另外三族的。”
鳳祖：“？？？”
古泰撇嘴：“用你來說？兩頭小麒麟，兩條神龍，一隻鳳凰。五個小家夥兒我都護不住，摘了這龜殼別要了！”
四靈神獸相輔相成，身為神獸中唯一仙尊，自有義務。
不過任務量不大，按著五個小家夥而已。
鳳祖：“！！！”
她還活著！
這邊想著，就聽古泰身上一聲龍吟傳來，渾厚綿長，好似沉睡許久的神龍蘇醒。
小泰祖一怔，身上光芒一閃，丟出一條雪白的神龍來。那龍盤旋而起，低頭俯視眾生。雙目中還帶著幾分迷蒙。
沒睡醒。
但當她看清被他俯視的幾人後，整個兒身子刹那軟了下來。麵條一樣從高高在上摔了下來。
道主、鳳祖、天策仙尊、劍仙尊、蘇禾、古泰。
龍母嘞，最次都是仙尊啊！
下方幾人瞥她一眼，小泰祖愕然：“我……把她忘了！”
當日大戰，這家夥亂看，雖然被蘇禾一拳打暈。但總接觸到元和天帝交錯的氣息了，昏迷過去一直不曾醒來，直到今日……
運氣真好！躲開了那場大戰，躲開了眾仙人、神獸逆流亙古。
一切結束，她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