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偶遇昭妃
而尚衣局,隻要繡工好,人又耐心仔細,怎麽樣都比做些累活強。
秋蘭等人為薑念燒好了熱水,正巧沉香就回來了。
她的手上拿著些從內務府帶回來的東西,薑念瞧了一眼,隨口問道:“你都拿了什麽?”
沉香走上前,幫薑念褪下了衣裙,說:“皂角沒了,奴婢去拿了些皂角和豬苓,給小主洗發用。”
薑念昨日發燒後,出了些汗,身上有些黏,她忍著不適憋了一天,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沐浴的。
沉香知道薑念愛幹淨,她特意多舀了些熱水,木桶內的水熱氣騰騰的。
薑念看著無奈,對上沉香認真嚴肅的眼神,無奈地點點頭,一雙筆直的腿一邁,白嫩的身軀浸在了熱水中。
薑念的皮膚嬌嫩,一泡上熱水,**出的肩膀都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她最喜歡讓沉香服侍她沐浴,因為沉香動作溫柔,手法也好。
沉香去拿了個檀木梳子,木質的梳子在烏黑的發間輕輕向下,莎莎的聲音傳來,薑念頭皮發麻,舒服得開始哼哼唧唧。
沉香無聲笑了笑,將豬苓泡上熱水,用皂角和豬苓為薑念仔細清洗著頭發。
洗完之後,薑念懶懶地靠在木桶壁上,又多泡了會兒,這才回到床榻上。
隻是不知為何,這次的頭發洗完了,總覺得頭皮有些發幹,和從前的感受不太一樣。
第二日,薑念發髻高挽,換了身淺綠色的衣裳,四月的春日陽光明媚,繁花盡開,輪誰都有興致想要出去走走。
薑念帶著蓮心出去,一路朝著池塘走去,池水裏的錦鯉紅黃相接,遊得歡快。
薑念站在池邊看了會,眯著眼睛曬著陽光,好不愜意。
就在這時,對麵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薑念一時怔住,等那道身影靠近了,她這才發現,這人竟是昭妃。
她之所以第一時間沒能認出來,是因為昭妃如今不複往日的囂張,滿頭珠翠也不見了,身上穿了件素青色的普通衣裙。
薑念反應過來後,福身行禮。
昭妃看著薑念,心情複雜,正欲開口,薑念先問道:“娘娘的身子可好了?”
昭妃的臉上許久沒有笑容了,今日出來呼吸了一番新鮮空氣,堵塞的心這才略微暢通了些。
昭妃的臉還是有些蒼白,說道:“本宮的身子沒有大礙,今日春光明媚,本宮便出來走走。”
薑念應了一聲,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隻是現在昭妃這副樣子,旁人都揣測不出她的心頭所想是什麽。
昭妃張了張嘴,噓聲說:“你呢?身子怎麽樣了?”
昭妃指的是之前薑念被診出身子有中毒跡象的事情。
薑念沒想到昭妃會開口關心自己,詫異地挑了挑眉,疏遠道:“嬪妾一切都好,娘娘不必掛心。”
昭妃知道,自己和薑念的關係算不上好,隻是她剛剛失了孩子,如今不論對麵的人是誰,她都想好好與其說一番話。
昭妃不顧薑念詫異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下去:“本宮那日誤會了你,是本宮的不是,可……那是本宮的孩子,我一時沒法維持理智。”
“這幾日……在夢裏,我總是能夢到一個孩子在哭鬧,他的哭聲像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割在本宮的心頭……”
薑念斂了斂眼皮,無奈道:“娘娘不要過度傷心,有些事情,讓它過去吧,不然,傷的隻能是您的身子。”
昭妃一聽這話,情緒突然有些激動,她邁了一步,薑念頓時心生警惕,立馬後退了兩步。
昭妃沒有在意薑念閃避的動作,她的眼眸中帶著恨意,低聲道:“之前,本宮總是責怪自己,為什麽那麽愛美,為什麽要打扮自己,為什麽偏偏被人抓住了空隙!”
薑念緊緊擰著眉,說話的語氣也不由得急切了起來:“娘娘在說什麽?嬪妾不懂!”
“嗬……你不懂?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昭妃的唇色煞白,臉頰卻因為情緒的激動而發紅,“本宮是該怪自己,怪自己有了身孕,卻非要塗那帶毒的口脂,可若不是皇後……”
“娘娘!有些事情,您自己心裏清楚就好,何必要說出來。”
說完這句話,薑念的眼神快速看向四周。
昭妃住嘴了,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本宮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的愛美,能害了我的孩子啊。”
薑念一聽這話,也有些難過,她從未可憐過昭妃,可卻也會因為旁人的不幸感到難過。
她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情緒的牽動本就十分複雜,如今聽到昭妃的自責,她深吸一口氣,眼神看向了別處。
“娘娘,在後宮裏,不愛美才是錯的,娘娘可以自責為何沒能發現那東西有毒,而不是自責你愛美的心。”
隨後,昭妃還想拉著薑念說些什麽,一旁又突然出現了旁人的聲音。
昭妃瞬間閉上了嘴巴,和薑念一同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薑念仔細一聽,那是一陣歡快的笑聲,好像是大公主的聲音。
昭妃顯然也聽到了,她鬆了口氣,道:“本宮先回去了,總之……這件事絕不會就這樣算了。”
薑念歎了口氣,招招手示意蓮心和她一起悄悄上前去看一眼。
“你跪著別動!本公主一定能扔準!”
薑念站在拐角處,一隻手虛虛搭在花叢上,輕輕一撥弄,就看見幾個宮女正站在那邊,大公主嬌小的身軀被她們簇擁著。
大公主的對麵,正跪著個宮女。
薑念仔細去瞧,發現那宮女的兩條胳膊高高舉著,手上拿著兩朵海棠花。
而大公主,轉身去拿宮女手心裏捧著的小石頭,突然揚起胳膊,衝著那宮女的手上用力一扔。
花朵沒有打到,尖銳的碎石撞在了宮女的手上,她痛得驚呼一聲,手上的花朵掉落。
霎時間,皮膚被尖銳的石頭割破,緩慢地向外滲著血。
宮女瑟瑟發抖,幹脆把另一條胳膊也放了下來,用力磕了兩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