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嬌媚,薄情權臣為她紅了眼

第151章 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沛縣是一清貧小縣,這間屋子是縣令的住處,也是最好的一間,可實在簡陋。

然榻上的男人就那樣安靜躺在那,卻點綴了一室,因他而貴。

他赤著上身,白色的布從左肩一路纏到右側腰腹,布帛上有鮮血滲出。

傅詔麵色蒼白緊閉雙目,急促喘息著,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間落下。

他傷如此重,讓瑾瑤意外,一時怔在那兒。

來的路上,她顧不得遮雨,雨水打濕了裙裾,兀立在那兒,腳下那片地洇出了一灘水圈。

“瑾瑤……”傅詔睜開眼見她在那發愣,虛弱地喚了一聲。

瑾瑤忙跑到榻邊抓住他的手,“我在。”

傅詔受了傷,還感染了風寒,覆著薄繭的大手滾燙,而她的一雙手卻冰涼。

他蹙眉,眼下瞥到濕透的裙角,對外喊道,“雲痕!”

雲痕受傷不重,包紮好後便守在簷下。

聽到傅詔喊他,忙應了聲。

“托陳縣令拿件女子的衣裙來!”

“是!”

傅詔抬手勾了下瑾瑤的衣襟,溫聲道:“待會去換了衣裳,莫要再來了,我受了傷加以淋雨有些高熱,免得過給你。”

“不行!你病了需要人照顧。”

“有婢女,這些事,何須用得著你。”

“可是……”

她是真的想為他做些什麽。

這時雲痕已拿來的衣物,輕輕扣了扣門,“主子衣裳找來了,是陳縣令夫人的衣服可行?還有藥調好了,給您送進去嗎?”

換做以往他敲敲門便進去了,但今日卻多問了一句是否能進。

畢竟主子什麽身體狀況,他還是了解的,便是生病了也能大戰三百回合,他怕闖進去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進來。”

雲痕這才推門而入,端著藥和衣裳進了屋,放到一旁就退了出去。

“快換上,換上就出去吧。”傅詔說完伸手要去拿藥碗。

瑾瑤先他一步端起,“我喂你。”

傅詔有些為難,微微避開,蹙眉道,“我還沒到需要人喂的份上,自己來就行。”

瑾瑤何嚐不知傅詔要強,可眼下根本不是死要麵子的時候。

她端著碗,自顧自地舀起一勺送到他的唇邊。

“你快喝,喝完了我換衣裳,不然把我凍病了,你還要反過來伺候我呢。”

如此傅詔才未再拒絕,就是她的手喝完了那碗藥。

瑾瑤不經問起,“可知今日那群賊人是何人派來的?”

“不知。”喝完藥拿著帕子按了按唇邊,他微微搖頭,“我也不知。”

換做旁人不知,沒準要說腦子笨,但傅詔卻是真不知,畢竟他在朝為官,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

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這世界上想要他命的人,也不計其數。

是以何人敢膽敢派賊人劫他的道,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眉目。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指派的人定經驗豐富,心思縝密,這群賊人皆穿的粗麻布衣,一瞧便知並非誰的親信,不是流寇就是山匪。

喂完藥瑾瑤不敢打擾他休息,退了出去。

陳縣令五十來歲,麵闊口方,和藹又親切,其夫人與其年齡相仿,但麵容看起來卻相較於陳縣令年輕至少十歲。

頭戴一枚紅玉珠釵,走起路來微微搖曳,體態均勻,透著一股富貴氣。

幾日相處下來,陳夫人對二人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日瑾瑤剛給傅詔喂完藥,來到灶間,遇到陳夫人。

她和藹一笑將人拉至身旁,攪著鍋中正在煮的銀耳蓮子湯,“這女子若想收夫君的心,必要抓住男人的胃,你可會做飯?”

“會。”

她當然會,在薛家時沒少受苦,做飯這種事情,自是不在話下。

隻是卻從未給傅詔做過,也不知傅詔喜歡吃什麽。

陳夫人將手中的湯勺遞給瑾瑤,“既如此,那這蓮子湯由你來做吧,傅大人身子剛好轉,若是吃到你做的東西一定會開心。”

瑾瑤接過湯勺細細攪拌,陳夫人見此欣慰,一笑轉身離去。

少頃瓦罐咕嘟咕嘟沸騰,冒起熱氣,將湯倒入碗中,瑾瑤端著碗,回到房裏,傅詔正在纏著身上的布帛。

剛換下的布帛上還染著血,被丟到一旁。見人進來傅詔一麵穿著衣裳,一麵好奇地看著她手中的碗,“今日怎是你來?”

平時這些活都是下麵下人,傅詔怕把風寒過給她,幾乎不讓瑾瑤進這間屋子。

把碗放到旁邊的桌上,瑾瑤舀著湯勺放涼,“是我親自做的。”

說著舀起一勺遞到他的唇邊,“嚐嚐合不合你口味。”

傅詔湊近吃了一口,這味道和普通女婢做的味道一樣。

但瑾瑤親手做的,他還是心生歡喜。

廚房又是火又是刀,難免會受傷。

他垂眸,接過她手中的碗放在一旁,“以後這種事你不必做。”

瑾瑤還以為他不喜歡吃,忙問為何。

“都是些粗活,何須你來,你有這份心我便滿足了。”說著他一笑,拉著她的手將人拖到榻邊,“再者你是我的夫人,若是這種事,由你來做我顏麵何存?”

傅詔霸道又獨斷,決定好的事,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且他也不認為,給自己的夫君做兩頓飯就是一件浪漫的事。

他對瑾瑤的要求很低,隻要老老實實待在他身邊就夠了。

如今她冷不丁對自己這般好,傅詔嚴重懷疑瑾瑤是不是又在做什麽溜走的打算。

好在孩子他已提前派人送回了上京,要不然帶著孩子一起逃,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事來。

“可陳夫人說……”說到一半兒,瑾瑤有些難以啟齒。

傅詔見她臉紅,湊近了笑眯眯地看著她問,“說了什麽?”

“說……”

“嗯?”

“說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須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她說的聲音極低極小,幾乎聽不見。

傅詔耳力極好,忍不住垂在她頸邊,低低笑了兩聲。

聲音低沉如沙礫,打著旋著鑽進人耳窩裏,直讓人又羞又憤,瑾瑤用力推了他一下,沒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