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欲

第36章 汗還沒消

我最後是趴著躺在柔軟的大**的,從一旁看整個人並沒有多少存在感,因為大部分身體都陷在暗粉色透著絲絲光澤的床品裏,依稀能看見還帶著一層薄汗的白皙的後背。

我額頭抵著床沿的位置,任憑瀑布般的長發垂在床邊絲滑地傾瀉下來。

連抬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要不要喝點水?”沈暨白慵懶地站在床邊,剛從浴室出來,腰上係著一條質地很好的灰色浴巾。

他似乎並不吝嗇在我麵前展示身材。

“嗯,喝。”現在連點頭對我來說,都是件無發承受的體力活。

他很快拿來一瓶玻璃瓶裝礦泉水,手指碰觸到瓶身那一刻,甚至覺得它還帶著一些溫熱。

雖然我現在更想喝冰水。

擰開瓶蓋,一隻手將我從被子裏撈出來。

身上的薄毯滑落,我趕忙扯來被子的一角勉強捂住胸口。

畢竟臥室的主燈開著呢,暖暖的光,照著**每一處輕碾深探過的痕跡。

他嘴角剛才有一絲淺笑,但什麽都沒說。

礦泉水瓶被遞到嘴邊,我微微仰頭,清甜的**流過嘴唇,進入口腔,然後順著食管抵達胃裏。

沈暨白的售後工作還是到位的,我整個身體在得到及時澆灌之後,感受到了極致的酣暢。

就如同剛才的很多個瞬間一樣。

“少喝點,汗還沒消。”

他盯著正抱著水瓶不肯撒手的我微微皺眉。

我依舊甘之如飴,下一秒瓶子被拿掉,裏麵僅剩的小半瓶水被擰緊蓋子扔到**,玻璃質地的瓶子和柔軟床墊撞擊在一起的時候,隻有輕微悶響。

他拉過我的手,幾乎要將我揉進身體裏,“體力恢複差不多了?那我們繼續……”

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總有種小白兔落入虎視眈眈大灰狼手裏的畫麵感。

而他似乎很享受於我汗津津地微.喘.著求饒的樣子……

“你要不要搬回來住?”

又一次洗完澡,沈暨白輕輕摩挲著我的肩,依然是哄騙的口氣。

我執拗堅持搖頭。

“為什麽?”他問。

“我不想年紀輕輕什麽都靠你,我自己可以。”

抬頭撞見他溫柔失笑的眼底,“你天天賴在我家那些年怎麽沒這個覺悟?”

“那時候我又不喜歡你!”我急眼反駁。

“哦?”笑意直達耳底,沈暨白猝然低頭吻了吻我臉頰,“那現在呢?現在有多喜歡?”

我總能很輕易就落入他的語言陷阱,一次又一次被那些羞於啟齒的台詞逗弄得臉頰緋紅。

兵荒馬亂的青春期,我們曾有長達八年之久機械又自然的交集。

命運真的神奇。

整整八年我未曾心動過一秒的男人,現在卻連一秒都不想再放過。

像無數陷入熱戀的情侶,不能免俗地,接下來我們聊到了彼此的一些情感經曆——宋亦心、葉景湛,聊到了他前半生裏有所羈絆的一些女人,還有明湘。

我們都很坦然。

你不能非要求一個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正常男人感情史一片空白,這個想法很畸形。

在沈矜說他哥相親的那個假期過後,沈暨白和宋亦心確定了關係。

但隻有短短一個月。

“那時候我在集團根基不穩,沈鶴青又逼得緊,一次商業應酬之後的第二天晚上,宋亦心躺在我**……”他似乎如今想起來這件事依然很頭疼,雙眉緊鎖。

“酒後亂性?”

“我們那晚是喝了些酒,但沒到那種程度……”他說著無奈地揉了揉額頭,“當時沒深究,畢竟事情已成定局,鬧大了多女方的名譽也有影響。”

“後來呢,”我問。

我猜以他的老謀深算,後來肯定得背地裏查出事情原委才肯罷休。

事實也果然如此,那一晚的真相很快水落石出,一切都是沈鶴青設下的圈套,隻為了能攀上宋家在澳門勢力,對他在那邊的私人投資有所裨益。

毫無疑問,宋亦心先動了心,沈鶴青才有了可趁之際。

而及時止損是商業交易中的一種實用手段,在感情裏也是。

宋亦心雖然並未參與整場陰謀,甚至更直白地說,她隻是整出戲裏的一顆棋子,頂多算是自願出演。

但沈暨白當年的分手依然決絕,他不允許自己蒙受如此侮辱欺騙,也並沒有因為她的無辜而產生半分心疼和絲毫猶豫。

“所以你之前是會下班後參加各種聚會和應酬的?”我突然想起現在沈暨白近乎苛刻的作息,不禁發問。

他薄唇微抿了一下,“嗯,自從那件事開始,非必要的應酬,我便不再參加了。”

我想,大概也正是因為當年的狠厲,如今沈暨白再見宋亦心才會對她格外寬容,於是也給了對方蹬鼻子上臉的機會。或多或少,他心裏還是自覺有些愧疚的。

但我並沒拆穿這一點。

斷崖式分手對一個女人來說,打擊往往是毀滅性的,很多人經過漫長的療愈,最後還是會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

我甚至有一些能感同身受宋亦心當年的痛苦,並心生幾分同情。

沈暨白慵懶的聲音在耳邊繼續,“當年分手以後,她就回了澳門,據說後來又談了幾個,但都沒走到最後。”

哈,他倒是挺關心她的感情後續。

“那現在呢?她為什麽又回來了?”我沒有情緒地問。

“因為一個項目的合作,她現在她爸公司工作,被派來接洽。”說到這裏,沈暨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趕緊又補充一句,“但這次工作很快就結束,我很快就會讓她回澳門,這個你放心。”

我沒說什麽,其實她什麽時候離開、離不離開於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暨白對她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

從上海回來以後,我一次偶然從喝醉的沈矜嘴裏聽到過一個故事。

酒吧裏的音樂震天響,那天我被臨時拖去,有些意興闌珊,於是就隻盤腿坐在沙發裏玩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沈矜碰著杯。

他另一側還坐著很多人,都是些平時陪他玩的狐朋狗友,大家跟我交集並不多。

其中帶著姑娘的幾個人裏,有個人我印象比較深,因為他是這些人裏為數不多已經結了婚的,但此刻坐在他腿上的姑娘,並不是他朋友圈裏發過合照的老婆。

為了讓酒局更起勁,這幫人正瘋狂搖著骰子變著法子灌姑娘們喝酒。

理解不了這種惡趣味。

我心生厭惡,抬腿欲走。

“哎,幹什麽?”沈矜一把拉住我,被我條件反射般甩開。

他妥協般雙手做出投降狀,“好的姑奶奶,不碰您,您剛來就走?”

“不行嗎?”我一臉不爽。

沈矜則狡黠一笑,“我叫你來,是有料給你爆的!”

“什麽料?”我依然一臉不爽,沒有表現出任何興趣。

“關於宋亦心的,你聽不聽?”

我最終還是妥協地乖乖坐回沙發裏,聽著喝多的沈矜,大著舌頭繪聲繪色描述了我在上海期間的某天,他和宋亦心一起聚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