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覺的卷鋪蓋走人
宋蘭芝不僅沒有陰陽怪氣的說什麽難聽的話,甚至還笑臉相迎地讓安夏趕緊坐下。
這突然的反常反倒讓安夏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才安定的心瞬間又懸起來高高掛著。
陸遠也有些疑惑地看著宋蘭芝。
雖然他對自己這個妻子一直都不是很了解,但她今天的反常未免也太惹眼了。
老太太最晚到。
入座後,她看到宋蘭芝今天難得的好臉色也有些意外,同時忍不住皺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隻是還不知道宋蘭芝的葫蘆裏到底藏著什麽藥。
開席後,這份讓所有人都疑惑的反常終於有了答案。
安夏喜歡的餃子才端上來,宋蘭芝就一個勁地往安夏碗裏舀。
“快多吃點,以後你離開陸家了就吃不到這麽好的手藝了。”
聞言,安夏懸著的心終於能喘口氣的放下。
但同時又覺得諷刺。
宋蘭芝突然轉了性地對她態度放好些,原來是因為知道自己要和陸北川離婚了。
難怪呢。
這從來看她都不順眼的人,怎麽今天一下就把她給看順眼了。
原來是因為終於如她所願,這不滿意的兒媳婦終於乖乖自覺地卷鋪蓋走人了。
陸北川擰眉。
老太太深吸了口氣。壓住對這兒媳婦刻薄態度的不滿。
隻有對這些內情還完全不知情的陸遠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意外地看了看安夏,又看了看陸北川。
想問些什麽,但到最後還是悉數咽下,沒問出口。
“媽……”安夏頓了兩秒後改口,索性讓宋蘭芝更開心些,喚道:“阿姨說得對。”
陸北川猛地轉頭看向她,目光陰沉。藏在眼底的怒火似要將她吞沒。
陸遠挑眉。
老太太無奈地輕晃了晃頭。
宋蘭芝瞬間喜笑顏開。
“陸家的手藝我以後隻怕沒什麽機會能嚐到了,今天得多吃點。”安夏麵不改色地從容說道。
陸北川的拳握緊,雙眼直直地盯在安夏臉上,犀利的仿佛能盯出一個洞來。
隨後抿緊了唇,一字一句幾乎是從唇齒間用力的擠出。
“今晚的酒還沒喝,怎麽就開始說醉話了。”
他企圖將離婚的事按下不提,但安夏卻假意聽不懂。
“我清醒得很呢,怎麽就說醉話了。”
暗流空氣中,兩人之間隱隱流動著針鋒相對的氣勢。
看著自家孫子怒火值瀕臨到即將爆破點值最高峰的樣子,老太太眉梢浮過笑意。
就該讓這小混蛋好好地急一急。
不然他總以為安夏就那麽隨便的好欺負。
宋蘭芝臉上笑意一僵,視線在對麵小夫妻倆人身上不斷來回跳轉。
這是什麽意思?
是安夏提出離婚了,自己的兒子卻不同意了?
“夏夏。吃。”
“多吃。吃。”
陸景陽勉強地用著公筷,恨不得把桌上所有的好吃的都全夾進安夏碗裏。
菜裏的湯湯水水撒了一桌子,陸遠看著直擰眉。
“好了景陽,你別搗亂了。你看這裏都被你弄成什麽樣子了。”陸遠麵露嫌棄。
陸景陽一下怯懦懦的收回手,低著腦袋,雙手無措的交疊在胸前,不敢再有動作。
宋蘭芝麵露不悅,卻也不敢直接給陸遠臉色瞧。
“他好好地吃飯夾菜算什麽搗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他又不是故意的!”
宋蘭芝話音落下,眼神卻下意識地瞟了眼陸北川。
陸北川剛才被安夏氣得渾身豎起的戾氣瞬間垮下。
安夏下意識地看了眼驟然失神落寞的他,心口忍不住地被刺痛了一下。
雖然知道自己沒出息不爭氣,可看到陸北川陷入這樣的低落情緒中,安夏還是無法遏製的心疼。
安夏起身,嫻熟的從廚房拿出抹布收拾陸景陽弄的一桌子的狼藉,然後用公筷給陸景陽夾出滿滿一盤的菜,低聲細語地安撫了他幾句後,陸景陽的情緒很快好轉,又樂嗬嗬地吃了起來。
見他平複下來,宋蘭芝的臉色這才好了些,陸北川才跟著也放鬆了些。
老太太暗中觀察著這一切,等安夏重新入座後,說:“這家要是沒了安夏,估計都得散。”
安夏莫名被戴了高帽,下意識擺手要推脫,可老太太卻遞給她個眼神,讓她安心坐著。
宋蘭芝摸了摸鼻子,紅唇不耐的低聲嘀咕了幾句。
雖然沒聽清她是在說啥,但也能看出她是不服。
“當爹的沒個當爹樣,自己的親兒子還嫌棄!”
“當媽也沒個當媽的樣,最好的教育就是言傳身教。北川被你帶成這副德行,景陽幹脆都不黏你,能有安夏這麽盡心盡力的兒媳你都該燒高香了!還天天給人使臉色!”
被點名批評的兩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話裏被夾帶批評的陸北川臉色也跟著有些尷尬。
“從明天開始,安夏就跟著我,你們誰也不許使喚她,她也不負責管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閑事!”
老太太話音剛落,幾人臉色驟變。
安夏最為意外。
她以為跟奶奶提了準備離婚的事,奶奶該會有意無意地疏遠自己,不再管自己的事。
但卻沒想到她居然還會那麽偏袒自己。
好像剛剛在房間裏說的那些話並不隻是客套而已,而是她發自真心的實話。
“媽,您這也太偏心了,那安夏現在怎麽說也是北川的媳婦,她打理陸家那些閑事本來就是應該的。”宋蘭芝第一個反對。
若是連安夏都不能使喚了,那她這婆婆也活得太沒有地位了吧。
“那你還是陸遠的媳婦,這些年我也沒讓你打理操心那些閑事吧。我看你就是生活太閑了,才天天沒事找事。”
宋蘭芝語塞住。
她嫁進陸家的時候老太太身體還好,所以陸家的大小事都是老太太在打理。
那時候她就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每天的日子用來享受還不夠,怎麽可能浪費在處理那些瑣事上,所以從安夏嫁給陸北川後,宋蘭芝就索性讓安夏全部接手了。
她依舊做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養尊處優的闊太太。
陸家的任何大小事都沒讓她操心過。
可以說她這些年唯一忙碌的事,就是針對安夏這個兒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