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重生殺瘋全家,還把權臣撩爆啦!

第124章 念念別怕,阿舅會帶你回家

口中的血腥讓蘇瀾陷入幻夢。

舊事在血色中展開。

數年的時光促然而走,卻又轟然而至。

小小的她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哭著說:“阿舅,我也要跟你去書院。”

少年無奈,隻得轉身將她抱起,柔聲哄:“念念你乖,十五我就回來了,給你買糖人好不好?”

然後是他殿試那日。

少年垂頭看著小不點兒,笑著說:“你哪來的自信,狀元豈是說考就能考上的?”

她仰著小臉,言笑晏晏:“隻要是阿舅想做的,一定能做成,我的阿舅就是這麽棒。”

最後是分別。

她拔下插在頭上的珠花,認真的說:“我在蘇家等你,你要早點來接我。”

少年收好珠花,許諾:“我和老頭子不在,你在蘇家要收斂性子,等我接你回家。”

蘇瀾麵上的血霧逐漸褪去,露出一張慘白的臉,衣衫上的血跡同樣褪去。

她覺得很累,眼睛都睜不開。

“念念……”

蘇瀾聽到一道柔和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喚她。

“謝珩,阿舅嗎?”

“是我。”

蘇瀾勉強睜開眼睛,卻覺得有東西流下,見她要動,謝珩道:“我來。”

蘇瀾看不見自己的眼中,正在往外滾血珠,她聽話的沒有亂動。

謝珩用帕子給她擦拭。

蘇瀾滿目血紅,什麽也看不清,隻能隱約看見一道影子。

謝珩發覺她變得更淺淡了,他顫抖著,啞聲問:“我來接你了,跟我回家好嗎?”

蘇瀾始終凝望著他。

直到她的眼褪去血色,像一泓淨水,盛滿了淚。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她已經死去了很久很久,不停在重複死亡的那一天。

她痛苦、驚懼、迷茫、失望、憤怒,卻又無能為力,沒有人救她。

好在阿舅來了。

她終於等到他來接她回家。

慘白的麵目好像恢複了一些生機,她歪了歪頭去看謝珩,眼瞳清澈如鹿。

還是多年前初見的那個小不點兒啊!

她高興的點頭:“好呀,阿舅,我們回家啦!回家啦!”

在她出聲應承的那一刻,銀燈閃光,她被那光照到,瞬時化作一縷輕煙,緩緩鑽入燈中。

謝珩不再提燈,而是將其緊緊揣在懷裏,這樣念念就不冷了,不疼了,安全了。

時光一去不複返。

經年後,他還肯來接她,她還願意跟他走。

如此,真好。

突然,天崩地陷,腳下變成刀山,周遭變成火海。

“此乃幽都,逝者不入塵寰,放下那引魂燈,爾自可平安離去。”

平緩磁性的聲音,帶著威壓,從四麵八方湧來,震懾心魂。

謝珩不理會。

他將小銀燈緊緊護在懷裏,按照心中指引的路,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便有尖刀刺穿他的腳,火舌灼傷他的身。

滅頂的疼痛,讓他生不如死,劇痛如同猛獸,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叼住了他,似是要將他的血肉撕穿,嚼碎,燒成灰燼。

一道哽咽的哭腔從銀燈裏傳出:“阿舅,放下我吧!”

謝珩疼的已說不出話,卻還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小銀燈。

像無數個被他哄睡的夜晚,他總是這樣拍撫著,他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燈裏的聲音近乎哀求:“阿舅,我不想你疼了,別繼續走了……”

肉身是疼的,心卻是暖的。

他在心裏默默安撫他家的小孩兒,別怕,念念,阿舅會保護你。

我再也不會丟下你。

憑它是刀山火海也不行。

我要帶你回家!

謝珩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可他的手死死抱著懷裏的小銀燈,片刻也不曾鬆開。

“念念不怕,我們回家了。”

回家了……

*

繁花五月,無妄山下,雪落如沙。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

那迎風踏雪而來的人,懷抱一盞小銀燈,燈光橘暖,人冰寒。

近了看,他麵色蒼白,神情萎靡,烏發濃睫都染著霜雪,周身透著冷沁的雪意。

“爺!”乘雲飛速跑到謝珩跟前,伸手扶住他,一陣刺骨冰寒。

藥老也是痛心地喊:“我滴那個乖乖哦!您怎麽憔悴成這樣?老奴要心疼死嘍!”

禦風也是皺眉,眼中心疼,如何也掩飾不住。

“呼~”薑尚鬆了口氣,上下打量謝珩一番,諷道:“喲,看不出來呀,還挺有本事的,真給尋回來了。”

謝珩抬眸看他,聲線清冷平靜:“尋到了。”

“給我吧!”

謝珩似有些不舍得,猶豫片刻,還是把燈遞給薑尚。

到了薑尚手裏,蘇瀾的生魂似有不安,燈光變得時明時暗,像是人在微微顫抖。

“念念,別怕,我在。”謝珩感覺到她的不安,湊近銀燈,柔聲安撫。

燈光頓時歸於寧靜。

薑尚笑彎了眉眼:“還挺多情的,你這未婚妻倒是好福氣。”

謝珩不理會,隻問:“她什麽時候能醒?”

“這可急不來喲!這生魂在中陰界磋磨許久,傷的不輕,先把它放入身體,溫養著看一看。”

薑尚將燈湊近蘇瀾眉心,燈中那縷輕煙緩緩進入,片刻後燈光熄滅。

謝珩:“念念!”

“人還沒醒呢,你喊她能聽見嗎?”薑尚沒好氣地說,“你還能撐住?”

謝珩是有些撐不住了。

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掏空,還沒倒下全靠意誌在撐,他擔心念念,想看她醒來。

薑尚在手心畫了符咒,抬手在謝珩額頭一按,謝珩轟然倒地,被禦風堪堪接住。

乘雲惱怒:“薑老道,你敢動我們爺,想死是嗎!”

“呸!”薑尚衝他吐了口吐沫,“你個摔壞腦袋的二傻,哪隻狗眼看見我老了?”

“你見過這麽風華正茂,貌美如花的年輕小道士?他再不睡覺,就要生生熬死了!”

“話說你是不是想讓他死,然後你好繼承他的家產?他看起來還挺有錢的。”

乘雲跳腳:“你胡說什麽!”

“知道我胡說你還急?就算他真的死了,也輪不著你繼承,你又不是他兒子!”

薑尚見乘雲敢怒不敢言,罵了人簡直不要太爽,抬手示意抬人上山。

三天後,謝珩醒了。

他睜開眼睛便說:“去把劉伯恩從水牢提出來生剮,不剮夠一千刀不準死。”

藥老看著憔悴的謝珩,心疼道:“您這是做夢了,還是累得說胡話呢?”

謝珩皺眉,看了眼四周,語氣已不平靜:“這是哪兒?念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