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重生殺瘋全家,還把權臣撩爆啦!

第252章 可我還是我自己

蘇瀾窩在觀南學院編藥典。

觀南學院的前身是蘇家族學,任教的夫子多數出自蘇家,有幾位族老也在授課。

“觀南”這個名字是族老取的,警示學子們明心,渡性,不因重利犯業障。

觀南學院男女學生都收,免束脩,學子還可在醫館帶薪做工。

蘇氏醫館也在短短數月間,發展成晉朝最大的醫館,醫學院先生同樣在醫館任職。

如此既有收入,又得了師者之名,受人敬仰,一時形成天下郎中爭相入晉的盛況。

因為蘇瀾肯給女醫發展的機會,讓晉朝女子實現了自我價值,不再拘泥於後宅。

女子在醫學上的突出表現,引起朝臣重視,衍生出了其他行業的女子學院。

雖走上此路的女子仍是十不足一,但終歸是在良性發展。

蘇瀾覺得這是有意義的事,也隻有在這裏,她才能不胡思亂想。

咚咚咚!

有人敲窗。

蘇瀾抬頭,見是張文定倚在窗邊,笑道:“蘇醫聖還這麽認真呐!”

觀南學院和蘇氏醫館的空前壯大,讓蘇瀾成了京都炙手可熱的人物。

達官貴人沒有不想和她攀上關係的,晉民更是尊稱其為小醫聖。

蘇瀾放下筆,淡聲:“你沒進宮嗎?”

張文定搖頭:“我才不要去呢,我孤家寡人一個,見旁人成雙成對,不是給自己上眼嗎?”

蘇瀾想倒是和自己一樣。

張文定直接坐在窗戶上,語氣難得正經:“其實我來是有事想和您說。”

蘇瀾:“說吧!”

“您做的事功於社稷,讓陛下下道聖旨,剝除您自梳女的身份,入宮吧!”

蘇瀾麵色不變:“這是他的意思?”

“不是,他哪裏舍得委屈您?是我這個單身狗看不得有情人分離。

你和陛下這一路走得不容易,我們都是見證人,你們配得上光明正大在一起。”

蘇瀾起身:“跟我走。”

張文定不解:“去哪兒?”

“你且跟著走就是。”

張文定隻好跳進來跟在蘇瀾身後。

蘇瀾帶他到了一家油坊門口。

油坊掌櫃是個很年輕的姑娘,頭戴抹額,因弄油,手上皮膚極為細嫩,白生生的。

張文定:“您帶我看她作甚?雖說長得挺標致,可人家自梳為婦,我也不能娶呀!”

蘇瀾:“這姑娘叫尤溪,油坊是她父親一生的心血,前幾日她父親故去,叔伯上門要這油坊。”

張文定怒:“這不是明搶嗎?”

“就是明搶。”蘇瀾看著張文定,“可是傳統習俗是支持的,哪怕這油坊是尤溪母女的東西。”

張文定明白了。

尤溪是做了自梳女,才有了繼承油坊的資格。

“她那叔伯皆是無德之人,如果將油坊讓出,尤溪母女是沒法生活的。

和尤溪差不多的,還有另一條街上的書齋,那家夫人被夫婿的族人逼得撞了棺。

就因為她的兒子年歲小,不能操持家業,也是那家嫡女自梳為婦,才保住孤兒寡母的生存之本。

我既是第一個效仿晉陽長公主的人,就不能毀約,不然她們必會被男人說嘴逼迫,如何自處?”

張文定:“有聖旨在,沒人敢鬧事的。”

蘇瀾搖頭:“聖旨束縛不住人的口舌,況且法不責眾,豈能因為幾句話問罪抓人?

晉朝女子剛有了走出後宅的路子,多少人盯著,巴不得她們犯錯。

晉朝的男人把女人當物件兒,幾百年了,他們不習慣女人自主,女人反抗。

這條路既然開始了,就隻能越走越穩,越走越好。我作為領頭人,不能給她們拖後腿。”

張文定來自異世,對這種封建糟粕自然不齒,可他清楚,要改變確實太難了。

就像他的國家,經曆了數千年腐朽,真正讓女人等來平等的,還是戰爭後的新中國。

“這些都是小事,我們商量一下,總有辦法能克服的。”

蘇瀾笑了笑:“那我們就說說大事。衛英官拜大將軍,宋書意要入內閣。

我入宮後,壓力會給到她們身上。會不停的有人質疑她們,質疑女人最終還是要供男人玩樂。

她們走到今天付出了很多。衛英在戰場上,要衝在最危險的前方,用命博取將士們認可。

宋書意幾乎走遍所有暴亂的地方,一次又一次講出她內心的聲音。

男人們輕而易舉得到的,她們要千錘百煉,才爭得一個公平的機會。”

張文定有些動搖,卻還是忍不住問:“你考慮的都是其他人,就沒考慮你們自己嗎?

你的丈夫是一國之君,他想與你廝守,你就不想陪在他身邊,助他做一代明君嗎?”

蘇瀾深吸口氣,抬起頭來:“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謝珩是我心愛之人,我願為他冒險,哪怕付出生命,可我還是我自己。”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成不了籠中雀,更不可能將自己的一生消磨在深宮。”

張文定發出靈魂質問:“你這是不信他。你是不是認為作為帝王,終有一日他會負你?”

蘇瀾搖頭:“不是,我信他,一直信。隻是我的生活不是隻有他,我是蘇清念,不是誰的妻。”

張文定還欲再說,蘇瀾已經轉身,聲音堅定:“三先生,我意已決,不必勸了。”

蘇瀾轉身就看到了謝珩。

他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不知聽了多久。

蘇瀾停下,看著他,一時竟不知能說什麽,隻問道:“您怎麽來了?”

今日不是帝後大婚嗎?他跑出來寧公主怎麽辦?怎麽跟文武百官交代?

謝珩不語,隻是凝視著她。

其實這些話蘇瀾早就想說,可每次對著他,她都難以啟齒。

畢竟,他們走到今日不是他的錯,是命運的齒輪在推動。

如今被他聽了去,她心下反而一鬆,卻又擔心會傷害到他。

再強大的人也有脆弱時。

謝珩:“你是要同我和離嗎?”

是啊!

她做的選擇,讓他們同和離沒什麽兩樣。

蘇瀾點頭。

謝珩:“親口回答。”

這聲略微冷淡的話,忽然戳中蘇瀾,讓她從心裏漫除悲愴之意。

她半晌才慢慢緩過來。

說不出是不是痛苦,她不敢深想,隻是封閉自己,對自己說不能難過,不能讓他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