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有雨

第112章 “去年這個時候”

頂樓那間豪華套房,一直是時越的私人包間。

這一晚,紀清竹雖然沒像去年那樣喝多,但心裏也是一片酒香氤氳,有些飄飄然的微醺感。

她被時越牽著手往房間裏帶,心如擂鼓,充滿期待。

房卡插上,隻一瞬,滿室明亮。

黑暗與光明的極致轉變,眼睛都要留有緩衝的空間。

燈光大亮之後似乎已經沒有旖旎滋生。

時越像是照顧彼此之間某種心照不宣的情愫。

他關滅那幾盞澄亮的吊燈,獨留下兩盞昏黃的壁燈。

故地重遊,去年那個荒唐又瘋狂的夜晚仍舊在大腦深處存留清晰的片段,叫人忍不住去回想。

不甚清明的視線裏,紀清竹雙頰泛起緋紅。

“我先去洗澡。”

轉身之際,她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帶回,不偏不倚撞進時越的懷裏。

烏黑長發飄散著香氣,沁人鼻息。

男人音色清越,沾著點漫不經心的欲。

“不急。”

她被他壓在窗前吻,什麽話都沒來得及說。

**,強勢且迅猛,像是黑夜蟄伏已久的獵豹。

情到濃時,他嗓音有些啞,“寶寶,去年這個時候,我們也在......”

後麵未說完的話,被紀清竹在情急之中打斷,她不太嫻熟地吻住他的唇。

溫熱氣息傾吐,她喘息著說:“你不許說了!”

時越心中說不出的歡欣,縱容她全部的行為。

長久的溫存過後,他橫抱起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一起洗。”

新年的鍾聲敲響之際,紀清竹已經沒有精力去翻閱那些群發新年祝福。

像是經曆了一場長久的破碎又重塑,她累到斜躺在**,懨懨欲睡。

時越身體力行,完美地帶她複盤了去年那個夜晚。

毫不誇張地說,比去年還瘋狂。

隔天早上,她因為疲憊而睡得迷糊之際,就被時越從睡夢中拖起。

室內的暖氣開得足,即使離開溫暖的被窩也不覺寒冷。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幹嘛呀,好困。”

頭頂傳來一陣悶沉的低笑,男人的薄唇輕貼她的額頭,溫溫柔柔的。

“你忘啦,今天要去東城。”

“是誰一直嚷著要滑雪的。”

話音落,紀清竹清醒了幾分,長睫如蝶翼般輕顫。

“對哦。”

“可我還是好困。”

時越太懂她話裏的潛台詞。

十分自覺地將她抱進懷裏,替她換上衣服,抱她去洗漱。

新年的第一天,即便時間還早,帝都也處於一片熱鬧景象之中。

外麵霧氣未散,白濁、霧蒙蒙的一片。

走出室外,紀清竹才感覺到凜冬的寒冷。

脖子上那圈被時越貼心套上的羊絨圍巾,忍不住又裹緊了些。

白色的長款羽絨服與泛著晨霧的帝都很相配。

她鼻頭被風吹得紅彤彤的,像一個小雪人。

時越那架私人飛機早早地停在那兒,隨之而來的還有不請自來的孟栩安。

他還十分自覺地帶上了許恬恬。

時越頭都大了。

結婚紀念日居然變成了四人約會......

淩晨時分,紀清竹累得正欲睡覺之際,時越接到了孟栩安的來電。

他絮絮叨叨講了好幾分鍾,大致可以概括為:許恬恬對他浮誇的儀式感心生不滿。

紀清竹一聽來了精神,湊到電話那邊聽得起勁。

“我找了幾十個群演,在恬恬的畫廊門口舉著我對她的表白橫幅,她畫廊裏好多員工還拍照留念了呢,肯定羨慕死了。”

“吃飯也是,我特意挑了很多人打卡的店,當著大家的麵給她唱情歌,多浪漫啊。”

“可是恬恬居然說自己要社死了,還讓我下次別整這死出。”

紀清竹無情的嘲笑聲通過電話傳到孟栩安的耳朵裏。

“你家恬恬脾氣真好,我要是她,直接當場跟你分手。”

時越知道她是徹底不困了。

電話那頭的孟栩安持續破防,“紀清竹!你會不會安慰人啊,哪有你這樣的!”

時越暗諷他:“就你這樣,還好意思給我們出謀劃策?”

後來話題自然而然聊到了時越與紀清竹明天的安排,聽說他們要去東城後,孟栩安一下有了主意。

“那敢情好啊,我和恬恬也一起去。”

“明天在機場等我們啊。”

還沒等當事人同意,他就風風火火掛了電話。

紀清竹與時越麵麵相覷,無奈極了。

要是隻有孟栩安這人,那他們放他個鴿子就好了。

可偏偏,人家還要帶上許恬恬。

總不能去放許恬恬鴿子吧!

飛機上,許恬恬麵露幾分為難,試探著問紀清竹:“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孟栩安那家夥跟我講去東城滑雪的時候,根本沒提是和你們一起去。我還以為是我和他兩個人呢,沒想到...”

說罷還不忘怒嗔著瞪孟栩安一眼。

嚇得孟栩安一頓彩虹屁輸出,哄了她半天。

紀清竹笑著拍拍她的手背,“不打擾的,你別多想哦,這幾天好好玩。”

那頭的孟栩安問了句:“時越不是在瑞士給你買了個滑雪場嗎,怎麽不去瑞士跑東城去了?”

說罷還低情商地補了句:“哎,東城哪有瑞士好玩呀。”

紀清竹與時越原本的計劃確實是去瑞士。

但瑞士路程遠,再加上兩人之後都有工作安排,抽不出太多的時間。

於是就近原則,選了東城。

時越一記冰冷的眼神橫切過去,“那是送小竹的,又不是給你的。”

許恬恬更是沒好氣地拍他一下,“閉嘴。”

好在孟栩安這人雖然心直口快,但還算靠譜。

東城有個著名的溫泉酒店,是孟父旗下的產業,他趕緊讓人空出了三個豪華間。

時越和紀清竹本就是合法夫妻,所以隻給他倆留了一間房。

但他和許恬恬在一起還不算太久,總歸要要為女孩子多考慮些,所以一人一間。

許恬恬這人雖然溫吞內斂,但某些時刻,非常出人意料的直白。

比如此刻,當著紀清竹和時越的麵,她語出驚人。

對著孟栩安問了一句:“你不想跟我住同一間嗎?”

這話一出,直接把孟栩安問臉紅了。

他語無倫次,“我...不是...我...”

時越和紀清竹辦理完入住後,拿著房卡看著眼前孟栩安害羞的這一幕,總覺得不可思議。

孟栩安居然是個純情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