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夜襲祁王府
第295章 夜襲祁王府
“不知道,不過,我會讓雪衣衛盡快查明。”沐雨棠扶著蕭清宇,眸底閃著從未有過的凝重。
段子熙瞟一眼蕭清宇灰白的麵色,輕輕蹙眉:“他中的毒很霸道,如果雪衣衛不能在半月內找到碎片,帶回祁王府,他性命堪憂。”
沐雨棠美麗小臉瞬間黑了下來,沒好氣的瞪著段子熙:“閉上你的烏鴉嘴!”她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碎片,絕不會讓蕭清宇出事的。
呃,小野貓發飆了,他玩笑開得有些過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說這麽多,是想告訴你,我能立刻找到一夢千年的下落!”段子熙微微一笑,高深莫測。
沐雨棠目光一凜,挑眉看著他:“怎麽找?”雪衣衛們遍布各國,至今為止都沒有最後一片碎片的任何消息。
“我遊曆時,遇到一位奇人,他教給我一種占卜術
!”段子熙拿出一方黃色羅盤,上麵刻滿了子醜寅卯,晶亮的指針筆直的指向正上方:“你要找碎片,就將手裏那片碎片放到羅盤上,我立刻就能算出其他碎片的下落。”
“真的?”沐雨棠知道古代占卜術博大精深,厲害的老前輩掐掐手指能算出人一生的運勢,禍福,但用羅盤找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段子熙笑眯眯的拿過碎片放到了羅盤上,輕輕撥了撥羅盤上的時間刻度,完整無缺的羅盤瞬間分成了外,中,內三部分,各自圍繞著中間的圓心快速旋轉。
須臾,內圈率先停了下來,外圈也緊跟著停止,最後是中圈,緩緩將一個刻度停在了晶亮的指針上。
望著羅排上重新排列出的刻度,沐雨棠不解的道:“這是什麽意思?”
段子熙看著羅盤,目光幽幽:“卦相上說,碎片在兩個地方,一是青龍國的祁王府,二是玄武國皇宮!”
沐雨棠雪眸微眯,她和蕭清宇收集到的一夢千年確實都放在了祁王府的慶雲殿裏,看來卦相不虛,最後一片碎片就在玄武國皇宮:“我立刻派人去玄武國拿碎片。”
段子熙挑挑眉:“玄武國路途遙遠,最後一片碎片又至關重要,隻派雪衣衛前往,不太妥當。”蕭清宇隻剩下半月時間,依雪衣衛的輕功,往來玄武國一趟,最少也需要二十多天,就算他們拿到碎片,也救不了蕭清宇。
“我知道!”以前的碎片都是沐雨棠和蕭清宇親自收集的,沒有假過雪衣衛之手,可現在,清宇殘月毒發,她又有了身孕,都不適合長途跋涉,必須找另外的人替他們去取碎片。
玄武國皇帝素來刁鑽小氣,絕不會輕易交出碎片,他們派的人不但要武功高強,輕功絕世,還要有精明的頭腦,能夠順順利利拿到碎片,這樣的人,不好找。
“蕭清宇,你不在夢遙書院,不在祁王府,跑來這裏做什麽?”清雅聲音響起,安墨楓闊步走了過來,淺紫色衣袂翩翩如蝶,將他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渲染的越發卓然,妖孽般的容顏俊美的讓人錯不開眼。
沐雨棠眼瞳裏閃爍璀璨光芒:“安墨楓,能不能幫我們個忙?”
“什麽忙?”安墨楓漫不經心的詢問
。
“去玄武國皇宮,把一夢千年的碎片拿回來!”沐雨棠笑意盈盈,柔美聲音悅耳動聽。
安墨楓腳步一頓,俊美容顏瞬間黑了下來,外祖父,外祖母想念母親,他便親自拿了母親生前之物,送去白虎國將軍府,這才剛剛回到青龍國,路過別院,看到蕭清宇,沐雨棠,就進來打個招呼,哪曾想,還沒說幾句話,他們就讓他去玄武國:“一路奔波,甚是勞累,讓我休息兩天,緩過神再去玄武國。”
沐雨棠心中焦急,脫口而出:“清宇隻剩下半月時間,不能再等了。”
安墨楓目光一凝,看向蕭清宇,隻見他麵色灰白,嘴唇青紫,深邃的眼瞳異常疲憊,纖塵不染的雪袍上染著殷紅血跡,就像冬天裏盛開在雪地上的點點紅梅:“怎麽回事?”
沐雨棠輕輕歎息:“他身上的殘月毒徹底發作了,如果半月內拿不回那片碎片,他必死無疑。”
“這麽嚴重?”安墨楓墨玉般的眼瞳猛的眯了起來:他知道蕭清宇中了無藥可解的殘月毒,也知道他活不久,可蕭清宇瀕臨死亡的消息傳到耳中,他還是很震驚。
沐雨棠點點頭,滿目凝重:“他就等那片碎片救命了。”
安墨楓眼瞳裏暗芒閃掠:“那我立刻起程,前往玄武國!”他是坐馬車回來的,走的極慢,一路遊山玩水,精力十分充沛,將輕功催到極致,用半月時間在青龍國,玄武國之間走個來回,應該不成問題。
沐雨棠看著他,眼瞳裏滿是感激:“多謝!”
安墨楓楓嘴角微挑,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咱們這麽熟了,還道什麽謝,你們先回祁王府,等我好消息。”說話間,安墨楓足尖輕點,修長身形如驚鴻一般掠上半空,眨眼間已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咳咳!”蕭清宇輕咳幾聲,殷紅的血溢出嘴角,緩緩流淌。
“清宇!”沐雨棠驚呼一聲,拿絲帕輕輕試去他嘴角血跡,滿目關切的道:“我扶你回府休息。”
“好
!”蕭清宇點點頭,輕靠著沐雨棠,任她扶著他緩緩前行。
隔著衣服,沐雨棠能清楚感覺到,蕭清宇的身體冷的幾乎沒有溫度:“無痕,去別院請白小蝶!”殘月毒很霸道,在清宇血脈裏肆虐,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白小蝶醫術高明,有她在祁王府,即便清宇的病情真的嚴重了,也能盡快想到對策。
“是!”風無痕領命而去。
沐雨棠小心翼翼的扶著蕭清宇走出別院,上了馬車。
目送紫檀木馬車消失在道路盡頭,蕭天淩從隱蔽的角落裏走了出來,嘴角彎起一抹詭異弧度:他不過是來搶碎片,沒想到聽到了這麽個大秘密,蕭清宇的殘月毒徹底發作了,這是天意麽?天意讓他去死,他還費心費力的解什麽毒?順著天意下地獄,一了百了豈不更好!
他絕不會讓蕭清宇拿到一夢千年的最後一片碎片,他要除去蕭清宇這個大障礙,讓自己的為帝之路從此一帆風順!
幾不可聞的破風聲響起,一名暗衛輕輕飄落到他麵前,恭聲道:“稟太子殿下,表公子已奉您之命,去了南宮延的營帳。”
蕭天淩點點頭,漆黑眼瞳微微眯了起來,南宮延的嶺南軍是三軍之首,隻要蔣含玉能勸說南宮延投到他麾下,蘇長靖,秦沛所帶的軍隊也差不多盡在掌握了。
蔣含玉文武雙全,極擅謀算人心,說服文臣武將輕而易舉,但南宮延是征戰沙場的梟雄,見多識廣,未必會被蔣含玉打動,他要親自去軍營看看。
南宮延的軍帳是帥帳,布置簡單,清雅,角落的紫金爐裏燃著嫋嫋的竹葉香,氤氳一室靜諡,南宮延坐在雕刻精美的酸枝木書桌後,嫻熟的處理著一件件軍務,餘光看到站在書桌前的男子,漫不經心的道:“蔣公子在軍營裏可還習慣?”
“習慣!”蔣含玉溫和淺笑,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他來到軍營後,阿普將他安排成了後勤兵,負責飼養戰馬,清理馬廄,身上時時刻刻彌漫著濃濃的馬糞味,惡心的他想吐,有好幾次都想一走了之,想到天淩的大業,他方才強忍了下來,抓住機會立了個小小的功勞,擺脫了馬廄,成為了行軍打仗的士兵!
“軍營簡陋,蔣公子習慣就好!”南宮延聲音淡淡,深邃目光在軍務上快速流連
。
蔣含玉輕輕笑笑,見軍帳裏沒有閑雜人,壓低了聲音道:“含玉今天來見王爺,是有要事相商!”
南宮延漫不經心的道:“何事?”
“太子殿下有意與王爺交好,不知王爺意下如何?”蔣含玉看著南宮延,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南宮延神色淡淡的,目光平靜無波,悠悠的道:“太子殿下是青龍國皇子,本王是青龍國王爺,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很不錯。”
蔣含玉麵色微沉,老狐狸,故意跟他裝糊塗,他就說的更明白些:“太子殿下的意思,王爺入殿下麾下,扶殿下登基為帝……”
南宮延劍眉微蹙,抬眸看向蔣含玉:“皇上四十多歲,正值壯年,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會退位讓賢,太子殿下聚攏朝臣,可是想篡位?”
“當然不是。”蔣含玉急忙搖頭,謀朝篡位是誅九族的死罪,他們可不敢輕易觸犯:“七皇子蕭天燁一直從旁虎視眈眈,太子殿下這麽做,隻是想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南宮延了解的點了點頭:“皇上立了三皇子為太子,是看好他,信任他,就算七皇子再優秀,皇上也不會更換太子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凡事總有意外,萬一七皇子設詭計得了皇上信任,奪了太子殿下的地位,太子殿下豈不是很倒黴。”
蔣含玉看著南宮延,眸底閃著少有的凝重:“殿下招攬了群臣,有了雄厚勢力,就不必再懼七皇子,登基為帝指日可待,朝中已有不少大臣投到了太子殿下麾下,不知王爺意下如何?”皇子招攬群臣鞏固勢力一事,每朝每代都有,根本不是秘密,蔣含玉不怕南宮延知道,
南宮延目光平靜,悠悠的道:“無論是在太子殿下麾下,還是做純臣,都是在為青龍國效力,兩者沒什麽不同啊。”
蔣含玉不讚同的搖搖頭:“王爺此言差矣,現在的太子殿下距離九五之尊的寶座還差一點兒,如果王爺能輔佐太子登基,就是有功之臣,太子為帝後,定會重用王爺,延王府便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南宮延眼瞳裏閃掠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本王已是皇上欽封的嶺南延王,不需要加官進爵,至於榮華富貴,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再多也沒用,延王府裏數不清的金銀珠寶足夠本王一世衣食無憂
。”
蔣含玉銳利眼瞳猛的眯了起來,南宮延這是不想入到太子麾下,他開出的條件那麽優厚,聰明人都不會拒絕,除非:“王爺可是在擔心蕭世子?”
蕭清宇和天淩矛盾重重,如果天淩登基為帝,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就是蕭清宇,蕭清宇是南宮延的女婿,他為蕭清宇著想,也無可厚非:“三皇子寬懷大度,有愛民之心,登基為帝後絕不會為難蕭世子,王爺請放心。”
南宮延輕輕笑笑:“與清宇無關,是本王想做純臣,不想入某位皇子麾下!”
蔣含玉眼瞳裏迸射出點點寒芒,隨即又恢複如常,低低的道:“含玉是奉三皇子之命,真心實意的招攬王爺,王爺請再仔細考慮考慮,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退位,太子殿下為帝後,對輔佐自己的人,會大加封賞,忠心皇上的純臣,三皇子不會為難,但會斟酌著安排。”輕則安排到偏僻地方,小示懲戒,重則發配去鎮守邊疆,永世不得入京。
威脅他!不自量力!
南宮延嘴角彎起一抹冷笑,毫不客氣的道:“多謝蔣公子提點,本王會仔細考慮,若是無事,蔣公子請回吧!”
蔣含玉利眸微眯,南宮延竟然對他下了逐客令,也罷,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如果南宮延識趣,投到天淩麾下最好,如果他不識趣,他們絕不會再對他客氣。
“含玉告辭!”蔣含玉轉過身,緩步向外走去,挑開軍帳簾,迎麵碰到了蕭天淩,:“談完了?”
“嗯!”蔣含玉點點頭。
蕭天淩目光微凝:“結果如何?”
蔣含玉搖搖頭,低低的道:“含玉無能,沒說動南宮延!”
蕭天淩嘴角彎起一抹冷笑,哪是蔣含玉無能,分明是南宮延無心入他麾下!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傳入耳中,蕭天淩抬頭一望,隻見南宮延麵色灰白,嘴唇青紫,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殷紅的鮮血自嘴角溢了出來
。
“王爺!”阿普驚呼一聲,瞬間到了南宮延麵前,手伸進南宮延衣袖裏,拿出一隻藥袋,扯開袋子,捏出一枚藥丸,塞進了南宮延口中。
南宮延服下藥,麵色更加灰白,嘴角溢出的鮮血微微泛黑!
阿普急的語無倫次:“怎麽會這樣……這藥明明是……明明是……”
“與藥無關……快扶我回延王府……”南宮延斷斷續續的說著,眼瞳裏彌漫著濃濃的痛色。
阿普驀然明白,他是殘月毒徹底發作了,藥丸已經控製不了他血脈裏的毒性:“阿忠,阿良,快來幫忙!”
“是!”阿忠,阿良闊步走進軍帳,小心翼翼的扶著南宮延坐上了延王府馬車,阿普坐在車前,一甩長鞭,快馬如離弦之箭一般,拉著馬車快速向前奔去,在平坦的官道上揚起一陣滾滾狼煙。
蕭天淩站在軍帳前,看著漸漸跑遠的馬車,眼瞳裏暗芒閃掠,南宮延的病發症狀和蕭清宇殘月毒發時一模一樣,兩人說的話,嘴角流的黑血以及吃的藥都是一樣的,他們得的是同一種病,不,是都中了殘月毒!
蕭清宇的殘月毒是蕭清憲害的,南宮延的殘月毒又是怎麽來的?看來,他需要進宮見一見父皇了!
禦書房,豪華貴氣,優雅靜諡,皇帝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冠毓,利眉入鬢,不怒自威,輕輕合上新批閱的奏折,漫不經心的瞟了麵前的蕭天淩一眼:“有事?”
蕭天淩微微福身,輕聲道:“回父皇,祁王世子和嶺南延王殘月毒徹底發作了,痛苦不堪,兒臣想請父皇恩準,讓太醫院的太醫們全部聚集,為他們研製解藥……”
皇帝目光一凜,挑眉看著蕭天淩:“你說誰的殘月毒發作了?”
“蕭清宇和南宮延!”蕭天淩輕聲說道。
皇帝劍眉微挑,蕭清宇中殘月毒他是知道的,但是:“南宮延什麽時候中的殘月毒?”
蕭天淩搖搖頭:“兒臣不知,兒臣上午時分去軍營,正趕上延王病發,發現他的病發症狀和蕭清宇殘月毒發作時一模一樣,方才知道南宮延也中了殘月毒
!”
“症狀相似的病有很多,會不會是你看錯了?”皇帝喃喃低語,眼瞼輕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兒臣當時離的遠些,隻看了個大概,不過,他們服的藥都是一模一樣的,兒臣應該沒弄錯。”唯恐皇帝不相信,蕭天淩輕聲建議:“父皇可以派太醫去給延王診診脈,就可知道延王的具體病情。”
皇帝利眸微眯,眸底閃著少有的凝重,服的藥一模一樣,南宮延肯定是真的中了殘月毒!殘月毒是他找毒醫穀毒殿殿主特意配製的,隻用來對付了蕭元宏,楚慕言以及戰無不勝的玄鐵軍,南宮延現在毒發,肯定也是在十七年前中的毒,他是蕭元宏,楚慕言的人。
當時的玄鐵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不過,像南宮延這麽精通兵法戰術的人可不多,隻除了……楚慕言!
皇帝眼瞳裏迸射出銳利寒芒,難道楚慕言沒被毒死,改頭換麵回京來報仇了!
看著皇帝凝重的麵色,蕭天淩眼瞳裏閃掠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沉聲道:“父皇,蕭清宇和南宮延一個是手握夢遙書院的祁王世子,一個是掌握幾十萬大軍的嶺南延王,身份不可小窺,父皇讓太醫院的太醫為他們診病,是皇恩浩蕩,若能救得了他們,他們肯定會感恩戴德,盡心盡力的為國效力,就算救不下他們,他們的親人,子孫也會對父皇感激涕零……”
皇帝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的道:“這件事情朕自有定奪,你先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蕭天淩深施一禮,轉身向外走去,嘴角彎起一抹詭異弧度:他早就知道殘月毒是他父皇特配出來,對付某些人的,如果他直言告訴皇帝,南宮延中了殘月毒,是宸王亂黨,皇帝就會知道他得知了皇帝最禁忌的秘密,肯定會對他心生嫌隙!
於是,他委婉的要求父皇聚集太醫為蕭清宇,南宮延會診,一來,告訴父皇南宮延的身份不正常,二來,可以借父皇的刀,除掉蕭清宇。
蕭清宇的殘月毒已經發作,活不過半個月,不過,他還是希望蕭清宇早早的死,他也好早安心。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利眸微眯,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南宮延身中殘月毒,就是和蕭元宏有關的人,無論他是不是楚慕言,都不能再留著他,必須殺無赦
!
至於蕭清宇,是南宮延的女婿,和南宮延的關係那麽密切,如果他得知是自己殺了南宮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將他一並除去吧,減少麻煩!
夜涼如水,熟睡的蕭清宇悠悠轉醒,隻見牆上的壁槽裏亮著夜明珠,暖黃色的光暈傾灑一室溫馨,沐雨棠輕靠著床頭睡的正熟,美麗的小臉白裏透紅,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如蝶翼一般,在眼瞼上投下兩道濃濃的陰影,安然恬靜的睡顏讓人不忍褻瀆。
蕭清宇眸底浮現淺淺笑意,慢慢伸出手,輕輕摩挲她細膩如瓷的小臉,綢緞般順滑的觸感讓人流連忘返。
小臉酥酥麻麻的,像有什麽東西在上麵不斷遊離,沐雨棠皺皺眉,不悅的睜開了眼睛,正望進蕭清宇深不見底的眼瞳裏。
“你醒了!”沐雨棠直起身體,眼瞳裏閃著濃濃的喜色。
蕭清宇點點頭,手撐著床榻,慢慢坐了起來:“什麽時候了?”
沐雨棠拿過一隻軟枕墊在了他身後,瞟一眼床頭的沙漏,輕聲道:“剛剛子時!”
蕭清宇目光微沉,他是午時休息的,睡到現在才醒,六個時辰對外界無知無覺,他的身體真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沐雨棠倒了杯溫度適中的清水,遞到了蕭清宇唇邊:“喝杯水吧!”
“嗯!”蕭清宇點點頭,就著沐雨棠的手,慢條斯理的飲盡了杯中溫水,蒼白的唇泛出點點紅潤。
沐雨棠放下瓷杯,關切的問道:“要不要用膳?”
蕭清宇搖搖頭:“我不餓!”
沐雨棠皺著眉頭道:“你正在生病,午膳,晚膳都沒用,宵夜多少都要吃一些,不然,你身體吃不消。”
眼看著沐雨棠站起身,準備命人準備宵夜,蕭清宇伸臂將她攬在了懷裏,下巴輕擱在她肩膀上:“我現在什麽都吃不下,不必叫他們了,明天早晨咱們一起用早膳。”
蕭清宇有氣無力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沐雨棠無奈輕歎,重病之人確實沒什麽食欲,他不想吃東西,她就不強求了,明天早晨讓廚房多做他喜歡吃的米粥和小菜
。
懷裏的嬌軀暖暖的,軟軟的,香香的,蕭清宇緊緊抱著,不願放開,輕嗅著她身上獨有的清新氣息,他心裏突然浮上絲絲悵然:“雨棠,如果我撐不到碎片拿來……”
“別說喪氣話,安墨楓已經起程去玄武國了,以他的輕功和能力,肯定能在半月內拿到碎片,趕來慶雲殿!”沐雨棠厲聲打斷了他的話,眼瞳裏閃著從未有過的凝重。
蕭清宇嘴角彎起一抹幾不可見的苦澀:“玄武國距離青龍國京城路途遙遠,隻要安墨楓稍稍遇到點麻煩,就不可能在半月內趕回京城……”
“無論安墨楓能不能及時趕回京城,你都要撐到他回來,如果你有不測,我們母子怎麽辦?”沐雨棠看著蕭清宇,眼瞳裏隱有淚光閃爍。
蕭清宇一怔,是了,他現在不是獨自一人,他有妻子,還有孩子,如玉手指輕撫沐雨棠凸顯的小腹,這裏孕育著一個小生命,身體裏流著他和雨棠的骨血,如果他死了,他的妻兒無人照顧,肯定生活的很辛苦。
“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努力撐到安墨楓回京。”蕭清宇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在沐雨棠粉色唇瓣上落下輕輕一吻。
“這還差不多!”沐雨棠破涕為笑,漆黑眼瞳煙霧朦朧,看得蕭清宇心神蕩漾,薄唇覆在她粉唇上,親親淺淺的吻。
沐雨棠沒有拒絕他,緩緩伸出雙臂,抱住了他的脖頸,淡淡的曖昧氣息在兩人唇齒間流轉,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美的醉人心弦。
“世子妃,不好了……”林婉筠焦急的呼喚聲自門外傳來。
沐雨棠驀然驚醒,慌忙推開了蕭清宇,美麗小臉上浮現兩抹暈紅,和自己夫君親密天經地義,可她不想被人圍觀,快速整理好微亂的衣裙,沐雨棠起身步下了床榻:“出什麽事了?”
“是延王爺,吐血了!”林婉筠站在門外,急聲稟報。
“怎麽回事?”沐雨棠目光一凜,挑開簾子,急步向外走去,甫出門,便看到阿忠和阿良抬著一副單架,南宮延躺在單架上,眼睛緊閉著,麵色慘白,嘴唇青紫,嘴角還有未擦幹淨的血跡
。
阿普走上前來,急聲解釋:“王爺體內的殘月毒發作了,延王府的嶺南大夫束手無策,卑職隻好帶王爺來見蕭世子。”他見識過蕭清宇出神入化的醫術,就算醫不好王爺,也能保住王爺的性命。
沐雨棠重重一歎:“清宇的殘月毒也徹底發作了,正在房間休息呢。”
阿普一怔:“那怎麽辦?”
沐雨棠握了握南宮延冰冷的手,沉聲道:“可給我爹服用過清宇秘製的藥丸?”
阿普點點頭:“已經服下了,但王爺好像沒什麽起色!”
“殘月毒徹底發作,那藥隻能護住他的心脈,驅不了毒了!”沐雨棠輕輕說著,接過林婉筠遞來的銀針,快速紮到了南宮延身上:“這是清宇教我的驅毒針法,一刻鍾後,心脈附近的毒素會被驅散十之八九,我爹的性命就會無憂,再讓他休息到自然醒就可以了。”
“那就好!”阿普暗暗鬆了口氣。
“你們把我爹抬到偏殿吧,這段時間就住在祁王府,方便我照顧。”沐雨棠輕聲說道。
“是!”阿忠,阿良點點頭,抬著單架正準備前行,隻聽‘嗖嗖嗖!’的一陣響,一道道黑色羽箭劃破天際,如暴雨一般,從四麵八方射了過來,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裏發杵。
“保護世子,世子妃,保護延王爺!”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數十名雪衣衛瞬間出現在眾人麵前,‘刷’的一聲拔出長劍,快速揮舞著,斬落一片片飛射而來的羽箭,叮叮當當的相撞聲不絕而耳。
沐雨棠站在廊柱後,看向羽箭射來的方向,那是一處處與祁王府遙遙相望的屋脊,上麵埋伏著一排排黑衣蒙麵人,每人手裏都拿著弓箭,那一雙雙眼睛裏彌漫著濃濃的冷銳與殺氣,動作一致的放箭,射箭,快,狠,準,顯然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
雪衣衛武功高強,訓練有素,默契的配合著,將一輪輪箭雨全部擋下,萬千羽箭都沒能傷到眾人一分一毫。
黑衣人見弓箭不再管用,為首一人清喝一聲,黑衣人瞬間棄了弓箭,拔出寒光閃閃的長劍,飛身躍下,狠狠斬向雪衣衛
。
雪衣衛毫不示弱,在慶雲殿前呈扇形排開,將蕭清宇,沐雨棠,南宮延護在身後,手中長劍傾力而出,帶起一道冰冷寒光,反殺向蜂擁而來的黑衣人。
威風凜凜,氣勢洶洶的黑衣人在雪衣衛手裏居然沒有多少反抗力,最多幾十招,就會被重傷或殺掉,一道道腥紅血線在半空飛濺,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裏快速漫延……
淡淡青蓮香縈繞鼻尖,沐雨棠側目一望,隻見蕭清宇正站在她身邊,畫卷般俊美的容顏冷漠的如冰如霜,挺拔的身形欣長優雅,雪色錦袍輕垂地麵,纖塵不染,他淡淡看著麵前的廝殺,眸底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仿佛早已司空見慣。
“清宇,你怎麽出來了?”沐雨棠輕聲問道。
“你在外麵,我不放心!”蕭清宇眼瞳裏閃著點點柔光,緊緊握住了她素白小手。
沐雨棠心裏湧上一股暖意,抬頭看向場中的激烈打鬥,目光清冷:“黑衣人敢夜襲祁王府,肯定是受人指使,不知他們的幕後主子是誰?”
“這些黑衣人是皇宮暗衛!”蕭清宇驀然開口,黑衣人的黑袍上沒繡標記,手裏的長劍上也沒有金色紋理,可他們的武功招式和皇宮暗衛一模一樣,定是他們無疑。
沐雨棠一驚:“真的?”能命令皇宮暗衛的隻有當今皇帝,是皇帝想要蕭清宇和她的命,難怪黑衣人們這麽有恃無恐。
蕭清宇點點頭,墨色眼瞳深不見底:“皇帝應該是知道了什麽,才會對咱們痛下殺手。”
沐雨棠目光幽幽,蕭元脩一向自私自利,祁王府和他有了衝突,他當然會毫不留情的除掉他們……
“你們祁王府是不是每天晚上都這麽熱鬧?”段子熙沿著走廊,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墨藍色的錦袍鬆鬆垮垮的穿著,烏黑的發鬆鬆挽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嗬欠。
沐雨棠笑盈盈的道:“以前的祁王府都是安安靜靜的,就今天晚上最熱鬧,讓皇上趕上了。”
段子熙嘴角抽了抽,側目看向場中的激烈打鬥:“那朕還真是幸運,好不容易來祁王府做回客,竟然被他們攪得不得安寧
。”
‘刷刷刷!’數不清的黑衣人躍進祁王府,揮劍斬向雪衣衛,雪衣衛武功高強,配合默契,但黑衣人的衝勢十分激烈,雪衣衛穩固的扇形保護圈被衝的有些飄搖,隱隱,出現了絲絲縫隙。
眼看著黑衣人的長劍就要越過縫隙刺進保護圈,十名黑衣隱衛憑空出現,一個挨一個的形成小扇形,對著黑衣人們大殺大砍。
雪衣衛壓力大減,縫隙瞬間消失無蹤,十幾柄長劍劃出森冷寒芒,狠狠刺向黑衣人。
沐雨棠看著黑衣隱衛,輕輕挑眉:“他們是什麽人?”
阿普走上前,笑嗬嗬的道:“回郡主,那是王爺的隱衛,一直隱在暗處,負責保護王爺的安全!”
沐雨棠了解的點了點頭,蕭清宇和楚慕言都是世間少有的人中之龍,他們都用自己非凡的能力,培養出了忠於自己的秘密護衛!
這裏是祁王府,滿院子的黑衣人,看著就討厭,就讓隱衛和雪衣衛合作,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全部打出去。
隱衛和雪衣衛互不相識,卻配合的十分默契,成百上千的黑衣人在他們的左右夾擊下,被打的節節敗退,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一道道腥紅血線在半空飛濺,地上堆滿了黑衣人的屍體……
黑衣首領隱在隱蔽的角落裏,看著所剩無已的黑衣人,麵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這麽多人,竟然連人家二十個人都打不過,真是一群沒用的蠢貨。
“不是你的手下沒用,是蕭清宇和南宮延的人太厲害!”清越聲音響起,一道檀色身影輕輕飄落到黑衣首領麵前。
淡淡藥香飄入鼻中,黑衣首領急忙後退一步,戒備的看著他:“你是誰?”
男子冷冷的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就好。”
黑衣首領目光一凜:“你幫我?怎麽幫?”
“自然是這樣幫
!”男子微微一笑,彈指扔出一件不明物,重重掉落在隱衛,雪衣衛和黑衣人中間,隻聽‘砰’的一聲響,物件爆炸開來,將隱衛,雪衣衛和黑衣人隔開,濃濃的白煙四下飄散,迷蒙了人的視線。
“白煙有毒,快閉氣!”白小蝶驚聲高呼著,快速拿出絲帕掩口鼻。
雪衣衛和隱衛也全部閉了氣,退回到慶雲殿的廊柱前,戒備的看著不遠處的黑衣人們。
白色煙霧在祁王府裏快速漫延,所過之處,草木皆枯,沐雨棠漆黑眼瞳猛的眯了起來:“這是什麽毒煙,這麽霸道,吸之則死。”
“此毒名叫白色迷霧,是冷絕情研製出來的,囂張霸道,殺人毫不留情!”白小蝶柔美聲音裏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沐雨棠點點頭,頭腦突然傳來一陣暈眩,全身的力氣瞬間消失無蹤,身體軟綿綿的,她以衣袖緊遮著口鼻,有氣無力的道:“我都沒吸入白煙,怎麽還全身無力?”
白小蝶恨恨的道:“這就是冷絕情毒藥的厲害之處,就算你不吸煙氣,被它圍繞的時間長了,也會力氣全消!”
沐雨棠目光一凜:“如此說來,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會全身無力的倒在地上,任黑衣人宰割?”
“差不多!”白小蝶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瞳裏寒芒閃掠:光明正大的打不過人家,就用毒氣暗算,冷絕情真是有夠卑鄙無恥。
沐雨棠緊緊皺起眉頭:“能不能解掉它的毒性?”
白小蝶搖搖頭,滿目沮喪的道:“冷絕情是毒殿少主,醫毒雙休,十分高深,隻有斷情穀主的醫毒術能與他一較高下,我的醫毒術比他差了一截,解不掉他配的毒……”
沐雨棠清冷目光輕掃過一名名雪衣衛和隱衛,隻見他們的麵色微微蒼白,炯炯有神的眼瞳裏染了淡淡的疲憊,顯然是毒氣已經在蠶吞他們的內力了。
再看不遠處的黑衣人,身體站的筆直,目光閃閃,神采奕奕,他們已經服下解藥,毒煙對他們不起絲毫作用了,隻等他們這些祁王府的人被毒倒,黑衣人們立刻就會衝過來,毫不留情的將他們全部殺掉,她可不想乖乖等死!
沐雨棠目光一凜,正準備說話,掩著口鼻的胳膊被拉開,一枚藥丸塞進了她嘴巴裏
。
‘刷刷刷’一枚枚黑色藥丸越過她,飛到了隱衛,雪衣衛,白小蝶,阿普,段子熙等人手中,蕭清宇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是解毒丸,服下後,十二個時辰內,不懼任何毒煙,毒氣。”
“真的?”白小蝶眼睛一亮,急忙吞下了藥丸,一陣清涼自胸口騰起,隨著血液流遍全身,將白煙的毒素全部清了出去,整個人說不出的舒適。
白小蝶的眼睛閃閃發光,連連讚歎:“這解毒藥丸真不錯,是蕭世子自己配的嗎?”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當務之急,先把黑衣刺客全部除去。”蕭清宇看著黑衣人,眼瞳裏暗芒閃掠。
“我們都不懼怕冷絕情的毒了,輕而易舉就能除去那些黑衣刺客!”白小蝶傲氣的說著,足尖一點,就要飛上前斬殺黑衣人。
蕭清宇輕聲叫住了她:“不必那麽麻煩,冷絕情送了毒煙毒咱們,咱們隻要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即可。”
“怎麽還?”白小蝶挑眉看著他,滿目不解。
蕭清宇嘴角彎起一抹優美弧度,手指輕彈,兩枚黑色藥丸飛進了白煙裏,在白煙的熏染下,冒出騰騰黑氣,眨眼間與白煙融合在了一起。
蕭清宇微握的手掌猛然張開,無形勁風自掌中飛出,吹起黑白煙氣,急速刮向黑衣人,黑白煞氣輕之又輕,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煙氣所過之處,黑衣人全都慘叫著倒地,七孔流出黑色鮮血!
黑衣首領看著死不瞑目的手下們,眼瞳裏閃爍著銳利寒芒,快速後退著,躲避黑白煙氣,不想,黑白煙氣猛然衝了上來,直撲他的麵門,一股煞氣衝入鼻腔,直達心髒,他胸口騰起尖銳的疼痛,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他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冷絕情瞟一眼慘死的黑衣首領,眼瞳裏閃著從未有過的凝重,足尖輕點,快速掠向遠方:以藥製毒,是毒師特有的本事,根據用藥不同,以及藥量不同,可製出許多不同的毒藥,每位毒師都有自己不外傳的秘方,也隻有自己才敢放心,大膽的驅使自己配的毒,毒死自己想毒的人。
可蕭清宇竟然能將自製的毒和他的毒煙結合,形成了更厲害的毒藥,他的能力真是高明的讓人害怕
!
“嗖!”一股強勢力道襲了過來,重重打到了冷絕情後心上,冷絕情悶哼一聲,劇烈的疼痛在後心漫延開來,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腳下絲毫不敢停歇,用盡所有內力,將極輕催到極致,快速向前飛去。
他放毒毒蕭清宇,蕭清宇肯定恨死他了,如今,蕭清宇不懼怕他的毒,肯定恨不得殺他而後快,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稍稍停歇就是死路一條。
蕭清宇站在廊柱旁,看著冷絕情消失成小黑點的身影,目光幽冷,他逃命的本事倒是高明,暫且放他一次,如果他再敢來祁王府鬧事,休想再活著回去!
蕭清宇悄然收回內力,胸口騰起一陣尖銳疼痛,嘴角有血色溢了出來,眼前一黑,他慢慢倒向地麵。
“清宇!”沐雨棠驚呼一聲,急忙扶住了他,他的身軀冷的就像沒有絲毫溫度。
“他動用了護佑心脈的內力,擾亂了內息,紊亂的真氣在他體內亂竄,他才會支撐不住昏迷,快扶他回房間,用銀針將混亂的真氣導回心脈,不然,他性命堪憂!”白小蝶眸底閃著從未有過的凝重!
“好!”沐雨棠點點頭,扶蕭清宇進了內室,平躺到床榻上,素手輕揚,一枚枚銀針準確的刺進了他各個穴位,混亂的內息漸漸平靜,灰白的麵色微微好轉,沐雨棠長長的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白小蝶走上前來,看了蕭清宇一眼,輕輕點頭:“他已經沒事了,休息幾個時辰就會醒來,世子妃,你用的針法,是蕭世子教的?”
“嗯!”沐雨棠點點頭,她不懂醫術,也不懂琴棋書畫,都是蕭清宇教她的。
白小蝶嘖嘖稱讚:“這麽精妙的針法,我還是第一次見,蕭世子的醫術絕對比冷絕情和斷情穀主還要高明!”
沐雨棠微笑,玄機老人是當今世上的醫術最高者,清宇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得他真傳,醫術,毒術自然比毒醫穀的少主們還要高出一籌!
淡淡血腥味飄入鼻中,沐雨棠側目一望,隻見侍衛們已將屍體全部拖走,正在潑水清掃院落,她清冷眼瞳微微眯了起來:“皇上想要暗害我和清宇,我們不死,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昨晚一擊沒成功,他今晚還會再派人來
!”
白小蝶不以為然的道:“雪衣衛和隱衛那麽厲害,皇宮暗衛不足為懼,就算皇帝出動了禦林軍,也動不了你們一分一毫。”
“我擔心的不是皇宮暗衛和禦林軍,而是冷絕情!”沐雨棠目光幽幽:“冷絕情毒術高超,你解不了他的毒,清宇中毒昏迷,無法解毒,如果冷絕情今晚再來放毒,咱們就必死無疑。”
白小蝶一怔:“那要怎麽辦?”冷絕情知道蕭清宇殘月毒發作了,肯定也知道他動用內力後會昏迷很久,如果冷絕情趁著空隙對他們下毒,他們還真沒多少反抗力。
沐雨棠眼瞳裏浮上一抹意味深長:“冷絕情不敢明目張膽下毒,隻會在晚上偷襲,隻要咱們在天黑前除掉他,他就不能再來祁王府謀害。”
白小蝶滿目讚同,冷絕情心狠手辣,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他們想安然無恙,必須除掉冷絕情,隻是:“冷絕情武功高強,醫毒雙休,雪衣衛和隱衛們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怎麽除掉他?”
沐雨棠微笑,冷絕情是毒殿少主,世間少有的厲害角色,想除掉他確實不容易,但不代表沒有機會:“冷絕情最近還出入青樓嗎?”
白小蝶不屑輕哼:“隔三差五的去,每次都叫漂亮姑娘陪著彈琴,畫畫,天天做同樣的事情,他也不嫌煩。”
“或許他去青樓並不真的是為了和花魁吟詩作對,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沐雨棠喃喃低語。
“什麽意思?”白小蝶不解的看著她。
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很快你就知道了。”
醉香樓是青龍國京城最大的青樓,花魁蒹葭身姿柔美,才貌雙全,引無數貴族公子競相追逐,一擲千金隻求得見佳人一麵,可最近這段時間,貴族公子們臉上都布滿了愁雲,因為一名年輕公子出萬金將蒹葭姑娘包了下來,每天都來聽她彈琴唱曲。
淡金色的陽光傾灑在街道上,暈染出點點暖黃色的光暈,朦朦朧朧說不出的美感,冷絕情躺在醉香樓二樓的竹椅上閉眼假寐,俊美的容顏微微蒼白,眉宇間泛著淡淡的疲憊,檀色錦袍順著竹椅傾瀉而下,說不出的華貴優雅
。
蒹葭一襲粉衣,明豔美麗,纖纖十指嫩白如蔥,輕輕撥動白色琴弦,一道道悅耳動聽的音符自指尖緩緩流出,迷醉人心。
“姑娘,二樓已經被冷公子包下了,不接待閑雜人,您不能上去!”粗嘎的男聲突如其來的傳了過來,擾亂了優美琴音。
蒹葭抬頭望去,隻見一名白衣女子站在台階上,眉如遠山黛,眸如清秋水,絕色傾城的容顏清冷,聖潔,讓人自慚形穢:“冷絕情是我夫君,我來我夫君包下的二樓坐坐,有何不可?”
冷若寒冰的聲音傳入耳中,小廝一怔,她是冷公子的原配夫人!和冷公子倒是蠻般配,不過,家花沒有野花香,冷公子看慣了夫人的絕色容顏,來醉香樓看花魁換換口味,也不足為奇。
原配夫人惱恨夫君迷戀煙花,前來醉香樓捉奸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應付自如:“不好意思夫人,冷公子早就吩咐過,聽曲時不許任何人打擾,夫人請回吧,不要讓小的們為難。”
“你隻要站在旁邊不擋我的路,我自然不會為難你!”白纖兒冷冷說著,推開小廝,踏著台階快步前行。
小廝踉蹌著後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穩,抬頭看到白纖兒已走了四五級台階了,他一驚,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夫人,您不能上去啊,夫人……”
沉重的腳步聲,急促的呼喚聲混在一起雜亂無章,聽得冷絕情緊緊皺起眉頭,猛的睜開眼睛,看著台階厲聲怒喝:“吵鬧什麽?”
小廝急忙俯身:“不好意思冷公子,是這位夫人,硬要上來見您!”
白纖兒款款走上前,白色裙擺輕拂過地麵,纖塵不染,她目光緊鎖著冷絕情,神色淡淡:“我有要事找你!”
冷絕情目光凝了凝,擺手揮退小廝,冷冷的道:“什麽事?”
白纖兒瞟一眼撫琴的蒹葭,低低的道:“這些天,你躲著不見我,就是為了她?”
冷絕情眼瞳裏閃過一抹不耐煩,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白纖兒眼圈通紅:“她不過是個青樓女子,你竟然天天寵著她,對我不理不睬的,你心裏還有沒有我?”
冷絕情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心裏湧上絲絲厭惡,皺著眉頭道:“白纖兒,你是宋如凡名媒正娶的夫人,和我冷絕情沒有任何關係
!”
白纖兒一怔,晶瑩淚珠順著臉頰悄然滑落:“原來你在介意這個,我雖然嫁了宋如凡,卻從沒理睬過他,我們隻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辯解的話誰都會說,但沒人會信!”冷絕情眼角眉梢盡是冷嘲,宋如凡是正常男子,娶了個天仙般的妻子,會放著不碰?
白纖兒看著他絕情的麵容,胸口騰的燃起熊熊怒火,厲聲怒喝:“我為了你,背叛了毒醫穀,舍棄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聖女身份,更為了救你出死牢,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去偷鑰匙,我那麽愛你,又怎麽會騙你?”
“人都是會變的,剛到京城時,我兩袖清風,而宋如凡是京城皇商,你看上他家裏的富貴,嫁給他,我並不怪你。”冷絕情淡淡看著白纖兒,言詞犀利,毫不客氣。
白纖兒嚶嚶哭泣:“我是被人算計了,才會嫁給宋如凡,並非自願!”
冷絕情麵色陰沉,冷冷的道:“無論你是不是自願,你都嫁他了,我愛潔,不喜歡與人共享心愛之人。”
白纖兒嘴角彎起一抹苦澀的笑,眼瞳裏淚光閃爍:“說來說去,你還是嫌棄我嫁過別人,我真的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冷絕情沉著麵色,不為所動。
白纖兒心如刀絞,哭泣道:“我為了你,舍棄了毒醫穀,舍棄了宋府,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要趕我離開,你可知我一名弱女子,獨自在世間會活的多艱難,多痛苦?多麽生不如死?”
冷絕情聽著她期期艾艾的控訴,心底升起一陣厭惡,脫口而出:“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來世咱們再續前緣……”
白纖兒身體一顫,睜大眼睛看著他,眼瞳裏閃著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你……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你怎麽能這麽絕情?”
冷絕情瞟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是你自己說活的太痛苦,我給你個結束痛苦的建議,成全了你,有何不對?”
“是,你沒錯,錯的是我,我白纖兒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麽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白纖兒歇斯底裏的怒吼,眼瞳裏閃爍著銳利寒芒。
“你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你,咱們可以好聚好散!”冷絕情說的漫不經心。
“嗬嗬,好聚好散,我為你放棄了那麽多,竟然隻得來這麽一句話……你是厭惡了我,恨不得我早早死了,再也無法糾纏你吧?”白纖兒怒喝!
冷絕情神色淡淡,沒有說話,看在白纖兒眼裏,算是默認了,她瘋狂的大笑:“冷絕情,你好啊,你對我可真好!”
眼前白影一閃,是白纖兒朝著前麵的高柱衝了過去,隻聽‘砰’的一聲響,她的頭撞在了柱子上,鮮血迸射而出,她柔美的身軀順著柱子軟軟的倒了下去,她最心愛的人,卻對她厭惡至極,她活著也沒什麽意思,美麗的眼睛圓睜著,看向冷絕情:“你毀了我一生……若有來世……我再也不要遇到你……”
鮮血染紅了衣衫,她美麗眼眸漸漸轉為一片死灰。
冷絕情看著,眸子裏滿是驚駭:白纖兒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可是,他不愛白纖兒,也沒打算和她一起生活,便借口白纖兒嫁過別人一再的拒絕她,他來醉香樓,也是為了為了躲避她的煩擾!
他剛才那番冷心絕情的話,隻是想讓白纖兒知難而退,不要再來煩他,可他怎麽都沒料到,白纖兒會不堪打擊,撞柱身亡了!
“來人哪……殺人啦……死人啦……”驚恐的尖叫劃破長空,醉香樓裏的姑娘,賓客們停止喝酒,調笑,紛紛望了過來:出什麽事了?
“讓開,讓開!”七八名官差排開眾人,大步走上了二樓,看著氣息全無,額頭撞出血窟窿的白纖兒,眸底閃著濃濃的惋惜,目光掃過冷絕情,蒹葭,冷冷的道:“你們兩個,隨我們去趟順天府吧!”
冷絕情眸底浮現一抹銳利寒芒,隨即又消失無蹤!
蒹葭站起身,柔柔的道:“兩位官爺,這位姑娘是自己撞柱身亡的,和我們無關!”
官差冷聲道:“我們當然知道她是自已撞死的,不然,我們就拿鐵鏈把你們鎖回順天府大牢關押,而不是隻請你們去順天府做份筆錄了
。”
蒹葭麵色一白,貝齒緊咬著下唇,沒有言語。
“迷戀煙花女子的公子,我們見得多了,但迷戀到逼死原配夫人的,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誰說不是呢,真是可憐了這貌美如花的女子,夫君無情無義,她和離再找疼愛她的男子不就行了,幹嘛這麽想不開!”
“就是說啊,真是可惜了!”
站在後麵的兩名官差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附近的人聽到,百姓們看冷絕情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男子逛逛青樓,喝喝花酒都沒什麽,被夫人抓到,丟了麵子,教訓夫人一頓就是了,怎麽能心狠手辣的逼死她?太不是東西了。
冷絕情麵色鐵青,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官差們恍若不見,漫不經心的做了個請的姿勢:“這位公子,蒹葭姑娘,請吧!”
冷絕情看著官差嘲諷的目光,眼瞳裏浮上一抹冷然,足尖輕點,修長身形瞬間到了幾十米外!
“筆錄都沒做就想跑,快抓住他!”為首官差驚聲高呼。
“是!”官差們應聲,輕點著雙足,緊追冷絕情,不想,一顆石子飛來,重重打到了他們膝蓋上,他們動作一頓,紛紛掉落到醉香樓的屋頂上,隻聽‘砰!’的一聲響,屋頂被砸出個大洞,官差們全都掉進了房間裏,痛苦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人沒抓到,自己摔的半死,真是一群沒用的笨官差!
圍觀的百姓們搖搖頭,正準備離開,卻聽官差的驚呼聲透過裂頂傳了出來:“這是什麽房間?怎麽滿屋子都是書卷?”
醉香樓是青樓,有幾十本書卷給姑娘們修身養性,陶冶情操很正常,但滿屋都是書,就不太可能了,究竟怎麽回事?
眾人頓下腳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傾聽:“書卷上寫的全是咱們青龍國的最新消息,還有很多機密……”
“原來醉香樓是以青樓做幌子,秘密收集咱們青龍國的各種資料啊
。”
“醉香樓的媽媽不簡單,快把她抓起來。”
“醉情樓的姑娘們也不能放跑了,全部關押。”
“剛才那名男子看到咱們就跑,肯定是心虛了,他絕對和這些機密有關,不能放過他。”
“對對對,畫下他的畫像,請大人全城通輯。”
官差們高聲議論著,飛身躍出房間,拔出長劍,朝醉香樓的媽媽,姑娘們衝了過去。
姑娘們奔跑著,尖叫著,躲避官差們的圍追堵截,整個醉香樓瞬間亂成一團!
沐雨棠站在隱蔽的角落,看著雞飛狗跳的醉香樓,嘴角彎起一抹冷笑:青樓每天來來往往的賓客,上至達官顯赫,下到三教九流,什麽人物都有,消息來源也最廣泛,冷絕情頻繁的出入這裏,並不是真的在和花魁詩詞唱和,而是為了盡快得到某些消息。
冷絕情知道醉香樓的秘密,說明,他和醉香樓用著非常密切的聯係,隻要將醉香樓的秘密暴出,就能狠狠打擊他。
醉香樓的人很聰明,就算她一狀告到順天府,也未必能打擊得了醉香樓,於是,她讓人將冷絕情的下落告訴了白纖兒,白纖兒一直在找冷絕情,卻久久尋不到他的蹤影,得知他在醉香樓,急急忙忙的找了過來。
沐雨棠的原意是,白纖兒在醉香樓大鬧,‘路過’的順天府官差們就能借著理由進醉香樓徹查,搜出他們暗暗收集的秘密情報,打擊醉香樓,抓捕冷絕情,可她怎麽都沒想到,白纖兒竟然傷心的撞柱自盡了。
看著白纖兒死不瞑目的屍體,沐雨棠輕輕歎息:“她死的有些不值。”
林婉筠扶著她的胳膊,輕聲安慰:“白纖兒心高氣傲,受不了冷絕情的拋棄,才會走上了絕路,錯在冷絕情。”
沐雨棠輕輕歎了口氣,看向醉香樓,隻見年老的媽媽,年輕的姑娘們都被綁了手腕,一個接一個的押出醉香樓:“醉香樓被搗毀,冷絕情成了通輯犯,疲於躲避官差們的追捕,短時間內,他不敢在京城露麵,也不會再去夜襲祁王府,咱們可以放心了
。”
林婉筠點點頭,看沐雨棠的目光滿是欽佩,世子妃的方法既打掉了三皇子的暗部,又牽製了冷絕情,一舉兩得的大好事:“世子妃,已經未時,世子快要醒了,咱們回府吧。”
“好!”沐雨棠點點頭,轉身欲走,卻見眼前身影一閃,她的身體猛然僵硬,怎麽都動不了了,一股淩厲勁風自身側刮過,毫不留情的分開了她和林婉筠。
數十名黑衣人憑空出現,和林婉筠,雪衣衛們緊緊纏鬥在一起,一道檀色身影輕輕飄落到她麵前,俊逸的容顏,冷峻的眉鋒赫然是剛剛逃走的冷絕情。
沐雨棠蹙蹙眉:“順天府的人正在滿城搜查你,你不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藏,還敢明目張膽的回到這裏,真是不怕死。”
“我落到今天這種地步,還不都是拜世子妃所賜!”冷絕情冷冷看著她,低沉的聲音裏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沐雨棠挑挑眉,冷絕情已經猜出了真相,她就不隱瞞了:“是你先放毒毒害我們,我才會想出這種方法牽製你。”
冷絕情眼瞳裏寒芒閃掠,一字一頓的道:“沐雨棠,你少狡辯,你的性命現在正掌握在我手裏,隻要我輕輕一動手,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沐雨棠冷冷看著他,眼瞳裏寒意迸射。
冷絕情目光幽深:“你倒是聰明,我現在確實不會殺你,不過,將來可說不定!”
拐角的馬車上跳下一隻小雪團,如離弦之箭一般,快速向前飛奔。
冷絕情目光一凜,微握的五指猛然張開,一道細細密密的大網撲天蓋地的朝笨笨撒了過去,將小小的它嚴嚴實實的網進了網裏!
笨笨喵喵尖叫,尖利的小爪子狠狠抓撓密網,密網緊緊連在一起,紋絲不動。
冷絕情提起大網,甩手扔給了身後的侍衛,慎重的叮囑:“這隻貓是八尾貓,嗅覺非常靈敏,一定要把它看牢,絕不能讓它逃跑,不然,它肯定會給蕭清宇通風報信,透露咱們關押人的地點
。”
“是!”侍衛沉聲應下,提著笨笨快速向前飛奔,笨笨被顛的東倒西歪,兩眼直冒香煙圈,雪白的小身體迎著急風,張牙舞爪的喵喵尖叫!
冷絕情銳利目光輕掃過激烈打鬥的黑衣人和雪衣衛,落到了沐雨棠身上:“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走吧!”
話落的瞬間,冷絕情抓著沐雨棠的胳膊騰至半空,快速朝遠方飛去。
身後傳來林婉筠急切的呼喚:“世子妃!”
沐雨棠穴道被點,身不能動,也沒有內力,掙不脫冷絕情,看著腳下那一條條熟悉街道,她清冷眼瞳微微眯了起來:冷絕情準備抓她去哪裏?他究竟想做什麽?
沉思間,沐雨棠腳著了地,觸目所及的是一堵高牆,牆內種著綠樹和花草,姹紫嫣紅的花競相盛開,將牆角裝扮的春意盎然……
“冷絕情,你不請自來,所謂何事?”威嚴,冰冷的女聲傳入耳中,一名美少婦扶著丫鬟的手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看著她美麗的麵容,精致的眉眼,沐雨棠目光一凜,脫口而出:“公主!”
瑤華公主也看到了沐雨棠,眸底閃過濃濃的驚訝,冷冷看向冷絕情:“你抓雨棠幹什麽?”
“自然是想為瑤華公主排憂解難!”冷絕情微微一笑,高深莫測。
蕭瑤華不屑輕哼:“本宮和雨棠無冤無仇,你抓她來這裏,排什麽憂,解什麽難?”
“公主和沐雨棠確實無冤無仇,但您不是一直都在懷疑,她的父親南宮延是殺害您夫君的凶手麽?”冷絕情低沉的聲音裏帶著蠱惑的味道。
“雨棠是雨棠,南宮延是南宮延,南宮延犯的錯,要他自己來承擔,怎能推到雨棠身上?”蕭瑤華挑眉看著冷絕情,眼瞳裏閃爍著銳利寒芒,看的他很不自在,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
“公主誤會了,在下帶沐雨棠來這裏,是想逼南宮延動用真實勢力,如果他不是公主的仇人,就不會擁有那麽超凡的能力,如果他是公主猜想中的那個人,公主就可以殺了他,為夫報仇了
!”
清清淡淡的話語,觸動了蕭瑤華心裏最**的那根弦,她目光凝了凝,抬頭看向冷絕情:“你抓雨棠來本宮的公主府,不止是為了給本宮報仇吧?”
冷絕情輕輕笑笑:“公主英明,草民和沐雨棠之間確實有點小小的麻煩,草民將她送來這裏,是想煩勞公主照看她幾天,讓草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做為回報,草民一定會試出南宮延的真正身份,為公主排憂解難,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蕭瑤華沉著眼瞼仔細斟酌片刻,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多謝公主,草民還有要事待辦,先走一步了,告辭!”冷絕情眸底浮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輕點著雙足,飛身離開了公主府。
冷絕情消失不見的瞬間,沐雨棠發現自己的穴道解開了,但全身軟綿綿的,用不上什麽力氣:卑鄙無恥的冷絕情,肯定在她身上下了軟筋散之類的藥。
抬眸看向蕭瑤華,卻見蕭瑤華也正看著她,輕聲道:“本宮已命人將這座院子收拾妥當,你就住在這座客房裏吧,缺什麽,少什麽,直接告訴丫鬟,讓她們去取!”
呃,她這不像被囚禁,反倒像是來做客的!
沐雨棠目光閃了閃,輕聲道:“清宇的殘月毒徹底發作了,病的很厲害,我能不能回府看看他?”
“不行。”蕭瑤華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沐雨棠的提議:“公主府裏你可以隨便走動,但在冷絕情的事情查明前,你不得踏出公主府一步!”
沐雨棠明媚小臉微微沉了下來,低低的道:“公主和冷絕情很熟?”
蕭清華漫不經心的道:“隻是認識,不是特別熟!”
“那您怎麽對他的提議言聽計從?”沐雨棠挑眉看著蕭瑤華。
蕭瑤華嘴角微挑,傲然道:“本宮不會對任何人言聽計從,符合他的建議,隻是在和他合作,互惠互利!”
沐雨棠目光沉了沉,悠悠的道:“冷絕情奸詐,狡猾,萬一他欺騙您……”
“本宮是一國公主,冷絕情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他絕不敢欺瞞本宮,除非他活的不耐煩了
。”蕭瑤華冷聲打斷了她的話,眼角眉梢盡是冷傲!
沐雨棠搖搖頭,滿目凝重:“冷絕情可不是普通百姓,他是毒醫穀的毒殿少主,醫毒雙休,完全有能力戲耍青龍國有權勢,有能力的人!”
蕭瑤華目光一凜:“真的?”
沐雨棠重重點頭:“雨棠絕無半句虛言,若公主不信,可命人調查!”
蕭瑤華冷冽眼瞳微微眯了起來,瞬間又恢複如常:“冷絕情的事情,本宮會仔細調查,事情查明前,你就先住在公主府吧,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你自便!”
目送蕭瑤華扶著丫鬟的手款款走遠,沐雨棠眼瞳裏閃掠一抹暗芒,說來說去,蕭瑤華就是不鬆口放她走,院落四周布滿了暗衛,她現在又全身軟軟的,用不上什麽力氣,想悄無聲息的逃離,必須從長計議。
一名黑衣人從天而降,手中密網猛的往地上一撒,雪團般的笨笨被甩了出來,在草地上打了兩三個滾方才停穩,摔的它全身無力,兩眼直冒蚊香圈。
看到沐雨棠,它眼睛一亮,梅花小爪一蹬,竄進了沐雨棠懷裏,‘喵喵!’的叫著,十分委屈。
沐雨棠揉揉它的小腦袋,輕聲安慰:“別擔心,咱們不會有事的!”她沒得罪過蕭瑤華,以蕭瑤華恩怨分明的性子,絕不會對她不利,不過,清宇殘月毒發作,正需要她的照顧,她必須在冷絕情回公主府前,想辦法離開這裏。
說到冷絕情,沐雨棠想到了被她拆穿秘密的醉香樓,嘴角彎起一抹淺笑,醉香樓裏搜羅了很多不能外傳的機密事件,皇帝看到那些絕秘事,肯定會大發雷霆,醉香樓的幕後主子肯定沒好日子過了!
不出沐雨棠所料,皇帝坐在禦書房,看著順天府呈上來的一封封機密信件,麵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昨天晚上,他派了上百的暗衛夜襲祁王府,居然全軍覆沒,無人一生還!他心裏正氣憤著,竟然又看到了這件事情,真是氣死他了!
袖袍一揮,滿桌的信件劈裏啪啦的掉落在地,小太監們全都噤若寒蟬,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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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公急步走上前來,勸解:“皇上息怒,醉香樓的幕後主子居心叵測,抓住他治罪即可,皇上龍體要緊,何必生氣,傷了自己的身子!”
皇帝怒氣衝衝,手指著地上的信件道:“這上麵寫的機密事件,有很多都是皇宮裏的,大臣們都不知曉,絕對是朕的兒子幹的好事!”
身為他的兒子,不為他排憂解難,還背著他建暗部,收集資料,給他製造麻煩,真是可惡至極!
趙公公急聲道:“皇上息怒,皇子們年紀尚輕,做錯事情在所難免,皇上多教訓教訓……”
“朕教訓了他可不止一次兩次了,他隻要有一次聽進了朕的話,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皇帝眼瞳裏寒意迸射:將青樓變成收集資料的暗部,需要足夠多的人力,物力,財力,天燁母妃早逝,沒有強大的外祖,也沒什麽大臣相助,他做不出這種事情。
那就隻剩下天淩了,天淩是貴妃所出,又有做太師的外祖,身邊圍繞著諸多文武大臣,醉香樓絕對是他開的!
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沒死呢,他的兒子就迫不及待的招攬群臣,在京城開暗部,監視整個皇宮的一舉一動,他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心裏巴不得自己這個父親早死,好給他讓位吧!
“皇上,太子殿下溫文儒雅,待人謙和,對您也是尊敬有加,開設醉香樓收集機密事件,可能隻是想更好的掌管青龍國京城,沒有忤逆您的意思,他這是犯了無心之過,如果您重罰他,難免會傷了父子之情。”
趙公公字字句句都說到了皇帝的心坎裏,他難看的麵色微微緩和了些:“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趙公公目光沉了沉,揚聲道:“皇上不是在頭疼南宮延的事情嗎?不如讓太子殿下將功補過!”
皇帝犀利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南宮延殘月毒發作,住進了祁王府,祁王府有雪衣衛守衛,戒備十分森嚴,皇宮暗衛們久攻不下,他就算派再多的暗衛前去支援,也動不了蕭清宇和南宮延,確實應該想另外的辦法對付他們:“你的意思,讓天淩去嶺南軍的軍營裏,收編嶺南軍!”
趙公公笑盈盈的道:“皇上英明!”南宮延殘月毒發,無瑕他顧,嶺南軍群龍無首,正是收編他們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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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幽深,京城最有名的元帥除了南宮延,當屬蘇長靖和秦沛,不過,兩人都已經手握三軍,如果再讓他們收編嶺南軍,他們手裏的人馬就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脫離自己的掌控:“朕聽聞,蔣太師的嫡孫蔣含玉正在嶺南軍裏?”
趙公公點點頭:“回皇上,確有此事,蔣含玉已經加入嶺南軍好幾個月了!”
皇帝淡淡嗯了一聲:“蔣含玉和他們在一起行軍那麽久,彼此之間肯定很熟悉,就讓蔣含玉去收編嶺南軍,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皇上英明,奴才這就去傳旨!”趙公公深施一禮,持著拂塵,急步向外走去。
皇帝坐在黃金龍椅上,目光幽深似潭,天淩私心太重,如果他將嶺南軍交給天淩收編,那幾十萬大軍,就會變成天淩一人的,他這個一國之君還活著,怎能讓自己的兒子越過自己!
醉香樓雖然收集機密事件,但還沒給青龍國帶來什麽麻煩,無論那是不是天淩的無心之過,他都可以不再深究,不過,天淩的心太大,也太野,他不能再輕易相信天淩!天淩是太子,不能輕言廢除,先觀察觀察他的表現,再做定奪!
蔣含玉雖是天淩表兄,但也是太師府的嫡長孫,讓他去收編嶺南軍,軍權會上交自己,不會落到天淩手裏。
蔣含玉文武雙全,能力也不錯,但願他能順利收編嶺南軍,讓南宮延失掉對幾十萬嶺南大軍的掌控,到時,就算他解掉殘月毒,也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沒有實力跟自己這坐擁千軍萬馬的九五之尊鬥,隻能勢單力薄的任自己宰割!
金陽下,一名身穿鎧甲的士兵拿起號角,仰頭吹奏,刹那間,嘹亮的號角聲響遍了軍營的每一個角落,嶺南軍們紛紛走出軍帳,迅速前往訓練場集結!
幾十萬大軍聚在訓練場,黑壓壓的一片,場麵甚是壯觀,兵士們身穿鎧甲,手握長矛,威風凜凜的望著正前方!
蔣含玉闊步走了過來,順著台階,一步步走上高台,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嶺南大軍,傲然道:“皇上有令,從今天開始,由本帥統領嶺南軍!”
嶺南軍們相互對望一眼,麵麵相覷,一道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南宮元帥隻是生病了,病好後就可以統領三軍,為什麽要換元帥?”
蔣含玉微微一笑,說出了早就想好的完美理由:“南宮元帥病情較重,最少也要休養三四個月,三軍保家衛國,不可群龍無首,皇上才命我前來掌管嶺南軍
。”
將士們了解的點了點頭,三軍人數眾多,肩負的責任也重,確實需要有位元帥在軍營坐鎮,不過:“在軍營裏,無論是將軍還是元帥,都是能者兼之,蔣公子隻是我們嶺南軍裏的一名普通士兵,沒立過什麽戰功,就做元帥,嗬嗬……”
嶺南軍能征善戰,心性也非常高傲,隻服強者,能者,如果某隻不長眼睛的軟腳蝦混了進來,他們會毫不留情的將他踢出去。
“含玉來嶺南軍做小兵,隻是為了曆練!”蔣含玉麵色微沉,他是太師府的嫡長孫,從小接受最嚴格的家主培養,他的文才武略豈是軍營這群低微士兵所能比擬的。
嶺南軍們淡淡嗯了一聲,高聲道:“請問蔣公子可熟悉三軍軍務?”身為三軍元帥,要能嫻熟的處理三軍軍務,如果對軍務一竅不通,就算文才武略再高強,也沒資格做元帥。
“略知一二!”蔣含玉微微一笑,禮貌謙遜:嶺南軍雖然行軍打仗厲害,但歸根究底,就是一群粗人,沒什麽學識,也沒什麽計謀,他辯贏了他們,就會被推舉為嶺南軍統帥。
阿忠看著他勢在必得的目光,眼瞳微微眯起,蔣含玉是皇帝的人,如果讓他做了三軍統帥,嶺南軍就會變成皇帝的,再也不受王爺掌控,嶺南軍是王爺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憑什麽讓蕭元脩坐享其成:“蔣公子,實不相瞞,嶺南軍裏除了南宮元帥,還有位副元帥,南宮元帥不在軍營時,三軍的軍務都是他處理的。”
蔣含玉銳利眼瞳猛的眯了起來,南宮延殘月毒發作的那麽厲害,還能提前做出這麽縝密的安排,果然是隻聰明的老狐狸,不過,嶺南軍是難得一見的厲害軍隊,他要定了:“軍營有副元帥是好事,含玉處理軍務時,遇到不懂的,可以直接請教他。”
阿忠看著他謙虛的神色,眼瞳裏浮上一抹輕嘲:“蔣公子,卑職的意思是,副元帥獨自一人就可以將軍營治理的井井有條,不需要再派什麽正元帥了。”
蔣含玉目光一凜,冷冷看向阿忠:“含玉是皇上派來掌管嶺南軍的,忠將軍這麽直言不諱的趕含玉離開,可是抗旨不遵
。”
阿忠嗬嗬一笑:“阿忠隻是一名普通的軍中將領,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違抗聖旨,阿忠的意思是,我們嶺南軍從元帥到士兵,都是嶺南人,已經習慣了嶺南元帥的統領,乍一換成京城元帥,我們未必會習慣他的統領方法!”
蔣含玉不以為然的道:“元帥的性子不同,統領三軍的方法自然也不同,時間久了,你們就會習慣了。”
阿忠輕輕笑笑:“南宮元帥的布兵作戰之能世間人盡皆知,副元帥盡得南宮元帥的真傳,有副元帥統領嶺南軍,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不知蔣公子的布兵作戰能力,是否也有這麽厲害?”
蔣含玉一噎,南宮延是萬年難遇的布兵作戰奇才,厲害到了幾近妖孽的地步,他讀的兵法再多,統領能力再強,也無法和南宮延相提並論,阿忠說這麽多,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可他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收編嶺南軍的,怎能退縮:“含玉在布兵作戰上確實欠缺,勞煩副元帥多多指教!”
“副元帥要處理軍務,還要訓練士兵,隻怕沒空指教蔣公子!”阿忠聲音冷然,高貴的出身,超然的地位在軍營全都不管用,隻有自身能力強者,才會受人尊重,能力弱的,自然要受到別人嘲笑了。
嶺南軍們看蔣含玉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異樣:三軍肩負著行軍打仗,保家衛國的重任,做為統領全軍的元帥,必須精通布兵作戰,讓一個沒帶過兵,沒打過仗的人來做三軍主帥?開什麽玩笑,皇帝想吃敗仗,他們這些有血有肉的嶺南軍,還不想因為主帥的無能而無辜枉死呢!
蔣含玉麵色鐵青,他從小長於京城,沒有隨軍打過仗,但他熟讀兵法,他布兵作戰的能力就算比不上嶺南軍的元帥,副元帥,也絕不會弱到哪裏,他在京城經曆的家主培養,元帥,副元帥未必經曆過,他的武功絕對淩架於嶺南軍的副元帥之上:“不知你們副元帥是誰?”
“是我!”一道削瘦身影越過眾人,闊步走了過來,年輕的臉龐俊美,冷漠,銀色鎧甲在陽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輝!
蔣含玉眸底浮上一抹詭異:“這麽年輕!”
副元帥目光犀利,傲然道:“在軍營,看得不是年齡,而是能力!”三四十歲還做普通士兵的大有人在,他年紀輕輕就做副元帥,也不足為奇!
看著男子削瘦的身板,蔣含玉眸底浮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嘲,他還以為備受嶺南軍推崇的副元帥是何方神聖,原來竟是這麽文弱的男子,一陣風就能吹倒:“副元帥所言極是,副元帥在嶺南軍裏這麽有威望,定是文武雙全之人,含玉不才,還請副元帥不吝賜教
!”
這是在向他下戰書!副元帥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蔣公子有意切磋,在下自然奉陪到底!”
“多謝副元帥成全!”蔣含玉目光冰冷,嶺南軍這麽信任他們的副元帥,他就和副元帥較量較量,將副元帥狠狠踩在腳下,看他們還如何貶低他!
“副元帥,接招!”蔣含玉微微一笑,拔劍出鞘,寒芒閃爍的長劍毫不留情的朝副元帥刺了過去。
副元帥微微一笑,拔出侍衛的佩劍迎了上去,刹那間,寂靜的空氣裏響起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一紫一銀兩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緊緊纏鬥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淩厲多變的劍招,看的嶺南軍們眼花繚亂,劍氣揮出的急風吹到他們這裏,刮的麵頰生疼。
眾人忍不住連連讚歎:蔣含玉,副元帥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們望塵莫及,不知他們兩人的較量,誰輸誰贏。
阿忠站在旁邊,看蔣含玉出招快、狠、準、招招淩厲,副元帥劍招如龍,氣勢如虹!
兩人的武功、內力相差不多,劍法也都運用的十分純熟,明顯是身經了百戰,能讓劍法和身法融為一體,默契對敵,比試的最後結果實難猜測!
突然,副元帥的劍招出現了一絲破綻,蔣含玉看準機會,狠狠刺了過去,眼看著就要刺到副元帥身上了,副元帥嘴角彎起一抹詭異弧度,手腕猛然一翻,鋒利劍刃閃爍著幽冷寒芒,毫不留情的打到了蔣含玉長劍上。
隻聽‘當’的一聲音響,蔣含玉的長劍掉落在地,副元帥手中那道寒光緊追著橫到了他脖頸上,勝負已分。
“蔣公子,承讓了!”副元帥在嶺南軍們讚賞的目光中笑了笑,收劍回鞘。
蔣含玉麵色鐵青,冷冷看著副統領:“你耍詐!”
“兵不厭詐,蔣公子熟讀兵法,不會沒聽說過這句話吧
!”副統領笑的好不得意,他和蔣含玉的武功不相伯仲,打上一天一夜也未必分得出勝負,於是,他故意露了個破綻讓蔣含玉看到,果然引他上當了。
“你!”蔣含玉氣噎,他本是想借副元帥來展現自己的能力,沒想到被副元帥算計,丟盡了顏麵,嶺南軍本就不同意他來三軍任元帥,這一輸,他們就更看不起他,更加不會讓他在嶺南軍營做元帥了。
“副元帥,後會有期!”嶺南軍極難對付,他被他們算計了,沒能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務,必須進宮請罪!
“好走,不送!”副元帥漫不經心的聲音裏帶著敷衍的味道。
蔣含玉也顧不得介意,袖袍一揮,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那急奔的身影,怎麽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目送他消失在官道上,阿忠轉身看向副元帥,壓低聲音道:“多謝白皇相助!”
副元帥,不,是段子熙,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眼瞳裏盡是高傲:“不必客氣!”他是白虎國傾力培養的國君,厲害的人他對付不了,打敗個蔣含玉,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阿忠微笑,還是王爺聰明,猜到皇帝可能會趁著他毒發,找嶺南軍的麻煩,特命他找了個副元帥前來擋災,這一擋,還真把居心叵測的人給擋回去了。
“青皇看上了你們嶺南軍,抓不到手,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你們要多加小心。”段子熙輕聲建議,眼瞳裏閃著少有的凝重!
阿忠目光幽深:“白皇放心,王爺已經全部安排好了,絕不會讓蕭元脩討到便宜!”嶺南軍是王爺一手創建的,將士們心裏也隻有南宮延這麽一位元帥,什麽青龍皇帝,太師嫡孫,身份高貴又如何,他們才懶得理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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