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日,小福妻把植物人相公撩醒了

第329章 老六落榜

自己家的孩子是什麽樣的秉性她最清楚。

如果說真有人能認識孫老夫人,除了老四,那就是阿梨了。

而孫老夫人是後宅之人,老四怕是沒有機會認識,所以認識的隻能是阿梨。

盡管田桂蘭心中有了猜測,她還是裝作不知道。

“既然娘都問我們家怎麽會有孫老夫人給的令牌,就說明爹和娘已經知道是誰認識孫老夫人,還問我們做什麽呢?”

秦老夫人被她噎住。

“真是伶牙俐齒。話不多說,你家老四媳婦兒來了沒有?”她放棄了詢問二人原因。

“阿梨沒來,隻有我們兩個來了,她要忙縣裏的鋪子。”秦老根道。

提起這個鋪子,秦老夫人一陣怨氣。

“自家的鋪子竟然放在兒媳手裏拿捏著像什麽樣子,你這個婆婆是怎麽當的?”

田桂蘭心裏不樂意,她自己覺得挺好的,而且她願意慣著阿梨,關別人什麽事。

“那你把她喊過來吧。”

秦老夫人吩咐,“這邊有事兒問她。”

秦老根有些不高興。

“爹娘,阿梨在盛豐縣呢,鋪子平時也很忙,何必讓她大老遠再來一趟,你有什麽事情直接告訴我們不就行了。”

“告訴你們有用嗎?難道是你們手裏有孫老夫人的令牌嗎?”

秦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這麽重要的東西,既然拿到自家手裏,怎麽能放在兒媳婦那。”

“這是阿梨自己拿到的,跟我們又沒有什麽關係。”田桂蘭下意識反駁。

秦老夫人看這倆人都跟自己作對,氣得胸口一起一伏。

“你們兩個真是要氣死我了。”

秦老根一頭霧水。

他隻是實話實說啊,怎麽就氣死了呢?

一旁看戲的秦正興終於慢悠悠放下手裏的茶杯,對秦老根說:“是這樣子的,三弟,我收到一個內部消息,臨安府頂頭的孫知府要高升了,升遷到京城去做官,具體做什麽官還沒有下來,但是人已經確定要走了。孫老夫人就是孫知府的娘,大哥身在這個位置已經很久,就琢磨看能不能找機會往上升一下。你大嫂心心念念想幫我,去孫府拜訪孫老夫人,誰知到了那兒卻被拒之門外,怎麽都不肯放她進去。恰巧你家四兒媳過去了,不知怎的就拿出令牌進了孫府。若是她同孫老夫人有什麽交情,你就幫幫大哥。大哥真的坐上知府的位置,一定會非常感謝你的,在臨安府許你一套豪宅!如何?”

秦老根有種說不清的滋味。

“可是大哥不是剛來臨安沒多久嗎?”

來臨安那次就是升遷,現在又想要升遷。

當官升遷,哪裏是這麽好升的,況且當上知府就送他一套豪宅,豪宅從哪裏來?

不用賺錢,隨隨便便就能摸到嗎?

該不會是來路不明吧?

秦老根當了一輩子普通老百姓,還從來沒跟髒錢扯上關係。

秦正興臉皮一僵。

“大哥是剛來臨安沒多久,但是資曆已經夠了。知府大人對我頗有賞識,我上頭也沒有什麽人擋著,如果不出意外,等知府大人走了,我也能順利提拔上去。”

前提是如果不出意外,他怕得正是那突如其來的意外。

秦正興腦海中閃過手底下的官兒所說,也許會不知從哪兒突降一位大人做知府。

他捏著椅子的手緊了緊。

不行,他不能容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知府的位置一定是自己的。

秦老根十分不理解。

“既然原先那位大人走了,大哥也可以順利上位,為何還要我們多此一舉?如果真的有可以造福百姓的真才實學,不用周轉也能坐上那個位置。”

如果沒有,那坐上那個位置也毫無用處,還不如不做。

正是因為秦老根過了半輩子苦日子,才深深明白一個好官對百姓來說意義有多大。

秦正興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臉色鐵青。

“三弟,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了?”

什麽意思?

這是非要跟自己做對嗎?

秦正興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秦老根跟他強上了。

“我沒有跟大哥做對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而已,當官應該憑靠自己的真才實學,怎麽能靠找關係上位呢?”

“你可真是天真。”

秦正興怒不可遏。

“放眼這麽大的臨安府,你覺得有幾個人是真的依靠自己真才實學當上官的?還不都是找別人。你莫不是中了半輩子田,真的種傻了吧。”

“正興,你消消氣。老三他就是個種地的,不懂你這些官場上的事兒,不要跟他計較。”

兄弟二人吵起來,兩個老人夾在中間也不舒服,秦老夫人喝斥道:“老三,還不快給你大哥道歉。”

“爹娘,我認為我說的沒有錯。”秦老根梗著脖子說,“若是大家都靠關係上位做官兒,那還有什麽公平可言?遭殃的豈不都是百姓。”

秦正興冷冷一笑,對此不屑一顧。

秦老爺子苦口婆心勸老三。

“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你就幫你大哥一回,讓你家老四媳婦兒拿上令牌去見一見孫老夫人。往後你大哥一家也會對你們的恩情銘記在心,說到底大家始終是一家人,當然要幫著自己人。”

秦老根沉默良久,問到:“那位孫知府是不是一個好官呢?”

“孫知府當然是個好官。”

這句話老爺子想都不用想。

他是見過這位知府大人的。

他們到臨安來那一年,這位孫知府便衣去城門口接他們,是個很和善,很有氣勢的大人。

知府大人隨身帶了一個錢袋,裏麵裝的滿滿都是銅錢。

老爺子至今還記得經過城門那些乞討的乞丐時,這位大人從錢袋裏抓出一把,將每個乞丐的破碗裏都放了三枚銅板。

那些乞丐對他感恩戴德,後來自己還聽說臨安府的乞丐是其他地方的乞丐比不上的,因為他們能收到知府大人給的銅板。

“那爹娘可知道為何孫老夫人不見大嫂?”秦老根繼續問。

兩位老人一頭漿糊。

“也許是有事在忙碌吧,聽說不止拒絕了你大嫂一人,其他的上門客人全部拒之門外。”

“這就對了,因為知府大人要高升了,孫老夫人也知道會來很多賀喜的客人,其中不缺想要走關係請他幫忙的,所以早早就閉門謝客。您都說了,孫知府是一位好官,那他的娘一定不會是他的汙點,自然也就不會接受任何人的賄賂。”

老爺子一愣一愣的,他竟然被兒子這番話說住了。

是啊,孫知府剛正不阿,怎麽會接受別人的賄賂呢?

秦正興冷冷道:“不試一試如何知道?”

他忍了又忍,最後深深呼吸出一口氣,仿佛將滿腔怒火盡數平靜下來。

“既然三弟不願意,那也不必多說了。你的意思,大哥已經明白,往後這件事就當大哥沒有提過。”

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甩袖而去。

元氏匆匆跟在後麵一同離開。

秦正興回到屋子裏就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劈裏啪啦一瞬間,杯子碎成好幾塊四處飛濺,茶水流了一地,兩個丫鬟嚇得站在旁邊不敢吱聲。

“夫君,老三家不過是個沒見識的,何必跟他生這麽大的氣。”

“沒事,我就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愚不可及的榆木疙瘩!”秦正興狠狠道。

他自認為對老三的讓步已經夠多了。

一開始他安排了別院的莊子給老三一家,非但不領情還搬到村裏打了他的臉。

後來老三家要燒炭,為此他舍棄了李家這顆棋子。

就連抓傷女兒的那隻貓,他都沒弄死,還辛辛苦苦幫老三養了幾年的兒子供他讀書。

這怎麽越想自己就感覺越像是冤大頭呢?

秦正興覺得自己虧大了。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將桌上剩餘的茶壺也掃落在地,問身邊的妻子:“秦耀祖那邊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消息出來?”

如今已經七月了,就算是走得再慢,秦耀祖這個參加春闈的也該回來了,就算人沒回來,那邊的書信也該送來了。

“還沒有呢。”元氏也奇怪得很,“按理說路再難走再慢,子康的書信應該已經送到臨安了。”

秦子康是他們的大兒子,在京中謀了個芝麻官的位子,也已經成親,妻子是京官兒的庶女,很多京中的消息都是秦子康幫忙傳回來的。

他們可是一家子都對秦耀祖抱有希望。

養了幾年供了幾年讀書,千萬不要落榜了。

秦正興憤憤道:“哼,我看肯定沒有什麽好事兒,八成就是落榜了!”

他現在對秦老根家的人都沒有什麽好感。

“你也別這樣說,咱們好歹也在耀祖身上砸了這麽多心血,如果他能留在京中,高中三甲,對咱們來說也是件好事。”

“就他還高中三甲,他能中個進士就不錯了!”

秦正興閉了閉眼,擺擺手說,“算了算了,等回頭那邊來了消息你再告訴我吧。”

他現在對秦老根家的人一點都不想聽到。

元氏笑了笑,還沒答應,外頭秦管家就匆匆跑過來。

“大老爺,大夫人,少爺來消息了!”

元氏大喜。

“是子康的信嗎?快拿來我看看。”

管家連忙把手中的信件呈上。

“就是子康少爺的信,您快看看。”

元氏利索的把信給拆了,起初還帶著笑容,看著看著笑容就沒了。

“怎麽樣?”秦正興在旁邊問。

“你自己看吧。”

秦正興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就把信團成一團丟在地上。

“我就知道秦耀祖那個也是和他爹娘一樣不爭氣的,我辛辛苦苦供了他幾年讀書,好吃好穿疏通關係,他就是這麽回報我的,連個進士都沒考上!”

他氣的不行,轉頭看桌上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他砸,又去把花架上的花瓶給推到地上。

“你也消消氣,不過一個外人而已,何至於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元氏勸道。

管家小心翼翼地詢問:“那等耀祖少爺回來咱們應該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

秦正興冷冷一笑,“他現在還有臉回來嗎?都幾個月了,如果真想回來早就回來了!”

肯定是落了榜沒有臉回來見他們,覺得愧對他們。

元氏淡淡掃了管家一眼。

“如果秦耀祖回來,就讓他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管家了悟。

“小人明白了,老爺夫人放心。”

秦正興餘怒未消,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在秦耀祖身上投入了那麽多,為何卻得不到回報。

他越想越氣,幹脆一甩袖子,出了屋子,打算去書房靜一靜。

元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她知道丈夫心中的不甘和憤怒,但事已至此,也隻能接受。

她轉頭看向管家,吩咐道:“派人盯著點,如果秦耀祖回來了,立刻來報。”

管家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秦正興來到書房,坐在書桌前,心緒卻依舊難以平靜。

他回想起自己為了往上爬,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價。

如今卻因為秦老根一家的固執,讓他的計劃受阻。

他越想越覺得憋屈,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如果孫知府這邊的路子行不通,那他就隻能換其他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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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根趕著毛驢,一路沒說話。

快要到村口了,他才出聲問後頭的人。

“大哥確實也不容易,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大哥和爹娘生氣的樣子他都看到了,但他實在難以違背良心。

田桂蘭滿臉詫異。

“沒有啊,你為什麽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你隻是在堅持心中的正義而已,我都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這些,違抗你爹娘和大哥的請求!”

當初剛到臨安,秦老根還是一副心心念念掛念爹娘和大哥二哥的弟弟,他們一家子被秦府壓製的灰頭土臉。

剛剛秦老根一臉認真爭執的樣子,讓她感覺,自己家終於和秦府有了平等地位,有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說到底,尊嚴都是自己給的。

她衷心的欣賞和讚揚讓秦老根的鬱悶消散不少。

“嗯,你說的對,我沒有錯!”他緊擰的眉毛舒展開,看向天空輕飄飄的雲,“已經七月了,也不知老六如何,該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