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隻要活下來,薑檀她能複起一次,就能複起第二次。
“都是柳氏搓攛了縣主,陛下,陛下明鑒啊!”
薑檀一身盛裝,如今梨花帶雨,柔弱喊冤,倒是看上去像模像樣。
像是他們都冤枉了她,她是最無辜之人。
柳氏家主在被傳進禦書房,看見楚寧寒和謝行景之時,他就知道他完了。
當時他一時糊塗,竟然投效了薑檀和蕭嫣,隻為給永寧侯府,給薑黎添堵。
誰想到薑檀和蕭嫣這兩個毒婦,居然是用他的勢力去謀殺謝行景。
如今東窗事發,整個柳氏都不保了!
“毒婦,明明是你搓攛了縣主,我與謝侯爺曾是同窗,情同手足,怎會想到傷害謝侯爺!”
柳慶林睚眥欲裂,腦瓜子飛速轉動,毫不猶豫的將屎盆子扣在了薑檀頭上。
蕭嫣已經死了,皇帝這會兒對蕭嫣正是愧疚之時。
一味地將責任丟給蕭嫣反倒惹怒皇帝,而薑檀正好著急忙慌將把柄送來。
柳慶林言之鑿鑿道:“陛下,是薑檀誘使縣主暗殺謝侯爺,否則,縣主不會對養父的謝侯爺動殺心!”
他是半點不提他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而薑檀更是鬼話連篇,讓我與前安國公府的舊部聯係上。陛下,微臣發現薑檀及其前安國公府薑氏,深藏謀逆之心,故此按兵不動,聽從他們的吩咐。”
柳慶林舌燦蓮花,不光把自己從謀害謝行景,豢養山匪的罪責裏拖出來,還反手回贈了薑檀謀逆的帽子。
“陛下!臣妾冤枉,安國公府是曾經犯下大錯,陛下寬仁,饒恕臣妾,臣妾絕不會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
謀逆一出。
薑檀已經慌得六神無主,隻一味地辯白自己無辜。
一向莊嚴肅穆的禦書房,現在竟然與菜市場無疑。
皇帝眉頭緊蹙,他掃了一眼一旁的楚寧寒謝行景,乃至於薑黎和謝雋都冷眼看著薑檀和柳慶林互相攀咬。
“夠了!”
皇帝怒喝一聲,厲聲道:“如今證據確鑿你們二人不知悔改,還敢推脫!”
“立刻查抄柳氏,凡柳姓者,全族貶為庶人,流放貝海!”
皇帝又看向薑檀,神色冷漠無情。
“貴妃薑檀,心狠手辣,德行有虧,屢教不改,豢養匪患,形同謀逆,即刻押入天牢問斬!”
薑檀和柳慶林完全沒有喊冤掙紮的機會,宮人們手腳麻利,捂住了他們的嘴直接拖了出去。
“陛下聖明。”
進了禦書房就不曾開過口的楚寧寒總算是張口說了第一句話,而謝行景轉頭也跟著附和。
皇帝恨得牙癢癢,但是麵上不顯。
他正欲打發了楚寧寒和謝行景,薑黎和謝雋之事還未結束就被他們打斷了。
薑黎和謝雋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不過謝雋也是提醒了他。
如今薑黎頭頂世子妃的誥命,實在是不妥。
楚寧寒和謝行景離開後,薑黎這誥命非得在今日廢黜!
皇帝心裏千轉百回,然後就見謝行景又拿出了一封奏疏。
“陛下,微臣還有請奏。”
皇帝的表情差點沒繃住,礙著楚寧寒在場。
他不得不咬牙再看謝行景的奏疏,隻一眼,皇帝的臉色就變了。
“謝愛卿,你當真要如此?”
這奏疏竟然是奏請廢黜謝雋的世子之位!
謝行景回京第一件事,是報複了薑檀和柳氏。
這第二件事,居然是對謝雋動手?
“陛下,犬子謝雋無才無德,蒙陛下恩典,列為永寧侯世子,但他多年來惹出禍事不斷,聲名狼藉,實在難當大任。如今雙腿殘廢,更不配得世子之位!”
謝行景當著謝雋的麵,直言不諱道。
“懇請陛下廢黜謝雋永寧侯世子之位!”
“不!父親,你不能這麽做!”
謝雋幾乎要暈過去。
他見到謝行景跟隨楚寧寒來禦書房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七月他就知道謝行景要回京,但直到大婚時候,謝行景都沒出現。
謝雋心裏已經給謝行景判了死刑,猜到了謝行景遇難。
所以,他做好了待謝行景死訊傳來,侯府又趕走薑黎後,順理成章的成為永寧侯的準備。
誰料謝行景居然活生生的又出現了!
謝行景還發瘋要廢黜他的世子之位!
“謝愛卿,謝世子乃是你的唯一一個血脈子嗣,世子之位還需再考慮。”
皇帝今日憋屈了一早上,謝行景這個奏請順理成章的可以讓薑黎也沒了世子妃的誥命,他高興還來不及。
但,麵子工程還是要的。
謝雋是謝行景明麵上的唯一子嗣,按照大周的爵位繼承法。
世子之位隻能是謝雋的。
除非謝行景現在能再變出一個新的繼承人。
“陛下,謝雋雖然是微臣唯一的兒子,但是永寧侯府的血脈後裔可不止他一個。”
謝行景冷笑一聲,在謝雋絕望且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道。
“微臣孫兒謝玉琅,也是繼承人之一。”
他又拿出了新的奏疏,呈遞上去。
“奏請陛下,廢黜謝雋永寧侯世子之位,另冊立謝玉琅為世子!”
謝玉琅乃是謝行景的孫子,跨過謝雋傳爵位到謝玉琅身上這是可行的。
而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謝雋不再是世子,薑黎身為他的發妻,自然也就直接沒了世子妃的權勢。
皇帝當即答應,“好!朕允了!”
兩道詔書齊發而出,永寧侯府直接變天,至於謝雋的意見,無人在意。
謝行景叩謝皇帝後,就堂而皇之的帶走了謝雋和薑黎,連帶著楚寧寒四人齊齊離宮。
皇帝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薑黎身上的世子妃之位既是權利由來,又是薑黎的枷鎖。
他廢了謝雋雖然是除了薑黎身上的世子妃權利,但這也直接導致薑黎與謝雋和離的事情再也不需要經由皇帝同意了!
所以,在他下了廢黜謝雋詔書的那一刻開始,薑黎與謝雋的和離書就生效!
薑黎與謝雋已經徹底劃開了界限!
宮外,永寧侯府和雍王府的馬車分道而行。
薑黎坐在雍王府的馬車裏,盯著同在馬車上的楚寧寒,眉梢緊蹙,欲言又止。
她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麽與謝雋和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