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嫡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出了朝堂,一陣清風襲來,舒安夏頓覺神清氣爽,反正原本也是打著太後的主意來的,但是因為惠人的舉動,打斷了她的步驟,然而,跟燕離歌攤白一說,她心裏反而五味俱全。

這時,剛剛被派出去的春梅匆匆趕回來,“主子,城外忽然來了很多正規軍隊,把惠人——不,是南國公主的鳳輦給圍住了,看樣子,像是王爺的人馬!”

舒安夏一愣,她早就知道燕離歌和惠人這等計策,根本就唬不住顧瑞辰,可是他們卻執意如此做,不知是她想太多了,還是本身人心不古,她總覺得燕離歌如此做,是想借此激怒顧瑞辰。

奪權讓燕離歌登基,顧瑞辰雖然得了首功,卻也得了燕離歌的忌憚,手握幾十萬大軍,在整個百姓心中,又有不可磨滅的戰神形象,怎能讓人不忌憚?如今,為了南國公主一事,顧瑞辰如此大動幹戈,又豈非——

但是反過來想,以顧瑞辰以往的風格,他明知道是陷阱還往裏麵跳,除非是胸有成竹,隻不過如今是遇到她的事兒,她心裏也有些拿捏不準,關心則亂。

“主子,怎麽辦?”

看著舒安夏蹙眉,春梅就知道情況不妙,假如她能如惠人般聰明,定然能幫主子分擔很多。

“涼拌!”舒安夏淡淡說了一聲,便朝宮門裏側走去。

春梅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趕忙小跑著追上了舒安夏的腳步。

“主子,難道不出去看看?”春梅愈發著急,這個時候,王爺一個人在外麵支撐的應該很辛苦吧,怎麽主子跟沒事兒人一樣,還繼續往宮門裏麵走。

“相公有他自己的考量,不用我們操心,我們還是去看看慈寧宮那位吧!”

慈寧宮

因為燕離歌沒有娶妻,而登基之後,又是各種忙碌,太後為了避嫌,放了所有的權,太皇太後也因為打擊,從此不問宮門之事,所以今日的慈寧宮跟昔日想比,冷清的多。

待舒安夏來的時候,門口隻有兩個侍衛,嬤嬤宮女太監一概不見,春梅左右看了看,撇撇嘴,還不如顧府的“睿園”。

舒安夏斜睨了她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率先走了進去。宮裏正在伺候的宮女,看到突如其來的陌生人,顫了一下,趕忙往裏間跑去。舒安夏也停住腳步,走到這裏,就隻能等通傳了,這是宮裏的規矩,之前她跟太皇太後之間,鬧了很多不愉快,緣由都是舒思玉,而此時舒思玉依舊在這裏……。

“呦,我當是什麽人呢,原來是定北王妃啊!”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人未到,聲先至,舒安夏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來了。

翻了翻眼睛,還沒等舒安夏接話,尖酸的聲音再次響起,“哦,對,忘了,哪裏是什定北王妃,王妃之位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

舒安夏轉過身,簾帳後,一個女子被輪椅推著,緩緩地出來,舒安夏仰起頭,定睛看著她。

舒思玉看到這張久別的臉,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手指輕輕地捏了一下沒知覺的腿,舒思玉看著舒安夏的目光愈發的冷然。

舒安夏輕輕彎起嘴角,“原來是四姐姐,一開口就能讓屋內空氣變渾濁的,北國上下可真沒幾個人呢!”舒安夏輕聲開口,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

“你!——”舒思玉雙眼瞬間撐大,仿佛要吃了舒安夏一般,如果不是她腿行動不便,恐怕現在已經衝上來,掐死舒安夏了。

舒安夏聳聳肩,臉上滿是無謂的表情,舒思玉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仿佛要將她拆吞果腹。

“你們姐妹是天生冤家嗎?怎麽見麵就動嘴皮子”!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舒安夏黛眉一挑,趕忙正了正身子,舒思玉見太皇太後來了,也不再跟舒安夏掐,而是換上了一副無辜的表情。

這時,簾子掀起,舒安夏低下頭福了福身,“參見太皇太後!”

舒思玉低下頭,也跟著請了個安。

太皇太後擺擺手,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上了主位,掃了一眼舒安夏,“今兒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太皇太後沒直接用了“你”,沒用正常該有的稱呼,舒安夏微微蹙眉,太皇太後的態度,早已在她預料之中,根本就不願意管她的事兒。

“今日臣婦前來,是有事兒相求。”舒安夏也十分“識趣”,既然太後不待見,她何不直接幹脆,反正結果早已是她所預料的,隻不過這個過程嘛,才是最重要的。

“哀家早已不管俗世,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跟哀家沒關係。”太皇太後端起琉璃茶碗,淡淡地輕銘了一口。

舒安夏嘴角輕輕彎起,心裏問候了太皇太後幾百遍,她說這個話的意思就是明擺著,你要是想求我封王妃一事,就免開尊口了。舒安夏的眉毛揚得更高了,“求”那是個必要的過程,沒有這個過程,怎麽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呢。

想到這裏,舒安夏雙眼立即氤氳了一層霧氣,聲音也沙啞了,“太皇太後——”

聽到這個聲音,舒思玉打了個冷戰,平時那麽意氣風發的舒安夏,竟然會有這麽軟弱的一麵,帶著濃濃地戒備和探究,她跟著看過來。

舒安夏依舊低著頭,這麽一會兒氤氳的霧氣已經從眼角滑落,舒思玉的嘴角狠狠抽搐,趕忙看向太皇太後,生怕她一個心軟,就會答應舒安夏,畢竟之前因為她,舒安夏白白立了個功。

太皇太後斂氣秀眉,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刻意避開舒安夏的雙眼,接著剛才的話道:“如果你是來看望哀家,跟哀家話話家常,哀家十分歡迎。”

太皇太後話音剛落,舒安夏“撲通”一聲跪地,“太皇太後,請您做主,給臣婦王妃之名!”

舒安夏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太皇太後一跳,以她對舒安夏的認知,是寧可流血不流淚的性子,怎麽如今她終於忍不住了嗎?

舒思玉看著舒安夏的動作,鄙夷地看過來,“太皇太後剛剛的話你是沒聽到還是故意裝糊塗?慈寧宮已經不再過問世俗之事,你請回吧!”

太皇太後蹙眉,帶著一絲複雜掃了一眼舒思玉,舒安夏感受到太皇太後責編的目光,尷尬地咬了下唇,然後低下頭。

太皇太後輕歎了一口氣,“不是哀家不幫,隻不過這種國事,不是哀家這種婦道人家能管的,況且皇上已經大了,有自己的考量,什麽事兒是對朝廷好的,什麽事兒是對北國好的,他分得很清!”太皇太後說完,就擺了擺手,示意她累了,舒安夏自便吧!

看到太皇太後“送客”的手勢舒思玉可樂了,挑釁地斜睨舒安夏,得意洋洋地看著她,仿佛在說,“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舒安夏沒有理她,目光則是停留在從簾幕後麵進去的太皇太後,隨即舒安夏的嘴角勾起一抹舒適的弧度,心中腹誹:你們等著。

太皇太後走了,舒思玉作為“慈寧宮”的半個主子,囂張地對著舒安夏冷嘲熱諷,舒安夏像是沒事兒人一般,不去看也不去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舒思玉見舒安夏不理她,而是直接轉身準備走,本就不順的心,更堵得慌了,“你站住!”

舒安夏輕笑著停住腳步,半轉過頭,“四姐姐是想幫妹妹嗎?”舒安夏笑得十分天真無害,就像一個祈盼的大人給糖吃的孩子一般無邪。

舒思玉輕哼著,“想當正牌王妃,下輩子吧!”

舒安夏眨眨眼,“這樣啊,那麽四姐姐,假如夏兒真的當上了王妃,你會不會吐血啊?”舒安夏語不驚人死不休,雖然笑嗬嗬地說著話,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氣人。

舒思玉壓根就沒把這句話當成話,聽到舒安夏說完,鄙夷地掃了舒安夏一眼,“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那假如我真當上了呢?”舒安夏又問了一遍。

舒思玉輕笑著,將目光下移,看著舒安夏微髒的鞋麵,“假如你能得到這個名分,我就替你舔幹淨鞋上的灰塵,如何?假如你要是做不到,那就對不起了,你要把我輪椅上的灰塵都舔幹淨!”舒思玉壞笑著盯著舒安夏,一字一句道。

“好,一言為定!”舒安夏聳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舒思玉就這麽斜睨她,一想到舒安夏就要幫她舔輪椅,她就無比的開心。

出了慈寧宮,春梅終於喘了口大氣兒,“這個四姑娘怎麽不念大家的舊情?明明是同父所出的親生姐妹,怎能遇到事兒了,卻沒人幫忙說句好話?”

舒安夏輕輕地笑了一下,沒再接話,春梅則是繼續絮叨,發泄心中的不滿和不公。春梅左右看著,皇宮內執勤的守衛和護衛並沒有人數增加,至於外麵的情況,現在還不知道,聽說她請了一個南國帶來的國師。專門合一下惠人和選中男子的生辰八字,不過這些都是走場而已,惠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