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東北辣妻不好惹

第102章 笑就笑唄

東北的切糕是分層的,類似二十一世紀的千層蛋糕。

原材料是黍,也叫糜子,打磨出來的米粒就叫大黃米,熟了的大黃米口感軟糯,味道香甜。

大鍋裏的水開了以後,簾子上先灑一層大黃米麵兒,蒸熟後,再灑一層煮熟的芸豆,也叫飯豆兒,再灑一層麵兒,再灑豆子,至少得灑上個七八遍兒。

這可是耗時又耗力的技術活兒,不是哪個農村婦女都能灑明白的。

蒸熟的大黃米切糕,三四寸厚,嬌黃兒的麵兒配著紅豔豔的飯豆兒,切一塊拿在手裏顫巍。咬上一口,那是又粘又香,稍微晾涼點兒,口感會變得的非常勁道彈牙。

有條件的,再蘸上點兒白糖,那味道,簡直了!

桑榆則是發的純白麵,芸豆烀熟後碾成泥狀,再用手攥成小圓球兒,成品叫豆餡兒。

發好的白麵使好堿,揉成長條再揪成大小一樣的劑子,擀成中間厚四外圈兒薄的皮兒,把豆餡兒包在裏頭,上鍋蒸熟,這叫白麵豆包兒。

用黃米麵兒包的,叫黃麵豆包,也有叫黃麵團兒的。

桑榆還切了點細細的肥肉丁兒,把花生炒熟搗成花生碎,兩樣加糖和在一起當餡兒,也用白麵包上,樣子和白麵豆包一樣。

蒸熟出鍋,咬一口,那是又香又甜,特別解饞,有名曰花生糖包兒。

忙乎兩天,算是把正月十五前的幹糧準備得差不多,裝在大缸裏,放在院子背光的地方保存。吃的時候用盆撿回來,上鍋蒸透就行,方便快捷。

晚上吃飯,桑榆端上來一盆大雜燴幹糧,什麽加了糖的發糕啊、白麵豆包啊、花生糖包啊、白麵饅頭啊,用油煎過的切糕啊,反正樣數兒多,吃啥拿啥。

菜也非常豐盛,烀麅子肉蘸椒鹽兒,酸菜燉五花肉加粉條,還炒了個土豆絲,出鍋時放一根幹辣椒,無敵好吃。

這是一年當中,普通老百姓生活最好的一段日子。

他們的生活,目前在整個靠山屯兒來說,是一等一的好。

“小榆姐你做飯可真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多樣兒的好東西呢。”周星仰著小臉兒,吃得非常滿足。

桑榆夾了塊切糕,蘸上綿白糖,遞給小星星,“你們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們大人多多掙錢,咱們一起努力,以後啊,肯定能過上好日子,能吃更多好吃的。”

周海性格跳脫,特別外向,“等以後咱家日子好了,我能要個軍挎嗎?”

真正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都知道,那時候最流行的顏色是軍綠,受眾最多的衣服,就是軍裝。

周海所說的軍挎,是一種書包。

軍綠色的麵料,斜挎在肩膀上,一跑起來,書包會有節奏的拍打屁股,發出啪啪的聲兒。

更有那時髦兒的,把帶子合在一起,隨手往肩膀頭子上一扔,不管走到哪兒,都極其的拉風。

“好好學習,好好做人,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五講四美三熱愛都做到,就能買。”

“那我想天天都吃好吃的。”周星年紀還小,心裏暫時隻有吃和玩兒。

桑榆撫摸著她嫩嫩的小臉兒,“這才是剛開始,等大年三十兒,好吃的才更多呢。對了南川,每年過年,你們都做幾個菜呀?”

周南川被問住了。

他做飯水平有限,錢也有限,過不過年的,其實差別不大。

不隻他一家這樣,全屯兒沒有幾家不是的,三十兒那頓年夜飯能吃個肉菜,就不錯了。

還幾個菜,一個能做好都費勁呢。

周隊長有幾分窘迫,略微沉吟,然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沒數過,基本是孩子想吃什麽就做點什麽。”

“才沒有,去年吃的白菜燉土豆兒,爸還忘放鹽了,後來蘸大醬吃的。”

周海毫不客氣的揭他爹的老底兒,夾了塊㸆的幹巴兒的五花肉丟嘴裏,細細的咀嚼,幸福的眯著眼睛,半點沒覺得那話能讓他爹下不來台。

周南川依然冷著一張臉,絲毫沒有被當眾揭短的窘迫,麵色如常的認真吃飯,隻在耳後慢慢升起可疑的暗紅。

桑榆看周南川那副“你們愛說啥說啥,反正都和我沒關係”的模樣,突然想起掩耳盜鈴這個詞,越尋思越覺得和此時的周南川特別搭,不給麵子的樂出聲兒。

她笑,周星也跟笑,然後一家人,除了周南川,都開始笑,一個個笑得肚皮疼。

周南川沒好氣的按個兒瞥了一眼,咬了一口手裏的饅頭,沉默一會兒,跟著也笑了。

周海剛說完話,就被周山在桌子底下捅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這是揭了他爹的老底,忐忑的不知老爹會不會找他算賬。

結果他爹笑了!

這比算賬還嚇人呢。

周南川倒不覺得有啥,事實如此,沒啥可狡辯的,笑就笑唄。

潘珍感慨萬分的說,“活了大半輩子啦,在你們家住這一個多月吃過的好東西,比過去那些年都多。小榆,多虧有你呀,這都是你的功勞。”

這事兒,桑榆不謙虛。

好吃的、好穿的,哪樣都得有錢兒。

而她最擅長的,就是掙錢兒。

“四嬸兒,說這客氣話嘎哈呀,咱不是一家人兒嗎?再說,吃點好的算個啥,以後,我還要蓋磚瓦房、起小洋樓兒呢,你們哪,就瞧好兒吧。”

周家過得樂樂嗬嗬兒,幸福美滿,歡聲笑語滿屋兒飄。

村西頭的老陳家就不行了。

外屋地冷鍋冷灶,鍋台上的盆子裏,裝著吃剩的素燉酸菜,黑乎乎的,一點油水都沒有。

陳家昌兩口子愁眉苦臉的歎氣,鬱悶得沒法兒的。

陳立明的婚禮,耗盡家裏所有的錢,家底兒一分不剩的撅了進去。

當時敢這麽花,主要是認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再掙回來。

隻是如今,陳立明被廠子開除,一分錢不掙,家裏沒有進項兒,買斤鹹鹽都得尋思尋思。

他們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多少年才過起來的日子,幾乎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老大不回來,啥都指不上。

老三還長了副少爺身子,身嬌肉貴的不肯住校,在學校外邊租房子,一個月三塊。一般不回家,回來就是為了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