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紅塵異夢

第四十八章 是喜是悲

第四十八章 是喜是悲 [ 返回 ] 手機

清礬,不要走,我想你,哪怕是在夢裏,也請讓我多看看你。

某一刻,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落花裏,看著那一襲青衫消失在我視線中,我哭我喊,我撕心裂肺,我感覺自己就好似一條離了水的魚,無法呼吸。

我從夢中驚醒了過來,早已淚濕枕畔,一臉的冷汗,是夢,自嘲一笑,清礬已經不在了,他早就不在了。

我睜開眼睛看見陳致就坐在我的床邊,擔心的看著我。

“你做噩夢了。”好在碧落和紫墨一直守在她身邊,紫墨將他找來的時候,她正在無助的哭泣,兩隻手不停的想要抓住什麽,嘴裏喚著清礬的名字,一聲急過一聲,他知道那是她的良人,一個讓她情願放棄閨譽不要的男人。

若是有個女子明知道自己的愛人活不過明天,無法給她一輩子幸福,甚至無法給她名分,愛的要有多深刻才能做到這樣,才能讓一個女子奮不顧身的想要留下他們的血脈,他從沒有見過這樣堅韌的女子。

好久沒有做這個夢了,一定是今晚情緒起伏太大,我才平複了情緒,就感到開始腹痛的厲害。

我向陳致伸出了手,直到我冰涼的手被他牢牢握住,很用勁,我知道他在害怕。

“陳致,為什麽越是想忘越是清晰,啊……。”一陣急似一陣的腹痛開始傳來。

“丫頭,你怎麽了?”陳致一驚,顧不得其它,想將她扶起來,入手全是汗。

“腹內疼……疼的厲害,孩子……啊……孩子鬧得緊。”我緊握著他的手,腹部一陣疼似一陣,全身早已被冷汗打濕,我想我的臉一定蒼白如紙,隻是隔著一層人皮,讓人無法看見我的痛苦。

陳致的眼神一下子慌亂了起來,將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我搖了搖頭,“內息調節是沒有用的,我可能是要生了。”

“我該怎麽做?”聽她這麽說,陳致更加焦急,你讓他殺人還行,生孩子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哪能知道該怎麽做。

“接生婆。”我朝他笑,生孩子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生產這方麵的知識雖然也有一些涉獵,可是真到了自己身上,根本就用不上。

陳致答應了一聲,然後他一陣風似的就出去了,我扯動嘴角想笑下,可是出口卻是一聲痛呼,“啊……。”我抓緊了身下的錦被。

“夫人,碧落該怎麽辦?”碧落和紫墨陪在我的身邊,眼中也有了慌亂。

剛剛夢見清礬,從夢中醒來,我的神經脆弱的不堪一擊,痛楚蔓延了全身,似要將我撕裂,溫熱的**從腿間滑下。

孩子,我知道孩子要出世了,清礬,清礬,你聽得見我的呼喚嗎,你若是在該有多好。

“痛,啊……陳致。”我心裏喊著清礬的名字,嘴上卻叫著陳致的名字,因為我心裏清楚,陳致才是我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陳爺去請大夫了,夫人,您挺挺。”紫墨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將微薄的內力傳了過來。

“紫墨,呃…去打盆溫水。”臉上早已汗濕,隔著一層人皮麵具,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紫墨聞聲就去準備清水,隻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將水端了進來。

“夫人,水來了,紫墨要怎麽做。”

我虛弱的看了一眼,抓緊了手下的被子,“將毛巾濕透,幫我將臉上的東西取下來。”

紫墨愣了一下,碧落晃了晃她的胳膊,然後將毛巾打濕,清柔的在我臉上擦拭,直到薄薄的麵皮脫離我的臉,我才張開嘴喘息。

我感到開始宮縮,我咬緊的唇齒不得不鬆開,我盡力讓自己放鬆身心,張著嘴,仿佛要窒息般的喘著粗氣。

碧落和紫墨急的直跺腳,不停地為我擦汗,每次看向我的臉總會停留一段時間,我也有好久沒見過自己的真容了,是真的不在乎了,我現在也沒心情管那麽多,隻是一心對抗著陣痛。

“陳致……陳致……。”我叫的咬牙切齒,額頭上冷汗直冒。

陳致回來的很快,手裏拎著一位老大夫的後衣領,老大夫的衣衫很是淩亂,有些衣結都沒有來得及係上,明顯是被人從睡夢中給抓起來的,陳致把大夫往床邊一仍,聽見我叫他的名字,一臉擔憂的來到了我身邊。

“你若是在不……啊……回來,我……啊……陳致,我痛。”

“我知道,我知道,乖,一會就好。”說完,他轉身瞪著自己請來的大夫,意思很明顯,還愣著做什麽,沒看見她痛的不行了嗎。

老大夫抖了抖嘴角,方才如夢初醒。

…………

直到聽到孩子的啼哭聲,我脫力的身子才一軟,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聽見一陣嘈雜聲,我隻覺得身上的力氣都用盡了,眼皮很重,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子,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間開了天窗的茅草屋中,自己是否又重新穿越了?

突然耳邊有嬰兒啊啊的啼哭聲傳來,我的心猛地一縮,孩子,我的孩子,我和清礬共同的骨血,我要看看他。

“陳爺,您去休息一會吧,這一天一夜沒合眼,夫人過會醒來一定會難過的。”紫墨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恭聲和陳致說著話,這人算是她和碧落的師父。心中對其是畏懼多過敬愛的。

我沒有聽見陳致的回話,我知道他的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噤聲。

我眨了眨眼睛,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我醒過來時,看見陳致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盯著我看,一臉的憐惜,我朝他笑了笑,然後目光就被紫墨懷中的嬰兒吸引了過去,紫墨笑著將孩子抱了過來,“夫人,是位公子。”

我笑著點頭,我掙紮著坐起來,伸過手將孩子接了過來,小嬰兒胖嘟嘟的,剛出生,小臉蛋有些發皺,此時那張小嘴一張一張的啊啊哭著,小身子那麽柔軟,那麽小。

我心中說不出的歡喜憐愛,我抱著他就像擁有了全世界,我知道這個孩子將是我的救贖,我用臉貼著他的小臉,一種骨血相融的感覺,滿足的讓我歎息,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小家夥似乎也知道我是他的娘親,一到我的懷裏抽抽鼻子就不哭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事和夫人說。”

陳致的聲音很嚴肅,我突然感到不安起來,我疑惑的望著他,“怎麽了?”

“沒想到,你真的這麽年輕。”

我抬手摸了摸臉,這一世我也隻是才十五而已,當然年輕,“沒見過這麽年輕的夫人是嗎?”

陳致看了我一陣就轉開了目光,“丫頭,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陳致說的很輕聲。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我感到自己的心髒一陣錐心般的疼痛,我抱緊了懷中的寶寶,寶寶很乖,在我的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真的是雙胞胎對嗎?”當時我的肚子不是一般的大,我也試著給自己把過脈,而且我腹痛過兩次,隻是我隻聽見一聲啼哭,他若是不這麽問,我也不敢肯定,既然問了,就是了,那孩子呢?

可怕的念頭在我的腦中閃過,我隻能無助的看著他,他嫌少叫我丫頭,每次都是夫人夫人的叫,這次肯定是有什麽讓我傷心的事情要說,果然,下一句話讓我如墮冰窟,

“既定的事實我不想瞞你,那個孩子一出生就斷氣了,也是個男嬰。”

“原因呢。”我啞著嗓子顫抖的問道。

“大夫說是因為吸了太多的胎毒,就算是活下來了,也不會成年。”

“我知道了。”我抱著孩子縮到了床尾,什麽都不能想,隻是眼淚又開始絕了堤。

“這不能怪你,丫頭,是孩子的父親。”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怎樣的一種心態,心傷我那早夭的孩子,卻無法痛恨自己當初的決定,我甚至有些慶幸懷的是兩個孩子,失去了一個我還有一個。若是隻生下來一個死胎,我想我一定會陷入極致的瘋狂中,我無法想象一無所有後的心情。

陳致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對此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我,他歎了一口氣,起身就要離開。

“我想看看他。”

“對不起,屍體我已經埋葬了,兩位小公子是雙生子,長的一模一樣,去的那個是哥哥,大夫說,哥哥將弟弟保護的很好,等你身體恢複後,我帶你去拜祭。”陳致的身形一頓,她還是提了出來,那孩子死的過於痛苦,他不忍讓她見,昨晚就入土了。

“我沒事,我得到了一樣又失去了一樣,老天公平的很,活著的人總比死去的幸福,陳致,謝謝你。”

遺憾終是留下了,清礬,請你保佑咱們的孩子將來能投個好人家。

我的身體恢複的很好,孩子滿月的時候,我給起了名字,麒兒是哥哥,麟兒是弟弟。

陳致想要為孩子找個奶媽,我拒絕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要親自喂養,我要讓他在我的視線中慢慢長大,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若是麟兒在出些意外,我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麽辦。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傷痛在時間的流逝下,漸漸也變得麻木,我看著我的麟兒一天天長大,常常抱著他去後山,看看我那早亡的孩兒,每當這個時候,我總能聽見清礬的呼喚聲,總有一種一家四口團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