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懷風小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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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凝再三逼問，陳縝才扭捏著說了，懷風小居是個風月場所，坐落在藍紗湖畔，聽陳縝說完，婉凝隻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在青陽郡的時候，青樓她是常去，此刻聽來並無驚奇。
既然知道了懷風小居在哪，她自然是不能在這裏枯坐著，她要去那裏逛逛，臨出門前，陳縝拉著她，碧落苦求她，死活不讓她出門，隻是婉凝是誰呀，她打定主意的事，別說一個小小少年郎外加一個小小少女，就是千八百匹馬也是拉不回的，當然，你若是唐清礬，那就另當別論了。
午時剛過，還看不出這風月之地如何酒肉飄香，婉凝走在藍紗湖畔，眼見湖水碧藍，朦朦朧朧的透著一股霧氣，湖麵上有三兩畫舫，輕紗在暖風中緩緩飄蕩，好似遊走在仙境。
“小子，你來過這裏？”婉凝眼見這裏青樓林立，商賈雲集，想來這裏應該是南陽最繁華的街麵了。
“夫人，您冤枉小的，藍紗湖是南陽有名的風月之地，大街小巷誰人不議論，要知道這裏可是聚集了環肥燕瘦各種美貌佳麗，不想聽說也難啊。”陳縝說著，眼睛裏冒出一片片星花，險些流出口水來。
“油嘴滑舌，我問你，這懷風小居在哪裏？”婉凝沒好氣的笑罵道。
“夫人，小的剛剛問過路人了，緊靠在藍紗湖西側的就是，您瞧，應該是那裏。”陳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磕磕巴巴的又接著言道：“夫人呐，那裏可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而且裏麵接客的都是小倌，那可是確確實實的南風館，您看，咱是不是換個地方？”
“怎麽，你也有怕的時候？”婉凝邁著堅定的步伐，不僅沒停步，反而加快了腳步，她對這種傳說中的男妓還是比較好奇的。
“夫人，您聽我說，那裏真的不是您該去的地方，縝兒求您了，咱換一家好不好？”陳縝可憐巴巴的小跑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婉凝的衣袖。
“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還不快放開，你放心，我不會和陳致說的。”婉凝將自己的衣袖扯了回來，寬慰的拍了拍陳縝的肩膀。
“不是，哎呀，我的好夫人，您就聽縝兒這一次吧，碧落姐姐可是讓我起了誓的，您要是有個萬一，縝兒萬死不足惜啊。”陳縝急的直跺腳，他本來以為這位夫人柔若無骨的樣子，頂多也就是來這裏走走看看，哪成想是真的打算去逛，不然打死他也不敢陪著她出來。
“好好地，淨說不吉利的話，你就隻當是陪夫人來散心了，其他一概別管。”婉凝越過攔在前麵的陳縝，徑直往目的地走去。
婉凝望著眼前有三層樓高的典雅閣樓，兩個八角宮燈高高懸掛，懷風小居四個大字龍飛鳳舞，好似要脫匾而走。
這座閣樓不是如何富麗堂皇，獨少了紙醉金迷和脂粉氣，倒有一股子書香氣，婉凝莞爾淺笑，這懷風小居建在這裏倒獨有一種鶴立雞群的俯視感覺，想來這裏的老板也是位妙人。
此時還沒到夜晚，閣樓內一片安靜，大門虛掩著，婉凝有些遲疑，手抬起來多次，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將門敲響了。
陳縝呲牙咧嘴的一捂臉，恨不得長個翅膀飛走，這位夫人的膽子真夠大的。
來開門的是位年輕小倌，年約十五六歲，蘋果小臉粉嫩透著紅，一雙玲瓏大眼好奇的打量著門外的二人，好似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客人，不過也不多話，隻是淺淺一笑，露出了一對好看的梨渦，將門大開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位客官裏麵請。”
婉凝點了點頭，也不怯場，心想人都來了，哪裏還有回返的道理，再者說她是來消費的，誰能給她不舒服，背著手跟著走了進去。
“公子們都還在休息，不知二位客爺有沒有熟識的？”
“你叫什麽名字？”婉凝抬頭在那粉嫩的臉上揉捏了一把，手感不錯。
“爺喚小的楓兒就可。”楓兒被她調戲了一下，小臉蛋更是紅上加紅，眼波流轉，別有一番風情。
“楓兒，好名字，爺問你，這裏的頭牌是哪個？”婉凝四周看了一下，牆壁上貼了幾幅山水畫，幾張桌子收拾的幹幹淨淨，門的正對麵一條扶梯直通二樓。
“爺是第一次來這裏吧，我們這裏的頭牌自然是懷風公子嘍，爺，奴婢的名字也叫楓兒呢。”楓兒的聲音帶著撒嬌的語氣，不是特別遭人討厭，反而惹人憐愛。
婉凝也沒客氣，右臂用了力氣，將人摟到了懷裏，一旋身就坐在了旁邊的軟榻上，眸子中染了一層晶亮晶亮的色彩，“那位懷風公子也有楓兒這麽可愛嗎？”
楓兒被她注視的有些臉紅，聽了她的問話，不情願的點了點，“爺今天來的有些不巧了，懷風公子今日陪客遊湖去了，爺有什麽需要，就讓楓兒來伺候您吧。”
“這可是真的不巧了，本來想見見這位頭牌公子的，看來要失望而歸了。”婉凝手指靈活的在他的發絲間纏繞，眸色暗淡了一些，有些失望。
“瞧爺說的，我們這裏的公子各有千秋，要不楓兒幫您介紹幾個？”常年接客，這位楓兒公子還是有些眼力的，知道這位客人看似文靜和善，人也過於瘦弱，相貌雖然平凡，但那股子氣勢在那裏呢，怎麽說也是位有錢的主，討好起來也就更用心了。
陳縝在一旁看著眼神直跳，牙根咬的直癢癢，恨不得立刻馬上將人掀翻在地，打成豬頭方能解恨。
婉凝伸手入懷拿出一張銀票，看也沒看直接塞到了楓兒的衣襟呢，五指在他胸前滑過，停在纖細的腰間揉捏了一陣，“這樓下麵就是藍紗湖，你們這裏哪裏看景最清晰？”
楓兒也不去掏票子，更是往婉凝身上蹭了蹭，蹭的陳縝一陣火起，一把將人揪了起來，臉上黑的可以，“爺說的話沒聽見嗎？還不領路。”
楓兒哀憐的瞪了陳縝一眼，恨他的不解風情，不過拍了拍衣襟內的票子，多少找回了一些平衡，不過被那位爺摸過的地方就沒一寸不舒服的，是位溫柔的主呢。
婉凝從軟踏上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擺，然後挺直了腰板，單手背後，朝著楓兒露齒一笑，“有勞楓兒了？”
楓兒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二位爺隨小的來。”
婉凝隨著楓兒上了樓，心裏有陣子恍惚，無論哪朝哪代，總會有這麽一種營生，靠賣笑賣身謀生，不論是妓女還是男妓都是為世人所不齒的，二者對比，男妓的生存更為艱難，而能做到懷風小居這樣的層次，實屬不易。
上了二樓，穿過一道門，沒想到視野一下子寬闊了起來，樓下是一條條蜿蜒的長廊，四周種滿了綠色植物，更是不乏名貴花卉，花圃中有三兩個人的身影。
聽楓兒說，他們近日進的是側門，正門是在那園子盡頭。聽完，婉凝瞪了陳縝一眼，陳縝無所謂的撇撇嘴，心裏盤算著一會該怎麽做才能讓夫人早些回去。
這座三層建築，不說裝飾如何，隻說這樓四周都有寬敞的陽台，樓花雕刻的欄杆，就足夠讓婉凝眼前一亮的了，南側是正門，入目的是一片片生機盎然，東側正好可以將藍紗湖的美景盡收眼底。西側是後門，對著繁華的商業街，他們今天進來的地方是西門，出門就是一片風月之地。
這裏的小倌也是按三六九劃分房舍的，楓兒聽婉凝想要看看藍紗湖的風光，將二人帶到了東側，婉凝聞著花香，風中似乎傳來一陣嫋嫋之音，讓人不由得有些心神蕩漾。
“這花香倒是有些催情的作用。”婉凝見陳縝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紅暈，她慢慢吸了一口香氣，有些驚奇的說道。
“爺別見怪，這樓下花圃中的花卉確實有催情的作用。”楓兒沒想到這位爺隻是聞了聞就知道了此間門道，有些客人極其反感這種東西。
“來這裏不都是為了尋歡作樂的嗎，這些東西是用來怡情的，無傷大雅。”婉凝揮了揮手，並不見惱怒。
“到了，二位稍候，容小的給您叫門。”
婉凝點了點頭，這是一個獨間，牌匾上寫著無情居三個字，“這裏的公子叫無情？”婉凝好奇的問道。
楓兒點了點頭，這位無情公子是這東麵的管事的，平時也接客，不過是不賣身的，今日他們來的早，院內的客人也就三兩個，所以這位無情公子現在並沒有客人。
門響了不大會，從裏麵被打了開來，是一位年紀十一二歲的少年，唇紅齒白，看見來人，開口問道：“楓哥哥，今天怎這麽早？”
“公子有時間嗎？”楓兒點了點頭，伸脖子往裏麵望了望，低聲問道。
“公子在看書，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說話間將目光看向了楓兒身後的二位客人，都是年紀輕輕的，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麽小就逛館子，世風日下啊。
“要不，你去問問，這二位隻是想在此觀賞一下藍紗湖的風景，這整個二樓也就無情居的地點好。”收了錢財，自當努力辦事。
“好吧，我去問問。”
過了不大會，這位童子就來回話了，皺著眉頭，“公子說，這裏是風花雪月的地方，要看湖中風光，大可去遊湖。”說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婉凝，公子就是這麽個脾氣，不來不怕得罪人。
“那麽，在下誠心相邀公子遊湖，公子可應允？”婉凝聽完，有些莞爾，他若不是這麽說話，她沒準也就另謀他地了，如今被人挑起了脾氣，也就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