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碎:逃跑庶女懷得可是龍胎

第185章 沈世子有膽量

陳卿安正色道:“自然是先稟報聖上,再由我將犯人帶回大理寺審問。沈世子放心,必定會還沈世子清白。”

“帶回”?宋溫惜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心下了然。看來陳卿安如今已經成為了大理寺卿。

但是,她並不想處罰白爭。

宋溫惜連忙攔住他,問:“可否請陳世子放過白爭,此事我並不想追究。”

陳卿安見她竟然想放過白爭,微微有些驚訝:“白爭攪亂沈世子遊街,沈世子竟毫無怨言?”

“遊街也沒有什麽有趣的,不遊也罷。我知道備考不易,白爭他……他也是被逼急了。”宋溫惜解釋道。

陳卿安眉心微蹙,似乎有些為難:“可此事我已派人稟報聖上,若是不將人抓回去,恐怕難以交差。”

他頓了頓,又道:“不如沈世子同我一起去麵見聖上,將此事解釋一番。”

宋溫惜心中一驚。

她好不容易參加完傳臚大典,還沒來得及回家看一眼小魚,又要回到那冒著寒氣的瘮人的宮中去,她一時有些抗拒。

可她似乎也沒有什麽很好的理由拒絕陳卿安,畢竟是自己請求他放人。

於是她隻好點了點頭:“陳世子帶路吧。”

……

晏望宸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劉公公非常體貼地為他研著墨,書房的門便突然被人敲響。

“陛下,沈世子求見。另外,臣方才抓了個阻礙遊街的考生。”陳卿安在門外喊道。

宋溫惜抿了抿唇,有些尷尬。她剛走沒多久,現在又回來了,不知道晏望宸會不會覺得莫名其妙。

“進。”晏望宸揚聲道。

宋溫惜垂著頭跟著陳卿安進入書房,眼中不由滿是驚歎。所見之處皆是上好的木製桌椅,書桌上的筆墨紙硯顯然也是十分名貴的品種。

晏望宸放下筆,從堆成小山的公文中抬起頭來,打量著垂眸不語的宋溫惜,眉心微皺,問:“何事?”

“臣……臣……臣鬥膽……想……想為那考生……求……求個情……”宋溫惜不敢抬眸,頭垂得低低的,磕磕巴巴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她似乎是三年來第一次同晏望宸說話,嘴一時間跟不上思維奔逸的腦子,竟成了結巴。

想到三年前,西郊軍說的那句“格殺勿論”,宋溫惜的心驟然冷了下來。她暗暗告訴自己,他會殺了她的,她不可以在他麵前暴露。

晏望宸揉了揉眉心,忽然嗤笑一聲,道:“沈溫淮,朕倒是不知道,你的文章寫得那樣好,本人竟然是個結巴?”

頓了頓,他又調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替自己求情。”

“臣……臣……”宋溫惜咽了咽口水,更加說不出話。

陳卿安也有些疑惑:“沈世子,你方才還是一副巧舌如簧的模樣,怎麽到了陛下麵前,成了個啞巴?”

宋溫惜咬了咬牙,他們一人說她是結巴,一人說她是啞巴,她這話,還說不說?

“陛下……陛下畢竟是……是天子,臣……第一次同天子說話,有些緊張。”宋溫惜終於能勉強把舌頭捋直了。

“究竟要說何事?”晏望宸沒有理會她的拍馬屁行為,繼續追問道。

“那個……那個白爭,就是……剛才鬧事的那個書生,臣鬥膽請……請陛下放過他?”宋溫惜依舊不敢抬眸看他,隻垂著頭回答。

晏望宸微微皺眉:“沈世子,朕又沒有長三隻眼睛,你為何不敢看朕?”

宋溫惜心一顫,她咬了咬唇。

怎麽辦,她後悔了,她不該來為白爭求情,害得自己被揪到晏望宸的書房來麵對他。這不是徒增身份被發現的風險?

“沈世子。”陳卿安戳了戳她的胳膊,提醒她抬頭麵聖。

宋溫惜閉了閉眼,瘋狂在心裏默念了數十遍“我易容了他看不出來”,才鼓起勇氣望向晏望宸。

“為何要朕放過他?”書桌之後的人,正單手撐著頭,纖長的手指敲著太陽穴,眸色銳利地審視著她。

如今的晏望宸,渾身透著一種天然的威懾力,讓人不敢直視,這與從前的他十分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那一雙鳳眸,依舊勾人得緊。

宋溫惜呼吸一滯,眼神慌亂,連忙垂首道:“陛下,白爭隻是心有不甘,並沒有傷害到臣。臣以為,若是陛下嚴懲白爭,會傷了寒門學子的心,讓眾人認為陛下偏袒臣。”

晏望宸輕聲一笑:“心有不甘?成王敗寇,他有什麽不甘,敢當街攔狀元?”

宋溫惜抿了抿唇:“他不甘的,是曆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走到了殿試這一步,多年苦讀卻前功盡棄。陛下,如今的殿試製度確實有些不公。”

晏望宸聽她質疑自己的製度,微微眯了眯眼睛。

劉公公見狀,知道這是晏望宸動了怒的標誌,連忙怒斥道:“大膽!沈世子,你剛剛才高中狀元,就敢質疑陛下!”

宋溫惜心一慌,連忙跪下:“臣不敢。”

她一時間忘了,眼前的晏望宸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天子豈能容人當麵質疑?她驚慌失措,身子都有些微微發抖。

陳卿安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直白地指出對製度的不滿,微微皺了皺眉。

看來這個沈世子,確實有些膽量。

一時間書房的空氣仿佛都凝結,安靜得宋溫惜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宋溫惜跪得膝蓋都有些麻了,隻聽書桌之後的晏望宸輕聲說了句:“繼續說。”

宋溫惜微愣,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但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陛下,如今殿試末尾的名次,會被趕回去重考,對考生而言,是十分殘忍的一件事。一路趕考,費銀子費力,亦費時間。”

她頓了頓,見晏望宸沒有動怒,才又繼續道:許多考生花費數十載,才能來到殿試這一步。陛下將他們趕回去重考,他們哪來的第二個十年?”

其實這也是她自己的切身體會,若是她這次沒有高中,她或許真的就放棄了。畢竟小魚一天天長大,又沒有父親在身邊。她需要很多時間陪他、教導他,未必還能有許多時間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