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看人不準
宋溫惜覺得有些好笑:“那之前,好像是你的狗窩。”
宋嫣然頓時氣得咬牙,狠狠瞪著她:“你方才是不是在偷聽父親和大皇子談話?!”
“我隻是出來活動活動筋骨,恰好走到這裏而已。”宋溫惜說著,揉了揉胳膊,伸了個懶腰。
宋嫣然顯然不信,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溫惜,冷哼一聲:“你休要打大皇子的主意,大皇子是看不上你這卑賤庶女的。”
宋溫惜沒想到她擔心的竟是這事,忍不住正色問:“宋嫣然,你當真要嫁給大皇子?”
“那是自然。”宋嫣然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可知道,你嫁給他之後,若是大皇子沒當上太子,宋府會被當成大皇子的黨羽,一同被貶?”宋溫惜忍不住提醒。
雖然宋韻文狠心到說要同她斷絕父女關係,而大夫人和宋嫣然又是一向不待見她,可她身上畢竟流著宋家的血,若是宋家沒了,她就會像個無根的浮萍。
“大皇子怎麽可能當不上太子?除了大皇子,剩下的兩個皇子誰還能堪太子重任?”宋嫣然說著,又嗤笑一聲,“該不會,你還妄想三皇子能當太子吧?”
宋溫惜沉默不語。
“那個廢柴,除了相貌出眾,其他的一無是處,出身又卑微,群臣早已舍棄他。隻有鎮國公女那個草包才會嫁給他。”宋嫣然說著,又嘲諷道:“對了,還有你和那一幫隻會打打殺殺的武將,才能看得上他。”
宋溫惜知道宋嫣然並不了解晏望宸,便不想再同她說些廢話,準備結束這場交談,回去養傷了。
正巧宋韻文送大皇子出來,宋嫣然的注意力又立刻被大皇子吸引了去。
宋溫惜遠遠地看著大皇子,那人穿了一身白衣,玉冠束發,身形修長消瘦。他臉上無肉,顴骨高聳,眼窩深邃,樣貌並稱不上俊朗。唯有眼神如狼一般充滿野性,威懾人心。
見大皇子的目光掃來,宋溫惜垂下頭,避開同他的對視。她沒有閃躲,畢竟她穿著樸素,若是旁人看了,隻會誤以為她是宋嫣然的婢女。
宋嫣然巧笑嫣然,衝大皇子遠遠行了個禮。
大皇子報以微笑,轉身離開,果然沒有察覺到樸素的宋溫惜。
跟在他身後的宋韻文,看到宋嫣然這副樣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又恭恭敬敬地送大皇子出府。
宋溫惜趁著宋嫣然分神,連忙轉身想要離開。
忽然她的頭發被人一把抓住,痛得她頓住腳步,忍不住皺眉。
“我讓你走了嗎?”宋嫣然用力扯著她的頭發,怒聲道。
“宋嫣然!你給我過來!”宋韻文怒氣衝天地罵道,“你這個看不懂眼色的蠢貨!你知道你幹了什麽蠢事嗎?!”
宋嫣然被吼得手一抖,緩緩鬆開了宋溫惜的頭發,委屈地說:“爹,你凶我幹什麽?”
宋韻文走過來將宋嫣然往書房扯,看見宋溫惜也站在一旁,冷聲道:“你既然來了,也給我滾進來。為父有話同你們說!”
宋溫惜和宋嫣然齊齊跪在書案前,等候宋韻文發話。
“啪”的一聲,宋韻文狠狠拍了下桌子,怒聲問:“宋嫣然,你可知如今太子之爭有多焦灼?!你此時突然衝大皇子告白,是何居心?是想讓朝堂上下都知道,我們宋家想扶持大皇子?!”
“父親,大皇子好不容易來府中一次,我自然要把握機會了!何況讓大家知道我們同大皇子交好,有什麽不好?有了大皇子撐腰,我看誰還敢看不起宋府!”宋嫣然挺直了腰杆,跪得筆挺,毫不認錯。
“你簡直……你簡直……”宋韻文想了半天,找不出一個形容詞,“你可想過大皇子若是當不上太子,你該怎麽辦?!宋家那時又該怎麽辦?!”
“大皇子不可能當不上太子!他是皇後所出,文武雙全,又得文官擁護,怎麽可能會當不上太子!”宋嫣然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文武雙全……狗屁的文武雙全!那都是他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宋韻文少見地爆了粗口,“他是被文臣捧上天了!沒有自知之明!皇後所出又怎樣?那曆朝曆代,非皇後所出的皇帝多了去了!”
“父親這是看不上大皇子了?那父親倒是說說,誰更有做太子的潛力?”宋嫣然不服氣地反問。
宋韻文抹了抹下巴,眯起眼睛說:“依我看,四皇子倒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
宋溫惜被宋韻文的猜測嗆到,輕咳了兩聲。
宋韻文瞥了她一眼,冷聲對她說:“你別在一旁看戲,你以為你攀上的那三皇子是什麽好東西?出身卑賤,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學無術!”
“父親說的是。”宋溫惜完全不打算同他辯論。
最快結束爭吵的方式就是——閉嘴。
宋韻文果然沒有再多說她什麽,又調轉矛頭,對宋嫣然怒聲道:“我警告你,你休要再同大皇子有任何來往!除非!你也想同我斷絕父女關係!”
“父親!我若做了太子妃,宋家就能翻身了!我們宋家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宋嫣然不依不饒,“為何這麽簡單的事,父親卻要百般阻撓?”
“大皇子他未必能做成太子啊!”宋韻文被她氣得跺腳。
“不可能!父親看人不準!”宋嫣然撇過頭,不認同宋韻文的話。
宋嫣然畢竟是被寵大的,從小她說一不二,認定的事沒有那麽容易被說服。
宋韻文知曉她的牛脾氣,隻能自己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沉聲道:“宋嫣然,從今開始你隻能待在房中,哪兒也不許去,不許踏出你的房門一步!”
“父親!”宋嫣然還欲狡辯,可看到了宋韻文陰沉的眼神,她終究閉了嘴。
宋韻文又看向宋溫惜,冷聲道:“至於你,也不準同三皇子和陳世子再有來往!宋府從今開始閉門謝客!待太子之事塵埃落定之後,你立刻回到莊子上去!宋府從此同你再無關係。”
宋溫惜已然對宋韻文的絕情感到麻木,她唇角微勾,眼底沒有任何情緒,淡淡回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