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最親的人,已不在了
越家別墅這邊有北辰和其他人守著,越不予離開幾天也不會有什麽。
珍妮如今落到宋時念手裏,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隻是,珍妮現在也醒不過來,宋時念也懶得在她的身上浪費心思。
這邊,越不予請假之後,就將豐禾的遺體帶去火化了。
跟北辰商量的時候,南珠剛好聽到,順便就幫她安排了專機。
遺體不方便攜帶,越不予隻能在D國火化了豐禾之後,帶著她的骨灰,飛去了A國。
她和豐禾息息相關的命運,就是從A國的街頭開始的。
記得老師曾說,那是飄著雪的冬日,他在同一個晚上的街頭撿到了她和豐禾。
他將她們兩個人寄養在孤兒院中長到了五六歲,才接了回去。
五六歲的年紀,她和豐禾就開始被訓練了。
長到十來歲的時候,就被丟在了深山之中求生。
活下來,才有機會接受下一步的訓練。
就是那樣極端惡劣的環境中,兩個人緊緊的互相依靠,相扶相持才能成為最終活下來的人。
可是如今,終究還是隻剩下了越不予一個人了。
手裏抱著豐禾的骨灰罐,直升機上,隨機服務的年輕小空姐禮貌地走到越不予身邊。
空姐聲音溫柔清亮的提醒:“越小姐,請您係好安全帶,飛機馬上要開始降落了。”
越不予飄遠的思緒被拉回來,她略點了點頭。
忽然又問道:“是山裏的停機坪嗎?”
空姐點頭:“是的,不過,A國天氣轉涼,山裏氣溫很低,可能這幾天就會下雪,怕是不能如越小姐所願,我們可能會提前來接您。”
越不予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開車就行。”
空姐微微笑了笑,點頭退回位置上去坐好等待飛機降落。
南珠一向都是一個各方麵都周到的人,宋時念生產之後,顧不過來的地方,南珠都安排得很好。
派給越不予的也是一架大型的直升機,雖然沒多少人,但是飛機上卻帶上了兩輛車。
一輛硬核大越野,一輛超跑。
兩輛車,也足夠滿足越不予這次回A國安葬豐禾所需了。
飛機落地之後,越不予抱著豐禾的骨灰罐,開走了那輛大越野。
山裏環境很一般,也隻有很多年前越不予和豐禾住過的小木屋還保留著。
山裏的停機坪也是很多年前留下來的,當時是老師停飛機的。
後來,越不予殺了老師之後,這山裏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回來過了。
木屋很小,所以越不予讓直升機開回市區家裏的停機坪。
她自己帶著豐禾,回到了小木屋。
大越野在小木屋前停下來的時候,越不予看了看固定在副駕位置上骨灰壇。
她輕聲道:“豐禾,我帶你回來了。”
說完,她下車,抱骨灰壇進小木屋。
記憶中的小木屋就已經很破了,可是時隔多年再回來這裏,小木屋外麵雖然沒看出有什麽不同。
可是裏麵卻加固並且打掃過,越不予伸手一摸,隻有薄薄一層灰。
這深山之中的小木屋,若是沒人管理,早就該不複存在了。
越不予知道,這是豐禾一直都在管理著小木屋。
木屋很小,裏麵依舊能見當年的景象,隻是,許多東西,都看得出修過多次的痕跡。
同時也添了一些東西。
一瞬間,越不予眼淚翻湧出來,滴滴滾落,掉在骨灰罐的蓋子上。
越不予一眼望盡房間裏麵的一切,也仿佛望見了曾經的她和豐禾是如何在這間小小的木屋裏麵相依為命的情形。
圓木和木板搭起來的小**,還鋪著當年的那條狼皮。
狼皮上,倒是放著兩個銀色的箱子。
越不予知道那個箱子,裏麵是高科技的睡袋。
無論環境多麽惡劣,那個睡袋的保溫效果都極佳。
淚水模糊了眼睛,豐禾也準備了她的那一份。
很多年了,越不予都沒有再回來過。
她和豐禾對立著、彼此視為命中注定的對手和仇敵。
可是在那麽多年裏,豐禾內心深處,從未將她當成對手甚至是敵人。
豐禾用了自己的方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保護著她。
為了讓她可以跳出火坑,自己在火坑裏麵槍林彈雨,刀口舔血的活著。
從小就一起訓練,越不予當然知道,要成為第一殺手,需要將自己淬煉到什麽程度。
豐禾她做的很棒,這麽多年了,越不予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全都是因為豐禾在暗中的守護。
那麽多孩子,毫無人性的被訓練,被篩選。
最終,老師所在的組織,隻接收最終勝利的一個人。
豐禾和越不予之間,從未決出勝負,所以這也是那個組織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豐禾已經為他們所用了,那麽在他們看來,越不予就必須要死。
豐禾用仇恨的方式,將她護在羽翼之下。
越不予此刻已經無法去想象,那麽多年的時間裏,豐禾倒地在暗中保護了她多少次。
所有人都以為她們這對姐妹花是生死對頭,甚至越不予自己也這麽認為。
如今再回這小木屋,以及豐禾死前告訴她的那些話,越不予才明白所有。
她在小木**坐下來,將豐禾的骨灰放在一邊,手輕輕的撫過了那條狼皮,這裏的一切都被豐禾照顧的很好。
曾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早就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豐禾成為了第一殺手,哪怕是一直都要為組織幹活,可是她隨便接一單的價格也是相當可觀。
越不予不用去看豐禾留給她的財產,她也知道,豐禾早就身家不菲了。
而她雖然走上了和豐禾完全不一樣的路,最開始艱難的接點小單子維持生活,出意外後被越老爺子救下之後,她也算是過上了生活無憂的日子。
跟著宋時念之後,她手裏更是有宋時念給的花不完的前。
她和豐禾的生活早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唯獨這山中的小木屋,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和記憶中幾乎沒什麽兩樣。
已經過上了要什麽有什麽的日子,卻悉心打理這裏的小木屋。
然而,木屋依舊,人卻隻剩下越不予一個人了。
從前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最親的那個人,也終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