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笑失去你的我像個笑話
顧曦綰還沒從劇烈的震**中回過神,被摩托車撞飛的楚淩爵便緊隨著摔落在了她腳邊。
顧曦綰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定了定神,垂眸望去,見楚淩爵紋絲不動的躺在地上,一張原本英俊無比的臉已經因布滿鮮血辨不清容貌,她登時感覺如被一隻無形的拳頭攥住了心髒般,瞬間醒過神來。
“楚淩爵,你還好嗎?”
“楚淩爵……”
“楚淩爵!”
身為醫生的顧曦綰深知一個身受重傷之人最忌諱再次到震**,所以,她不敢碰楚淩爵,隻是慌亂的叫著楚淩爵的名字。
然而,楚淩爵雙眼緊閉,無論顧曦綰怎樣叫他、叫多大聲都沒有一絲反應。
顧曦綰看不出楚淩爵哪裏受了傷,隻是殷紅的鮮血不住在他臉上蔓延。
“來人啊,楚淩爵受傷了,快打120,嗚……”
顧曦綰堅強倔傲,從不肯在人前流眼淚,此刻,她心裏卻像紮著一根針,她對路人說著話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見顧曦綰這副模樣,一個老年人忍不住安慰道,
“小姑娘,剛剛就有人打過120啦,看你哭的這麽傷心,這個人不是你的親人就是你的愛人吧?你放心吧,救護車很快就會來啦,他不會有事的。”
顧曦綰定定看著楚淩爵。
顧曦綰所在的“一品堂”裏也會接一些急救任務,顧曦綰幾乎每天都會救治傷者,即使傷者血流成河,她也必須保持冷靜——
這也是醫生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可是,如今擺在她眼前的人成了楚淩爵,顧曦綰卻怎麽也無法保持冷靜了,她的腦子裏仿佛炸了,無盡的惶恐和不安占據了她的全部思緒,令她再也不能正常思考。
“我哥受的傷在身體背麵,以他現在的流血速度,恐怕等不到救護車來,他就已經失血過多了,我們必須為他止血,快,幫我抬起他的右臂,我們合力把他翻過來。”
這道熟悉的男中音在顧曦綰耳邊響起。
顧曦綰這才發現楚淩霄來了。
溫儒高貴的楚淩霄總能帶給人一種厚重的踏實和安全感,見到楚淩霄,顧曦綰不由恢複了幾分平靜,她忙抬起楚淩爵的右臂,和楚淩霄一起將楚淩爵翻了個身,令楚淩爵背朝上趴在地上。
“淩爵身上有兩處傷,分別在頭部和腿部,他頭部的傷輕一些,你脫下衣服,盡力按住他的傷口,他腿部的傷重很多,我來處理。”
畢竟是名動全球的頂級醫生,楚淩霄雖然無比擔心楚淩爵,卻仍一絲不亂,冷靜而穩重的幫楚淩爵處理著腿部那處血流不止的傷口。
雖然已經是金秋十月了,海城的天氣依然炎熱猶如酷暑,今天,顧曦綰上半身隻穿了一條白色短袖。
但顧曦綰已經顧不得什麽了,她當即按照楚淩霄的吩咐利落的脫下這條短袖,疊成長方形,用力摁在了楚淩爵頭部的傷處。
很快,楚淩霄就用自己的西裝上衣做臨時繃帶,幫楚淩爵的腿部止了血。
他邊暗鬆一口氣邊看向顧曦綰,下一秒,便看著顧曦綰衣不遮體的樣子,呆住了。
“……”顧曦綰忙低頭避開楚淩霄的視線。
顧曦綰有一顆柔弱而羞澀的心。
隻是,她不想被人欺負和瞧不起,所以許多時候表現的高傲、冷漠。
就像蝸牛,用堅硬的殼保護太容易受傷的自我。
因為內心羞澀,顧曦綰從不穿過於暴露的衣服,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如此衣不遮體的暴露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楚淩霄畫眉輕挑,
“我剛剛救淩爵的心情急切才不加思考的讓你脫掉衣服幫他止血,其實我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你隻要隨便找件衣服幫他止血就行了,你上半身隻穿了這一件衣服,完全可以找路人借一件或者幹脆脫淩爵的衣服,你並不是非脫自己的不可。”
顧曦綰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無所謂了!
現在的她,滿心裏想的都是楚淩爵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無關緊要。
何況,她的上半身也不是什麽也沒有穿,不是還有一件內衣在嗎?
見顧曦綰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而是垂眸凝望著楚淩爵,淚水無聲無息的灌滿了她的眼眶,楚淩霄又是羨慕,又是心疼。
剛剛,楚淩霄為了給楚淩爵止血,已經脫掉了他的西裝上衣,此刻,他的上半身隻剩了一件筆挺如新的白襯衫,他卻毫不猶豫的將這件白襯衫脫下,披在顧曦綰身上,柔聲道,
“借給你穿吧,雖然不穿衣服的我也會惹人注目,總比你這樣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孩子不穿衣服好一些。”
顧曦綰不由感動,可是,她的心始終被楚淩爵揪著,她恍惚道了聲“謝謝”,隨即問道,
“你是我們醫學院的驕傲,你的醫術比我好,你覺得我老公傷的嚴重嗎?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楚淩霄凝眸仔細瞧了瞧顧曦綰。
過去,顧曦綰不是對楚淩爵直呼其名就是尊稱楚淩爵為“楚先生”,楚淩霄甚至沒有聽顧曦綰叫過楚淩爵“淩爵”,此刻顧曦綰卻對楚淩爵用了“我老公”這個無比親昵的稱呼。
而此刻的顧曦綰神情恍惚,思緒混亂。
而這恰恰說明,顧曦綰對楚淩爵用的“我老公”這個稱呼是由心而出,過去,她隻是不想讓楚淩爵覺得她在意楚淩爵,才刻意對楚淩爵用疏遠的稱呼——
她不想讓楚淩爵知道,楚淩爵已經走進了她的心!
“嗬嗬。”
楚淩霄倏然發出一聲嗤笑。
顧曦綰想不到,楚淩爵傷勢嚴重、生死未卜,楚淩霄竟然還有心情笑,她抬眸瞧楚淩霄一眼,不滿的道,
“你笑什麽啊!”
終究不忍傷害顧曦綰,楚淩霄斂起眉間那抹傷感,溫儒道,
“沒什麽,隻是在笑我自己。”
笑他自己,像個笑話。
他深愛顧曦綰入骨,他竭盡全力、掏心掏肺的苦苦追求了顧曦綰四年,到頭來,顧曦綰始終對他冷漠的猶如他是一個與她井水不犯河水的路人。
他隻覺得,走進顧曦綰的心比登天還難。
另一個男人卻隻用了幾十天的時間,就深深走進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