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這隻是一部分
鄭建國先是遲疑了下，他想說的是自己認下齊魯當幹兒子，這也算是給他個名分，畢竟以善城市的傳統來說，幹親是僅次於血親的人際關係，如果關係好了，那與血親也沒啥區別。
隻不過當看到奧黛麗的優雅麵頰，鄭建國便醒悟到自己認了幹兒子，那麽包括她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就都會成為齊魯的幹娘，與正式承認和菲歐娜的關係無異。
可如果奧黛麗認下了，卡米爾和喬安娜便不會被動成為幹娘，鄭建國依舊可以保持幹爹的身份，同時還會加強奧黛麗和菲歐娜的關係。
想起五月底的月球之旅，鄭建國露出了個笑：“就聽你的。”
一番話不多卻頗有靈犀的交流過，奧黛麗看向旁邊正在吃飯的倆娃，鄭立桓和鄭立恒兄妹倆連忙低頭吃飯，她便用筷子夾起焦圈吃了，鄭建國又吃了三個水煎包停住，仿佛想起什麽似的看向旁邊柯林，開口用英語道：“柯林，你在這邊還適應吧？”
“我在這邊很好的。”
一身女仆裝的柯林飛快說道，接著看向旁邊的奧黛麗道：“Madam先前也關心過了。”
目光在柯林豔美的麵頰上掃過，鄭建國點了點頭：“嗯，你有什麽需要或者不適應的，可以直接找Madam。”
經過兩天的觀察，鄭建國發現她的模樣好似幾女的綜合體，奧黛麗的臉型，寇陽的眼睛，卡米爾的眉頭，斯賓塞的鼻梁，以及14歲這個年齡身體提供的充足膠原蛋白，讓她兼具成熟豔美和純真青春多重特質。
當然，這不是說鄭建國對她有什麽想法，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來著，再加上算是奧黛麗的侄女，他米青蟲上腦也不可能下手。
之所以會打問，還在於這是每個仆人進家後的例行關懷，柯林的麵試是由大約翰完成培訓，並歸奧黛麗管理，一般到這裏也就算是完成了麵試——除非男性管家或者貼身男侍，才會由家主麵試，否則家裏麵的情況，都屬於Madam們的管轄範圍。
隻是鄭建國大多數時都把管家當成了貼身男侍，比如更換服裝外加隨時侍應，這在以前都是貼身男侍的工作內容，結果從老約翰時期就沒提，經過大約翰到了戈登這裏，也算是形成了新的傳統。
從柯林臉上收回目光，鄭建國看向了抬頭瞅自己的兒子和閨女，接著開口道：“看著讓他們倆吃完，不許剩飯，否則沒有巧克力吃。”
“嗯，快和爸爸再見。”
奧黛麗應下後叮提醒過，鄭立桓和鄭立恒兄妹倆便齊齊開口道：“爸爸，再見！”
“再見，要聽媽媽話。”
鄭建國扯下脖頸上的餐巾，連同膝上的餐巾放在桌子上，帶著戈登施施然出了餐廳，感受著有些清冷的走廊，不禁麵現好奇道：“地暖還是不行，這幾天降溫比較冷，開空調吧。”
“是，先生。”
戈登飛快應下，鄭建國帶著他回到衣帽間穿上大衣圍巾，便通過地下車庫上了路虎車，於是三輛車組成的車隊開上車站東街。
由於這兩天冷空氣來襲，元旦的第二天首都便下起了雨夾雪，這會兒隨著路虎車上了路，沒多大會窗戶上便落了層霧氣。
鄭建國探手抹了抹玻璃上的水汽，瞅著外邊一群穿著厚厚大衣，在賣力踩著自行車的路人，不少人用圍巾套脖裹住了口鼻，極個別則是噴著股霧氣在奮力前行。
很快車隊在車站街口拐向正北，到了天街後順著輔道進了實驗室大門，保衛科科長胡國棟帶著三個手下居然敬了個禮不說，還張嘴說了句什麽沒聽清。
隨著車子停住，安迪下車後拉開車門，鄭建國看著雖然濕漉漉，卻顯然是清掃過的院子，半真半假的開口道：“老胡，以後這個禮就不用了，大冬天的在保衛科裏待著就是。”
鄭建國話音未落，崔新田已經快步到了身旁，接上話：“這是向您表示祝賀了，祝賀您獲得了美利堅的總統自由勳章。”
胡國棟不等崔新田話音落下，接著開口麵現激動道：“還有受到美利堅航天局的邀請，成為咱們國家的太空和登月第一人！”
“噢，嗯。”
鄭建國有些後知後覺的點點頭，便露出個笑沒再說什麽，國家這是直接把他上月球的事兒美化了，否則真報道出來怕是要引發滔天般的海嘯輿論，於是看向了旁邊的實驗室大管家崔新田，開口道：“有采訪意向的都推了。”
“這——是。”
崔新田白了不少的臉上現出了苦笑，鄭建國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和記者打交道，在實驗室成立的這一年半多時間裏，實在推不開了也是讓下麵的負責人應付，他本人絕對是不會出麵招待記者，甭管是新化社還是人們日報的，統統不見。
以前的時候，崔新田初來乍到沒摸清鄭建國和新化社記者的嫌隙，可經過這一年半多時間的接觸，他已經聽說了當年在齊省醫學院以及駐美大使館裏發生的齷蹉，而且版本還多達好幾個。
所以現在聽了這麽個要求，崔新田能做的就是應下後，跟著進了辦公樓時開始匯報工作：“南極考察隊已經到達南極洲，並為長城站舉行了奠基儀式，現在那邊正在建設中，預計在春節前完成建設工作。”
“第二個是有個姓劉的不知在哪聽說了咱們的漢卡，打著中科院什麽技術公司的名義，想和咱們合作開發事宜，說可以用漢卡入股開公司。”
“第三個是您捐給科學技術博物館的居裏夫婦筆記，人家博物館聯係不到您，就把感謝信送到咱們實驗室來了，我已經放到您的桌子上。”
“最後是在元旦放假前，農科所和畜牧所那邊發來了函件，說是會竭盡全力配合咱們的項目要求，我與其他文件分開整理歸類了。”
帶著崔新田進了溫暖的實驗室，鄭建國看他沒有再說下去，也就知道沒什麽要緊的事兒了，飛快開口道：“你跟進下考察隊的後續，開公司的那個再來就推了——”
南極科考隊的項目涉及到臭氧空洞，而這點又是撬動未來巴黎氣候協定的支點，這個協定又屬於未來三十年的道德大棒，可以打著為了地球母親的名義，用來對付經濟欠發達的手段。
當然，連同後麵的碳排放碳中和碳達峰在內，會倒逼歐美大批消耗巨大的製造業加速轉移出海，同時進一步促進經濟全球化的進程，為美元霸權插上翅膀，屬於看上去你好我好唯獨窮鬼不好的陽謀。
而製造業的離開，會導致美利堅產業結構向金融和服務業轉向，這將降低美利堅的就業崗位，加劇其國內階層矛盾的同時，造成產業空心化。
產業空心化的後果，就是依賴國外進口，眾所周知進口大了會導致貿易逆差——這個過程麵的任何一個節點，都是機會。
至於那個姓劉的，鄭建國則壓根沒往心裏去，他已經決定依托實驗室成立個民營公司，到時再以實驗室和民營公司合作的模式銷售，自然不可能和這人合夥。
於是，鄭建國連想都沒想的拒絕過，接著說起了來函的事兒：“農科所和畜牧所的事兒和實驗室沒關係，是生物中心那邊的合作對象——”
農科所，鄭建國瞄準的不止是小麥這種主糧，還有反季節大棚的諸多蔬菜，未來大規模的大棚種植，必然會擠壓主糧種植麵積，不提高產量就會導致畝產下降。
雖說現在還沒什麽跡象，可科研領域的研究都是以年為單位計算的，某些大項目更是以十年為單位，就這還保不齊會不會有結果，提早一下沒大礙。
倒是畜牧所，鄭建國並沒有太明確的目標，記憶中的幾號幾號什麽的，是連聽都沒聽說過，他打算把人送出去找找——比如到美利堅和蘇維埃看看？
當然，這些就不用給崔新田說了，鄭建國帶著人到了辦公室裏，看著準備好的咖啡和收拾衛生時留下的水漬，身後的崔新田開口道：“主任，我聽院裏有人說了呼氣檢測機的事兒，咱們要不要澄清下？”
“澄清什麽？你不感覺到時候讓調查組公布，才是最爽的？”
鄭建國說著將大衣掛在座椅後的衣架上，崔新田不禁麵現古怪道：“嗯，那就聽您的，我去通知他們準備開會了。”
“去吧。”
鄭建國麵帶微笑的點點頭，由於被害妄想症的原因，他在讓人把幽門螺旋杆菌呼吸檢測機注冊專利後，是把專利放到了實驗室的名下，後麵以實驗室的名義用專利入股到保護傘醫藥公司，約定在扣除成本後利潤對半分，目的便是防止有人拿這個來惡心自己。
現在，果然跳出來了。
鄭建國簡單看過桌子上的待處理文件，發現大多都是院裏下發的新規章新製度新流程新精神什麽，少部分是政務院和各個辦和委抄送的項目批簽，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裏麵就有長江流域辦公室，關於《三峽水利樞紐可行性研究報告》的請示：“……重城對於150米的低壩方案表達了異議……建議蓄水位最低170米……如此壩高會超過180米……該要求需重新論證可行性。”
這玩意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
鄭建國掃了眼前麵的批示，發現是董辦加了個抄送鄭建國同誌處，辦公室的門便被人敲響，崔新田出現：“主任，人員已經到齊了。”
“好。”
將文件合上，鄭建國站起身跟著崔新田到了會議室，不想才進門就爆發了陣熱烈的掌聲：“嘩嘩嘩——”
踩著掌聲到了白板麵前，鄭建國雙手抬起虛按兩下，很快等到掌聲消失，便麵帶微笑的開口道：“謝謝大家，今天是1985年1月2日，陽曆年正式上班的第一天，眼看著咱們的農曆新年也快到來，在過去的一年裏大家付出了不少，我打算今年春節就多放幾天假，好讓大家多多陪下家人——”
先前到實驗室時，崔新田沒提項目上的事兒，鄭建國便知道一切如常，而這也是他刻意為之的結果，於是在提前宣布了今年會多放假的消息，就沒再怎麽多說的宣布了散會，叫住了溫正圖：“老溫，咱們到辦公室裏聊下。”
“噢，好的。”
正準備走人的溫正圖收住腳步，塑膠眼鏡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眼李光南，隻以為事情發了的跟著鄭建國回到辦公室，便沒等他先開口的說道：“主任，您是想問漢卡的事兒吧？”
先是想說不是，鄭建國便發現這位不善言辭的手下大將眼神閃爍，當即開口道：“漢卡什麽事兒？坐下說。”
“噢——”
溫正圖瞬間醒悟到這不是鄭建國叫自己的原因，隻是現在既然問了，便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道：“這不咱們研製漢卡的消息傳出去後，就有那個咱們院新成立的科技公司跑來想要合作，說什麽咱們國內大大小小十幾萬台計算機，怎麽也能賺個幾百萬幾千萬的，一開始隻是在實驗室門口堵我和光南，前兩天都跑家裏去了——”
“新成立的科技公司？等離子體服務中心吧？”
鄭建國腦海中閃過程春先的麵頰，才發現自從大前年委托人家設計了幾款遊戲，這兩年竟然沒消息了：“程春先？”
“不是程春先的服務中心，是科技公司的劉傳誌，他拉著院裏幾個人自己搞的。”
溫正圖飛快的搖了搖頭說出個人名，鄭建國臉上的恍然瞬間變成了古怪，他到這才明白自己碰到了誰，接著想起先前都找到老溫家裏了，便改口道：“漢卡的事兒我自有主張，叫你來是想給你壓壓擔子，你聽說過異構網絡的TCP/IP協議吧？”
“當然，聽說是美國國防部主導研發，用於連接不同廠家電腦的協議，隻是一直沒機會了解，咱們要開展這方麵的研究？”
溫正圖瞬間坐直了身子認真回答過，鄭建國便搖了搖頭，靠在寬大辦公桌上端起還溫熱的咖啡，開口道：“這隻是一部分，我是想讓你架設個根服務器，用來連接咱們院裏的所有計算機，目標是隻要打開計算機，就能通過這台服務器提供的服務，進行數據交換。”
“這——”
溫正圖豁然站起，原本發黃的麵頰上現出了激動神情：“我願意立下軍令狀！”
鄭建國喝了口咖啡，笑道：“軍令狀就免了，這次我回來帶了些資料，你回頭去新田那裏拿，趁著年前這段時間翻譯下，等過了年就正式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