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子不類父就壞了
老田飛快點了點頭，三角眼圓睜著開口道：“你看笑話也就罷了（liǎo），自己憋著勁兒暗樂就行了（le），還說出來顯擺自己能行？”
“啊？”
鄭建國神情一愣，接著麵現木訥笑容道：“諸位爺爺，我還小嘛，今年才——25？”
“哈，你還真小噢，這屋子裏你最小嘍——”
大爺爺說著露出個燦爛笑容，其他人也跟著或多或少的笑起，煙氣繚繞的小客廳裏便多了幾分輕鬆氛圍，鄭建國則同樣的笑了個燦爛時，小客廳門再次被人推開，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人出現：“首長，宴會準備好了。”
“噢，走，吃團年飯~”
大爺爺和楊伯堅緩緩站起，鄭建國瞅著後者的身姿看了兩眼，旁邊傳來了老田的聲音：“看著你不小了啊，都25了。”
“他還沒你家紅旗大，這樣就不錯了。”
已經走出兩步的楊伯堅神情和藹，鄭建國不禁又看了眼老人，神情保持著微笑道：“是啊，我才25，這樣就不錯了。”
敏銳的捕捉到這貨眼中閃過的深邃目光，老田飛快點點頭豎起了個大拇指，開口道：“紅旗那家夥要是有建國十分之一的本事，我做夢都能笑醒，你什麽時間去不列顛？”
“吃完團年飯就走。”
鄭建國當然看出了老田眼裏的失望，他之前還真以為這老貨是要捧殺自己，可後麵隨著大爺爺開口說出來，才醒悟到自己沒來之前肯定聊過自己，而內容不外乎就是要給自己找點事兒幹，還不是說想讓他回到實驗室裏繼續搞研究那種，十有八九是真正的職務，把他的級別實職化後放到某個部門幹下副職。
按照級別，鄭建國是足夠高了，國內絕大多數有級別的都要終生仰望那種，不過隻是享受級別待遇，而並沒有職務——這才是級別能體現的核心。
單以級別而言，鄭建國放到哪個部門裏麵幹個副手都綽綽有餘，然而這並不是他所想要的，那會牽扯到他並不多的精力。
同時，以鄭建國現在感情上的牽扯問題，他放到哪個部門裏當副手，都會引來絕對多的非議，還有就是不能隨意出國和各國駐華外交人員交往。
鄭建國並不是有精神潔癖，以他現如今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並不會因為做了什麽有損群體形象的事兒而感到顧忌，也不會因為善城有個城管過度認真而感到自己的聯防製度有問題，人體無數細胞都能在分裂中出現那麽一兩個癌變細胞，以十億人計算的國家裏麵出現幾個不正常的，這屬於正常現象。
鄭建國是不想讓這些小事兒變成惡心自己的把柄，所以從未向人透露過這方麵的傾向，別人想要級別是衝著待遇和座位去的，他現如今已經有了待遇和座位，再去爭的意義不大。
鄭建國轉頭說話的時候，他另一邊的楊伯堅已經衝著老田使了個眼色，後者接到神情不變，邊走邊開口道：“對了，你現在才25，就在在家歇了半年多，再這樣也不是辦法，先前我和老班長商量了下，為了加強計生委那邊的科學技術能力，就向上麵建議你去那邊幹個副主任，隻是你這個級別需要高配。”
鄭建國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飛快回頭看向另一邊的楊伯堅，發現他正拿眼打量自己，於是想也沒想的露出個古怪笑容道：“那以後您幾位的耳朵圈怕要長老繭了。”
“嗬嗬，我就說嘛，建國不是個官迷。”
楊伯堅抬高了幾個分貝說到，前麵正走著的大爺爺和其他人轉頭過來看看，神情不變的向前麵招了招手：“走嘛，邊吃邊說~”
嘴上說是邊吃邊說，鄭建國在跟著上了桌子後卻沒再聽人提起這個事兒，直到個多小時後吃喝完畢大爺爺等人退場，滿臉發白酒意熏人的老田跑了過來，爺倆般摟住他的肩膀道：“你不會像你爸那樣吧？”
鄭建國也喝了不少酒，再加上他對個人衛生極為注意，每天收拾的就差噴香水，這會兒隻感覺老田身上的煙酒味有些上頭，心中不至極很卻還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當然在語氣裏也沒遮掩：“子不類父就壞了，那肯定一樣啊。”
“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老田再次探手拍了拍他肩膀鬆開後離去，鄭建國瞅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時，旁邊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建國，吃好喝好沒？要不咱們去燒烤攤子練練？”
好久不見的董方神情輕鬆麵色微紅，顯然之前也喝了不少，身後跟著趙遠一和李東升以及楊鋼等人，躲在幾人背後的趙自立臉上露出個諂媚笑容點點頭，卻沒開口。
瞅著這圈沒有外人，鄭建國倒也沒客氣：“算了，我過會要去倫敦過年，你們自己吃吧，提前預祝你們新年快樂了。”
“快樂快樂——”
董方已經在去年下半年接任了實驗室下公司的總經理職務，而鄭建國依舊是實驗室的負責人，兩人關係還像之前那樣是他的直屬上級，隻是這會兒大家在私下場所遇見，便比在實驗室裏隨意許多，說著探出了手道：“也祝你父母和家裏人新年快樂。”
看著這貨伸手，鄭建國便在和他握了後與李東升趙遠一握了，接著又是楊鋼和麵現尷尬的趙自立握了握，神情隨意的開口客套過，和幾人約定了開年再聚後正要走，旁邊傳來了個聲音：“建國院士。”
“錢老，錢老。”
董方和趙遠一以及李東升幾人的招呼聲傳來，鄭建國便對著錢老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好，錢老。”
神情和藹的錢老顯然也喝了不少酒，麵色微紅眼睛發亮，從旁邊站著的董方幾人臉上收回目光，笑眯眯開口道：“我那邊對人體氣功的理論已經整理完了，準備過了年後就成立氣功科學研究會，我想邀請你去掛個副會長的名，有空就過來看看，沒空不用來也行，你感覺怎麽樣？”
氣功麽？
心中一跳的鄭建國神情倒是沒什麽變化，笑眯眯的開口道：“錢老，我對特異個體的研究並不感興趣，就不掛名了。”
“噢，特異個體的意義——”
錢老麵現微笑的重複了半句話，微微歪了下頭開口道：“我是聽美利堅那邊有人說，你說咱們倆的私交並不好，才想著用這個辦法來做給他們看看——”
“他們看不看的沒什麽意思，您太在乎周圍人的想法了。”
鄭建國飛快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這位他在內心中是很尊重的，無論從學術上的成就還是高尚的人品，都屬於他無法置喙的程度。
隻是，這基於其正麵成就而出現，而不是現在其所做所為，鄭建國神情不變道：“說實話我並不認可這種還無法論證的特異個體研究有何意義，您現在有些像晚年的牛頓和愛因斯坦，我想知道您是基於對生老病死的不甘才選擇了這個，還是基於其他方麵的因素？”
“因為我和其他方麵都需要。”
錢老說著左右看過，鄭建國心說這才符合他的身份，正要開口便聽錢老繼續開口道：“你認為人的本質是什麽？”
“記憶。”
鄭建國想也沒想的說出了答案，錢老不禁眨了眨眼麵現思索過，良久沒有再開口發問，看到這裏的鄭建國便繼續道：“人就像一台計算機，硬盤和處理器以及電源與主板都是血肉骨骼腦組織般的硬件，運行邏輯的係統也類似於由成長環境所設定的軟件，運行結果便是存在硬盤或者軟盤裏的記憶，也可以說是靈魂。”
“所以你想通過基因組學來改變這台計算機？”
錢老麵上的笑容斂去，鄭建國便點點頭開口道：“是的，我認為下個世紀是生命科學的世紀，科學發展已經讓人可以觸及生物分子的層麵——”
“你不怕搞出像你拍的那個《生化危機》裏描述的後果？”
錢老有些紅的臉上現出嚴肅模樣，鄭建國依舊點點頭道：“正如我對《生化危機》的設定一般，人類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可那隻是你的設定。”
錢老飛快開口說到，鄭建國一如先前模樣，開口道：“我這個設定源自於對自己存在的思考，咱們能夠在經曆幾十億年的進化，最終在萬年前開始爬上食物鏈的頂端，並不是人類的祖先有夠幸運和強大，而是那些太幸運和強大的都已經滅絕了，這才給了人類爬上食物鏈頂端的機會，咱們老祖宗把它濃縮為四個字——盛極而衰。”
“你感覺人類不會盛極而衰嗎？”
錢老說著麵現若有所思的模樣，鄭建國也就知道自己這次贏了：“所以我才關注多數人的情況，而不是對某些特異個體的異常進行研究，這樣即便有天迎來環境巨變，人類也能憑借龐大的基數繁衍生存下去，將人類共同創造的文明這個記憶傳承給後人，這也是生命傳承的意義。”
“我知道了，祝你成功。”
錢老點點頭轉身離開，留下身後的鄭建國神情一愣：“祝我成功？”
“錢老祝你再拿個諾獎了。”
旁邊的董方飛快接口說過，鄭建國倒是沒想到他能猜中自己的心思，不過考慮到他的所處的位置，便沒再細想下去，因為基因組學已經隨著人類基因組順利展開而夯實基礎，而實現大規模進展的鳥槍法又達不到諾獎的高度，再者貌似現在諾獎拿的有些多了——
眼看這貨還在思索，董方接著開口道：“沒看出來你這麽年輕，就思考過生命和人類的意義？”
“因為我曾經直麵過記不清的死亡，還有楊娜失蹤的事兒。”
鄭建國想起了自己曾經備受煎熬的那三個月，董方聽到這裏則是愣了下，旁邊的趙遠一飛快開口道：“現在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董方轉頭看了眼趙遠一的時候，鄭建國也想起這哥哥不知道的事兒：“就是我大兒子他媽，被綁架後解救出來成了植物人，現在還是那個樣子。”
“噢，抱歉。”
董方飛快開口道歉過，鄭建國則是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瞅過幾人道：“那我走了，等過年找機會再聚下。”
“沒問題，你路上慢點，代我們向你爸媽問好。”
想起奧黛麗和卡米爾以及喬安娜的董方點點頭，鄭建國便和幾人告辭後轉身出門而去，留下身後的李東升瞅著他的背影麵現古怪，開口道：“這要是楊娜再醒過來，建國這生活——嘖嘖嘖，正好湊夠一桌麻將了。”
“——”
董方默默的看了眼這貨，鄭建國的生活就沒誰不羨慕的，然而這個事兒又羨慕不來：“以後在他麵前就別提這些了，吃喝玩隨便說些什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方哥，你和嫂子的事兒該定了吧？”
滿麵通紅的李東升開口說到，董方就沒再說下去，下意識想走來著，接著想起什麽麵現打量之色：“差不多定了，你們現在可以準備禮物了，可不許拿水壺暖壺枕巾被罩這些糊弄我——”
“哈哈，這個你䞍好吧。”
李東升笑的見牙不見眼時，董方點點頭跟著露出笑容，他這年把時間是賺了不少錢，不過和這幾個人相比就是蝦米和小魚的水平，瞅過楊鋼道：“現在到處都在傳物流中心賺了大錢，這可不是好事兒。”
“建國說沒事兒。”
楊鋼也喝了差不多兩斤，隻是這個量對他而言算是正好，麵紅耳赤眼睛發亮的說了句，便見董方和幾人的目光望來，也就明白幾人想知道，當即又多說了兩句：“你們聽說的還隻是首都這邊的事兒，魔都，鄭都，石都，南都都差不多。”
“都差不多？”
即便董方深知鄭建國的手段，可也被這個規模給驚了下，基於鄭建國這大半年沒到實驗室，以及他才接手了寇斌的總經理職務，再加上和楊鋼見麵的機會並不多，他對於楊鋼負責的物流隻聽說了個物流公司的印象，可沒想到規模如此之大：“你們物流公司有多少車？”
“1200輛了，今年又下了1000輛的訂單，建國說爭取讓更多人在冬天裏吃上青菜。”
楊鋼依舊是笑眯眯的沒有多說，旁邊的李東升卻聽的眉頭挑起，開口道：“一輛車10噸，1200輛就是1萬2000噸，2400萬斤，1斤隻賺1塊錢就是2400萬，你們賺的不止1塊錢吧？！”
聽到這裏，楊鋼臉上的笑容依舊：“投資也大啊，從大棚到車子，還有管理技術什麽的，賺這個錢不算多。”
李東升臉都綠了：“你那車也就兩三個億，趙遠一之前說過大棚每畝成本在6000塊左右——”
眼看扯到自己，趙遠一飛快開口道：“李哥，這個是人家的商業機密，你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