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那是當然
“嗯，馬妮翁在問你的石油股票，還是合約賺沒賺錢？”
阿方索若有所指的瞅過電視上的新聞，注意力也就跟著說的這話轉移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買股票來著，有沒有買菲利普公司的股票？聽說前麵買的都賺了不少錢，後麵的虧了不少。”
“哦，是賺了點，不過那個我感覺沒什麽意思了，我原來就是買合約的。”
鄭建國說著再次掃過電視上的新聞，這時隨著陣電話鈴聲響起，馬妮翁接起電話後問了，放下電話後開口道：“調度中心來的電話，咱們這邊分來3個重症外傷病人，有輛車子失控後撞上了大巴，裏麵有個上帝見證人——”
“謝特，那還送來做什麽——”
鄭建國愣住的功夫，阿方索已經低聲罵了起來，隻是隨著馬妮翁的眼神瞅來，鄭建國也就沒理這倆很明顯出了問題的“情侶”，轉身到了急救床邊做準備，當然他心裏也是讚同阿方索的想法。
上帝見證人是不輸血的，而作為重症外傷病人，不輸血？
怕是路上就失血過多了吧？
也許這就是調度中心轉過來的原因？
鄭建國感覺自己好像是找到了答案，果然就在幾分鍾後隨著刺耳的警笛在門口響起，他推著急救床和阿方索到了救護車前時，便見到從車裏跳出的急救員開口道：“上帝的見證人去見上帝了——”
“——”
雖然自己猜中了，可鄭建國還是拿眼睛瞅了瞅這位急救員，隻見他到了阿方索麵前遞出個本子開口道：“簽一下，我還得去燈塔山，那邊有個中暑的老頭——”
“好吧。”
探手接過交接記錄簽了，阿方索帶著鄭建國把半個襯衫都染紅的人抬上了急救床，瞅著對方蒼蒼的白發，鄭建國倒是沒有太多觸動，他現在是醫生，在他眼裏這個世界上隻有沒病的和有病的，而放到有病的範疇裏麵，隻有能治好和治不好的區別。
更何況這是在麻省總醫院的急診室裏，鄭建國到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裏，見到的死人便已經超過了他上輩子見過的總和，所以心理上隻是有些沉重，便將人送到走廊邊上用白布蓋住，等待家屬到來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要不要去抽一根？”
阿方索仿佛感受到了鄭建國的沉重，拍了拍褲子的口袋露出了盒煙的形狀問過，鄭建國搖了搖頭道：“不用，謝謝——”
“哦，那我去抽一根，你幫我看著點——”
左右看看有些忙碌的急診室，阿方索開口說著又使了個眼色，鄭建國也就笑了：“好。”
服務台前，馬妮翁瞅著阿方索拍了拍褲子和鄭建國說過什麽離開，便等到鄭建國又晃回了電視機前時開口道：“鄭，你這樣對阿方索並不好。”
“哦？”
眼睛才掃過電視機上的信息，鄭建國是回過頭後看著馬妮翁若有所指的麵色，才醒悟到她在說自己幫阿方索打掩護的事兒，於是想了想開口道：“我知道這樣對阿方索不好，會影響到他在住院醫培訓中的收獲，隻是我感覺阿方索自己本人也知道這點，但是他好像控製不住自己，也可能是不知道怎麽控製自己。
而且在這裏也沒有人去督促他，這是美利堅的國情，這邊的人不善於去表達自己的善意，因為18歲以後大家就是成年人了，可以向父母說不和投選舉人票的那種成年人，不過我感覺你可以去嚐試督促他，因為咱們急診室裏麵，他比較在意你的想法。”
“哦——”
馬妮翁臉上露出了似懂非懂的模樣，鄭建國卻沒有就阿方索的表現分析下去，這位以現在的他來看，是那種努努力能有所建樹，不努力就會淪落成混日子的醫生範疇。
因為阿方索家裏的條件不錯，這可以幫助他快速完成專科醫生的培訓，這是其他普通住院醫沒有的條件，也是哈佛醫學院為什麽會給捐助者開後門的原因。
畢竟現在任何學科研究都需要燒錢，學校如此，醫院裏也如此，如果家裏沒有錢，就隻能向醫院申請經費，而如果家裏願意出點錢，這種帶著經費找課題的就太容易了，甚至自己不用出手，就能在成果上掛名。
“你看出來了？”
馬妮翁滿臉試探的樣子把鄭建國給問笑了，正好電視上出現了石油合約的最新價格，也就在看的心花怒放後開口道：“確切的說是早就看出來了，現在應該是全急診室都看出來了吧？哦，不包括阿方索——”
“那你感覺阿方索會是個好丈夫嗎？”
馬妮翁瞅了瞅服務台前後左右，不顧白牙哥卡爾特到了旁邊開口問著，鄭建國卻是止不住的有些驚訝起來，以馬妮翁這麽個問法，顯然是阿方索向她求婚了？
想起美利堅人對待戀情和婚姻迥然不同的態度，這可是超出了鄭建國預料的，美利堅人之所以會給國人留下開放的印象，便是感覺談戀愛時可以隨便發生關係，因為那是真摯感情升華後的表達，所以尤娜明知道他和楊娜是男女朋友，可依然對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
可是婚姻就不同了，一旦結婚如果再劈腿找第三者搞婚外情，那是要被整個社會所譴責的，而這點放在醫生行業來說，會產生國內那種可怕的後果，名聲臭了還得麵臨失去工作的風險：“如果他事業有成的話，可能會成為好丈夫，畢竟醫生怎麽說都是個體麵職業，事業上順心的話家庭上也不會有太大問題，你說對吧？卡爾特——”
“對，鄭說的很對，如果阿方索成為專科醫生，你的運氣就來了，我感覺就和你中了個大樂透差不多——”
卡爾特當即點了點頭，帶的滿頭髒辮晃來晃去的應過，馬妮翁也就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隻是這在鄭建國看來她有些高攀了，不說護工護士和醫生間的收入差距，單是阿方索的家庭就能讓她過上全職太太的生活。
雖說美利堅的國情是成年後就需要自己生活，可長輩們奮鬥了一輩子的結餘又不會帶進墳墓裏麵，大多最終還是會落到子女的頭上，特別是像阿方索這樣家裏有條件的，而至於那些沒有條件的就另當別論了。
“哦，鄭，你的石油合約又跌了——”
好似在回報鄭建國的建議，馬妮翁瞅著電視上的石油合約價格滿臉同情的開口道：“現在已經跌破33美元了，你不要太傷心了——”
“鄭是買的跌吧？期貨好像跌也能賺錢，我看鄭沒有鬱悶的樣子，好像還很高興——”
卡爾特瞅著鄭建國的模樣說了，鄭建國卻沒想到白牙哥是在觀察和分析自己，心中陡然浮起了陣警覺，現在已經跌破了33美元，他現在可是家大業大的，19億桶乘以60美分就是11億4000萬。
這才過去不到1個小時，就又增加了3億！
每秒鍾差不多8萬塊~
低頭撿個啥才能對比下？
當然，鄭建國隻是飄了會就醒悟過來，這個機會和局麵是建立在他動用了所有手段，甚至是在美聯儲都出麵才整出來的基礎上賺來的，這樣想著便感覺這錢也並不多？
不知道奧古斯都他們賺了多少？
“昨日，卡特總統到訪了麻省理工學院的物理實驗室，針對該實驗室發表的高效能源電池項目給與極高重視，認為此前報道的超級電池是能源應用領域最偉大的創新——”
電視節目切換間，內森·貝克森不知什麽時候到了服務台前，目光在幾人臉上看過，開口道：“鄭，你過來下。”
“哦，好的！”
掃過馬妮翁和卡爾特好自為之的神情，鄭建國摸了摸鼻子跟上內森的腳步，不想直到進了主任辦公室，才發現急診室另一個boss奧利佛主治醫生也在，內森便盯著他開口道：“鄭，先前FBI通知了醫院，說了你收到的爆炸物事件調查結果，已經正式與之前發生的爆炸案進行了並案偵辦，隻是目前凶手還沒抓到，我們先前又聽說了聖保羅街區發生的槍擊事件——”
“嗯，這個槍擊事件的受害者就是我，槍擊犯是我的鄰居哈迪森先生，不過我已經聯係過律師進行處理——”
鄭建國不知道這兩位主治醫生打的什麽算盤，倒是飛快接口說過這個事兒，便見內森麵色微變後開口道：“是你的鄰居？不是其他地區的凶手？”
“嗯，考慮到案件中涉及到未成年人犯罪情形，我的律師不讓我告訴其他人事件經過，抱歉。”
鄭建國當然知道美利堅的法律是有多健全，雖然記者們根本不會把其他人的隱私當成事兒，可他現在的身份卻是個醫生，代表著白衣天使的形象，所以吉娜昨天就提醒過他要注意：“不過除了我的財產受到了損害，其他倒是沒什麽損失。”
“好吧，既然涉及到未成年人的——犯罪？”
內森歪了歪頭臉上擠出了個笑容，隻是隨著他嘴裏的話還沒說完就愣在了原地，接著再次確認似的開口道：“不是涉及到未成年人隱私，而是涉及到了未成年人犯罪？”
“是的，主任，您沒聽錯，是未成年人犯罪，而且還是團夥犯罪。”
事到如今，鄭建國也不會再因為傑奎琳而去遮掩，否則被記者們挖出來後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子：“涉及到的不止1位未成年人，所以這個事兒比較麻煩——”
“好吧——”
再次定了定神，內森轉頭瞅了瞅奧利佛，便見他點了點頭後開口道：“是這樣子的，醫院考慮到你下周要去紐約參加會議，還有結合到FBI給出的建議，醫院決定以準備會議的名義給你帶薪假，時間是由現在放到會議結束，然後7月1日回來上班，你感覺怎麽樣？”
“那，就太好了——”
神情一愣，鄭建國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是自打1978年年底到了美利堅，還沒享受過一天的帶薪假休息，倒是沒想到這會兒能遇到，而且還是從15放到30號，隻是他心裏還有些不確定：“這個，不會影響到我住醫院的培訓時長吧？”
“不會，鄭，既然你談到了住院醫的培訓，那我做為你的主任來說，是非常高興你能到急診室來的，隻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以你現如今的經驗和成果來說，你怎麽會放棄去消化中心而到急診室來的？”
內森說著也沒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而是靠著辦公桌邊沿坐下，抱著個肩膀瞅過鄭建國還帶有幾分稚氣的麵龐說過，便見鄭建國笑道：“我認為急診醫學既然能夠成為第23個專科醫學，那麽它作為新興的學科將會有著更寬和更深的研究方向，事實上我認為在急診室裏麵可以學到外科醫學的相關知識，當然在這裏接觸到手術的機會比其他科室大點——”
“嗬嗬，你最後這句話才是目的吧——”
奧利佛頓時樂了，他和內森都是從住醫院培訓成長為專科醫生的，而且當時還都在諸多科室輪轉過，知道鄭建國如果去了消化中心那邊，第一年他是別想能夠進到手術室裏麵的，更別說是上手做個縫合手術了：“不過不要對別人再講這個了，小心讓醫德委員會的人知道，你就倒黴了。”
“那是當然——”
麵帶微笑的應和著，鄭建國心說我又不傻，於是便又和內森以及奧利佛聊了幾句，便轉身出了主任辦公室，不想才出了門口就見到阿方索在遠處鬼鬼祟祟的望來，這時見他出現還衝他招了招手的心虛模樣，鄭建國便衝他招了招手轉身進了更衣室裏。
“怎麽樣，內森主任找你什麽事兒？不會是問我去哪裏了吧？馬妮翁看到你被叫走後就立馬通知了我——”
探手推開了更衣室的門閃身而入，阿方索瞅著已經脫掉白大褂露出了兩道筋背心的鄭建國說過，接著便是滿臉狐疑：“你換衣服做什麽？你請假了？”
“嗯，確切的說是放假了，醫院讓我回家準備月底的會議資料~”
頭也沒回的開口說過，鄭建國拿出了短袖襯衫套在了身上，又摸出錢包和個人尋呼機，按了下上麵的消息發現有兩條信息，接著揣進褲兜裏後玩凝光這滿臉打量的阿方索開口道：“放心，主任沒有發現你開小差，我也沒有去提你的事兒，咱們下個月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