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還請多多指教

當然，葉建義也知道對於鄭建國來說，他的身份已經超越了普通意義上的博士，所以這個12級也隻是他按照既往經驗去認定，畢竟這會兒共和國自己的博士研究生也才剛入學，甚至國家還沒公布出博士授權單位名錄，雖說是因為葉敏德的原因，知道國家已經在搞這個事兒了。

所以葉建義在心中和鄭建國對比的，實際上還是1949年前後的“海歸”們，這群人是以二級教授葉敏德為代表，之所以老人家在平反後能夠拿到幾萬塊的工資，還是他在國外拿到的碩士博士身份決定的，之前的教授評級認定可就是靠著這個學曆為基準線了。

隻是，12級的說法也隻有行政級別待遇，每月177塊的工資和能看到內參的資格，這也是葉建義說完後並未多想的原因，因為他知道這個待遇在旁人眼裏或許是一輩子的奮鬥目標，可在鄭建國眼中也就是起點而以。

上次出國之行，葉建義在開闊了眼界的同時，也是深切感受到了老爹的這個學生，那是真的能者無所不能，研究上也就罷了，畢竟術業有專攻，然而待人接物過程中體現出來對世情的把控，這才是讓他最為看重的。

不過在葉建義看來，最重要的便是鄭建國的態度，那是一如當初兩人見麵的時候，絲毫沒看出少年成名帶來的影響：“你要是有什麽顧慮，我可以讓人幫著問問——”

“這個就不用了，我還沒問過表姐的意思，等她決定了再說吧。”

鄭建國倒不是想讓葉建義去幫忙，這個事兒在他看來如果不是為了表姐著想，他是早就開口讓羅剛去處理了，再說葉建義雖然是個有點實權的13級，可要把手探到善縣去，那也得費不少心思。

更何況由於中間還有葉敏德，鄭建國是不會讓這位哥哥去處理這些事兒的，隻是沒等他這個想法消失，電話裏隱約傳來了喬玉珍的聲音：“老葉你先答應下來，你要是不方便出麵，就讓我去辦。”

“嗬嗬，建國你聽到你嫂子說什麽了？”

葉建義的嗓門跟著傳來，鄭建國也就笑了：“那是你沒和嫂子說我先前的話，你給嫂子說，如果有事兒的話，我一定會開口的，讓她放心。”

“那就這麽說定了，哦，我父親回來了。”

葉建義也跟著笑了說過，很快話筒裏便傳來了葉敏德的聲音：“這個點你應該在上班吧？”

“嗯，醫院給我放假了，說是讓我準備月底的會議，這不我聽了你的留言後就有了個想法——”

沒想到老人竟然記得自己工作時間，鄭建國也就笑的愈發和善，當然他這麽說過也沒停下，而是繼續開口道：“您都說那篇文章裏的嗜熱菌研究地在黃石公園了，所以我感覺您可以提前出來去做下重複研究，如果那篇文章的結論沒問題，這可就省了不少的事兒。”

“我看那個論文是1973年發表的，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葉敏德倒是沒想到能聽到這麽個建議，想起自己幾十年前在不列顛留學時的情景，眨眼間這都過去半個世紀了，當即開口道：“你這個想法不錯，現在護照雖然在學校手裏，可如果你能發來個邀請函就沒什麽問題，不過考慮到這是個委托研究協議，費用得你出了——”

“這個您放心，肯定按委托協議來——”

聽到葉敏德的護照在學校手裏，鄭建國也就明白老人這可能是早就想出來看看，畢竟他當年可是在不列顛待了那麽長時間，然而放著自己這個學生都沒開口，便感覺心裏還有有些鬱悶的，好在這會兒想起還不晚：“實驗室的邀請怎麽樣，我前段時間在麻省理工學院整了個個人實驗室——”

“是生物實驗室還是物理實驗室？”

自打鄭建國出了國，葉敏德這兩年又恢複了對外的信息渠道，所以他知道麻省理工這會兒還沒有生物醫學工程專業，生怕鄭建國給他發了個物理學實驗室的邀請倆：“你可別發個物理實驗室的邀請過來，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出去幹什麽了——”

“那當然是生物實驗室——”

鄭建國也知道麻省理工這會兒還沒有生物實驗室，隻是隨著他的這話說完，沒想到葉敏德的注意力就轉移了：“你不是在麻省總醫院有個實驗室了，哦，這個實驗室是你個人的？你在研究什麽？”

“對，是我個人的，研究的是硝酸甘油對血管的擴張作用。”

麵對著葉敏德，鄭建國是沒有絲毫的隱瞞，因為這個研究差不多已經近乎一個世紀，葉敏德回國之前就聽說過了：“這個已經被關注半個多世紀了，你有什麽新的想法？”

“想法是有點，就是半個多世紀前可沒有現在的技術手段，您也知道我現在有點錢，正好又遇到了個同樣好奇的朋友，所以我就資助她展開了這方麵的研究。”

說起藍色小藥丸，鄭建國當然不會直接說出，而是給出了個籠統的說法，好在葉敏德也知道國外實驗室的運行方式，再加上這原本就是他單純的好奇心而已，也就把話題扯了回來：“你打算這次人員配置怎麽安排？”

“還是學院裏參加會議的人員吧——”

想起上次聽到的名單，鄭建國也沒有多想的便開了口，這些人是早就把護照辦完的，所以這時隻要能買到機票就能出來，不過隨著他話說完，便感覺老人問這話顯然是有目的的，也就在說完後改了口：“我感覺這些人都辦完護照了，拿到機票就能出來的，您認為呢？”

“現在走的話有點急了，我和陶野今天才回到齊市，原本就想著讓她回家陪陪孩子，休息上幾天再去紐約的，我聽你的說法也不急，要不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參加完會議再去黃石公園和你那個實驗室。”

麵對鄭建國，葉敏德也沒有見外的意思，當然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先前提到的護照已經引起了鄭建國的愧疚，所以等到他這邊說完了，鄭建國也是沒有多想：“那就按您說的辦，我讓實驗室就按參會名單發邀請——”

“既然去你的實驗室，那人員名單加兩個人吧，你的師妹和師弟——”

耳聽著鄭建國要掛電話，葉敏德便等他話音未落開了口，以至於鄭建國是愣了愣才醒悟到這個師妹和師弟是啥說法：“哦，您現在還帶研究生呐？”

“看你說的，我這是退休返聘來了，不過帶的也不多，去年倆今年倆，當然去你那的就隻有易金枝和魏永成，這倆都是咱們學校的。”

葉敏德隨口說出了兩個人名，鄭建國卻是知道老人這是在解釋，不過他現如今也算得上是在帶研究生了，確切的說是帶的還是主持的PhD聯合培訓項目，也有了些為人師者的感悟，可隨著老人說的名字傳來，卻又把他注意力帶歪了：“易金枝？咱們學校的那個1977級的工農兵學員？”

“建國，現在學校裏沒有工農兵學員了，都是大學生，易金枝也是受到你的榜樣激勵，才讓她在去年考上了咱們學院的研究生，這次跟著隊伍出去不怕苦不怕累的忙前忙後，你可不能隻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過當年你猜準了，今年研究生招生就有了年齡和學力限製——”

好似知道易金枝和鄭建國間的那點不愉，葉敏德大著嗓門算是提醒過鄭建國的用語，接著便若有所指的夾槍帶棒說過，鄭建國也就想起了當時那個在圖書館堵住自己的女孩，可隨著老人最後的這句話傳來，他就把腦海中的麵龐扔到了旁邊：“嗬嗬，您看我當時猜的準吧~”

“你還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和人提你欺負那些考生的事兒，好了，這個話就不說了，你把這倆人加到邀請裏麵去，以後醫學院有你們幾個我就可以放心了——”

陡然間，葉敏德大著嗓門嚷嚷聲傳來，鄭建國心中默算了下，倒是沒把這個要求放在心上：“就按您說的辦，現在快11點了，您也別回實驗室了，早點休息明天早起再去，當時您可是說鬆弛有度的，我可還記著呐——”

“這個你放心，我這把老骨頭我心裏有數，振凱不去實驗室我也是要回來的，行了，掛了，我得洗洗睡覺了。”

葉敏德不以為然的又說了幾句掛上電話，鄭建國也就放下了話筒，不過眼前還是浮現出了易金枝水汪汪的桃花眼，這個姐姐當時可是被他差點用話堵哭了，倒是沒想到去年就考上了研究生：“嗯，今年的研究生就有了年齡和學力限製，不過前年自己那批是以有心算無心，當時人們的注意力可都在高考上麵，注意到研究生漏洞的人並不多，而能從去年研究生考試脫穎而出，這姐姐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鄭建國當時之所以能以在校大學生的身份報考研究生，就是因為1977級和1978級的研究生考試條件極其寬鬆，他就是靠著其中的成績特別優良、確實具有研究才能的高中學生和大學生，經學校推薦也可報考這條，才考上了當年的研究生。

而這條，也是鄭建國當年在麵對魏建然時提的要求，於是這會兒回想起當年的經曆來，又從易金枝的身上想到了石安安和艾麗兩女的身份上，那麽看來她能考上研究生，也不完全是跟著自己這個榜樣學的。

“水至清則無魚啊——”

鄭建國滿腦子胡思亂想了會，也就按過應答機聽了幾個留言，最後才找到了個需要記錄的留言：“嗨，boss，我是鮑勃，凱文已經同意加入動視遊戲了，他非常高興您能邀請他，我們將會在兩天後到達波士頓。”

“好吧，這小子終於同意了。”

挑了挑眉毛，鄭建國的心情又好了不少，發現應答機沒有信息後，便瞅著電話考慮著是不是要打過去，想起家裏這時的電視節目21點就結束了，這個點鄭富貴和杜小妹應該睡了才對？

遲疑了會，鄭建國還是放棄了給家裏打電話的想法，而是拿起後給西莉亞打了過去，安排過她給齊省醫學院幾人發邀請的事兒後，又問了下試驗的進度也就掛上了電話，門口正忙活的亞力克聲音傳來：“你們找誰的？”

“我們來找房主——”

吉娜的聲音傳來時她的身影也印入了鄭建國的眼簾，不過鄭建國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她的身後，一個留著短發的亞裔女孩正往屋裏看來，這時吉娜也在轉頭間看到了他的聲音：“嗨，鄭醫生——”

“嗨，吉娜，你怎麽知道我在家裏的？”

鄭建國幾步到了車庫裏麵，吉娜這時也引著她身邊的亞裔女孩到了車庫裏，開口道：“我打電話想約你吃個午飯來著，就聽你的同事說你放假了，這就是我的朋友李南英，波士頓公共關係學院的畢業生——”

李南英發現鄭建國望來，雖然有些不像吉娜所說很有錢的樣子，可來之前還是做了下對於這位“老板”的功課，再加上從小養成的習慣，還是讓她麵帶肅容的微微鞠了個躬，然後麵帶微笑的開口道：“鄭醫生，初次見麵，還請多多指教。”

“既然來了，就屋裏坐吧。”

瞥了眼麵帶微笑的吉娜，鄭建國便感覺到了文化差異帶來的碰撞，這姐姐顯然是把兩人的雇傭關係當做了朋友關係，隻是想起先前鮑勃打來的電話，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李南英身上：“亞力克，去拿兩瓶飲料和可樂出來。”

“好的，boss~”

亞力克說著到了廚房裏拿出了兩瓶飲料和兩瓶可樂，放在鄭建國和兩女麵前後便站到了他後麵，眼瞅著名叫李南英的女人從包裏摸出了個文件夾，聲音清脆的交到了鄭建國的手上：“鄭先生，這是我的簡曆。”

“這是來應聘什麽的？”

腦海中轉悠過這個念頭，亞力克便聽打開了簡曆的鄭建國開口道：“李南英小姐既然是波士頓公共關係專業的高材生，那麽肯定對CBS的《豪門恩怨》有著自己的理解，不知你能簡單說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