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風華

第五百八十一章 說到重複建設

眼瞅著鄭建國這頭驢開啟了嘲諷模式,趙亮亮隻得開口打斷他的話道:“建國,你們學術上的事兒我們摻和不了,不過你這貨什麽都朝窩裏扒拉,我記得齊省好像沒有什麽製藥廠啊?我說人吃的——”

再次打量了眼這個黑不溜秋還留著三七分發型的“高哥”,鄭建國倒是沒有理會趙亮亮的說辭,因為這會兒的齊省是真的沒有製藥廠。

就是記憶中的齊魯製藥前身齊省生物製品廠,這會兒還隻能生產預防雞霍亂豬瘟等四五個畜禽防疫疫苗和青黴素粉針劑,還都是給畜禽類用的。

不過這對鄭建國來說不是大事兒,甚至是連眼前的事兒都算不上,當即衝著這個“高哥”開了口道:“現在國內連個無菌手術室都沒有,夏天做個手術的空調聲都比50拖拉機的排氣筒噪音還大,你認為這種就是我要建成的世界一流醫科大學?還重複建設?”

鄭建國一通說的“高哥”閉上了嘴不再言語,也不知是他不知道還是不想繼續說的,才看向了趙亮亮:“說到重複建設,我認為有些東西是不怕重複建設的,比如電站電廠,現在能源是製約生產的瓶頸——”

對於趙亮亮來的目的,鄭建國也是心有揣測,他之前在國內是旁敲側擊發表了不少對經濟踩刹車的反對意見,然而根據最新的媒體報道來看沒啥鳥用,國內打擊投機倒把的潮流還是刮了起來。

當然,如果說以前鄭建國認為籠子和鳥的問題隻是出現在思想上麵,他這會兒已經是隨著對事態的關注和分析,確認了這應該不是出現在思想上的問題,而是出現在由下而上傳來的壓力上麵。

放在鄭建國身上,便可以認為是他和卡米爾的孩子說其他生物學上的孩子破壞規則,想要施展出拳腳就必須要讓他們按照規則去進行。

那麽作為一個父親,鄭建國難道會直接給這個娃一巴掌,說你個笨蛋有這麽好的條件都幹不過人家?

這當然是扯淡,不說鄭建國會不會冒著去蹲大牢的風險抽他,單是抽了後卡米爾就肯定不會讓自己舒服,搞不好還會以虐待孩子的名義去報警。

所以,麵對這種情況,鄭建國能做的也就隻能是讓那些破壞規則的娃遵守規則。

這樣做看上去是親疏有別,隻是放在鄭建國的心裏麵,卻是想看一下自己這個娃的真本事。

如果按照規則去玩,擁有鄭建國全力支持的娃還幹不過那些其他娘生的,這就和他早就做下的決定沒什麽區別。

你既然不成器,那就老老實實的拿點錢一邊去尿尿和泥玩,這個家業和你沒關係了!

乍一看,這種決定近似於無情,然而以鄭建國這會兒的分析能力去看,這種決定對於這個娃來說,也是種保護方式。

把能力不夠的人強行趕鴨子上架,那後果很可能是鴨子飛了,架子也塌了。

而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最近鄭建國在聽說《萬曆十五年》出版後,想到的朱由校和朱由檢這兩位大明皇帝,一個不務正業以昏君名列史書朝廷運轉正常,一個勤政愛民兢兢業業直接導致滅亡。

不可否認朱由檢當皇帝時,大明已經以四十五度坡度下加速再加速,可大明社稷到了朱由檢手裏的時候,並未像宋徽宗直接讓位給宋欽宗般大廈將傾,可事實就是朱由檢登基後十幾年時間,明朝滅亡。

朱由檢有能力嗎?

以前的時候,包括上輩子裏過了一世的鄭建國,也認為這個皇帝是個好皇帝,隻是接手的攤子實在是太爛了,內有天災人禍外有強敵環繞,撐不下去也是當然的。

可坐擁億萬財富一年多時間後,鄭建國便不那麽認為了,這貨上了台後心態上沒有完成臣子到帝王的轉變,麵對著朝政還是以沒有登基前對於手下人的認知去處理。

隻有那些嘴皮子一流的文官們是臣子,魏忠賢這條狗就不是大明皇帝的臣子了?

文官犯錯都需要考量考量再去處理,而生死就在皇帝一念間的內官魏忠賢,就必須要如臨大敵的去處死了?

所以在鄭建國看來,破壞規則的遠比要沒有能力的人可怕的多,就像是一輛車跑上幾十萬公裏出現毛病很正常,但是你不能嫌棄腳刹踏板踩起來太費勁給用千斤頂別住,而朱由檢何止是把腳刹給別住,那是連方向盤都給扔了。

特別是當鄭建國想起即將要走上巔峰的毛熊,隨著地圖同誌的一通操作下來直接嗝屁涼涼,便感覺這貨可以和朱由檢拜把子了,就是不知道誰是老大?

有了這麽個認知,鄭建國便發現了打擊破壞規則的人是有著不少的好處,第一條就是讓親兒子們閉嘴,第二條就是讓媳婦和老爹老娘來找自己念緊箍咒,第三條是親兒子再幹不好,大耳刮子抽過去也沒人會說你揍的不對,第四條就是給破壞規則越線的孩子緊緊皮,第五條是清理下帶壞親兒子們和野孩子們的手下,第六條便是到時再照顧野孩子們就沒話可說了。

當然,這會兒鄭建國雖然看破了卻不敢說破,而是考慮著能不能在某些地方做下努力:“即便是將來電廠產能過剩——”

鄭建國的話當然是在扯淡,別說是像他這樣的60後了,便是上了點年紀的80後都無法忘卻整個八十年代裏的頻繁停電,特別是在過了這兩年時間後,全國經濟形勢一片向好的發現電不夠用了。

最為明顯的就是連齊省這個半農業半工業的大省,一到三夏時期便會為了保證農忙進行限電,許多高初中生晚上一聽說要停電是不知多歡快。

也就不要說放暑假的7月8月裏麵,停電次數不說天天見吧,隔三差五的總要露個臉。

還產能過剩?

某個集團都是自己建了配套的火電廠。

隻是這個話說給趙亮亮聽就有些不合適了,他很想說我是個什麽人,你和我說這個事兒,我連個電線杆子的審批權都沒有,你和我扯電廠?

好在,趙亮亮這次過來的目的就是看這家夥有沒有牢騷,現在發現沒有出現自己擔心的情況,語氣也就輕鬆了不少:“你這是想在齊省建個醫科大學和醫院之外,打算再整個電廠?”

鄭建國點了點頭道:“還有製藥廠,我的想法就是衛生部可以用剛才那個治療瘧疾的青蒿素專利入股,在齊省成立個合資藥企,共同享有專利——”

鄭建國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高哥便是眼前一亮,黢黑臉上閃過道冷笑後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有銷售團隊嗎?就是國際上的銷售團隊,不是國內那種,據我所知——”

眼瞅著自己的話再次被人打斷,鄭建國麵現古怪的開口打斷了這貨的話道:“我不需要團隊,這些生產出來的藥,我是打算捐贈給落後地區和國家的患者,噢,是我自己掏腰包花錢買了,捐贈出去。”

鄭建國的話一出,不光是黑臉“高哥”噎住了,便是知道鄭建國有個慈善基金的趙亮亮,也是蒙的不輕:“你花錢買了,捐贈出去?”

鄭建國麵帶蛋疼的點了點頭,他是何嚐不想依靠賣藥賺點錢,然而考慮到青蒿素這個藥所針對的適應症瘧疾這個病,是哪些地區才會爆發?

發達國家裏就別想了,足夠普及的公共衛生體係就嚴格的限製了瘧疾這玩意的流行,再加上擁有遍布山旮旯的醫療體係,即便是偶發性出現也都能夠依靠強大的醫保後盾來解決這個問題。

隻有落後到連喝開水這種最基本衛生條件都不具備的地區,才會出現成片的大規模瘧疾流行情況!

那麽想想連燒開水這麽個基礎的衛生條件都不具備,這種治療瘧疾的藥,你是打算賣到什麽價格,才能讓他們接受?

鄭建國是想起了上輩子裏被宣布徹底阻斷傳播的脊髓灰質炎,他是不介意利用青蒿素來消滅這種瘧疾的大流行,畢竟如果一款藥生產的足夠多,那麽成本也就會降到最低,這也是他自己建廠生產糖丸疫苗的主要原因。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鄭建國在讓人分析了世界各大製藥廠的財報後,發現全世界範圍內治瘧藥物的規模在8000萬到1億美元左右,至於利潤更是隻有三成,也就是不到3000萬美元這個數字。

所以哪怕是把這個市場全部拿到手裏,鄭建國每年能賺3000萬美元,而原本就打算每年送出5000萬美元糖丸疫苗的鄭建國,也就在麵對著賣高了買不起,賣低了不如送的做出了這麽個決定來!

而至於藍色小藥丸,鄭建國倒是不愁好酒也怕巷子深,特別是他在廣告業發達的不列顛,相信一個“他好我也好”的廣告,就能吸引到全世界爺們的目光。

一個從發梢到腳趾間都散發著熟透氣息的美女,伴著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人,對著鏡頭滿麵嬌羞的說道:“他好,我也好!”

鄭建國以前,是想通過對美利堅腸胃病的資助,去推動全世界對幽門螺旋杆菌的認識,以達到早點拿到諾獎的目的,登上人生巔峰。

隻是經過有記者揭穿了這個初衷,鄭建國便敏銳的發現做慈善的好處,可以中和掉他腦門上投資者這個給醫生身份抹黑的因素。

於是鄭建國便在找回楊娜後,選擇繼續資助起各國的慈善團體,以至於到了這會兒的保護傘慈善,已經和多國王室建立起了積極的良好關係。

鄭建國相信如果糖丸疫苗和瘧疾藥捐獻出去,他身上的醫生標簽將會由這會兒的青銅級別,變成黃金那樣耀眼。

不過,這些是不用給麵前這仨說的,到時候讓他們看著自己達成目標便行了,鄭建國滿臉悶騷的如此想過,旁邊的電話鈴聲響起:“鈴鈴鈴——”

瞅了眼手腕上的時間,鄭建國便見已經接了電話的戈登用手捂著話筒,一雙眼睛望了過來:“先生,是葉敏德教授的電話。”

起身到了戈登前接過話筒,鄭建國是才想著這個點應該是不列顛深夜的稱呼過老師,便聽葉敏德的聲音傳來:“建國,我剛接到安德魯爵士的通知,你和陶野以及錢韻嘉成為不列顛皇家學會今年外籍會員的候選人,你要是有PCR技術方麵最新的研究資料可以提供過來,我這邊掛了。”

鄭建國神情一愣眼睛發亮,不列顛皇家學會會員就是俗稱的學部委員,隻是因為這個組織的性質是學會,而不是國內的科學院,所以成員才被稱為會士,就像中科院裏的成員應該叫做院士而不是會士那樣。

以其概念來說,兩者同屬於一個級別的學術研究機構。

當然要是以學術地位來說,別說是這個時候了,便是四十年後那也是巨大的懸殊,老牌藍血貴族又且能是論資排輩排出來的可比?

而這個時候的話,兩者在所有學科中的領先人物,那是不同的兩個數量級,那麽這個消息對於鄭建國來說,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驚喜了。

可憐他折騰到現在就差把自己捆土星五號發射上天,才隻拿了個美利堅物理學會會員和腸胃病學會特別理事的頭銜,鄭建國當即是嗓門都有些變了:“老師,這個就目前我的狀況來說,想要成為不列顛皇家學會的外籍會員是還差點火候,您也不要有太大的期盼,畢竟我的年齡是放在這裏。

而且據我所知不列顛學會候選人如果這次沒有選上,那麽就隻能等3年後才能有下一次機會,這也是我讓您不想失望的原因——”

葉敏德的聲音卻沒有任何變化:“你能拿到這個提名,就已經讓我與有榮焉了,而你能這麽想,就更是讓老師我深感慶幸。

建國,你要走的路是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沒有人能夠在如此兩個重要的領域內走到這樣的程度。

在你說出對自己的評價之前,我還以為你已經在做出成績後忘乎所以,然而現在來看我想錯了。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那麽應該能夠想出你現在能成為候選人的原因,要是沒想出的話就好好想想,我該休息了。”

耳聽著葉敏德再次要說去休息,鄭建國便沒繼續說下去,而是飛快開口告別後放下電話,回過身來時卻是眼前發亮:“這是有人故意讓我等上3年時間才再去參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