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正教授
趙珍雖然沒點出來,可鄭建國是誰,不說研究了,單是人家話裏提到的葉教授,這就說明這兩位老師間是溝通過了,而他和葉敏德提到這位的,也就是克隆計劃了。
雖然心中對葉敏德這樣做有些不滿,鄭建國也沒去搪塞這位老師:“現在是有那麽個想法,您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幫我收集點國內猴類的資料,棲息地分部,習性什麽的——”
直接忽略掉對方客氣的話,趙珍便一口答應下來:“這個沒問題,我最近也不是很忙,給我兩天時間,找到後再和你聯係,那就先掛了。”
她這邊電話才放下,旁邊滿臉關切的蔡正元滿開口道:“他說是什麽了課題了?”
瞅過牆上的掛鍾發現沒過3分鍾,趙珍看向了他後開口道:“沒說是什麽課題,不過和猴子有關,說是讓我收集下咱們國內猴子分部和習性什麽的,葉教授也沒和您說是什麽?”
蔡正元搖了搖頭,他之所以大清早的不去學校跑來醫院,就是因為葉敏德之前打的那個電話:“隻說是個想法,我就想著建國之前找到幽門螺旋杆菌,可也隻是個想法來著,那這個活我來負責,他是表述的猴?還是猿猴?”
趙珍搖了搖頭:“猴子,沒說猿猴,要不要再問問他?”
蔡正元搖了搖頭:“不用,他說猴那肯定隻要猴的,怎麽也算是個生物上的科學家了,說話不會沒有內容。”
蔡正元的話音未落,桌子上的電話陡然跳起,趙珍卻在看到他收住聲後才拎起了電話,沒想裏麵傳來的正是鄭建國的聲音:“趙老師,主要找有和人類經期正常的猴子的分部和習性,這個想法需要猴卵來實現。”
飛快開口應下後放了電話,趙珍便將鄭建國的叮囑和旁邊已經走到門口的蔡正元說了,就見老人眼睛發亮麵現震撼:“和猴卵有關的研究?試管猴嗎?”
趙珍也愣住了,兩人對於試管嬰兒的資料,還是前段時間葉敏德為了讓到達波士頓的研究生們學以致用,在易金枝等人的帶領下翻譯成中文的期刊上知道,沒想鄭建國就要在國內搞這個了?
趙珍和蔡正元當然不知道鄭建國是要搞克隆猴,那給他們再大的腦洞也想不到,隻以為鄭建國是曲線救國想從試管猴入手,進而開展試管嬰兒的研究,這不得不說信息不對等下都在誤打誤撞的猜。
好在不論是試管猴,還是克隆猴,這對於趙珍和蔡正元都是重大到不能再重大的項目,因為這倆研究在國內來說都還是空白,再加上是鄭建國的想法,那怎麽說也是可以引起國際矚目的研究。
想到這裏的蔡正元很快回過神來,瞅瞅身後辦公室門外沒什麽人,麵現警惕道:“怪不得建國搞的這麽神秘,竟然想搞試管猴?看樣子國外還沒人搞,這個事兒你別給其他人說了。”
心說我又不傻,建國都神神秘秘要緊成這個樣子,那肯定是填補國際空白的項目,這麽想的趙珍卻沒說出來的點了點頭:“那當然。”
由於這個姨夫對她曆來照顧有加,那被像小孩似的叮囑語氣就不算什麽了,老人說的隨意她聽的也熟悉。
隻是,趙珍很快發現還是小看了這個姨夫,二天後的下午才要下班,便見留著齊耳短發的蔡丁香跑了過來,一身的確良碎花連衣裙的手裏拿著個檔案袋:“珍子姑,我爺爺讓給你看看的,看完了明天我來拿。”
詫異的看了眼麵色紅潤的蔡丁香,趙珍是接過來後將手中的缸子遞給了她,又拿了些菜票出來:“丁香,幫我打份青椒土豆絲和青椒炒肉來,我先看看文件。”
“好!”
收住飄逸的身影接了菜票和搪瓷缸,蔡丁香甜甜的應下後一溜煙跑沒了影,留下趙珍飛快解開檔案袋抽出摞資料,沒想竟然全部都是傳真件,便一目三行的粗略看過,發現裏麵都是些符合鄭建國要求的猴子的分布情況和資料。
隻是在這些分部情況和資料當中,趙珍發現裏麵不少都標注著五幾年六幾年的時間點,於是沒怎麽費腦子就想到這可能是資料整理時期,等她再要看下去時,蔡丁香已經打了菜去而複返:“珍子姑,你還有事嗎?”
“沒了沒了,謝謝你,丁香,你快回去吃飯吧。”
望著蔡丁香恢複不錯的麵頰,趙珍腦海中閃過了正在地球另一邊的葉振凱,心中卻是望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
蔡正元之所以能猜到試管猴,也是因為蔡丁香在葉振凱走後沒多久便小產,直到最近才恢複往日的性子。
不過,葉振凱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胡思亂想的趙珍收拾好搪瓷缸裝進網兜裏拎著回到家,是像打仗似的吃過飯後連家務也沒做的看起資料,由於這些都是要給鄭建國當做篩選的,她便用半夜的時間都背在了腦海裏,直到第二天頂著個泛紅的眼圈等來了蔡正元:“姨夫,不是丁香過來嗎?”
微微歎了口氣,蔡正元開口道:“昨天夜裏洗了個澡就受涼了,早上什麽都吃不下的,喝了點粥補覺去了,我看你這眼神,是把這個資料都背下來了?”
趙珍點了點頭道:“不說背下來吧,怎麽得記得個大概,否則電話裏和建國聊起來,我不能再去扒拉這些資料吧?您現在要給他傳過去嗎?”
蔡正元花白的眉頭高高挑起不說,起了老人斑的臉上還現出古怪之色:“這個,建國說可以用打電話的方式,讓那邊筆錄——”
下意識看了眼手上厚厚的檔案袋,趙珍失神好久才開口道:“那電話費,可是夠高的了。”
蔡正元依舊是麵現古怪的搖了搖頭:“他說他算過了,與發國際電報讓人帶過去港島發傳真和捎過去什麽的,差不多錢。”
趙珍再次有些失神:“我還以為他在浪費了——”
蔡正元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也以為他不在乎這些錢了。”
鄭建國在國內捐了不少錢,隻是出於他的要求才沒見諸報端,隻是兩人作為醫學院的高層還和他關係不錯,倒是深知國內捐的不少時,也知道他在國外也是幾千萬的捐,當然買樓造船什麽的更聽葉振凱和蔡丁香顯擺過。
不過直到現在,兩人才第一次體會到鄭建國雖然有錢了,可並不是不知道節約的人,當然他那個消費習慣就算了,私人飛機出行保鏢的,帶有典型的資本主義特征。
趙珍便開口道:“那什麽時候給他打?”
蔡正元從口袋裏摸出通訊錄,將口袋裏的老花鏡戴上後找了出來給她:“今天晚上8點就是那邊的早上8點,你到我辦公室裏去打。”
瞅著號碼趙珍飛快找筆記了下來,麵帶好奇的開口道:“這個是他家的?”
蔡正元麵色古怪的點了下頭:“是,不過他不在家,有個管家叫約翰的,你說話的時候客氣點,據說這個約翰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博士——”
趙珍搖了搖頭:“哈佛大學的博士去當管家?還是說建國有錢到請個博士來當管家了?”
蔡正元倒是聽葉敏德說過這個:“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按照咱們的說法就是社會分工有不同,大家都是國家這個機器上的零件,秉持著奉獻的精神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這個約翰就像是咱們這邊領導的生活秘書那樣,是通過這個職業來實現自我價值的體現,而他們更進一步把這個奉獻精神升華成了信念和信仰。”
趙珍有些黑的麵頰上閃過不以為然:“您把這個管家說的——也太高看他們了吧?”
蔡正元神情不動的開口道:“他們為了這個奉獻精神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單憑這點就可以用品德高尚來形容,不過這對建國來說是好事兒。”
趙珍有些不敢相信:“那他們這樣伺候人是圖什麽?”
蔡正元不知想到了什麽,搖了搖頭道:“放到建國身上來說,就是免除他被家務所擾,好全心全意的去工作,慈善的推廣,幽門螺旋杆菌的防治,人類基因組計劃的跟進。
葉教授說這個計劃即便是失敗,也對全人類的未來有著積極的意義,而這些建國取得的成績裏也有管家的奉獻,他們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對自我價值的認定。”
趙珍這下明白了,不過想起要終生不娶,還是無法接受的樣子:“這也太極端了些——”
蔡正元點了下頭,他之前想到的便是執念,這種思想在古代是被上位者所喜歡的,也就是納頭便拜的追隨者。
而像這種思想頑固的份子更不要說了,沒誰不喜歡這樣的手下。
再加上還是哈佛商學院的博士,蔡正元便感覺鄭建國的運氣不錯,他還不知道這位口中的約翰,同時還兼著保護傘管理的CEO來著。
雖然心中依舊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可趙珍卻也很快把這個八卦扔到了腦後,當天晚上七點半就到了蔡正元的辦公室裏麵,發現老人已經等在了旁邊,也就在開始撥起電話。
不想趙珍撥了個多小時都沒撥通,蔡正元便又換了個號碼讓她撥,這次卻是順利的被人接了起來,他也就從趙珍手裏接了電話:“你好,葉敏德教授在嗎?我是齊省醫學院的蔡正元。”
電話裏傳來了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你好,蔡教授,葉教授去上班了,要不要我幫你給他打個電話?”
看了眼牆上的日曆是1981年5月31日星期天,蔡正元當然知道這個時候那邊還是早上,葉敏德去上班就算加班,不過他卻不是找葉敏德:“不用了,我是想讓他幫忙看看建國那邊有沒有人,今天原本約定要聯係他的。”
電話裏的中年女聲傳來:“建國今天去哈佛大學物理係上班了,家裏應該隻有個管家在,要不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回給你?”
蔡正元心說我就找那個管家來著:“那個管家是約翰先生嗎?我給他打電話打了沒人接,你能幫我去看看嗎?”
“那你稍等!”
中年女人說了後消失了會,蔡正元便豎著耳朵等她回來後就聽她說起:“家裏麵沒人,要不我給建國打個電話讓他回給你?”
“家裏麵沒人?”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蔡正元當即應下後把自己號碼報過去,電話另一邊的範萍便在應下後掛斷再給鄭建國打過去,就聽這貨開口道:“哦,那是我忘了,您把號碼給我,我讓人給蔡教授回過去。”
“——”
聽到鄭建國放了這個教授的鴿子,範萍是心中無語嘴上卻沒閑著的報過號碼,又繼續說了起來:“中午你到這邊來吃飯吧?我今天買了隻老母雞——”
電話另一端,鄭建國腦海裏閃過老母雞湯泡飯的味道,便感覺口水有成河的趨勢,隻是與美味的老母雞湯泡飯相比,他還有更好吃的等著了:“範姨,我中午下班就直接去紐約了,你們吃你們的,別等我了,我得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應付過範萍的邀請放下電話,鄭建國是在麵前的號碼上用筆點了兩下,便想起蔡正元和趙珍正等著了。
隻是沒等他撥完號碼,鄭建國眼前便一亮的掛斷給艾斯特撥了過去,不想接了電話的艾斯特聲音發膩:“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嗎?啊~”
無視著誇張卻熟悉的嬌喘鑽進耳朵裏,鄭建國是瞅了眼出現在辦公室門玻璃窗裏的費舍爾,飛快開口道:“那個,我這邊有外人,你拿筆記下個電話號碼——”
聽到鄭建國這邊有正事兒,電話裏傳來了陣些許的背景音,很快艾斯特的聲音傳來後記下他說的號碼和事兒,也就開口道:“家裏沒有錄音機,不過我這就出去買,大概半個小時。”
知道自己安排的活有些突然,鄭建國也沒讓兩女太趕時間,應下後放了電話衝著進了門的費舍爾開口道:“我再打個電話。”
費舍爾點了下頭,便聽鄭建國不知給誰打過電話用中文說了什麽掛上電話,也就笑著開口道:“鄭,我是想問下你,有沒有興趣當正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