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韭菜餡的麵團
1981年6月20日是個周六，隻是在這天一早的波士頓聖保羅社區53號門外，就像往常那樣被成群結隊的記者們塞滿。
當然這些人待的地方是社區的馬路上，而不是進到53號的草坪或者是門道上，前者屬於公共區域後者屬於私人地盤。
時至今日，已經有不少記者感歎過這條路不是私人道路，否則他們就得麵臨被裏麵富豪送上被告席，麵對那堪稱豪華陣容的律師們。
周六的時間，鄭建國也像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鍛煉過後用過早飯出了門，瞅著堪稱安靜的記者們抬起了手：“大家可以發問了——”
“鄭，你的電視台播放的消息，是否經過篩選的？”
“鄭，有消息說你為了應對非洲有可能出現的旱災，準備了價值上億美元的糧食？”
“鄭，有消息說卡米爾品牌運作後麵有你的影子？”
“鄭，你對CDC組織血液製品行業和血友病患者組織同性社團組織以及NIH和FDA——”
“鄭，卡米爾馬上放暑假了，你們有沒有計劃去哪裏度假？”
“鄭，有消息說你為了賺到錢，而不惜去鼓勵孩子們玩遊戲機？”
“鄭，你對欣克利為了博取福斯特歡心的心動有何評價？”
“鄭，你知道查爾斯·曼森嗎？”
“鄭，你會送給卡米爾一輛德勞瑞恩轎車嗎？”
此起彼伏的發問聲響過，鄭建國指著中間的一個金發妹子開口道：“我聽你提到了CDC組織的多方會議，是和未知病毒相關的嗎？”
金發妹子麵現興奮的飛快開口道：“是，他們什麽都沒討論出來就休會了，不過也不是沒出結果，他們給這個未知病毒起了個名字，叫做獲得性免疫陷綜合征，簡稱AIDS，作為發現AIDS和傳染途徑的醫生，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鄭建國當然知道這場會議，隻是沒想到啥都沒討論出來，當即點了點頭道：“CDC雖然知道這個病毒很可怕，但是血液製品組織，不想對捐贈者進行病毒篩查。
而血友病患者心有餘而力不足，同性組織認為篩查他們的血液，是對他們的歧視，NIH則是不想和這群人有所聯係。
FDA認為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加強對血製品的監管，我認為這很美利堅，畢竟這是大家權利的體現。”
“哈哈哈——”
隨著鄭建國的聲音落下，成堆的記者們爆發出了陣善意的哄笑，隻是等這些人笑過了，鄭建國又繼續開口道：“當然，前提是大家做好防護措施，據我所知目前已經發現的零號病人認為，既然別人可以傳給他，為什麽他就不能傳給其他人？！”
雖然鄭建國已經沒有再繼續對HIV病毒進行研究，可他對於這個項目的進展還是比較關注，知道之前接手了未知病毒研究的沃爾頓是半點進展都沒有，除了病發患者已經換了一批：“之所以讓大家做好防護，是因為第一批感染了這個病毒的患者，已經全部死亡。”
鬧哄哄的記者們頓時愣住了，不過就在這些人要反應過來前，鄭建國探出了兩個手指頭：“第二個問題！”
“鄭，你說的是，感染了這些病毒的患者，沒有個治愈的？全部死亡？”
“鄭，你說全部死亡？”
“鄭——”
爭先恐後的記者們是麵現激動時，發現已經有人問出了他們想要問的東西，也就瞬間收住了聲，目光關切的看向了鄭建國，便見他指了先前問出的記者，開口道：“是的，第一批患者六人全部死亡，而且死的還很慘，在公共頻道上播放需要打碼的那種，第三個問題！”
“——”
“鄭，你會送給卡米爾一輛德勞瑞恩轎車嗎？”
“鄭，有消息說你為了賺到錢，而不惜去鼓勵孩子們玩遊戲機？”
“鄭，你的電視台播放的消息，是否經過篩選的？”
“鄭，你現在沒有對AIDS繼續進行研究了？”
零散的提問再次出現，鄭建國發現這四個問題沒個好回答的，第一個明顯是想蹭自己的熱度給那個轎車打廣告，第二個則是涉及到了未成年人的遊戲問題，第三個則是暗指播放的新聞是刻意挑選的，第四個則會讓研究HIV病毒的沃爾頓臉上無光，回答不好會讓醫院對自己有意見。
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鄭建國便指了下第二個發問的記者，笑著開口道：“我想糾正一下你對於魔法方塊的錯誤理解，魔法方塊是一款加強孩子對圖形理解和邏輯認知的遊戲機。
不是單純的像某些打外星人和怪物的遊戲純粹浪費時間，好了，今天三個問題回答結束，大家可以離去了！”
“噢，鄭，遊戲機，還是遊戲機——”
明顯沒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問出問題的記者是說著一步三回頭的看看，發現鄭建國毫無開口的跡象後轉身走了。
眼瞅著打發掉這些記者，鄭建國便走向了旁邊停著的路虎，隻是沒等他上車就見對麵52號門口，寇陽站在那裏默默的看來，也就點了下頭上了車，不想直到車子離了好遠都沒見她回去，不禁滿臉問號：“這姐姐在看什麽了？”
對於寇陽的疑惑，鄭建國並未持續太久就被車上的電話給帶歪了注意力，接起後便聽杜小妹的聲音傳來：“建國，是你嗎？”
鄭建國開口應過，杜小妹問道：“你還是24號的飛機過來嗎？”
知道老娘是在問自己去倫敦的時間，鄭建國便開口道：“是的，24號的下午飛機，到倫敦應該是晚上了，您早點休息就是，不用等我。”
電話裏的杜小妹開口道：“那行，我就掛了。”
聽到老娘這有頭無尾的說法，鄭建國當然知道她應該是有事兒的，否則以杜小妹會過日子的性子，斷斷不會打這麽個國際長途。
隻是杜小妹沒說，鄭建國便也沒去問的放下了電話，老娘能找他的事兒不會太多，目前來說除了老爹就是林玲，要麽就是鄭超超了。
想起兒子，鄭建國心底便湧起了陣熟悉的暖意，這是一個父親想起孩子時的情感流露，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親情。
不過，鄭建國心間湧動的親情才浮現時，前麵的電話便再次跳起將這少見的情緒驅散，等他接了就聽卡米爾的聲音傳來：“建國，你知道《戴提尼》這本書嗎？”
眉頭一挑，鄭建國飛快開口道：“誰給你的？！”
卡米爾的聲音清脆：“約翰·特拉沃塔，前年演《周末狂熱》的那個，還獲得了奧斯卡提名，他說這本書對他獲得提名的幫助太大了。”
鄭建國卻是開口道：“我不希望你和《戴提尼》扯上關係，誰介紹你認識約翰·特拉沃塔的？”
卡米爾的聲音沉默了的時候，喬安娜的聲音傳來：“是約翰·特拉沃塔來拜訪的泰勒女士，說今天請我們去參加個科學教的會議，我就讓卡米爾給你打了個電話問問，科學會的會議，你應該了解才對？”
眼瞅著車子停在哈佛大學物理係樓下，鄭建國開口道：“那就是個披著科學外衣的金字塔騙局，參加會議的目的是讓你們交錢參會，當然放到你身上不會讓交錢，還可能會給你好處，好以你的名義去叫其他人參加會議。
喬安娜你給泰勒女士說這是我的意見，如果那個約翰·特拉沃塔再來糾纏卡米爾，那就別怪我對他們不客氣，他們竊取國家機密才被FBI打擊過，老大都還在蹲監獄了，還不消停？”
卡米爾的聲音輕快：“哦，泰勒女士就在旁邊了——”
鄭建國眉頭挑起道：“泰勒女士，您要不先帶卡米爾去法蘭西算了，正好先過去調整下狀態。”
電話裏的泰勒還沒開口，卡米爾卻是用普通話道：“我不提前去，我要和你一起去——”
聽到卡米爾這麽說，鄭建國便改口道：“那好，那個約翰·特拉沃塔你就別理了，趁著這兩天玩一玩，去了法蘭西就玩不了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卡米爾甜甜的聲音傳來：“愛你呦~”
“——”
想著對麵泰勒就在邊上，鄭建國是麵現無語後嗯了下，終沒像以往那樣做出回應的掛上電話，也就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到了物理係，便見費舍爾已經站在了走廊裏：“鄭，我還以為你已經來了。”
“現在不是來了麽？”
知道這個教授是在說先前自己打電話的事兒，鄭建國嘴上說過又看了看裏麵：“怎麽在這裏等我？”
“是關於掃描隧道顯微鏡專利的事兒。”
撓了撓已經白了不少的鬢角，費舍爾說著轉身和鄭建國一起往辦公室走：“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法？”
搖了搖頭，鄭建國雖然知道這個專利能賺點錢，可全球開展相關研究的實驗室總共那麽多，每年能產生的利潤不會超過八位數，這對他來說沒啥意義。
當然，最主要的是專利在哈佛大學手裏，鄭建國要拿下就得出不少錢，這一出一進的做下來，到手的怕是不到千萬：“這個就算了。”
發現鄭建國拒絕，費舍爾倒也沒說什麽，進了辦公室裏和他說了下進度，鄭建國也就發現是出了兩篇新材料的原子級研究論文，便抱著看了後找出相關數據查過，這一天時間也就在忙碌中過去。
這不是說鄭建國沒有什麽想法了，相反不說上次和葉敏德聊天時對蛋白大分子結構的思考，便引發了他記憶中關於冷凍電鏡的詞匯。
單說目前才是熱點的掃描隧道顯微鏡，在他看來就不止能掃描用的，還有可以移動原子進而去推開納米技術大門的記憶。
這倆技術之所以沒有扔出來，這也是鄭建國感覺到這倆技術並不急，冷凍電鏡這個不知在哪聽來的且放一邊。
就是新發明的掃描隧道顯微鏡就足以讓人玩上好久，顯微鏡才出現那會兒，人們就差把自己腦子扒拉出來放大後看看了。
再加上之前準備在國內開展克隆猴的研究，鄭建國便有了將這倆發現留到找到合適的人，到國內再去做的想法。
所以在哈佛大學物理係混了一天半，鄭建國是中午看著時間差不多，就抬腳到了打卡機前打過卡下班，不想才上了車便聽安迪開口道：“boss，先前葉教授說今天做的是放了韭菜的麵團——”
下意識的收住腳步，鄭建國滿臉呆滯的看過安迪，要不是他前天才和寇清凱在電話裏說過韭菜餡的水餃，怕是也無法將放了韭菜餡的麵團和水餃聯係起來，當即點了點頭道：“不錯，dumplings有小麵團和湯團的說法，正好你還沒吃過，我帶你去嚐嚐——”
嘴上說著，鄭建國才醒悟到上次吃水餃的時候好久了，這主要是他沒什麽時間去包，老約翰大約翰布朗戈登的壓根不會，想到這裏後腳步輕快許多。
不過上了車，鄭建國便拿起了電話，他原本是想請西莉亞到家裏吃頓飯來著，這是他來到美利堅的第一個手下小將，從藍色小藥丸再到後麵基於PCR技術的熱循環儀，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沒有什麽想法。
直到上次葉敏德提醒！
這姐姐提前畢業後要去考醫學院！
這又是個感覺別人行我也行的？
鄭建國腦海裏是這麽想的，不過他並未表現出來，在電話裏和家裏的大約翰說了請西莉亞到52號吃飯的事兒，他也就在車子停下後進了屋裏時看到了她：“叫你過來是吃飯的，安迪說是放了韭菜餡的麵團——”
“哈哈——”
一陣哄笑聲響起，西莉亞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雖然兩年時間過去，她卻沒了當初鄭建國見到時的爽朗，神態中多了些拘謹：“咱們吃完飯再說，我想和你說點事情。”
飛快點了點頭，接下來西莉亞便明顯心不在焉的吃過方了韭菜餡的麵團，正暗自感歎以前學的筷子終於派上了用場時，便見鄭建國開口道：“我聽教授說你想考醫學院？”
咕咚咽了口唾沫，西莉亞神情愈發拘謹道：“是，我感覺醫生的地位夠高，收入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