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我現在用不到那些
鄭建國嘴上說著要去不列顛，實際上按照行程安排，他在去不列顛之前，還要去趟紐約，一方麵是和卡米爾與赫本會和，另一方麵是參加位於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明軒”的開放儀式。
對於這個位於博物館二層的中式園林建築，鄭建國是在來到美利堅時就在報道上看到過，知道是聘請了國內的園林大師建造，其設計還獲得了裴聿銘的認可。
不過，那些都是三年前1978年的消息了。
作為學生，鄭建國是真的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直到上次趙亮亮臨走前知道他要去倫敦，就把他加入了出席的名單。
隻是，當鄭建國帶著卡米爾以及赫本等人步入由假山和亭台組成的院子時，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這麽點的建築麵積，怎麽從1978年搞到了1981年。
“明軒”占地麵積雖然不大，位於博物館二樓北邊占地470平方米，裏麵的建築麵積270個平方。
但是，憑借著設計師高超的設計，在這不到五百個平方的有限空間裏，使用空間過渡、視覺轉移和光線結合的處理手法，將蘇州園林的淡雅明快，舒朗相宜的精巧展現出來。
當然，以鄭建國草包性子是看不出來的，他之所以知道，還是在來到後便被趙亮亮抓到了出席的隊伍裏，從旁人那聽來的。
而作為共和國第一座通過外貿方式出口到海外的建築項目，“明軒”的開放儀式搞的足夠隆重，新任紐約市長愛德華·爾文科赫帶著市議會副議長喬·納特等大佬出席，連帶著華盛頓大使館以及總領館的諸多重量級人物的出現，使得博物館仿佛變成了招待會現場。
旁人都在應酬，鄭建國便帶著卡米爾圍著擺放的家具轉悠了兩圈，滿滿興致的模樣別說是旁邊帶著盧卡的拉斯頓了，就連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都麵現關注的站在了旁邊。
趙亮亮生怕這貨折騰出什麽幺蛾子出來，跟著他趴下看了看麵前這張油光隱隱的椅子，低聲道：“你想要的話，國內有很多。”
直起身看了眼滿臉關切的趙亮亮，鄭建國陡然想起了個事兒來：“你說這是不是國內出來的？”
趙亮亮麵色微變的掃過滿臉關切的卡米爾，他知道這個妹子的中文學了很多，也就低聲道：“即便是，那也是1978年以前的事兒了，你想說什麽？”
鄭建國撓了撓光溜溜的下巴，麵帶探尋的開口道：“你還記得我讓你打聽過的大陰人嗎？”
趙亮亮當然知道那貨，不過他感覺這個問題不是目前最重要的：“現在那人已經申請綠卡了，你懷疑這些玩意是他搞出來的？”
搖了搖頭，鄭建國發現旁邊有人在靠過來，也就開口道：“我感覺這些東西也不錯，不過就是太占地方了——”
旁邊，眼瞅過房間布局的卡米爾不知想到了什麽，眨著藍色的眸子用中文道：“建國，你感覺在這邊建個四合院，怎麽樣？”
“噢？！”
鄭建國下意識的看了眼卡米爾，開口用中文糾正道：“當然可以，你這個建議棒棒噠，不過這個布局並不是四合院，它和四合院是個齊名的建築風格體係，可以分開又可以互相融合。”
“噢！”
眨了眨眼，卡米爾陷入了沉思時，鄭建國轉頭看向了趙亮亮：“你知道我買下了好多房子吧？”
趙亮亮飛快點過頭：“你買下長安街我都不驚訝——”
“那你就誇張了！”
麵色微變，鄭建國知道長安街兩側不是國字號單位就是曆史建築，像他買的東裱褙胡同西邊是海關總署，東邊是古天文台，而那都到了建國門內大街了。
當然，就像卡米爾之前的提議那樣，趙亮亮這句話還是給了鄭建國其他的想法：“不過在長安街兩側買點也不錯，可以考慮搞個家具博物館，像這屋裏麵幾個條案太師椅桌子的，就能占這麽大地方，我買下來不會讓人眼紅吧？”
趙亮亮並不知道郝漢最近的大手筆，也不知道鄭建國這貨是在腦海中換算了下拿地成本後，將主意打到了通過買買買的方式，提前給房產公司儲備地塊。
就和之前鄭建國對於汝窯的計算方式那樣，150萬一件的話，全部也才1億5000萬美元，而這會兒拿地價格不到100塊，則是便宜的不可思議。
去年在上半年在羊城發售的東湖新村項目是750塊一平米，而深城的東湖麗苑更在850左右，即便是一半的拿地成本，也有300多塊。
當然，這些趙亮亮並不知道，他雖然知道鄭建國在收四合院，可那是包括他在內的上下都喜聞樂見的，不說去年外匯儲備是負數了，單是今年這貨的齊善高速落地，哪怕國家買下來送給他也可以。
再加上鄭建國現如今的身份問題，趙亮亮都感覺他買的越多越好，所以語氣上個就沒當回事兒：“你想買就買唄，反正你那麽多錢。”
鄭建國再次瞅過“明軒”的裝飾布局，轉頭看了看卡米爾道：“要不把牛頓鎮那邊的城堡，改成這種蘇氏園林？我記得那邊有個什麽湖來著，正好可以引入一下，也算是弘揚傳統園林文化了——”
麵對鄭建國，卡米爾當然是隻有點頭的選擇，她本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麽的寵自己，便探手牽住了他的手道：“你說好就好。”
“嗨，卡米爾，我們能合張影嗎？”
隨著旁邊一個弱弱的女聲出現，卡米爾便在泰勒附耳對她說了什麽後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卡米爾被拉去拍照了，鄭建國便見趙亮亮開口道：“這位是咱們紐約華人商會的梁樂新會長——”
知道領事館的工作就是為了這些華僑和國人服務，鄭建國便打量過對方西裝革履的穿著和有些後退的發際線，也就探手和梁樂新握了握：“你好，梁會長。”
梁樂新今年五十八歲，隻是生活條件優渥，又把頭發染黑了的看著好似中年，手握上沒有放的笑眯眯露出了口白牙：“英雄出少年，鄭專員你可是給咱們中國人掙了口氣——”
“您過獎了，風雲際會罷了。”
麵對著外人，鄭建國沒有自謙的說什麽運氣不錯，老師支持，領導英明的套話，特別是對方握著他的手還慰問似的拍了拍：“也不是給所有人掙了口氣，現在不少人在我背後憋著勁兒了，是吧，趙哥。”
不知這貨的腦門是不是下飛機時被門夾了，趙亮亮這時當著旁人的麵，是說肯定不能說的，那位現在可還在上麵，對付鄭建國是力有不逮，要是搞他卻沒啥難度，當即麵露苦笑的開啊口道：“你這家夥——”
鄭建國稱呼上用的職務，梁樂新稱呼他也是以職務相稱，隻是沒提他在醫院或者實驗室裏的身份，而是提到的領事館職務，這話裏透出的東西也讓鄭建國有了幾分準備：“不過整體上來說，領導們還是比較正直的，有些偏聽偏信的，也隻是被小人哄了，梁會長有沒有想法在這邊建個這樣的宅子？”
“這個可是建不起，在下雖然說是薄有身家，然隻能說是混個溫飽而以——”
眼瞅著鄭建國話裏話外都在發著牢騷，梁樂新已經是打消了和他說事兒的想法，於是又含糊幾句應付過，便告辭轉身走了。
目送這位離開，趙亮亮回過頭看向了鄭建國，有些不解道：“你要是不想答應他什麽事兒，直接開口拒絕就是，不用這樣吧？”
扯了下嘴角，鄭建國感受著卡米爾將手探到自己胳膊彎裏，麵上的笑斂去了幾分：“他跑來給我戴高帽還喊我專員，這是擺明要談半官方的事兒，而且還是當著這一圈的大使館和總領館的領導們，是想借勢壓人，不過沒想到我這麽得誌便猖狂。”
忽視掉探手和鄭建國十指相繞的卡米爾，趙亮亮是想了下便感覺他說的還在理兒，雖然頗有踩自己麵子的嫌疑，可他對於這貨的表現還是比較開心的。
當然，這不是說趙亮亮有受虐的愛好，而是他想起了梁樂新喊的鄭建國專員身份，以及鄭建國叫出的會長身份，親切中透著股疏遠的意味。
再加上鄭建國這麽個猖狂嘴臉，趙亮亮是心中開心也感覺難辦，邊上那麽多的大使館和總領館同事們，沒個跑來和他套近乎的，同樣保持著疏遠的意味。
鄭建國並不知道趙亮亮腦海中所想的，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撓著手心的指甲上，好在他也知道旁邊大使館和總領館的同事們不少，並未表現的太過。
發現鄭建國和趙亮亮說完了話，卡米爾便牽著他的手晃了晃，吐氣如蘭的咬起耳朵來：“我聽說下麵還有中國的文物，要不咱們去看看？”
輕輕捏了下手心中的手，鄭建國開口道：“不看，看了我怕忍不住拿回去，再等會，等市長和大使撤了，咱們就走。”
轉頭看了眼身後不遠的泰勒，卡米爾便和鄭建國在“明軒”裏轉了起來，也許是看著看著有些沒感覺了，不知想到了什麽開口道：“你感覺朱迪·福斯特可憐嗎？”
卡米爾的語氣有些刻意的輕鬆，鄭建國瞬間聽出來後想起麵對記者發表的看法，便歪頭迎著卡米爾藍色的眸子開口道：“我是個醫生，我不能發表其他的意見，你要記住這點。”
“嗨，鄭，你果然在這裏——”
鄭建國話音未落，後麵突然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隻是等他轉過頭來時，發現是個之前才和大約翰提過的安東尼，不過鄭建國的目光是在看過他後，落在了他身旁的金發美女身上：“哦，安東尼——”
“嗨，卡米爾，能借下鄭1分鍾時間嗎？這是米莉，她非常想要你的簽名——”
聳了聳肩滿臉是笑的衝著卡米爾說著，安東尼給了身旁的女伴米莉過眼神，發現兩人走開了點也就回頭飛快道：“鄭，那個藥還有嗎？”
“我現在用不到那些，你可以找大約翰去拿，當然吃出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
沒想到這貨跑來是要偉哥，鄭建國滿臉嫌棄的看了看對方的麵頰，就感覺這貨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對：“你的麵色——”
“噢，你知道的，那我去找大約翰了。”
若無其事的挑了挑眉頭，安東尼笑眯眯的轉身帶著才和卡米爾說起話的米莉走了，留下滿臉問號的卡米爾目送兩人消失後到了他身邊：“你們說了什麽？這麽快？”
鄭建國的麵色有些不好看，特別是安東尼流露出的這種若無其事的態度後，他便感覺胸口有些堵的慌：“作為醫生，我有義務為患者保密——”
抿了下嘴，卡米爾圓睜著藍色的眸子現出關注之色，麵現擔憂：“我讓你生氣了？”
鄭建國笑了：“不是，是那個家夥讓我生氣了，他準備用快樂麵對剩下的每一天，直到那一天到來。”
卡米爾搖了搖頭滿臉問號：“那不是應該的嗎？你以前不是說人生有限快樂無限，不開心的時候就做可以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因為傷心一天也是一天，開心一天也是一天——”
探手捏住卡米爾的手，鄭建國點了點頭道：“是，你說的對，先前我還說自己是個醫生了，實際上無論我在不在急診室，每天都有患者會在那裏離開，對了，你的花生米練習的怎麽樣了？”
發現鄭建國注意力轉移，卡米爾麵上露出了個笑的開口道：“會了，我已經會用筷子夾住花生米了，要不回去我給你表演下？”
鄭建國笑著開口道：“那下麵你可以嚐試下用筷子吃麵條了，或者米線也是可以的——”
“嗨，建國，我們該走了，你去不列顛我就不送你了。”
隨著鄭建國的聲音未落，旁邊的門口傳來了趙亮亮的聲音，於是他便拍了拍卡米爾的手，跟著趙亮亮到了門口將大使館和總領館的人送走，便轉頭看了看一直跟在旁邊的安迪：“安迪，去通知下拉斯頓，咱們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