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風華

第六百六十九章 他的囂張

所以,在聽到鄭建國語氣有些不滿時,奧布裏點了點頭道:“我聽明白了,你表麵上強調的是職業,實際上是說人要有責任心。

那個後來創建了關愛未成年機構的醫生,看上去她是想從源頭解決孩子被打的原因,實際上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鄭建國點了點頭:“是的,30歲了放棄自己過去5年的奮鬥,我很懷疑她會在幾年後放棄現在的選擇,因為我也讚同對犯錯的孩子進行適當的體罰——”

奧布裏麵現恍然,接著神情有異的露出打量神情,一副思索的樣子道:“可惜麻省不許任何形勢的體罰。”

觀察著對方神情變化的鄭建國笑了:“我還以為你會說不少華裔有體罰孩子的習慣了。”

奧布裏搖了搖頭,麵露警惕道:“任何族裔裏麵都有體罰孩子的行為,這不是因為某個族裔才會麵臨的獨有問題,你是在試探我是否有種族偏見嗎?”

鄭建國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道:“不,我隻是想說你說過的內容,任何族裔裏麵都有體罰孩子的行為,這並不是某個族裔所麵臨的問題,這是個社會階層的問題。”

奧布裏麵色再變:“你是說文化程度決定了這種體罰孩子的行為?!”

鄭建國搖了搖頭,迎著奧布裏的視線開口道:“以收入來給美利堅全社會區分的話,隻有低收入群體才會出現堪稱密集的暴力事件。

而在我的家鄉有句話,叫做沒錢的夫妻做什麽事都會麻煩,這種環境下成長的孩子如果不聽話,挨揍的幾率會比中產著大幾百倍。

畢竟你在外邊幹了一天的活,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後,妻子飯都沒做的等著你修馬桶或者廚房排水管,並且抱怨你什麽本事都沒有。

而你在打開排水管後,發現裏麵需要換的東西價值十美元,可你們全家都找不出這十美元。

這時,你的兩個孩子打成了一團,把你剩下的半瓶酒給砸了,要知道那是你晚上可以安然入睡的依仗——”

鄭建國沒有再說下去,實際上這也是在他有錢後,又不斷在急診室接觸到各型各色的人後,自己總結出來的。

貧賤夫妻百事哀不是開玩笑,特別是對於上有老下有小,而又一事無成者來說,孩子不聽話惹人煩了,就會想動手打人。

這不是說兩口子不心疼孩子,而是生活上沉重的壓力讓他們喘口氣歇歇的功夫都沒有,哪裏還有去考慮孩子感受的想法。

再具體點就是車貸房貸壓在身上,突然有個大病來了,錢是能借的都借了,下個月房貸車貸都沒著落的時候,孩子如果再不聽話任性的要去吃開封菜,不去就撒潑打滾耍賴——

活都活不下去了,還特麽的素質教育?!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不動手的也有,隻是相對於整個階層群體來說太少:“所以解除了衣食住行難題的其他群體,都不會有這方麵的因素幹擾。

上學不好打一頓又不會變成好學生,頂撞頂嘴什麽的在父母眼裏,也有著足夠的包容心,所以這些都是沒錢鬧的。”

奧布裏不置可否的歪了下頭,探出手道:“那好吧,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謝謝。”

探手和這貨握了握,鄭建國正色道:“我反對將這篇垃圾發表出來,希望你能向有關部門領導,傳達我的這個意思。”

“好的,鄭先生,我會向上麵轉述你的意見。”

聽到對方傳達的指示性用詞,奧布裏直接開口轉圜了下說過,便帶著手下頂著安迪打量的目光離開辦公室,便聽身後的手下布倫迪開口道:“BOSS,我看他比外邊說的囂張多了啊。”

奧布裏頭也不回的出了大廳,又悶頭走出了老遠,才開口道:“布倫迪,這間醫院裏的守衛都是他公司的人,你記住了不要亂說話,另外他說的沒錯,在咱們麵前他是個受害者,言下之意就是這麽長時間沒抓住凶手,他沒找咱們麻煩就不錯了。”

麵色有些稚氣的布倫迪回頭看了看高大的醫院,沒想到就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鄭建國正站在那裏遠遠的看來,也就回過頭後拉開了車門:“我隻感覺到了他的囂張。”

回頭衝著樓上的鄭建國揮了揮手,奧布裏跟著進了車裏後開口道:“他沒資格囂張嗎?”

布倫迪點了點頭:“當然有,他那麽有錢,還有身份——”

奧布裏讓布倫迪發動了車子,開口道:“他才來那會兒,用一根頭發,就把CIA的監聽計劃給拆穿了,要不是當時兩國關係很好,怕又是個水門事件,就這CIA還被卡特罵了個慘,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麽嗎?”

老大在賣關子,布倫迪當然是要捧下臭腳:“這個事兒還搞笑嗎?”

奧布裏笑了:“哈哈哈,CIA的老大竟然不知道這個事兒,他是在事後才聽人說的。”

布倫迪有些蒙,他當然不是懷疑老大在扯淡,而是監聽中美交流人員的事兒,CIA最高負責人竟然不知道?

和FBI直接向司法部負責不同,CIA可是向總統負責,CIA老大不知道的概念,也就是總統不知道這件事。

奧布裏點了下頭道:“所以CIA那幫人都是豬——”

才罵了CIA是豬的奧布裏並不知道,在他帶著布倫迪離開麻省總醫院的時候,鄭建國在辦公室裏也在用著類似的話罵著FBI:“這群豬到現在沒抓到那個炸彈客。”

自打上次這個炸彈客將麻省總醫院急診室送上了天,距離這會兒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然而在總統都表示了關切之際,FBI竟然半點寸進都沒有不說,竟然還拿著這個狗屁宣言來問他能不能發。

與先前幹脆利落的扔進垃圾桶不同,鄭建國是在奧布裏走後又拿了出來,好在他的垃圾桶是才換過沒多久,平時也沒有往裏麵倒水垃圾什麽的,而他又沒有煙癮,所以這厚厚的打印件毫發無損。

隻是掃了幾眼這個宣言的內容,鄭建國就知道碰上了個鑽進牛角尖的偏執狂,因為通篇都在講述工業革命發展以來,人類用這個發明創造帶給了自然和其他生物多少危害。

可正與鄭建國所說那般,沒有工業革命奠定了大工業化的發展,青黴素這玩意就不可能讓普通人接觸的到。

而且,建立在工業基礎上的現代衛生體係,也就不可能出現!

那麽全人類的平均生命,將依舊會維持在二戰前的三十多歲這個年齡階段!

當然,這也是鄭建國罵FBI,而不是罵這個炸彈客的原因,因為這種偏執狂是神經病的基本特征。

比如約翰欣克利的辯護律師主張的,正常人有為了吸引女孩的關注,去刺殺總統嗎?

正常人會這麽想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於是按照這個邏輯,約翰欣克利的精神狀態就不正常了。

鄭建國都認為這個理由很強大,反正如果他是大陪審團成員的話,也會認為正常人不可能這麽想,以及這麽做。

而以鄭建國對美利堅法律的了解,這點也極有可能會成為現實,那就是約翰欣克利被送進精神病院,從而逃過一劫。

隻是與這點認知相同,鄭建國先前會那麽氣憤,也是因為他在拿到這厚厚的宣言時,就明白過來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偏執狂。

這種人和其他爆炸案的犯罪分子不同,那些人不外乎就是報複和圖才,性質認定什麽的都有法律要求寫在那裏的。

但是這種人作案動機的認定,就需要通過一場又一場的訴訟,來認定犯罪動機。

而炸彈客的犯罪動機,則是和約翰欣克利半斤八兩,一個是呼籲人們工業對自然的損害,一個是為了獲得心上人的愛意。

雖然表麵上去看,這兩種目的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然而事實是,這是兩人精神狀態具現化的後果,都是為了各自的執念。

同時,正是兩人同屬於執念範疇,而不具有大部分人的普遍性和代表性。

於是在鄭建國看來,這倆就應該送進精神病院裏接受治療算完,其他的壓根就不用去考慮對方的想法,因為沒啥意義。

畢竟全球幾十億人口的基礎在那,出現一兩個不正常奇行種,也是符合生物進化法則的。

敢冒頭,拍死就好了。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約翰欣克利之所以會有大概率成為神經病,還是在於他那個富二代的身份,在資本世界裏,錢除了買不到健康和生命外,真的是無所不能。

即便美利堅的司法體係保證了大法官可以無視總統和議會,然而大法官們也是人,是人就有吃喝拉撒的需求,那麽在麵對資本的力量時,也不得不做出妥協。

總統被槍擊又如何?

再牛批的總統能幹幾年?!

聽話啥都好說,上一個不聽話的蓋子都被掀了!!

事實上在鄭建國看來,這個炸彈客的危害要大過約翰欣克利,因為這貨抹掉了人類和自然界其他物種最大的核心區別,也就是人權。

忽略了這個權利,隻用細胞的本質碳基來作為衡量的標準,直白點來說,就是具有反社會反人類的人格。

當然,這種人也就是在生存不愁的美利堅才會出現,畢竟這個國家建立的基礎就是追求自由,資本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體現——超高的社會包容性給這種人提供了生存土壤。

所以在用一下午看完這些垃圾,鄭建國再次扔進了垃圾桶裏,感覺自己這一下午時間都浪費了。

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下午4點52分了,鄭建國才要到休息室換上衣服是,桌子上的電話鈴便把他拽了回來,拎起後開口道:“我是鄭建國。”

“建國,是我。”

葉敏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鄭建國便有些好奇道:“老師,我正要下班呢。”

“我就是看著你要下班了,才打給你的。”

葉敏德的嗓門有些敞亮,說完後繼續說起道:“是這麽個事兒,國內有人想集結一批詩人的作品出版,這不就有人想起你寫的那幾首了。”

“這個的話——”

鄭建國有些愣神,他之前把幾首歌的歌詞當成了詩發表,後來又找人按照記憶中的節奏譜了曲,在去年的新星音樂會上唱過,現在已經火遍了全國。

那歌詞什麽的都傳的全國都是了,再拿這些歌的歌詞出版成冊賺錢?

想想自己那麽大的身家,國內都捐了上億的錢了,現在要再把已經全國傳遍的歌詞拿出來,再印上成書的去薅詩詞愛好者們的羊毛?

這尼瑪是來坑我的吧?

鄭建國當即便想拒絕,不說錢多錢少,他隻感覺傳出去後,自己在全球商界的名聲算是臭大街了。

隻是就在鄭建國要開口的時候,葉敏德仿佛也知道他要說什麽,便繼續開口說了起來:“你放心,不是那些晦暗難懂的癔像詩,而是集結王新迪杭約赫他們的作品,你是唯一一個六零後,放進去也是為了引導青年們的詩歌興趣——”

這是拿我當槍使?

自打鄭建國拿了歌詞當詩發出去後,原本對於現代詩歌不甚了了的鄭建國,也知道了些現代詩的大佬們,而葉敏德說的這兩位他也是知道的,當然僅僅限於知道這麽個人而以。

可引導青年們的詩歌興趣入耳,鄭建國的注意力也就帶歪了,先前的被害妄想症似的想法消失,飛快開口道:“那可以,我還以為是那幾個家夥了——”

作為鄭建國最親近的老師,葉敏德當然知道他對朦朧詩的態度,聽到這裏也就笑了:“那就這麽說定了,你要不要寫點序言什麽的?”

“看您說的,這是我能寫的嗎?”

由於整了歌詞當詩詞發表,鄭建國這半隻腳也就跨進了文學的大門,再加上他現在國內的偌大名頭,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沒敢亂折騰,除了那些新出的朦朧詩。

於是,傳統那些大佬們雖然不看好他的作品,卻也沒人跳出來蹭他名頭,畢竟杭約赫這些大佬中最年輕的也都奔六了,其他的什麽不說,羽毛肯定是要愛惜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鄭建國對於朦朧詩的態度,讓這些傳統大佬很是高看不少,畢竟大家都是這個圈子裏的,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消息,那是想傳慢了也不行。

那麽,敵人的敵人——

鄭建國已經隱約察覺到了這件事背後有些說道,再加上引導青年們的欣賞能力這個前提,所以才答應的那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