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總不能食言而肥
中年人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那艘憑借一己之力，便幫助南棒站穩腳跟，並且還反攻回三八線的航母，甚至他還知道，那艘航母艦載機一個月的起飛量，比共和國從成立那天起，到現在的訓練量都要多。
他很想說這是咱們經濟技術達不到，不過如果用了這個借口，那就會落入這貨先前所說的經濟和人才的邏輯裏，從而坐實了對方的話不是無的放矢。
麵對著中年人的沉默，鄭建國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事實上這也是他所想過的，便不等他開口的繼續說起道：“目前美利堅已經研發成功了第一款實戰型的隱形戰鬥機F117，並且據我所知已經啟動了第五代戰鬥機的研製工作，我想在未來某個時間點，你會見證到這兩款戰機的表現。”
“隱形戰鬥機？看不見的？”
中年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後麵色大變的看向了旁邊的大爺爺，鄭建國卻沒理會他和大爺爺皺起的眉頭，接著開口道：“是雷達捕捉不到，它可以在夜間突入領空，發射反輻射導彈，這種導彈可以捕捉主動雷達信號，順著信號摧毀雷達，乃至於指揮中心，而據我所知F22是款超視距戰鬥機，研發要求是配備百公裏以上的雷達，使用百公裏以上的導彈對敵，考慮到目前世界戰機的雷達多在百公裏之下——”
“雷達怎麽可能捕捉不到？”
中年人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鄭建國的話，這在他看來壓根就是不可能出現的情形，夜間在失去人眼觀察的話，如果雷達再失去了探測能力，那麽就等同於瞎子了。
被人打斷發言鄭建國有些不滿，特別是當他隱約猜出這位可能的身份時，也就失去了繼續科普的興趣，而是給了個對方你說的對，我沒意見的眼神。
“你要讓建國學委把話說完嘛，難不成你感覺他逗你玩？”
大爺爺又掏出根煙自顧自的說過點上，鄭建國便沒等這貨繼續開口，說了起來：“雷達是依靠反射回來的毫米波進行收集分析後顯示的，F117采用了吸波材料，所以它在雷達上是不存在的，我之所以告訴你這兩個絕密，是想指出你不要用以前的眼光和思想，去看待現在這個世界的發展。
五十年前一台計算機需要個幾百平的房間存放，而這種運算程度的計算機，現在一隻手就能拎著走，星球大戰計劃裏麵，超高速導彈的速度最少在5馬赫以上，你卻抱著五十年前或者是馬島戰爭中的態度去理解。”
“那對咱們是個威脅。”
想要再開口駁斥的中年人若有所指的說到，鄭建國搖了搖頭道：“威脅談不上，咱們有定海神針，美利堅不會對有核國家動手，否則也不用搞星球大戰和美元霸權計劃，直接開打就可以了。”
“你是說有核國家隻能通過美元霸權對付？”
大爺爺眉頭皺起的時候，旁邊包括中年人和其他人也都看向了鄭建國，便見他開口道：“確切的說是通過文化輸出，利用《潘曉的來信》和《太陽與人》去激發年輕人的熱血，用豐富的物質生活去引誘年輕人的思想，告訴他們美利堅之所以如此美好，是因為有了美式的選擇權才有的，咱們都知道年輕人思想幼稚看事膚淺，以達到從內部瓦解蘇維埃的目的。”
“那怎麽樣解決這個問題？”
中年人眼睛圓睜好似抓住了什麽重點，鄭建國笑著開口道：“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每個學校裏麵的車頭並不多，那麽精力充沛的車頭們，應該會喜歡在廣闊的天地間馳騁，當然我也會像之前那樣，出手敲打以正風氣。”
“不錯。”
大爺爺眉頭挑起後笑著說到，隻是再次將手上的煙蒂扔下後，笑容不減的開口道：“可他們說你是受過委屈的，當年因為我讓你被農少山針對了幾次，還差點被奪去研究成果，還有人說你不願意交入申請書，也是因為這件事。”
“噢，那是以前，就像您說的那樣——”
鄭建國倒是沒想到會聽見這麽個說法，於是想了想以前的心境，露出個莫名笑後開口道：“我怕那時候交了，會有人讓我貢獻出學術成果，就像咱們付出無數人力物力搞出來的青蒿素那樣，被人一句話就送給了人家。”
“我明白。”
大爺爺說著看到緊閉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工作人員出現在門口，便站起身來看向了鄭建國：“那你是會交了？”
“當然，不過考慮到我的個人情況，怕是找不到合適的介紹人。”
跟著站起的鄭建國有些鬱悶的說過，大爺爺臉上的笑容不禁變的愈發燦爛，當然他也知道這貨說的是事實，想起他那亂麻似的感情傳言，不禁開口道：“那既然你找不到其他人，就讓我來做你的介紹人好了，隻是你以後不能再出現之前的情況，你能夠答應我嗎？”
“我向您保證。”
鄭建國麵現正色的站起，大爺爺便再次點了點頭看向門口，探手一指後說道：“那好，路上和我說下你的動機——”
“我想讓國強民富。”
鄭建國跟上大爺爺的腳步說了，便見他點點頭露出個笑，不知是已經到了門口，有著走廊兩側的工作人員，還是真的很滿意，卻沒再開口說些什麽。
直到鄭建國跟著出了門，正要繼續跟在大爺爺身邊往前走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董方的聲音：“建國學委。”
“噢。”
鄭建國回頭的瞬間，發現後麵跟著其他兩三位老人，而呼喚自己的董方則站在幾人後麵還要遠，金絲鏡後雙眼猛使著莫名眼色，當即幾步到了這貨麵前，隻以為他有什麽事：“怎麽了？”
“嗯，沒事兒了，走吧。”
董方瞥過旁邊拿眼看來的兩位工作人員，鄭建國也隻以為這貨有什麽話不方便時，就聽旁邊的長相端莊的女工作員道：“建國學委，該您出出場了。”
“啊？”
直到這時，鄭建國才猛然間醒悟過來，自己先前可是差點在幾位前麵出場，於是聽著那邊傳來的掌聲和嘹亮軍號的歡迎入場曲，抬腳轉身踩著紅地毯到了足足三米多挑高的門前，兩個端著照相機的人已經衝著自己拍起了照，他便施施然的出現在黑壓壓人群前，旁邊飛快出現了個留著短發的工作員，聲音輕柔：“建國學委，請隨我來。”
衝著遠處的照相機致意過，鄭建國轉身隨著這位工作人員到了主席台下的第一排前，坐下後便聽她聲音溫潤道：“您是用茶還是白開水？”
“咖啡。”
鄭建國說著衝旁邊幾個麵熟的學委點過頭，女工作人員便轉身走了，留下旁邊不知叫啥的學委開口道：“建國學委，在這裏喝咖啡，你也是第一個了。”
“以後這機會可不多。”
鄭建國笑眯眯的回了句時，便看到幫自己找咖啡的女工作員，正在剛才入口處衝著那個端莊的女工作人員說著什麽，旁邊的學委聲音跟著傳來：“嗯，我們可能機會不多，但是不包括建國學委你，以後怕是少來不了這個地方。”
感受著話裏淡淡的醋意，鄭建國倒是沒想到這位學委如此直白，發現那個端莊的女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便衝著他開口道：“邀請可能是少不了，不過到時候怕是沒時間來。”
“我聽說你在齊市那邊還有個實驗室？”
旁邊的學委麵現好奇時，女工作人員已經到了旁邊，端莊的鵝蛋臉上現出了恭敬模樣，輕聲細語道：“建國學委，咖啡需要現磨，我已經安排人去了，還需要請您稍等下。”
“謝謝。”
鄭建國麵帶微笑的點了下頭時，旁邊的學委跟著開口道：“那給我也來杯咖啡吧，正好讓我這個老頭子，也嚐嚐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
“好的，周振吉學委。”
女工作人員應下後轉身走了，留下鄭建國望著她婀娜的背影看看，便聽旁邊的周振吉開口道：“建國學委，聽說是你建議要把所有學委都轉為院士的？”
“是的。”
鄭建國麵現恍然的看了眼這個周振吉，除了須發花白這個學委正常模樣外，這位學委臉上起了不少的老年斑，不過精神頭倒是還不錯，眼睛發亮頭發梳的板正。
看到這貨答應後就望著自己，周振吉花白的眉頭挑起，緩緩開口道：“那你知道這是對認真做學術的學委傷害吧？我記得你以前是最反對這種糊弄的行為，難不成到了你這裏——”
隨著周振吉神情變的嚴肅語氣也加快，他另一邊傳來了個聲音：“老周，話題跑偏了，建國學委，我想你這麽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吧？”
“當然。”
鄭建國衝著插話的不知名學委點了下頭，便看向了拿眼望來的周振吉，施施然開口道：“從遠的來說，吳有訓先生早在1960年率隊參加不列顛皇家學會紀念會時，就明確向不列顛皇家學會委員會表示過，咱們的學部委員就是院士。”
周振吉麵上的嚴肅明顯鬆動了下後現出思索模樣，倒是他另一邊的不知名學委點著頭開口道：“是了，在去不列顛之前還有蘇維埃科學院那邊，咱們當時派出的帶隊也表示過學部委員就是院士，總不能食言而肥，有理有據！”
“那近的呢？”
周振吉臉上的嚴肅已經變作了默然，鄭建國卻麵現複雜神情道：“就是趙九章先生和郭永懷先生以及姚桐斌先生與童第周先生，如果硬要以學術論英雄，他們在那個年代的諸多貢獻，勢必會被抹殺，同時還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紛爭，這不利於咱們國家科學事業的發展，至於學術上的事兒，那到時咱們通過學術手段來解決就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嗬嗬，你比我想的要成熟。”
周振吉露出個笑的說到，頭頂上的歡迎進行曲慢慢消失，遠處工作人員送來咖啡的時候，主席台上已經有人開口講話，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師和攝像師跟著出現，台上的講話繼續。
隻是很快，喝著咖啡看著博士們資料的鄭建國，就聽到了個不應該出現的聲音：“呼——喝——”
側頭看了眼旁邊的周振吉，鄭建國發現老先生已經閉上眼睛進入了睡眠，微垂著頭的還發出了呼嚕聲，而他麵前的那杯咖啡則是不知去了哪裏，仔細去看了看時，發現這位老先生的另一邊，那位不知名學委正端著喝起。
好似發現鄭建國打量自己，張誌翰露出個燦爛微笑不說，還豎起了個大拇指。
鄭建國跟著笑了起來，不過沒等他笑容綻放開，張誌翰突然收起了笑容麵露正色，鄭建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攝影師已經扛著攝像機對準自己，當即神情不變的低頭看起流程安排，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聽著耳邊的鼾聲繼續傳來。
很快，扛著攝影機的攝影師也發現不對勁了，從攝影機後探出頭看過周振吉，便扛著攝影機衝身後拽了根線的助手使個眼色，兩人跑到另一邊對著鄭建國拍了起來。
任由攝影機對著自己拍過，鄭建國便看到了大會開始進行下一項，第一批博士精神抖擻的上了主席台，攝影機便跟著轉了過去，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個中年人，戴著副眼鏡麵現恭敬：“建國學委，您還上去見見博士們吧？”
“這個就不去了，我看博士們精神很不錯。”
瞅著台上有些紮堆的人群拒絕掉，鄭建國便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10點23了，不禁衝著已經睡醒看來的周振吉道：“這一早上的功夫就都耽擱了。”
“嗯，雖然我也是這麽認為，但是我感覺你這屬於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振吉渾然不知的端起麵前茶杯喝了口，鄭建國還以為他會想起那杯咖啡來著，不想直到授予大會結束，大家開始散場了都沒聽他說起，也就隱約猜出了老先生的性格。
隻是，當鄭建國以為這就可以回家看孩子時，旁邊神情端莊的工作人員再次出現，鵝蛋臉上現出了打量後溫聲道：“建國學委，博士們想和您合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