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紳士們
“鄭,卡米爾和喬安娜是退出了娛樂圈嗎?”
“鄭,你認為港島在回歸後還叫港島嗎?”
“鄭,有報道隧道掃描顯微鏡也是諾獎成果,你會獲得第4枚諾獎嗎?”
隨著鄭建國話音未落,剩下三個沒被點到名的記者再次重複先前問題,他便指了下差不多是個送分題的記者道:“我相信港島回歸後,依舊會是港島,謝謝。”
三個問題答完,麵前五個記者也就散開,鄭建國便帶著大約翰和安迪等人,走向了旁邊手拿接機牌的年輕人麵前,還沒開口就聽這個年輕人稱呼起來:“姐夫。”
衝著這位不知是楊娜哪家表弟的年輕人點過頭,鄭建國看向了旁邊前襟佩戴國旗徽章的中年人,就聽他開口道:“你好,建國院士,我是咱們大使館的胡勇,協助李明源領事負責教科文衛上的工作。”
“你好,胡參讚,還麻煩你親自來接機。”
鄭建國說著探出手和胡勇握了握,便見這位參讚頗有距離的開了口道:“原本建國院士難得來一趟法蘭西,咱們大使館怎麽也要表示下,隻是這次緣由特殊,您這邊要是有需要協助的話,可以直接聯係大使館。”
“謝謝。”
鄭建國當然知道這是應有之意,直白來說他是奔喪的,大使館這邊安排接待的好了,那搞不好館內外都會有人歪嘴,而接待上安排的差了,他肯定會心中不爽,與其這樣左右為難,倒不如幹脆挑明來說:“您慢走。”
胡勇致意過後帶著個手下走了,鄭建國看向旁邊留下的中年人,發現他和先前稱呼自己姐夫的年輕人有些相似時,中年人已經麵帶微笑的開口道:“建國,你好,我是娜娜的姑父崔永超,元明已經累倒了,元山去找人忙明天報關的事兒,這個接機的事兒就由我來了。”
“噢,姑父,那咱倆可都是客人才對——”
鄭建國說著腦海中閃過楊元梅的麵頰,臉上便跟著露出個微笑後看的崔永超麵現沉重,他作為楊文慈的女婿,按照規矩就是僅次於官方來人的客人身份,楊家招待的不殷勤了都算是失禮。
而至於像鄭建國,這種混合了官方和社會地位崇高身份的孫婿,則更是隻比他高不會比他低,結果現在自己被安排來接他,崔永超能做的便是應和:“誰說不是了,咱們走吧,小偉你去開車,元明說你沒讓安排住處?”
“是的,想著家裏肯定不會輕鬆,我就讓人安排完了。”
鄭建國帶著人跟了父子倆才到機場出口,目送叫小偉的便宜表弟拿著車鑰匙走遠,旁邊又跑來個記者:“鄭,你在研究克隆人嗎?”
“先生,請你止步——”
鄭建國身後分出了個黑西裝攔住記者,崔永超便開口道:“那你這是直接去家裏,還是回住處?”
“直接去家裏把,正好認認門,明天我自己過去。”
鄭建國想了下也沒和崔永超見外,這時旁邊被趕到遠處的記者跳腳喊了起來:“鄭,你在研究克隆人嗎?”
“建國,聽說元梅得罪過你?”
崔永超突然開口問了句,鄭建國便從遠處跳腳的記者身上收回目光,神情不變的開口道:“算不上得罪,隻是感覺她管的有點寬了。”
“這都是老爺子從小慣得,你也應該聽娜娜說過,她奶奶就是因為元梅沒的,老爺子便對她無比溺愛——”
崔永超語氣沉重的解釋過,鄭建國想起之前楊元梅在楊文慈當麵的表現,卻沒接口的點了點頭,他對楊元梅的定位是攪屎棍,雖然談不上有什麽怨念,可也談不上有什麽好感。
當然,崔永超這會兒的解釋,則是釋放來自於崔家的善意,說的東西看似在替楊元梅緩和,實際上在說你不要和女人計較:“這麽多年了,也還是那個樣子。”
“這就是你嬌慣的了。”
鄭建國腦海中閃過這麽個念頭,遠處一輛銀灰色的雪鐵龍CX緩緩停住,崔永超便抬了抬手道:“那我們在前麵帶路,你們在後麵跟上。”
“行。”
鄭建國點點頭轉身鑽進了路虎車裏,這次他過來就運了一輛路虎和兩輛豐田,並且在用完後還會放到曰本,以便他隨時過去轉轉。
楊家作為華人,居住地也就和其他國家華人差不多,都是以唐人街為中心置業。
而巴黎的唐人街則位於十三區東南方向,與戴高樂機場堪稱南轅北轍,一個在城北偏東一個在城南偏東,直線距離25公裏。
由於正直下班高峰期,鄭建國所在的車隊走走停停的,要不是之前沒吃什麽東西,這會兒該被晃到暈車了。
同時由於地麵顛簸,鄭建國看了幾次文件都沒能看進去,便收起後望著窗外陰暗天空就那麽發起呆。
最終,50裏地走了一個半小時,車隊拐進了個勉強是雙行道的輔路,停在了一家標著華榮殯儀館門前,還沒下車就有人快步走了出來。
鄭建國還以為是在家裏停靈的,不過想想楊文慈好像早就把老宅賣掉回國發展,這邊隻有三個兒子在了,再加上楊元明半個入贅的身份,聯想著還要安排崔永超這個女婿來接自己,就感覺這家人關係還真是熱鬧。
當然,鄭建國倒是並不怎麽在意這家人的關係,鑽出了大約翰拉開的車門,瞅過旁邊兩張麵現好奇的年輕麵頰,前麵雪鐵龍上先下來的崔永超已經嗬斥起來:“楊乾楊斌,喊姐夫。”
“姐夫!”
兩個年輕人齊齊開口稱呼過,鄭建國神情不變的衝兩人點點頭,楊元明當時為了昆丁柯溫叛出家門的事兒在腦海中閃過,他就猜出了這倆應該是楊元明弟弟的孩子,旁邊崔永超接著問了起來:“手續辦的怎麽樣了?”
“這個,辦不了——”
楊乾楊斌兩人說著,鄭建國腳步不停的帶著大約翰進了殯儀館,瞅著旁邊立了個中英法三文的“楊府”指示牌,便順著箭頭拐進了旁邊走廊裏,隻見五六米外圓門前披麻戴孝的楊元明望來,當即抬腳幾步到了他麵前:“楊叔。”
“建國,這邊坐。”
楊元明啞著嗓子往旁邊招呼起來,鄭建國便跟著他進了貼有白色挽聯的圓門,耳畔傳來了叮囑聲:“今天你就不用到靈前悼念了,明天早上再去——”
楊元明的要求和鄭建國了解的差不多,在沒有出殯前到達主家的親戚,都是慰問下主家親屬,稍微落座後聊完,再問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客氣話。
一般情況下,主家也沒有什麽事兒能讓親戚出手,其本質就是連主家自己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親戚們更沒啥辦法解決。
不過,鄭建國卻是有些不同,見過披麻戴孝的昆丁柯溫後落座,心中狐疑著她怎麽會這個打扮,嘴上簡單慰問了下兩人,便照例客氣道:“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這個——”
楊元明說著看了眼小屋門口,接著發現沒什麽異樣,回過頭道:“考慮到你的情況,明天你就不用披麻戴孝了,我給你準備了袖章,戴上後到靈前三鞠躬就行,老爺子說過,你能來他就知足了——”
鄭建國默然點了點頭,這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的操作,以和楊家的關係來說,三鞠躬就足以夠對的起楊娜了,真不來也沒人會指摘他。
眼看這個便宜女婿沒開口,楊元明隻得繼續開口道:“還有就是原本不應該麻煩你的,明天的出關手續可能要耽誤幾天,你如果有事的話,明天出殯結束你回去就是,到羊城入土時有空就來。”
“這個好說。”
鄭建國不置可否的打了個太極,楊元明也就愣住了,你這個好說,是好說?還是好說?
好在,楊元明早就打算讓他明天出殯完就走,等到了羊城入土時,鄭建國如果再來,那就更好,不來也不算是傷了這門親情。
於是,楊元明便沒再問下去,隻感覺這兩年沒見,鄭建國也變的圓滑了。
當然,想想楊娜都昏迷四年時間,外孫鄭超超都三歲多,這就是老話說的物是人非。
對於楊元明的心思,鄭建國倒是沒去猜,又坐了會便起身告辭,不過在出門後左右看看沒找到崔永超,也就將這個事兒扔到了腦後,帶著大約翰鑽進路虎車裏,開口道:“明天準備點現金。”
“是,先生。”
大約翰看了眼後視鏡的鄭建國,他為了這次過來參加葬禮,可是找人專門打聽過流程和忌諱,知道這種葬禮還需要參加者交錢,這會兒果然聽到了:“準備多少?這是規矩嗎?”
“十萬吧。”
鄭建國眨了眨眼,他是沒想到大約翰會這麽問,於是接著解釋起來:“這個可以算作份子錢,並不是單純的葬禮上有,而是婚喪嫁娶和添丁進口都會用到這個規矩,目的還是想幫助條件不好的家庭分擔下經濟壓力。”
“同時還可以加強親朋好友間的關係,畢竟不論中外都是人情社會,如果這種情況下人不到錢也不到,那麽當這個人家裏出現相同事情時,他們的關係也差不多走到了盡頭。”
“那麽,十萬夠嗎?”
大約翰麵現恍然的問了句時,鄭建國不禁扯了扯嘴角,開口道:“給錢也是有規矩的,比如我在楊家的身份算是孫女婿,給的數額就不能超過女婿,也就是瑟琳娜姑父的金額,隻能比他的少,不能比他的多——你說讓瑞銀幫著疏通下出關檢疫的事兒怎麽樣?”
“這個事情,應該可以。”
大約翰轉頭看過打量窗外的鄭建國,接著說道:“先生,酒店到了。”
瞥了眼帶著凡爾賽門的酒店名稱,鄭建國在車子停下後鑽出車門,麵現好奇道:“凡爾賽宮不在這裏吧?”
“當然,凡爾賽門不是凡爾賽宮的門。”
大約翰挑了挑眉頭說過,鄭建國便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帶著他和手下進了金碧輝煌的酒店大門,發現挑高五六米的大堂頂上吊著個兩米的巨大水晶燈,大約翰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房卡已經取過了,咱們可以直接去房間。”
“噢,好。”
鄭建國跟上了引導的大約翰,這會兒由於正是才入夜的時間,大堂裏麵人數眾多,除了個別穿著考究的燕尾服和晚禮服外,大多數男女也隻是西裝裙褲的商務裝扮,更有人穿著休閑衛衣七分褲的——紛紛望來。
如前文所述,鄭建國的排場足夠大,路虎上麵包括他在內有三個,其餘兩輛車上也都各有兩個安全人員跟隨,所以當七人的組合出現在大堂裏,大部分人便下意識的看了過來。
結果當鄭建國帶著七人進了電梯後,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女孩便提著長裙擠進了電梯裏,聲音清脆:“抱歉——”
大約翰看了眼電梯司機,後者飛快按下了關門鍵,不想隨著電梯門緩緩關閉正要合上,一個白皙手掌突然伸了進來,電梯司機便按了開門鍵,就見個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的靚麗女孩出現在門口,齊耳短發眼眸明亮的帶著股幽香進了電梯:“謝謝,紳士們。”
大約翰再次看了眼電梯司機,後者便直接按下關門鍵,看向兩女道:“小姐們,兩位去幾層?”
後進的女孩開口道:“7層。”
先進的女孩開口道:“21層。”
隨著21層出現,鄭建國便看向了大約翰,而後者則是麵色一變看向了電梯司機,同時其他的四個黑西裝也盯住了後進的女孩,就見這位麵白無須頭發錚亮的司機眉頭瞬間皺起,麵現警惕的開口道:“小姐,21層沒有空房了,你確認是去21層嗎?”
“啊,為什麽沒有空房了?”
晚禮服女孩麵現天真語帶嬌憨的問到,電梯司機飛快看過旁邊的大約翰和鄭建國等人,接著開口道:“我接到的通知就是這樣,小姐,請你確認去的樓層。”
“那我和他們去一個樓層。”
晚禮服女孩飛快指了指鄭建國,電梯司機便轉頭看了看鄭建國和大約翰,接著麵現探尋道:“先生,她是你們的同伴嗎?”
“不。”
大約翰麵現警惕的轉頭看向晚禮服女孩時,旁邊後進的靚麗女孩身子一歪徑直倒向鄭建國,於是注意力都在晚禮服女孩身上的鄭建國想也沒想便探手將人扶住,才反應過來不應該這麽做,連忙開口道:“大約翰。”
女孩傾倒的刹那大約翰轉過身來,隻是女孩已經被鄭建國接住,也就說著要探手去扶女孩:“先生,把她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