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調查結果
郝運渾身一震，麵現茫然後開口道：“嗯，我們還真沒想過要讓你幫忙，不過我倒是想偷跑回來過，可趙楠不願意，後麵也沒辦法找到船。”
偷跑回家是極少數知青的選擇，因為這代表著拋棄了身份和口糧，回到城裏麵當個黑戶不說，還會連累父母家人臉上無光。
郝運熬不住想跑回家很正常，他沒品嚐過被外人和家人歧視的滋味，可趙楠卻不同了，她在父親被打成臭老九時就開始飽受歧視的滋味。
所以，趙楠寧願死也不會偷跑回家，最終事實也是如此。
當然，也許沒船才是最大的原因，從南島上回來可不容易。
鄭建國便沒說你們跑回來就賺了，這點郝運在才回來那會兒就已經知道，當時沒下去的知青和偷跑回來的知青都得了不錯的安排，倒是這群聽話的受了不少委屈，還有趙楠這樣連命都丟掉的。
郝運這時卻有些後悔，半真半假的開口道：“早知道讓你幫忙了。”
旁邊，郝漢飛快接了句話，還使著眼色：“有錢難買早知道，你可能沒想到這點，我感覺趙楠應該能夠想到，不過她可能是拉不下臉來說這個事兒，行了，建國還有事兒，咱們也還有事兒——”
“好，那我們走了。”
郝運仿佛醒悟過來接了話，鄭建國便笑著瞅了眼郝漢這貨，起身將兩人送到了門口，不想才出門的郝漢飛快轉過身來，麵現忐忑的開口道：“建國，我找了個女朋友——”
“噢，要結婚了？”
鄭建國眼前一亮，郝漢這貨比郝運還大兩歲，郝運比他小三個月，也就是說已經26了，擱在誰家都屬於頭疼對象，再加上還出過事兒：“那恭喜你。”
“沒有。”
郝漢的臉上露出尷尬模樣，當然嘴上也沒閑著：“還在談，她想進咱們公司當演員，我想著有合適角色就讓她跑跑龍套什麽的。”
“行，除了《紅樓夢》劇組，你自己聯係左崢嶸。”
鄭建國神情不變的點點頭，接著便看向了旁邊郝運，半真半假的開口道：“郝運，你這個年齡按照晚婚晚育的標準都超標了。”
“唉，這個你就別提了，我這次回去被家裏安排見麵，是見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郝運臉一垮的扭頭便走，扔下身後的鄭建國麵現恍然，隻是沒等他回過神旁邊的郝漢湊近道：“建國，你感覺楊蕾會嫌棄郝運嗎？”
“啊？”
鄭建國愣了下，瞅著郝漢麵現詫異，又看看在遠處站住的郝運，說實話他並不想讓郝運和楊蕾走到一起。
因為楊家不是普通人能夠覬覦的，雖說楊老爺子今年就會退下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之前沒退時也許會為了表示大度，不會插手小兒女輩感情問題，現在可就難說。
當然，如果隻是楊老爺子的態度問題，鄭建國相信自己可以在裏麵和稀泥，然而感情上的事兒容不得外人插手，更別說楊蕾那姐姐對他也是有過想法，而他又和郝運是這麽個關係。
鄭建國當即決定中立：“我感覺不會，郝運喜歡楊蕾？”
“不是，我就這麽一問，走了。”
郝漢不靠譜的說完走了，鄭建國心說這才正常，郝運這家夥上輩子為了林金梅哭的死去活來，這輩子竟然和趙楠談了戀愛，他很想把郝運叫住，說你個蠢貨上輩子還說林金梅是你的摯愛？
果然是男人的嘴——
發現郝運也不像那麽純情，鄭建國心裏舒服了不少，隻是眼前浮現出趙楠的模樣，轉好的心情便又蒙上了些許沉重，好在他這會兒的事兒足夠多，哥倆才走戈登出現在麵前道：“先生，李鐵先生說已經接出了朱景宏先生，現在正回來。”
“好的。”
鄭建國點了點頭，白橋舊貨市場位於火車站東南方向三百米，距離36號直線距離不到4裏地，開車不堵車的話也就十分鍾。
表麵上說是市場，實際上所處的位置就是條大街，對於不知道的人而言，這條街和首都裏其他街道沒什麽區別。
而隻有了解舊貨市場這個說法的，才會知道這條街在淩晨兩三點到五點多天亮前，會成為二手舊貨市場，也就是常人口中的鬼市。
當然，這個時間市場上的賣家賣家已經消失，李鐵去接的朱景宏則是被帶到了東便門橋的工商所，距離36號又近了不少。
所以當鄭建國接到消息沒多久，李鐵便帶著郭懷懷和朱景宏出現，將手中的報紙包遞給他，朱景宏開口道：“這次是有人盯上你了。”
“坐吧，朱師傅，郭哥。”
鄭建國做了個請的手勢接過報紙包，又看向了朱景宏：“朱師傅沒受委屈吧？”
“我倒是想和他們過過招了——”
朱景宏說著坐在了軟軟的沙發上，瞅著鄭建國三下五除二將報紙包打開，便見他又飛快包起後遞了回來：“找咱們的合作夥伴換點能賣的好東西。”
“嗬嗬，我感覺這玩意可以掛鄭園大門頂上，絕對好使。”
朱景宏眨了眨老眼接了過來，嘴上說著卻探手又包的嚴實了些，旁邊的鄭建國則壓根沒搭理這話茬，不知是西周還是東周的蟠龍玉璧，這玩意除了諸侯國的國君能用，其他人連想都不要想。
而一個國君才能用的玉璧，甭管這個國君是東周還是西周，或者是戰國時期的，甚至包括再近點兩漢時期的在內，這玩意的出現就隻代表著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座最高等級的墓葬被盜掘了。
這是個燙手山芋！
鄭建國讓人收了差不多四五年的古玩，這會兒不說對這些玩意精通，那也是堪稱門清的程度，當然他之所以會如此篤定，最主要的是這會兒沒有造假的。
因為，即便這塊蟠龍玉璧是真的，它最多也隻賣個幾百幾千塊，以萬為單位的那都是國寶了，比如眼前這玩意，再加上現在見過它的人都在單位裏麵，真有那造假去賣的也隻會是糊弄外行人，跑來賣給博物院的專家們？
所以，看著上麵玉璧邊緣上伸出來的四條龍，鄭建國便知道這玩意好是好，可也特麽的太好了，他收著不是不可以，可如果文物所的人跑來要，他是沒辦法拒絕的，這玩意才從工商所那裏拿回來啊！
當然，這自滅威風的話就不用給幾人說明白了，鄭建國開口道：“朱師傅，我想讓你移民去港島，這樣以後收東西也比較方便，你感覺怎麽樣？”
“這太好了啊，到時我老朱也能裝大尾巴狼了。”
朱景宏眼前一亮花白眉頭挑起，鄭建國便轉頭看了看李鐵，發現這貨沒事兒人般的看來，如果換個多心的人在這裏，搞不好就得認為老朱在嘲諷他，雖然鄭建國知道老朱這是無心之失，當即開口道：“我也感覺被人惦記上了，於是為了避免以後再出現類似的麻煩，就感覺用這個辦法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這玩意就是讓你被抓的東西？”
“當然，要不我轉身就走了，那些人隻會抓賣的，肯定不會理我啊。”
朱景宏看著手中的報紙包，接著便拿著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看向鄭建國，繼續開口道：“可這是西周的蟠龍玉璧，四周兩相對應浮雕的四龍各自不同，肉部刻畫饕餮紋和漩渦紋，這麽好的東西隻賣300塊，我在被抓之前把錢給人家了。”
鄭建國知道這是在顯擺撿漏了，當然也從側麵證明這玩意應該出土沒多久，甚至那人手裏可能還有更好的東西，可惜人被抓了自己也要拿去換次品。
話說完發現沒動靜，朱景宏便明白鄭建國不可能留這玩意了，當即打消繼續敲邊鼓的想法，改口道：“你要的鑽石麻將做完了，記得讓人去那邊拿。”
“那一事不煩二主了，李鐵過會送朱師傅時拿過來。”
鄭建國也沒客氣的看向旁邊李鐵，他還有事兒派這家夥去來著，李鐵當即點點頭看向朱景宏，便見後者紅潤的麵頰上現出關切道：“那這個移民的事兒——”
“這個你找何成就行，你們幾人統一辦理。”
鄭建國說著站起身來，接著想起什麽似的看過朱景宏，疑惑道：“你在裏麵沒受委屈吧？”
“沒有，好吃好喝招待著，所以我當時就感覺不對，這是想釣你啊。”
朱景宏擺了擺手麵現關切，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望著鄭建國年輕麵頰，就見鄭建國扯了扯嘴角道：“我要說你都能想的到，我自然也能想得到，你會感覺我大言不慚嗎？”
“嗬嗬，你說這話，我感覺你是在抬舉我——”
朱景宏麵現感慨的說了句，不說他算是這幾年看著保護傘集團發展起來的，單單昨天晚上到這個宅子裏的那批人，就足以說明麵前這貨貌似純良實則玲瓏九竅少一點都做不到，再加上能收服一眼便能看透人心的大約翰，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值了：“當然，從咱爺們第一次見麵起，你就是在抬舉我——”
鄭建國笑著開口打斷道：“哈，老朱，你都說咱爺們了，那我感覺這是臭味相投，你感覺了？”
“臭味相投，你這個大文化人說話就是熨帖——”
朱景宏瞬間笑的露出了排黃牙，鄭建國看他沒再說下去，便想起了何成的事兒，開口道：“還有你這兩年也東奔西跑的也沒怎麽休息，這次何成結婚要去泰坦尼克號上度蜜月，同時我姐她們也打算回國前去玩下，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就帶著家人一起過去玩玩。”
“哎呀，泰坦尼克號？”
朱景宏陸續在國外飛了差不多兩年，對於新泰坦尼克號自然不會陌生，知道那票價是一票難求的都有了黑市，當即注意力轉移道：“不花錢吧？”
“當然，這是福利——”
鄭建國說著看了眼旁邊的李鐵，接著開口道：“還有李鐵你也跟著去，羅蘭這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你們好好放鬆下，公司的事情先讓郝漢負責，到時候回來你還得去趟蘇維埃。”
“又少了？”
李鐵白皙大臉上現出了詫異模樣，鄭建國便點點頭道：“所以這次咱們要找出原因來，考慮到以前是不確定哪趟車會少數，很可能你們會待上一段時間。”
“好的，我知道了。”
李鐵點點頭帶著朱景宏和郭懷懷走了，留下身後的鄭建國望著幾人消失在門外，如果想要單純的杜絕糧食少數，他隻需要訂購一批特殊鉛封就可以，上麵標些驗證碼就能杜絕中途被人偷盜。
可由於之前已經引起了蘇維埃大使館內務部的懷疑，他這麽做就會坐實以前涉嫌賄賂的嫌疑，要知道李鐵才被人家送回來過，現在為了以後的計劃也隻能去配合。
當然，這不是說鄭建國不想抓出這隻碩鼠，而是想著如果這隻碩鼠在國內被發現，那麽就會造成驚天動地的影響。
由於時機和買賣雙方身份敏感，鄭建國為了向美利堅證明沒有太深入的交易，就把空殼公司的注冊地選在了港島，再由這家港島公司和蘇維埃進行交易。
如果這時爆出國內有隻大號碩鼠，那麽累計幾百上千噸的虧損就不叫個事兒，單單國際形象的損失就會讓不少人抓狂，特別是現在決定開放的時候，上麵對於外界的印象格外敏感。
不過，鄭建國感覺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不說他上輩子裏關於外貿出口和蘇維埃的記憶，這輩子裏麵學的外事紀律就足以讓想動手的人掂量掂量，敢在這種交易裏麵動手？
這不是自己老壽星喝砒霜活膩歪了，這是要帶著上級和上級的上級去喝砒霜的節奏，但凡腦子裏正常點的，都知道這種事兒意味著什麽。
所以排除了自己這邊的可能性，鄭建國便憑借著上輩子關於蘇維埃的記憶感覺，這個碩鼠應該在吃拿卡要成性的對麵才對。
可隨著蘇維埃大使館KGB身份的索菲亞連著敲打自己兩次，鄭建國這個想法也有了鬆動，這天下間還有不怕KGB的蘇維埃人？並在KGB已經注意的情況下，還會再次伸手？
鄭建國並不相信，就像他並不相信國內會有碩鼠那樣。可現如今發生的事實表明，這雙方裏麵必然有一方膽大包天的。
於是有鑒於此，鄭建國便決定讓李鐵和郝漢共同走一趟，在去找出這個碩鼠的身份時，也算去混個臉熟。
然而，當李鐵和郝漢跟著索菲亞去了一個半月後回來，索菲亞給出了個超乎他想象的結果：“糧食少數發生在兩邊，其中一次是在出境前，我們測量了每節列車的重量，發現在7節車廂裏少數23噸，而當這趟列車在到達卸貨入庫時共計少數67噸，也就是說列車在進入蘇維埃後又少了44噸，經過審訊發現是貨場勾結車站共同作案，在過重入庫時隱瞞了44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