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發愁
陳覺蓉在那逗著孩子,看到春草進來,陳覺蓉有些疲憊地道:“夏果那丫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上。”
這話讓春草怎麽回答,怎麽回答似乎都是錯的,春草隻能輕聲道:“二奶奶也不用著急,等任所定下來,到時候,太太也會想法子的。”
“婆婆的心,都偏到咯吱窩去了,一樣都是兒子,她怎麽就看不到二爺的辛苦,隻能看到大爺。”陳覺蓉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就肉疼不已,那可是銀子,能換來許多東西的銀子。
“我說的,是親家太太呢。”春草把陳太太搬出來,陳覺蓉歎氣:“我曉得娘會為我操心,但我這會兒,都已經出嫁了,哪還好意思動用嫁妝。畢竟,好女不穿嫁時衣。”
是不好意思動用呢,還是舍不得動用,春草心知肚明,但不會說出口,隻是又安慰了陳覺蓉幾句,陳覺蓉長歎一聲:“偏生這事兒,我若和二爺說,二爺隻會怪我。”
男子們在外頭,是做大事的,這些吃穿用度要花銀子的事兒,自然是小事,讓女人們操心就是。這句話,春草從小就聽說了,但是,這銀子從哪裏來,女人們卻極少問出來。仿佛那銀子,能從天上掉下來似得。
管家娘子進來請示事情,一個家裏的事情說來說去,不外就是銀子來去,陳覺蓉也要打起精神和管家娘子說事,等管家娘子走了,陳覺蓉才對春草道:“那外麵的利錢,你可要說清楚了,萬不能錯了日子送過來。”
春草不覺想起夏果每說完的話,這放債取利的事兒,很多人也在咒罵不已。但這念頭卻隻是在心上閃了一下,隨即就消失了,春草隻恭敬對陳覺蓉應是。
陳覺蓉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婆婆不疼惜我,少不得我自己就要多辛苦些。”
“等以後,二爺的官越做越好,太太就曉得了。”春草含糊地說著,陳覺蓉現在所能盼的,也就是丈夫的官能越做越好,越做越大,那時候,才能真正把婉寧夫妻踩在腳下,讓張太太看到,她的偏心是不對的。
夏果回了陳家,也見了自己爹娘,和爹娘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不外就是被叮囑要服侍好主人,畢竟不管是服侍陳覺蓉還是服侍婉寧,對夏果的爹娘來說,都是服侍主人,沒有任何區別。
到了第二天,夏果早早回到尚書府,去給張太太磕頭請安告辭。張太太看著夏果,也沒有再問什麽,夏果也就離開上房。等夏果走了,張太太才歎氣:“這兒女們的事兒,我到底是裝作不曉得呢,還是……”
“太太,不管您是曉得還是不曉得,二奶奶那邊,也不會改變什麽。”春桃恭敬地說著,張太太看著春桃:“再過些日子,連你都走了,我身邊,確實也沒什麽人了。”
“太太要舍不得我,那我也就留在太太身邊。”春桃含笑說著,張太太搖了搖頭:“都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長久地留在身邊,更何況是你呢?”
春桃聽出張太太話中的惆悵,但春桃想不出什麽安慰張太太的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過了會兒張太太才道:“你回去收拾東西吧,還有幾天你爹娘就進來接你了。”
春桃輕聲應是,又讓青兒進來服侍張太太,這些日子,春桃已經把張太太的習慣對青兒交代了一遍又一遍,交代的不可謂不細致,但春桃還是擔心自己沒有交代清楚,當和青兒擦肩而過的時候,春桃不由回頭,看到青兒已經走到張太太身邊,和張太太笑吟吟地說著話,春桃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惆悵,但春桃還是把那惆悵強行壓下去了。
春桃爹娘已經在外麵給春桃說定了親,男的是在京城裏麵某家店鋪做夥計的,一年也有四五十兩銀子的工錢。張太太還讓人打聽了那個男的人品如何,打聽回來的消息說的是這男的人品不錯,相貌也還周正,家裏隻有一個老母,還有一個做粗使的婆子。
既然如此,張太太也就答應了,還又賞了春桃二十兩銀子做嫁妝,張太太給春桃這二十兩銀子的時候,還對春桃說,銀子可要藏好,非到必要時候可不能拿出來。春桃跟在張太太身邊十來年,也曉得這銀子的要緊,自然連聲答應。
至於春桃這些年積攢的東西,自然也是跟著春桃一起出去,衣衫首飾,在市井人家,也算是嫁妝豐厚。從此以後,就是另外的人生了,春桃又想到蘇嬤嬤說過的,什麽樣的人生都要去嚐一嚐,而不是隻能困在宅院之中。
夏果從張太太這裏出來,也就去尋了鄭大叔,夏果到的時候,鄭大叔正在把一些東西往車上搬,見到夏果,鄭大叔也就笑著道:“這是往莊子上送的東西,都三個月了,也就這麽些東西。”
“我說老鄭,你可別在夏果姑娘麵上胡說,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按單子給你們的。”一個管家吆喝著,夏果認得他是王婆子的丈夫,他們一家三口,現在可謂是府內最得意的人家,兒子跟著張玉竹,妻子管著家裏麵的事兒,男人管著外麵的事兒。
隻怕前麵兩個月沒有送到莊子上的東西,裏麵的大頭就是被王家拿走了。難怪鄭大叔說這話,王管家臉紅脖子粗地。
“我們走吧。”夏果不願意和王管家說話,隻是對鄭大叔笑著說。
“也是,這些東西都裝好了。”鄭大叔坐上車轅,王管家已經吆喝道:“怎麽不等等老蘇。”
“王大叔!”夏果忍不住叫了王管家一聲,王管家鼻子裏麵嗯了一聲:“夏果,你叫我做什麽?”
“我記得原先,你叫蘇大叔都是一口一個大叔的。”夏果隻說了這麽一句,王管家的神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接著王管家就對夏果道:“你,你,你這丫頭,你到底懂不懂事,這些話,你怎麽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