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說,裕琛去哪了?
他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撫摸她的頭發,沙啞的嗓音飄在她頭頂上方穩穩地落到她耳朵裏:“阿衿,你還有我。”
她小小的人兒臥在她溫暖的胸膛裏拚命地搖頭,不知道在否定些什麽,淚水沾濕了他麵前的衣服。
他向來是有潔癖,而此刻卻緊緊地擁著懷裏的人。
似乎害怕下一秒人就在他懷裏消失。
“快下來,好嗎?”
終於懷裏的人好像呼吸緩慢了下來,他才敢打商量。
顧時衿悶悶地說:“我隻是在看風景。”
“你說,為什麽不下雪了呢?”
“為什麽呢?”
“就因為前幾天下完了雪它就不下了嘛,它憑什麽不下雪?”
下雪好像在她腦海裏產生了執念。
傅裕琛知道別人可能是喜歡雪,而懷裏的人是厭惡,**裸的厭惡。
“我想睡覺了。”
自從看見外婆在她麵前離開。
這幾天眼淚好像被蒸發了一般,終於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了出來,哭盡了力氣。
現在血液仿佛被抽空,整個人空**得很像是地獄來的鬼。
飄****的,沒有實感。
“好,我替你關上窗戶。”
傅裕琛並沒有說些什麽,將她抱上床,然後起身去關窗戶。
“想不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做。”
直到前幾天他才從外婆的口裏知道,她並不喜歡吃餐廳裏麵的東西,廚師的味道也不符合她的口味,她隻喜歡吃外婆做的飯。
嬌氣的姑娘。
難怪她這麽瘦。
“不用。”
顧時衿把自己的頭蒙在被子裏麵,也不開燈,扒拉了一下被子就鑽了進去。
“好。”
他不知在床尾站了多久,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第二天,傅裕琛一醒來便吩咐人去上樓,叫二小姐起床吃飯。
傭人上去後驚慌失措地下來:“不見了,二小姐不見了。”
“怎麽會?”
“快去找!”
他放下手裏的平板立馬起身,又是打電話,又是吩咐下麵的人去找。
很快監控傳到他的手機裏。
裏麵的人很早就穿戴整齊後站在客廳裏,大概站了三分鍾之後就出門消失在了莊園裏,莊園裏所有的監控也一路看著她上了車。
直到看到人還沒走遠,他鬆了一口氣,自己拿著車鑰匙出去追人。
屋內一眾烏壓壓的傭人們麵麵相覷。
他們隻知道少爺很喜歡顧家的大小姐,然後自從大小姐回來之後對二小姐也冷淡了許多,沒想到轉變來得如此之快。
“你們都站在這裏幹什麽?裕琛呢?”
傅裕琛前腳剛走,顧明珠就被王媽推著輪椅進入了大家的視野。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他們是見識過顧大小姐有兩副麵孔的,傅少爺麵前一副,對其他人又是另一副。
“我還有飯沒做,我先去做飯了。”
“我還有地沒拖,我先去拖地了。”
“哦,對了,院子裏的花還要澆,我先走了。”一瞬間所有人都忙碌起來,想起了自己手裏未幹的活,沒有人回答她的第二句話。
“都給我站著。”
有種天靈蓋被打開的聲音驚嚇住了一眾人。
她哪裏還有平日裏溫柔嬌滴滴的聲音,顧明珠現在就像是即將要吃人的惡婆。
“怎麽?都忘了這個家裏誰才是女主人?”
“你,告訴我裕琛去哪兒了?”
她隨手指了一個人。
那人戰戰兢兢地回答,“少爺出門了,大概去上班了吧?”
她又隨手指向另一個人問,“說,裕琛去哪兒了?”
那人就顯得聰明了點,“少爺是出去了,但是他的行程怎麽可能讓我們這些人知道?可能去找您了吧。”
被人這麽一說,顧明珠的怒氣消下去了一大半。
轉眼就瞧見桌上擺放著兩副碗筷。
她的心一下就被提起,手狠狠地攥緊著輪椅的把手,大聲嗬斥,“家裏來誰了?”
原本見她臉色緩和了,許多人剛準備鬆一口氣,此刻還沒緩過來的氣的卻又被提起。
“說啊,我問你們話呢?”
她將碗筷從桌上拿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有些瓷片滾落在別人的腳下,她也不管不顧地發瘋,“快說到底是誰進了院子?”
終於有人扛不住她的嗓音。
“是二小姐。”
“好,好好,顧時衿,是吧?好好好好的很。”“除了她。”她指著那個說話的人,“其他的人都給我去院子裏跪著。”
“王媽我們走。”
這邊傅裕琛正在等紅綠燈,就見後麵有一輛車筆直地撞了上來。
眉頭狠狠地皺起來,眼下重要的事是尋顧時衿,其他沒有功夫去管被追尾。
抬頭看了看紅燈還有10秒。
後麵的車再次撞向他,巨大的衝擊感襲來。
他本也沒什麽好脾氣,此刻,打了助理的電話還沒撥出去,就被人敲擊了玻璃,定睛一看,居然是顧明珠。
他搖下車窗,即使那個追尾的人是顧明珠,他也沒有什麽好臉色,本就是大少爺脾氣此刻全寫在臉上了。
見他一直不說話,顧明珠賠著地笑,“對不起啊,裕琛,我家的那個司機不太會開車,你能帶我嗎?你要去哪兒?”
“是我要問你你要去哪兒?你怎麽會在這裏?”他說話的語氣冷淡極了,仿佛他們曾經的一切都消失殆盡,沒有一點點的感情。
顧明珠的心一下跌落穀裏,又想起家裏的傭人說那個人是顧時衿。
一定是那個賤人離間她和裕琛的感情。
她咬著牙也要上車。
“裕琛,外麵的天好冷,我可以上車和你聊嗎?”
她極盡卑微地抱著自己上半身取暖。
男人掀了掀眼皮,對她後麵的王媽說:“沒聽見你家小姐要上車,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嗎?耳朵要是不好使就捐了。”
王媽忙不迭地替她家大小姐開車門又安置在副駕駛上。
一係列的操作過後,王媽非常有眼力見地退到後麵的車上,不給她家大小姐當電燈泡。
“裕琛,我昨天晚上做噩夢了,我一直想來看看你,今天早上一去你院子裏就發現你不在,你準備去那兒去公司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想來,我從回國過沒有陪你去過公司。”
傅裕琛繼續開車,以前他從來沒覺得顧明珠說話,是那麽的令他心煩,而旁邊的人依舊在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麽,他隻覺得太陽穴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