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大明怎能有如此陰險歹毒的太子！
李自成的名氣太大了。
同時，厭商的名氣也跟著他的名氣傳播了出去。
商人本就地位低下，這半真半假的謠言，否管真假，商人都會選擇風險最低的方案。
那就是大量地把糧食拋售給朝廷，或者當地的百姓。
這計策，不可謂不妙。
“這不僅僅是妙了，甚至有點毒啊，真的兵不血刃地解決了洛陽的饑荒！”
“我剛才在內心回旋良久，這計策，好像真的有實施的可能！”
“是呀，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幫糧商是否真的會去洛陽，李自成又是否真的攻打洛陽？”
當朱慈烺這個計策說出來的時候。
楊嗣昌和陳新甲兩個人的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他們在朝廷上這麽多年，這種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這個計謀，好像真的可行！
張四知抹了一下額頭。
內心顯然也慌張了起來。
這個朱慈烺，似乎並不如想象中的好對付！
還真的讓他想出了一個計謀。
而且，這個方案是他們之前從未想過的。
之前朝廷給出的方案，無非就是用國庫的錢去買糧。
買了之後送過去。
他們思考的重點一直都放在，如何讓官員不貪汙。
如何讓流寇不劫掠。
卻從來沒想過，從商人本身去解決問題。
張四知玩弄人心這麽多年，自然能看出來。
朱慈烺這個方案的可行性非常高。
甚至，這個方法真的有可能把洛陽的災荒給暫時解決掉。
崇禎拍著扶手，大聲道：“好！太子這計策，甚好！！”
張四知的大腦開始瘋狂轉動。
下一秒，他立刻說道：“等一下！太子殿下，不得不說，你的方案確實非常好！但是，這種方式，隻能暫時解決洛陽的災荒之苦，那裏的百姓都已經開始不事生產，土地荒草遍地，解決得了一時，又怎麽能解決一世？”
聽到這話，藏在身後的範複粹不樂意了。
作為朱慈烺的老師，範複粹一直都很低調。
他也想看看朱慈烺能說出些什麽計謀。
卻不曾想連他都拍手稱快。
如今聽到張四知為難朱慈烺，他便站了出來。
“張四知，一開始隻是說出解決方案即可，可沒說要徹底解決饑荒！如今天災人禍頻繁，誰敢肯定一個計謀，就把整個洛陽的饑荒給永久解決掉？”
本來這就是整個大明的問題，怎麽可能一個計策就徹底解決饑荒問題？
如果這樣，那治國是否也太簡單了！
“確實不該，可陛下，那半年總要的吧，不管怎麽說，饑荒這個問題，太子給出的計策，最起碼要支撐半年，這樣也能讓國庫和我大明緩和過來，騰出手去做其他事情，否則隻是解決一時的饑荒，和沒解決又有什麽區別呢？”
“張大人說得對，父皇，兒臣也認為，要解決，那就一步到位，把饑荒問題解決了一天兩天，一月兩月，那都不是本事！如果真的能讓洛陽堅持半年，到時候我大明也能緩過氣來了。”朱慈烺道。
看到朱慈烺陷入了他的計策裏，張四知頓時笑了起來。
曹彰在旁邊著急地直跺腳。
他隻覺得自家的太子太天真了。
洛陽幹旱了兩年，今年還不知道有沒有雨水。
如今又麵臨人禍，李自成都快打到城門口了。
別說半年，能把洛陽百姓的饑荒解決兩天，那都是天大的功勞。
半年，那怎麽可能？
範複粹想開口說話，當他看到朱慈烺的神情時，又閉上了嘴巴。
“不愧是我大明的太子，內心果然裝著社稷天下，憂國憂民！”張四知給朱慈烺抬了一個高帽子。
朱慈烺卻隻是冷笑道：“張大人，我隻是覺得，砍你腦袋，需要一個讓你服氣的理由罷了。”
張四知頓時裝不下去了。
冷笑道：“太子殿下，能夠讓洛陽災民堅持半年，我張四知便是從容赴死，又如何！”
“好，張大人還請記住你說的這些話。父皇，如果按照計劃能夠成功的話，到時候糧價必然會下降到正常的價格區間內，那時洛陽的饑荒，也會實現第一次緩解，我希望父皇能給我十萬兩銀子！”
“你要銀子作甚？”
崇禎的臉色已經逐漸正常了起來。
沒有和一開始黑炭那般。
他也開始好奇，朱慈烺接下來到底還有什麽計策能夠獻上來。
“洛陽災民百萬之眾，糧商的糧食則更多。而且一下子把這麽多糧食流通到一個城市裏麵，勢必會造成浪費！
兒臣會用這十萬兩銀子，用正常的價格購買這些商人剩餘的糧食，囤積起來。”
“太子可是要和那些商人學習，囤積奇貨？”楊嗣昌立刻質問道。
朱慈烺道：“楊大人想多了，等到那些糧商把所有的糧食賣完之後，他們就會離開洛陽。可糧價高的地方又何止洛陽？”
如今大明旱澇災害嚴重，各個地方的糧價都高於平均價。
否則也不會出現饑荒。
“我會用高於洛陽糧食價格的方式，把這些糧食，再次賣給那些商人。”朱慈烺道。
“啊？這是為何？”有官員頓時沒忍住好奇問道。
很多官員都被朱慈烺這一番話說得有些懵逼。
似乎不明白，好不容易用便宜的價格，把這些糧食收了上來。
那用來繼續賑災不好嗎？
為什麽要把這些糧食賣給那些商人？就是為了賺差價？
崇禎也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朱慈烺。
楊嗣昌不敢隨便插嘴了，同樣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朱慈烺。
朱慈烺笑道：“李賊痛恨商人，當我在一個城市大量把糧食賣出去的時候，同時會把消息匯報給李賊。李賊的部隊缺衣少食，聽到消息，定然會去攻打！
到時，我會繼續把所在城市的城門給堵上，不讓糧商離開，讓他們繼續用平價的價格賣出去，甚至更加低廉也未嚐不可，同時，我會把他們賣出去的糧食，再次購買回來……”
“嘶！！”
如果說之前那個計謀，讓這幫人倒吸涼氣是因為過於天馬行空。
那這個計謀，就是陰險歹毒了。
歹毒到哪怕這些貪腐了這麽多年的官員聽到，都要大開眼界的程度。
“歹毒，陰險歹毒！大明朝太子怎麽能是這種陰險歹毒的小人做派？而且那些商人精明，又豈能看不出來？再一再二不再三，太子你能騙他們多少次？”
張四知指著朱慈烺，大聲地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