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言官的驕傲
扯淡！
你們能成事，是因正武帝想讓你們成事。
一旦擋了他的路，你們算什麽東西？
但當施誌誠看到寧飛時，嘴角不僅不再揚起，笑容反倒僵在臉上。
和那些人或驚訝或奇怪的表情不同，林風始終麵帶微笑，好似早已知曉一切！
事實也正如施誌誠所料，寧飛很清楚，要想洗刷冤屈，必須得走正規程序，正武帝如何能不知曉？
隻要知曉，慢說有律法可依，就算沒有，也能現編一條，以此達到讓寧飛百口莫辯又不至於完蛋的目的。
不然寧飛真若無罪，五皇子勢力不管被他還是八皇子吃下，鷸蚌相爭之策便就難以奏效。
不如讓狸子閉嘴，這件懸案既能成為八皇子的阻礙，也可成為懸在寧飛頭上的一把刀。
至於寧飛為何明知如此，還要主動將狸子送給正武帝，原因無他，他想讓正武帝安心！
兩人雖然已經多日未曾見麵，但都深知對方心思，寧飛隻有給正武帝一個把柄，他才會放心讓寧飛當富家翁。
不然一個比太子心眼還多，而且還被太子親口承認有繼承大統資格的五珠親王，無論待在邊疆還是朝中，對正武帝而言都是一大心腹之患。
現在還能跟你講理，有朝一日真的拿不下了，搞起暗殺那一套來，寧飛京中毫無親信，豈不是隨意被正武帝拿捏？
至於這把刀，寧飛可有狸子供狀，來喜還曾親眼見證，來日必能助寧飛翻盤。
之所以現在不拿出來，原因無他，權謀和打仗是一個道理。
對麵開著坦克向你攻來，你難道就和他硬碰硬？
就算你身邊有反坦克導彈，架炮筒不需要時間？
最好的法子是帶著反坦克導彈離開原陣地，並找個地方藏好，等到對方不把你當成主要目標，再冷不丁給他一炮！
這可不是裝孫子，不計較眼前得失方才是大丈夫，不然可就成了有勇無謀的莽夫，不僅為人恥笑，目的也極難達成！
兩名毛詳帶來的錦衣衛上堂，水火棍不由分說打在狸子身上。
這兩人可都是高手，狸子哪裏承受得住？
前幾棍還能叫兩聲，打到第十一棍時已沒了動靜，打完後整個脊椎骨都錯了位，戳破筋肉衣服，直接暴露在外頭，見者無不觸目驚心。
“誰讓你們把他打死的？”
即使知道大家都是明眼人，毛詳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演著戲。
八皇子寒聲道：“毛大人不必動怒，失手殺了人是常有的事，千萬別責怪手下。”
毛詳一臉無奈，“小人倒是無妨，隻是殿下鬧出如此大的陣仗，如何收場是好？”
八皇子苦笑不已。
別不要臉了，我為啥難以收場，還不是因為你麽？
話雖如此，還是得順著毛詳往下說。
“父皇那邊勞煩毛大人實情相告。”
複又轉頭望向一眾文官。
“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有也沒有。
太子那一幹手下可不願看著寧飛就這樣脫身，但話說回來，要是這麽審下去，寧飛比現下所得隻會更多。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確實無辜。
而且八皇子還能借機將五皇子手下那些勢力拿到手上，於太子而言得不償失。
支持八皇子的則也各懷鬼胎，他們中也有忠於五皇子的，雖說五皇子已然不見，到底生死不明，絕不能讓他名聲有損。
寧飛也未真正洗脫罪名，還能接受。
“我有異議！”
“毛大人，您這各打五十大板之舉，究竟是自家擅自行事，還是陛下有旨？”林休寒聲道。
傻子都能看出來，借毛詳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麽幹，定是正武帝暗中指使。
但這件事妙就妙在不能拿到明麵上說，毛詳若是承認，正武帝顏麵何存？若不承認，自己如何自處？
不過他們可不敢戳破此事，也沒必要，隻有林休這個二傻子不顧及這些，大家都快把權鬥二字貼臉上了，他還沒看明白，非得講究個正義、邪惡。
“林大人，你隻負責圓審，究竟是誰打死的人犯，還得交給有司查明原委才是，你說呢？”
毛詳正盤算著要不要和林休剛一下時，寧飛忽的開口。
眾人皆是一驚。
按說最吃虧的就是寧飛，他巴不得讓林休把事鬧大呢，怎會主動站出來勸阻林休？
他們哪裏知道，寧飛早已站在了大氣層，很清楚現在不是把事鬧大的時候。
“殿下，打死人犯事小，真相難查事大，您如此說，該不會是......？”
林休可不願學什麽人情世故，就算寧飛先前在朝堂上幫了自己，如今橫加阻攔，他也定不留情麵。
眾人皆被逗笑，連毛詳也忍不住放鬆了坐姿，饒有興致的斜著身子看二人好戲。
要是有把瓜子就更好了！
“你敢汙蔑五珠親王？”
“敢問林大人，您若犯事，莫非會把證人帶來？”
林休冷笑道：“也可認為您是為擇清關係如此行事，畢竟真相已無，光憑經驗判斷，難免失真！”
寧飛點了點頭，道：“那就煩請林大人秀一下您的楷書與駢文造詣，上疏彈劾毛大人與本宮有所勾結吧。”
正吃瓜的毛詳明顯愣了一下。
什麽意思，傷及無辜是吧？
“沒影的事，我可不能上疏！”
“隻是此事必須查明，而且得由都察院主導！”
林休可不想就這麽算了，說來也有趣，為的乃是與他素未謀麵的齊妃與狸子，往深了說，乃是所謂並不存在的公平與正義。
別說收買亦或講理，你就是把刀架人家脖子上，道半個“不”字他也不至於能在眾星雲集的都察院混到僉都禦史位置。
“可以查，但別忘了，都察院大部人馬都在配合餘大人查流寇入城一事，若骨幹被你帶走，屆時都城淪陷，該當如何？”
眾人登時變了臉。
該說不說，寧飛這一招反其道而行之玩的真好。
禦史老爺們什麽都不怕，就怕有無辜之人受傷害，倘若他再繼續查下去，豈不成了舍本逐末，為了兩條性命害了無數無辜之人？
“是本宮會跑，還是這具屍體會有人銷毀？”
“再等等，等流寇入城一案真相大白，你再細查不遲。”
寧飛沒有一棍子打死林休，這樣的人雖然可恨，但還不至於打擊其自信心，甚至有可能拉過來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