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源頭
丁醒大為吃驚。
“是的。”林牧點了點頭。
汙染源不就在這裏嗎？
秦風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雖然他沒有現代儀器去測試水源的汙染程度，但可以參考前世他了解過的一些相關知識，腐爛的動物屍體中含有大量病菌。
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死病。
其實也就是鼠疫，是老鼠身上的病菌汙染水源，人類喝了有病菌的水從而感染上老鼠身上的病菌。
致死率極高，傳播性強，難怪得了病的百姓高燒不退，身體開始潰爛。
因為他們的防禦細胞遭到病毒破壞，已經喪失了對任何疾病的抵抗能力，一點點小的傷口都可能會血流不止，從而失去生命。
這口井怕是永遠不能再讓人靠近了。
“林天，丁醒，你們兩個人馬上派人找來石頭和廢土，將這個井口永遠封存起來。”
“諾，屬下這就去辦。”
他們二人走後，秦風又語重心長地跟林牧說道：“林牧，這個地方已經存在大量的病毒，不適合百姓去居住了。”
林牧後麵一句話能聽懂，但前麵那句當中的某個詞，他聽得不是很明白。
“病毒是什麽？”
秦風忘了林牧不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自然不懂得那些現代名詞。
“總而言之，在這裏居住隻會讓百姓的身體越來越差，極度可能患上疫病，所以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不論如何，一定要勸說居住在周圍的百姓，盡快搬離這片區域，疫病隻會奪走他們的性命。”
林牧一聽這話恍然大悟，原來整個縣裏的疫病，都和這口井有關，難怪她的妹妹從前身體那麽好，自從吃上這口井的井水，身體開始出現各種程度的不適。
“我這就去辦。”
林牧轉身要走，忽然駐足。
“還有什麽事要說嗎？”
“秦大人，我希望你能來看看我的妹妹，她這些天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我每日都在房屋裏為她熏艾，給她煮薑湯水喝，可惜都沒有用。”
秦風心下了然。
怕是疫病發作，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跟隨林牧來到他們家中。
林牧的妹妹林舒靜靜地躺在**，雙目無神地盯著頭頂的房梁。
直到秦風出現在她的眼前，林舒才煥發些生機。
“原來是秦禦醫來了。”
說著，她便要下床行禮。
“你快快躺下，我知道你身子不適，不用拘泥這些禮數。”秦風扶住林舒柔弱的手臂，神態溫和。
林舒抬起眼眸，一雙杏仁眼裏滿是淚水，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縷縷碎發更增添了柔美，仿佛一隻受驚的兔子，讓男人想把她抱在懷中撫慰。
“秦禦醫，你說我的病是不是沒救了，為什麽他們見了不同我說話，甚至要躲著我走，我真的會把病傳染給他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秦禦醫又為何來看我。”
說得情緒越發激動，忽然林舒猛咳起來。
林牧為她輕輕拍著後背。
誰知，林舒竟活生生咳出一攤黑色血水來。
這可把林牧下了一大跳，連平時神定自若的秦風也有些吃驚。
林舒的病毒已經侵入五髒六腑，如果再不緊急醫治的話，可能撐不過一兩天了。
“秦禦醫，求你快救救我妹妹！我和妹妹父母死得早，這麽多年來我們兩個孤兒相依為命，如果我這唯一的妹妹死了，我也沒有勇氣活下去。”
血水順著林舒的嘴角滑落，她裝作沒事一般擦了擦嘴角。
“哥哥，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你這些天記得到集市上買些新出的布料，我想做幾件衣服，也算是漂漂亮亮的離開。”
“你不會離開的。”
秦風像是忽然下定決心，她抓住林舒的手腕：“我會讓你活下去。”
“我已經不想再忍受折磨了，秦禦醫，就當是你放過我。”
秦風前世身為婦產科醫生，最受不了身邊的病人出現這種消極的態度，他身為禦醫，隻要沒有到最後一步，就絕不允許身邊的人離去。
“我不會放過你的。”
此話一出，林舒和秦風都有些愣神。
這句話未免太沒分寸了些。
林舒看著眼前這個拉著自己手腕的男人，他的手腕是那麽的溫暖有力，一雙黑眸中滿是堅定和柔情，她是第一次仔細端詳這個秦禦醫，竟然發現，他長得那麽好看。
“如果我答應你，一定會活下去，秦禦醫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不論是什麽請求，我都會答應你的。”
秦風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是他的緩兵之計，前世，他可是專業的婦產科醫生，作為一個醫生的素養，首先就要撫慰好病人的情緒。
暫時答應下來，總比病人尋死覓活要好。
“謝謝你，秦禦醫。”
林舒臉色羞紅，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她心裏生根發芽。
“無妨，林牧，你照顧林舒的時候，一定要用一塊幹淨的布捂住口鼻，另外，林舒用過的所有碗筷一定要在沸水中煮一下。”
因為高溫能殺死病菌，也防止間接感染病毒。
交代完一切，秦風起身回往營帳。
一路上，他目睹了饑寒交迫的百姓飽受鼠疫折磨，短短一天的時間，竟有這麽多人感染病毒。
往日熱鬧的集市宛如人間地獄，病死的百姓橫屍遍野，這讓秦風看了大為心痛。
這一切都是他的疏忽，他絕對不會任由事情惡化下去。
於是，他上書陛下，請求陛下派下冰塊。
可這個年代信息傳播的速度實在太慢，等皇帝那邊收到書信，永寧縣這邊的百姓怕早變成孤魂野鬼。
目前要做的是找到新的水源。
永寧縣四周群山環繞，山上一定有暗河存在。
在林天和丁醒奉命做好一切事宜時候，秦風讓林天留下照顧謹溪，自己和丁醒去往山上尋找暗河。
另一邊。
贏昱悠閑得吃著果子，一臉看笑話的表情。
“哈哈哈，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奴才說，秦禦醫要和手下到山上尋找暗河。”
贏昱身邊的侍從重複了一遍。
“他一個小小的禦醫，居然還真想拯救整個永寧縣的百姓，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