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觥籌交錯
李祐環視一周，道：“你們在此議論太子殿下，本宮很是欣慰。但是本宮要警告你們，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才學出眾，豈是爾等所能評價。”
眾位宮女低頭恭聲說道：“奴婢遵命。”
“你們都散了吧，繼續守衛長樂宮。”
“奴婢遵旨。”眾宮女行完禮，便各司其職，離開了禦花園。
“五皇兄，你幹嘛凶她們呀。她們說的也沒錯，太子哥哥的確是非常優秀的男子。”李麗質嬌嗔道。
“我不是凶她們，而是要警告她們，太子殿下的品性比較高潔，不容褻瀆。若是誰敢在背後詆毀太子殿下，本宮必嚴懲不貸。”李祐板著臉說道。
李麗質嘟囔著嘴巴，說道：“我知道了，下次我不說了。”
李祐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笑眯眯道：“算你識相。”
隨即他拉起李麗質的手，說道：“走，五皇兄帶你去禦花園逛逛。”
兩人沿著禦花園走了幾圈，來到一座涼亭前。李祐停下腳步，對李麗質說道：“妹妹，咱們坐下歇歇腳吧。”
李麗質笑嘻嘻地挽著李祐的胳膊，坐在涼亭前的石凳上。
李祐拿起桌子上放置的茶壺，給李麗質沏了杯熱茶，遞給她，說道：“喝點茶水解解渴。”
李麗質雙手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五皇兄，現在可以跟我講講洛陽城有什麽好玩的了吧？”李麗質眨著眼睛，期盼道。
“嗯。”李祐點頭道，“洛陽城雖然繁榮昌盛、富庶繁華，但是也有很多不足之處。首先，洛陽的百姓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聰明伶俐、勤勞樸素，而是大部分百姓懶惰成性，整日遊手好閑、混吃混喝。”
李麗質疑惑地說道：“洛陽的百姓不都是很勤奮努力嗎？我在宮裏看過一份奏折，裏麵記載了很多人家的情況。他們家庭條件不好，因此都很珍惜每年的收入。”
李祐笑道：“妹妹你看到的那些人家的情況，是表象。他們家境貧窮，隻是因為他們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讀書科舉上。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他們寧願將時間耗費在趕路上，也舍棄了賺錢的機會。你再看其他人家，他們的家境雖然不如那些官宦人家，可是他們家中都有田產和鋪麵。”
頓了頓，李祐又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洛陽是皇權集中的地方。在洛陽，任何一個士族勳貴都能夠擁有龐大的私兵，甚至是府兵隊伍，他們不用擔心遭受到其他勢力的侵犯。這也使得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的財政危機。而且洛陽地區的賦稅，除了留下少數給國庫，剩下的全部落入了各家豪門手中。這也導致各家豪門的子弟，個個都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享盡了奢靡之福。”
“原來如此！”李麗質恍然大悟。
李祐接著說道：“還有，洛陽的百姓，由於沒有受過係統的教育，所以思維方式很單純，他們很喜歡結黨營私，互相勾連，甚至聯姻攀附。”
“怎麽會這樣？”李麗質驚訝道。
李祐苦澀地笑了笑：“因為這個社會是利益社會。在這個利欲熏心的世界裏，唯有結成同盟，才能共贏。而且這些人不止是結成同盟，還要形成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這樣才能保證自身的利益不受損失。”
“五皇兄，我覺得洛陽的情況挺複雜的，應該早日向母妃稟報。”李麗質說道。
李祐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打算慢慢滲透進去，逐漸控製洛陽的局勢。當我們掌握洛陽的話語權後，再向父皇和母後匯報此事。”
李麗質問道：“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最快也要三四年吧。畢竟洛陽是皇室祖居的地方，人脈關係盤根錯節，想要徹底掌握洛陽，絕非易事。”李祐皺著眉頭說道。
李麗質歎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等到三四年後再向母後稟報。反正，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出宮去逛街。”
“好好好，五皇兄陪你一起去。”李祐答應道。
二月初八，麗陽宮舉辦了隆重的宴會，邀請朝中文人墨客參加。
今日的麗陽宮，顯得格外熱鬧喧嘩。
宴席設置在禦花園的廣場，來賓們陸陸續續抵達宴席。
“諸位，請坐。”李世民招呼眾人坐下。
眾人按照各自的官職排序入座。
李世民坐在主位上，左邊依次是宰相王珪、秦國公裴寂、戶部尚書張亮、吏部尚書杜淹，右側則是六部尚書及侍郎。
李世民掃視一番，朗聲說道：“朕今日設宴，是為了招募天下英才，為我大唐謀福祉，為陛下效忠。今日的宴會規矩與往日略有不同。往日的宴會，大夥兒推杯換盞，暢聊朝政。可是今天的宴會卻不是，大夥兒一邊飲酒，一邊談論學術、治理國策。”
眾人愣住了。
王珪忍不住問道：“陛下，臣聽聞，這種宴會是從未有過的，臣愚鈍，請陛下賜教。”
李世民微笑著說道：“朕的意思，今天宴會上所有人都可以暢所欲言，暢所欲言。”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猜測皇帝的真實意圖。
王珪站起身來，說道：“陛下，臣以為這種宴會毫無必要。”
李世民冷哼一聲，說道：“王愛卿這話是什麽意思？朕是為了促進各州郡學子之交流，讓他們多提高見識，增強知識儲備。難道愛卿覺得這樣做不妥嗎？”
王珪說道：“啟稟陛下，臣認為，這樣的宴會毫無必要。臣曾經參加過許多宴會，都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而且臣也不讚成這種宴會。”
李世民淡淡地說道：“王愛卿，你這麽說，肯定是有你的道理。說說看，為什麽呢？”
王珪拱拱手，說道：“陛下，您剛才已經說了，長安乃是陛下祖居之地。這裏的百姓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這種歌舞升平。如果突然變了，對百姓的生活影響很大。”
李世民沉默片刻後，輕鬆地說道：“王愛卿，你這個顧慮完全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