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伍—

接下來的日子唯有夾緊智力做小孩,四歲時是個啥樣紜舟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幹脆變回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哦,當然,還有她的練功大計,每天天不亮古威就會親切的把她從被窩裏拎出來,經常胸口碎大石……這是不可能的,但是馬步一紮就一天,到最後紜舟都覺得她會變成O形腿,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也,隻得每時每刻念著:為了未來的帥哥為了未來的帥哥……有時候不注意給念出口了,爹爹奇怪的問她在念什麽時,趕緊閉了嘴去,免得又落下個鬼上身的病名。

這些年來,紜舟總算弄清楚這個封建大家庭裏盤根錯結的關係,老大姓喬,從醫,在這個一般男子都習有武功的世界裏很少見,這是因為曆史上民間搶親風俗甚盛,為了防備別有用心的人,男人們隻好苦練肌肉,個個恨不得都成大俠劍客,歸根究底還不是想留下個種,真是令人發笑。

無論哪個世界,救人性命醫者都是受人尊重的,不尊重行嘛,吃五穀雜糧,誰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這時代可沒有中成藥吃,就那漫山遍野的草裏挖去,等你挖來,人也差不多嗝屁了。所以喬父就憑神醫名號在四名丈夫中當上了主夫,性格沉穩,作風強硬,掌管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未曾出過半點差錯,其他三名丈夫也相當佩服於他,家庭會議時往主位一坐,盡顯王者風範。

說起這家庭會議,真叫紜舟氣歪了鼻子,顧名思義,當然是決定家裏大事的會議,女子作為一家之主理所當然坐在主位,幾人各自落座後卻盡聊些個家常裏短八卦流言,娘親卻過不了一會兒就直嚷無聊,被甘父——就是大俠型丈夫扶了下去——等到娘親一離開,甘父回來,四個男人才麵容一肅,講起正題,很快做出了種種決定,紜舟坐在爹爹懷裏氣的七竅生煙,根本沒有女人cha嘴的份嘛。

主夫似乎發現了女兒的麵容不善,微微一笑,問道:“舟兒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父親們說?”

紜舟麵對四個帥哥,過了半天還是擺出一付諂媚的笑容說道:“女兒給父親們請安。”真是憋屈死了!簡直比原來的世界還要憋屈!原來世界好歹女人吼一吼,男人也會抖一抖呢!

父親們相視一笑,紜舟想著將來她是不是也會這樣被丈夫們盯死——她可沒放棄建個後宮的想法,就許男人們一夫多妻,不許女人也來開開洋葷?原來的世界就算了,在這個世界她有無數的理由,最強大的一條,律法又不是她製定的,隻是順應潮流罷了!就象男穿越者們的借口,大家都這樣嘛,於是她也就決定要把天下花樣美男全部玷汙了!

天家在丘元村可以說地方一霸,權傾一方了,家有良田萬傾,仆人成群,就憑紜舟的貼身侍從都是女子這一條來看,也是與眾不同了,一般這種人家,頂多隻有一二個丈夫,娘親之所以娶了四個,原因就在於——平衡。

婚姻,曆來是權勢結合的最好紐帶,本來娘親娶了喬父,以及喬父的妻伴甘父,但不知為何薑父——那名書生型男子,也看上了娘親,鑒於薑父出身名門——其母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他也是文榜高中,為了平衡他的勢力,喬父的“醫者”加妻伴甘父的“商人”又找了爹爹的“鏢局”,形成三民對一官的局麵,這一大摞的關係聽下來,直聽的紜舟眼花腦昏,太複雜了!想想曾經考慮過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宮鬥場麵,不由的在心底抖了三抖,有的人天生性格嚴謹心思縝密,象她這種腦袋一算數就死機的,還是江湖情長來的好點。

天家這四種勢力一經結合就產生了連鎖化學反應,幾乎把丘元村一帶的官商武民全部囊括其中,什麽大事都不用去衙門裏議,直接搬到天家來議就行了,紜舟曾經想著是不是哪一天來個聖旨,把自個兒家給抄了,然後她就會開始尋仇之旅,結識美男無數,最後被皇帝,不對,這裏該是女帝了,既然是女帝,當然宮廷那塊她是沒戲了……她的這種幻想後來化作兒童妄言跟爹爹說過,沒想到笑麵狐狸毫不在意的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就咱家這一畝三分地,還女帝看上呢……連京城一個小官都看不上眼,咱家也就在鄉下威風威風,怎麽,舟兒想上京做官?那你可拜錯人羅,該拜薑父為爹才是。”

說這話時,爹爹一派春風拂麵,紜舟心裏可亮堂著,這個笑麵狐狸,每次她一說錯話,或者對他的試探反應不良,接下來就會連著好幾天加大訓練量,真個是睚眥必報的主。

天紜舟現在在整個丘元村也是赫赫有名的,去趕集的下人都能聽見別人議論:

“看,那不是天家的人嗎?聽說天家長小姐是個白癡!”

“我怎麽聽說是得了失心瘋,從小就生活不能自理?”

“噓,你們小聲點,給天家的人聽到了還得了。”

“怕什麽,你看,跑了吧?這種醜事天家的人哪還會聽。”

下人們回來後難免嘴碎,天紜舟第一次聽到這種傳聞時已經長到了八歲,也是能夠正常說些人話的年齡了,不用再夾著智力充傻瓜,仆人們當然是不敢跟她說這些,是娘親抱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罵外麵那些嚼舌根子該死的長舌男,紜舟當時聽著差點笑噴出來。

喬父與爹爹互相對了個眼色,把她從娘親懷裏“搶”出來,趕去書房,一坐下,喬父就開口說道:“古弟,你怎麽管教的舟兒?”

這麽個家庭,出了個白癡的長小姐,潛台詞就是將來也可能會生出白癡,這下子她的價值可是高台跳水,跟股票似的全線飆綠啊!喬父管了幾次,都沒有壓下去,也就罷了,可是娘親一哭二鬧三打人,最終還是爹爹想了個法子,書房中被喬父搶先罵一頭,仍然不慌不忙的回道:“是古弟的不是,以後一定嚴加看管舟兒,不過,老大,雖說流言止於智者,可是也有眼見為實是不,不如我們找個機會讓舟兒識見一番,大家看過,自然也就不再去相信那些個風言風語。”

所謂“識見”,就是你家有女初長成,拉出來蹓蹓,看看模樣,摸摸皮膚,瞧瞧談吐,數數牙齒……呸呸呸,那是賣馬,不過在紜舟心中,也跟種馬交流推廣會差不多,唯一的樂處就是帥哥們會以數倍出現,可以一飽眼福。

喬父略一沉吟,也就答應了,時間定在六月初五,一個普通的,毫無特色的日子,按照小說中的模式,這時候絕對會是第一男主角出現的日子啊,紜舟為此激動的好幾天睡不著覺,白天無精打采的害爹爹以為她生病了。

識見的前一天,紜舟踩著梅花樁勤練下盤——她總覺得自己將來會練出一雙象腿來——正琢磨著第一百八十八步的走法,突然腦際靈光一閃,想起言情小說中某個重要時刻,腦中一分神,腳下一空,直直的就從樁子上跌了下去,在周圍一湧而上的丫環們的驚呼中從泥巴裏爬出來,顧不上擦掉臉上的草泥,急慌慌的就衝到爹爹悠閑坐著的躺椅邊上,一挨著椅把兒就擺出慣用的諂媚臉色,道:“爹爹,我想起件事,下午能不能休息半天?”

笑麵狐狸用眼角瞟了一下從小到大給他惹去無數麻煩的女兒,心裏想法轉了幾圈,他這個女兒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千千萬,就是沒一個有用的,盡是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有一天還問他“咱家這麽大,女帝妒忌了怎麽辦?”,別看說的時候一付天真模樣,他知道其實丫頭心裏鬼精的很呢,四歲時那次鬼上身也是他特地弄出來鎮一鎮這女兒的,三歲作詩、五歲能武這些事還是能免則免,天才的命運通常都不咋地,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才是真理。

“舟兒下午有何急事?”

“那個,我身體不舒服……”

古威笑道:“那去喬父那兒看一下?”

“爹爹~~~”曆經四年磨煉,這種能把人惡心到吐出隔夜飯的聲音紜舟運用得出神入化。

“好吧,晨暮鍾午,如果舟兒有一瞬離開你們的視線,結果你們知道。”

晨暮鍾午是爹爹送給紜舟的認齡見麵禮,四個十九歲的男孩,武功全部是古威親授,身手一流,與男種馬不同,她這個女種馬想要染指這四個貼身保鏢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有了關係,未來的主夫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殺光這四個“禮物”,唉~~性別歧視啊~連做種馬都不同。

於是下午時,紜舟縮在她的屋子裏,想著怎麽樣才能跑到街上去。

是的,害得她早上跌了個狗吃屎的事情就是,傳統穿越女不是都會偷跑上街,然後一定會碰上某個帥哥,然後發生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嗎?足以寫到十本書那麽厚的……紜舟從生下來開始活動範圍就是大宅裏,根本不允許邁出大門,這樣一來就好象在貓麵前放條新鮮的魚,再把貓頭拴住一樣,她早就想翻牆穿院出去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