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女尊國

—玖— 留你全屍算是厚道

今日還是兩更~~

————————————

都城奉天,名字起的一目了然,城市建的也是“一目了然”,紜舟乘在船上不覺得,經過司馬講解,才看出點門道來。

整個奉天以棋盤格局坐南麵北,除了北方其他三方都有城門,據說是這是為防備北巍,不過以紜舟來看,與其說防那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國家,不如說有毛病,都麵北了,居然不在北邊設城門,設計這城市的人腦子進水了。

兩條大路以絕對的十字型主軸線貫通整個城市,再次一級的道路又會狹窄少許,再次就再窄,每一條新路的開設必須絕對的南北向或者東西向,整個城市就象一個大棋盤,完全難以理解。

在碼頭被攔下後,黑衣小吏登上來左右張望,突然問道:“你們可有通行令牌?”紜舟一愣,看向司馬,胖男笑嘻嘻跑上來,與小吏點頭哈腰一陣,不經意間幾兩碎銀被收進黑色的官服內,小吏滿意的點點頭,大手一揮:“上來吧。”

腐敗真是如同蟑螂老兄一樣頑強的生活在有人的地方,紜舟一邊感歎一邊舉步登城,司馬遊曆頗多,這奉天也不是第一次來,其他四人都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四處張望,不時發出鄉巴佬一樣的感歎。

天玉所住的西市離碼頭不遠,步行小半個時辰即到,說是家,不過是朝廷給低級官員們住的宿舍,十幾人住一個院子,紜舟在門房自報姓名後,自有人去通報,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男子跑了出來。

紜舟第一眼看到,還以為是喬父,再仔細一看,才看出不同來,這男子比喬父年輕,眼眉稍挑,嘴角也帶著溫和的笑意,雖然以她的直覺來看,八成是官場上混出來的假笑。

“你是……紜舟?”天玉猶豫了一下,事隔多年,每年回家也不過是蜻蜓點水,妹妹長什麽模樣他早已忘掉,何況女大十八變,誰知道這個女子是誰?

紜舟一笑:“是啊,天……玉哥。”突然多出來一個哥哥,還真叫不習慣。

天玉笑容僵了一下,本來以為是大哥前來,沒想到派個十七歲的女娃兒來,讓他心頭不由惱怒,打量一番後麵的三男一女,看起來沒有一個可kao的,讓他很失望。

不過妹妹千裏馳援,總不好讓她站在大街上,但“公家”的“男子宿舍”,也不是誰想住就住的,於是天玉帶著一行五人去到客棧,他正好被安排管理此次使團“援兵”的“住宿工作”,近水樓台,紜舟也沾光住了一回“五星級”客棧,不提室內的豪華,光是門口那對石貔貅,不是有錢就能擺的,隻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仍然代表斂錢之意。

紜舟才跨進門,就被數道眼光打量過,更多的目光是集中在柳香身上,畢竟是國色天香,美人走到哪裏都是焦點,紜舟在室內一掃,總覺得有些奇異之處,知道目前不便詢問,也就跟著天玉去先把房間安頓好,除了柳香不喜這些事外出遊玩,五人則坐下來開始詳談。

“玉哥,按理說你是文臣,出使北巍這種事一般都會選擇武將,為何會被選上?”紜舟一路上向趙謙惡補了通政治,這會兒講話才不會lou怯。

“此事說來話長,四年前趙家大案……”天玉說到此處又看了眼紜舟,本以為她會慚愧低頭,沒想到卻是老神在在,一付微笑如常的臉,心中頓時感到煩燥,他卻不知,紜舟從來不認為趙家之事是她的錯,她錯隻是錯在沒能力護家人周全而已,所以即使天玉講到趙家之事,她也沒有半分羞愧之感,“趙家大案後,我為家裏奔走,有時候也不得不得罪人,雖然得貴人提攜保住了職位,但是近年來武將勢大,一直想要把我等文臣壓下勢頭,此次讓我去的理由是將功贖罪,恐怕就是借出使北巍之機,想要斬斷文臣新血。”

紜舟想了想問道:“那此次出使的全是文臣?”

“不盡然,掌領使團的是武將青熙,實在讓我等覺得心憂,況且,此等使團居然不肯配持護國神將!”

這“護國神將”又是什麽……?紜舟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把話題岔了開去:“那此次是為了什麽出使北巍的?”

“我鳳漢與北巍、南齊每十年輪流在一國聚會賞誼,互通有無,隻是往年我鳳漢必會派出驕兵悍將,今年居然派我等一幹文臣,這、這不是讓我們送死麽?”

天玉翻來覆去就是這麽幾句話,紜舟總覺得他躲躲閃閃間多有隱瞞,又常見不忿神色,知他見自己弱小,又是女流之輩,以為家裏放棄於他,是以對於大案間盡力維護家族以致自身落魄,此時卻得不到家族支持而無比憤怒。

紜舟在來路上也跟趙謙反複考慮,為何家族會派紜舟去摻和這件事,如果說相信她能力強,鬼話!

“玉哥,舟兒此來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如果玉哥不能夠完全相信舟兒的話,那舟兒現在就離了奉天,去仙門請大哥來。”

天玉最後還是垮下肩來道:“不是哥哥我不信你,隻是,此事你也無法補救,唉……”

“你不說出來怎麽知道不能補救。”

“好吧。”紜舟猜天玉此刻恐怕已經自暴自棄了,“武將對文臣下手可能是一原因,另一原因是那提攜我之人最近勢力受損,大概宿敵借了個機,把我等推了出去,斷其新血,最明顯的按慣例派的武將護衛一律以國內需持擋掉,居然叫我們向自家征求護衛,這簡直是亂來!哪有這樣的出使團!?”

接下來又講了一堆什麽朝中事情,紜舟聽的七葷八素,天玉見這妹妹眼神四顧,神遊太虛,隻能暗自歎氣,囑咐她好好休息,等待消息外,站起身告辭。

紜舟眼見天玉要走,起身相送,不經意的問道:“玉哥,你來的路上說你管宿住之事,那這客棧裏住的全是使團各人來援之人?”

天玉隨口回答道:“正是,我把他們安排至一處,方便。”

天玉勿勿離去,估計是去找有沒有其他的救命方法了,紜舟笑著回到屋裏,趙謙皺起眉頭:“舟兒,你這凡事都掛臉上的毛病要改改。”

紜舟嘻嘻一笑:“屋裏都是自己人,我還演什麽戲,需要演戲的時候,我自會注意,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有所收獲?”

司馬從鼻子裏噴出一股氣來:“你看你那得意樣,就差在腦門上寫上‘天才’二字了。”

“好啦,這個先不談。”紜舟一屁股坐在床沿,很沒形象的盤腿坐上床,“你們不覺得天玉這事總透著一股子邪氣嗎?雖然他講的也有道理,但我總覺得他那個政敵,兜這麽大個圈子,把他們這幾個低級官員送到北巍,還不一定真正除掉,有這個必須嗎?趙謙你來的路上跟我說過,這種級別的出使大多是低層官員吧?”

趙謙點點頭,為紜舟能夠用心學習而欣慰:“不錯,這種例行交流是不會派什麽高級官員出使的,估計連使團長也不過是個三四品而已。”

“你們誰熟悉仙門的人?”

三人一愣,不明白紜舟怎麽突然岔開話題,不過司馬還是老實舉手:“我為師傅跑腿,倒認識不少仙門中人。”

“你回憶一下,客棧裏,是不是多仙門中人?”問這句話時,趙謙難得的發現紜舟臉上有一絲緊張,猜到什麽的他嘴角微翹,也不說破,待到司馬恍然點頭,紜舟臉上的得意神情才再度出現。

“那我就猜對了,這才不是什麽派係鬥爭,朝廷要對仙門下手,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采取什麽方法,但是朝廷確實要對仙門做些什麽。”

趙謙對於官場之事比其他兩人熟悉,心思也縝密的多,稍一考慮,便明白了:“天玉說他把來援的人全部安排至這裏,你發現有許多仙門中人,所以懷疑朝廷故意暗渡陳倉聚集仙門中人,然後要使什麽手段?”

“你想想,朝廷出使,卻叫那些使團成員們自己驀兵,這是哪門子道理,而且又那麽巧,這些成員們都有兄弟姐妹在仙門中修行?”

“也許他們隻是巧遇呢?這間客棧又沒被官家包下,也有可能是江湖中人住宿而已。”

紜舟點點頭:“所以我需要司馬去幫我打探一下,這裏麵熟悉仙門中人的隻有你,我們去看也看不出誰是誰,仙門中那些人又不會在臉上刺字。”

司馬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出門辦事去也,沒反應過來他在聽命於紜舟,趙謙心中明白,卻樂見其成,甚至還幫著彌補漏洞說道。

“其實舟兒你能看到的事,有心人更能看到,至於為什麽沒人會認為朝廷要對仙門下手,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紜舟拖口而出:“皇權與宗教權相抵觸,臥榻之側哪容他人酣睡,朝廷沒理由放任仙門。”

“仙門之所以能得到這樣超然的地位,就是因為他們的不問俗事。”趙謙搖頭反駁道,“仙門領君都以不問蒼生為榮,如果哪個領君多問俗世,反而會遭世人質疑,他們有門規,‘路戰場而不沾血,見廝殺而不lou戾’,至於皇家百姓事,更是不聞不問,唯一目標就是升仙。”

頓了頓,趙謙續道:“反過來說,朝廷對這樣的仙門下手,不僅找不到理由,更沒有意義,與幾萬武林高手打架卻什麽好處也沒有?所以說,沒有人會想到朝廷要對仙門下手。”

紜舟皺眉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道:“我不信,沒有這樣的組織,這不合人之常情,朝廷事不管可以說是避嫌,可是百姓的事不管就奇怪了,仙門應該暗地裏有什麽問題,再說了,這樣的組織,為何凡俗人家盡要把兒女送進去,又不會有什麽好處。”

“這代表著一種姿態,代表著這家人有向善之心,所以說,某種情況下,這個被送進去的孩子,可以算作是犧牲品。”趙謙解釋道,他曾經差點被送過去,所以記憶深刻,“要不就是家裏貧窮,養不起了,送進去,即算是善事,也解了家庭之苦,不過大多數是男孩,隻有極少數是女孩。”

紜舟想著從小被送過去,其後再也未歸過家的大哥,不由有些同情,心裏對喬父的狠辣又有一個新的認識,那個孩子可是認了他為爹啊,但這會兒與其同情別人,還是先考慮自己吧,想著未來的出使,她頗有點頭疼。

“你說,朝廷不會和北巍的皇帝老兒商量好了,我送你幾百仙門弟子,你給我殺個幹淨吧?”

房中幾人沉默不語,臉上的神色讓紜舟擠出個難看的笑容:“喂,不至於吧,你們那叫什麽表情?難不成我一語成讖?”

“這種事情,難說……”趙謙臉色嚴肅,“雖然說好似荒唐,可是如果朝廷不是有幾分把握,為何要設一個這麽明顯的局?往年三國相會,並沒有出現很嚴重的火爆場麵,頂多鳳漢和北巍的使臣間鬥鬥嘴,真的大動幹戈倒不曾有過。”

“其實他們要做什麽,我們先不管,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做到什麽。”紜舟慢慢整肅臉色,現在的局麵是她碰到過的最嚴重一次,一個踏錯,後果將是萬劫不複,“我有個問題,就算我們護得玉哥獨自逃生,回來後,是否就萬事大吉了。”

“出使不力,臨陣拖逃棄主帥於不顧,秋後問斬。”趙謙冷笑一聲,“等著你的肯定是一紙詔書,留你條全屍算是皇恩浩蕩。”

“那如果我們把全團都能帶回來呢?”

趙謙沉吟了一下:“表麵上當然大加讚揚,但私下裏就不一定了,再說這次正好是在北巍境內,你有把握?”

“有,仙門那些人,不正是一幫好兵嗎?”紜舟狡猾一笑,隱有幾分古威的影子,趙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趙謙此時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舟兒,你準備怎麽處置柳香?”

“處置?”紜舟一時摸不清頭腦。

“難道你要帶著他去?他怎麽可能想跟著我們去那九死一生的地方。”

“柳香不勉強,他當初跟著我們在無名村躲了四年我就已經覺得很驚奇了,不過這樣說來……”紜舟的目光落在奚南身上,“奚南也沒有必要跟著我們一起去吧。”

一直默默聽著的奚南這才笑道:“舟兒你現在才講是不是太晚了?我在從丘元村出發前即已選擇了我的路。”

紜舟知他是指趙謙傳功一事,奚南此人性情刻板重恩義,信奉滴水之恩必湧泉相報,何況趙謙曾經救了他的命,她幾次想問出他出身來曆,都被一語帶過,不過從外貌長相上猜測,八成是類似西域新疆或者阿拉伯之類的人,尤其是頭發濕時會微微帶卷。

一想到濕頭發時的性感奚南,紜舟開始想入非非,口水長流,正當她粉紅色的幻想翅膀撲騰著正歡時,一個巴掌不輕不重的扇在她臉上,把桃花場景從腦中通通趕跑,她惱怒的摸著微微燥紅的臉頰,瞪著聳肩的奚南。

“你說過,再去想美男子就扇你二大耳刮子。”

憶起自己說過的話,紜舟吃癟的表情引得兩人暗笑。